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端掉強盜窩之后，莉莉忽然發現這是條很好的致富之路，也是很不錯的鍛煉方法。

于是們在打獵、狩獵魔之外的攻擊行為又多了一種--攻擊山賊、強盜和一些臭名遠揚的惡。

當打聽報時，只需要打聽他們對人做了什麼就夠了。

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罪惡，但是大多的罪惡都離不開和生育。

被毆打、被掠走、被強|暴的人、被囚、被瘋、被殘、被迫生子的人、被淹死、燒死、折磨致死的人……

男人能經歷的痛苦人全能經歷，男人不會經歷的痛苦，們也能經歷。

所以們總是同他們，而他們卻經常無法共們。

他們總能想象出無數種折磨人的方法，并且覺得理所應當。

所以莉莉也找到了理所應當的回報方式。

們會用適合他們的方式殺死他們，并把他們和頭顱一起，掛在顯眼的位置。

而那些被解救出來的人們，有些加了莉莉的隊伍，有些踏上了回家的路，有些為小集，就地安置休養，互相照料。

無論們選擇哪一種方式，莉莉們都會為提供基本的治療，分給們武，并教們攻擊、治療和基本的知識。

這，就是巫狩獵的全過程。

科爾里奇國開始流傳巫的傳說。

一時間，“巫”的名號飛速傳播，令男人聞風喪膽。

諷刺的是，隨著巫傳說的傳播，之前的獵殺巫的活反而變了。

因為不只莉莉們狩獵過的地方，其他地點也出現了男人的尸，他們的頭和尸也被掛了出來。

“巫們會瞬間移，報復仇人”的傳言開始流傳，這使得原本瘋狂尋找巫，殺死們的人安靜下來。

莉莉們當然無法瞬間移，但們知道，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變復仇的巫。

妥協與討好無法阻止人們對無辜人的屠殺，恐懼才會。

城鎮里，巫的兇殘為了人們的談資。

市場的某個角落，一個老人正在對人們講述巫獵殺強盜的故事，這個故事繪聲繪跌宕起伏，但是和真相完全無關：“……們使出了咒語和魔法，無數毒蛇和蜘蛛涌向了強盜們，殺死了強盜，強盜們的死狀慘不忍睹。”

聽故事的人似乎已經相信了這個故事，盡管他們在生活中從來沒有見過能驅使毒蛇和蜘蛛的人。

他們也不會想到，在不遠購買食材的莉迪亞和納利塔，就是故事中的巫。

“……這群巫丑陋而兇惡，們得不到男人的所以對男人充滿敵意，們會強迫男人和們在一起，當男人不愿意和們發生關系時，們就會殺死男人，把男人的頭顱掛起來施咒，錮住得男人的魂魄，迫他們永遠們。”

當聽到這句話時，和小販討價還價的納利塔一下忘記了自己要還的價錢，莉迪亞手中的食材也掉在了地上。

們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然后出了無語的表。

“巫們窮兇極惡，們在城鎮外面四游，專門盯著男人狩獵，”老人出干枯的手指，指向圍繞在四周的人們，“所以，你們一定不要跑。”

“哇……”一個小男孩嚇得哭了起來，“巫太可怕了。”

“這有什麼可怕的，”他旁邊的孩說，“它還沒有其他的故事可怕呢。”

“不……”小男孩著眼淚，“這個故事最可怕。”

孩撇了撇：“以往你都說我膽小，我看你才是膽小鬼。”

抱著東西離開之前，莉迪亞和納利塔夸獎了孩：“小姑娘，你好勇敢啊。”

“你真厲害。”

