“”周希逸微頓,心中閃過遲疑。
他很清楚,阿嫣以汾王妃的份流落到劍南,絕非好事,至對父兄而言,這是個有大用的羊。
他下意識不愿讓卷進來。
但同樣下意識的,他要為周家著想。
一瞬遲疑,周希遠聽隨從說過弟弟在京城貪挨打的事,見他如此,無奈地搖了搖頭,直接喊老葉進來,“這是汾王妃?”
老葉當即指認了份。
周希遠再無遲疑,沒想到誠王果真送了個極厚的禮過來,立時掌大笑。
他是周守素的長子,自便立志要接過軍政大權,兒群后,對亦無貪圖,只將全幅心思放在前程。見阿嫣憔悴那樣,服也皺的,雖覺這弱人姿極佳,卻不愿多耽誤工夫,命人給尋了套裳,而后看守起來,明日啟程去給父親道喜。
周希逸似有遲疑,卻沒敢表,瞧出阿嫣心緒極差后,親自去挑了套裳,又命人備了盛晚餐給送來。
阿嫣卻沒心思搭理他。
周家是何形并不清楚,但看得出來,周希逸這位大哥不是善茬,想必周守素也是同樣的意思。
劍南山高水險,自一方天地。
若真的被帶到錦城,哪怕設法從周家手里逃了出來,想要越過劍南的千山萬水逃到謝珽的地盤,也是千難萬難。而時隔半月,以謝珽的能耐,未必猜不到這場劫持背后的意圖,推測出會被送往何。
不知他會否來救,卻總得盡力一試。
哪怕希極為渺茫。
從布袋取出一枚耳墜,將上頭的銀鉤拽下來繞在珊瑚手釧上,又推開窗扇,將另一枚耳墜掛在沿街的窗檻。
翌日清晨,周希逸兄弟倆早起啟程,給阿嫣尋了輛不甚起眼的青帷馬車。畢竟這好些天都著肚子沒緩過來,臉也十分憔悴,若騎馬趕路病倒了,反而平白添麻煩。
阿嫣并未反抗,裹著披風老實鉆進車廂,只是數日顛簸挨后腳有點發,登車前不慎摔了一跤。
旁人瞧見,也沒留意。
這一日恰是個雪天,劍南氣候比河東暖和些,冷雨夾雜雪花飄過來,路上很不好走。
磕磕絆絆的趕了整日,也沒走太遠的路,周希遠為此很是懊惱,傍晚投宿時臉便也極差。
阿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著橫眉冷眼也沒敢吱聲,吃了飯后躲進屋里當鵪鶉。那兄弟倆似乎在屋里吵了一架,也聽不真,只是推窗著外頭時斷時續的雪,尋線吊起耳墜。
或許無濟于事,卻至是個盼頭。
又是一夜輾轉難眠,次日又逢風雪阻隔,周希逸兄弟倆披著蓑都一狼狽,路程走得極慢。
阿嫣深覺老天總算開了眼,暗禱這雪能下得再大些。
周希遠顯然不這麼想。
連著兩日道路難行,最初天降餡餅的喜悅過去后,他終是有些煩躁了。這日晚間投宿在城中驛,便命人另行備馬,明日無論如何都得棄了那輛馬車,騎馬冒寒趕路。
阿嫣聽了,暗自著急。
晚上躺在床榻,聽著外頭呼呼的風聲,眼眶好幾回潤都被憋回去。正自煩悶時,窗扇卻傳來極輕微的響,原就繃著神經,期盼能有人來救,聽見這極輕微的靜,立時抬頭了過去。
便見窗口黑影一閃,有道悉而勁拔的影越窗而。
阿嫣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來人比個噤聲的姿勢,放輕手腳到了床榻邊,才將臉上遮蓋的黑布揭去,“是我。”
悉的俊眉修目,在暗夜里清晰分明。
他總算是來了!
阿嫣鼻頭泛酸眼眶驟熱,淚水撲簌簌的便涌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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