聽到陌生姐姐的表揚，小孩不自覺地直了腰板，驕傲地揚起了臉。

以往的惡人傳說要麼令所有人害怕，要麼令孩子害怕，要麼令人害怕。

而現在的巫傳說第一次令男人害怕。

當莉迪亞和納利塔把巫的傳說告訴大家時，所有人都笑了。

們覺得又荒謬，又惡心。

人們總覺得們是由生恨，是得不到他們所以毀掉他們，而不是單純的厭惡他們，憎惡他們。

好像們不是人，沒有自己的思想與喜惡，生來便是某種特定的附屬品。

他們對們的認知是如此可笑，如此狹隘。

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他們對們的恐懼遠超于山賊和強盜。

以前，男人們覺得人占了便宜，理由是男人被殺死時，人有可能多存活一陣。

英勇就義的男人比被敵人凌|辱的人高貴--他們總是這樣說。

而現在，他們寧愿被山賊和強盜一刀殺死，也不愿意遇到巫。

畢竟以往，他們不到被凌|辱的覺。

某些被刻意忽視的謊言正在被巫們破。

大家在討論巫傳說的時候，狄賴卻心神不寧地扁著。

這個小姑娘從早上起就板著臉，拿了個小斗篷罩在上，即使休息時也坐立不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莉莉問：“狄賴，你冷麼？”

小家伙慌張地把手背在后，連連搖頭，說：“不冷。”

“那你有什麼心事麼？”

“不……”狄賴扯了扯角，出一個笑容，“沒有……”

然而到了下午，狄賴的心還是沒有好轉，以往都是神氣地走在隊伍前列，邊走邊跳，即使累了也是無聊地打著哈欠。

而今天，狄賴一個人走在隊伍的后面，為了照顧，大家特意放慢了速度。

隊伍不能一直慢速前進，出現了問題一定要解決。

莉莉走到狄賴邊，再次詢問：“狄賴，你真的沒有事麼？”

“我……”狄賴抿了抿，又低下頭，“嗯……”

“狄賴，”抱著歐若拉的伊迪薩彎下，“你得打起神呀，看看歐若拉吧，你可是第一個逗笑的人呢。”

歐若拉已經睡了，表恬靜，小臉掩在襁褓中。

狄賴看著，眼淚忽然涌了出來：“啊，歐若拉，怎麼辦呢，以后，以后……我不能陪你長大了。”

莉莉和伊迪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然后兩個人一起蹲下，平視狄賴：“狄賴，你還好嗎？”

其他人也聚攏過來，關切地看著狄賴。

“莉莉……”狄賴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淚，摘下一直掛在腰間的錢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這是我所有的財產，我把它全都給你，以后如果我不在了，請你用這些錢繼續養育歐若拉。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對歐若拉好，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最相信你了，你們都是好人，肯定能把培養一個好孩。至于我，我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東西了……啊，我現在的服也可以留給歐若拉，這都是新服，比我原來的破服要好多了。”

的話中帶著一種托孤的意味。

莉莉一頭霧水：“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因為……”狄賴閉上眼睛，吸了吸鼻子，才用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語氣說，“我生病了，我就要死了。”

是一個堅強的孩，很出這樣脆弱的表，這讓莉莉有些擔心。

“過來，狄賴，讓我抱抱你。告訴我你哪里不舒服？”莉莉手抱住了小孩，了的頭發，“不用擔心，如果你生病了，塞赫特一定會努力為你治病。”

“我……我……我不知道！”手抱住莉莉以后，狄賴終于嚎哭起來，“我不知道我哪里不對，我的兩間一直在流，我不知道它是怎麼流出來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它流出來，它流個不停！我就要死了，我肯定得了絕癥，莉莉，我會因為流過多而死的！”

聽到這句話，莉莉愣了一下，然后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狄賴來月經了。

因為擔心而聚集起來的人們也都松了一口氣。

和哭泣的狄賴不同，們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們不是伙伴麼？”狄賴扁著，委屈地看著們，們越笑，越委屈，“我快死了，你們、你們卻因為我生病而笑我？”

——在擔心自己的生命，們卻在笑？

莉莉彎起了角：“收好你的財產吧，狄賴。這不是絕癥，也不是中毒。”

“那是什麼？”孩噎著問，“可以治好麼？”

“這不是病，狄賴。”莉莉說，“它月經，是每個健康人都會有的生理現象。”

聽到這個詞，人們面面相覷。

狄賴的下靠在莉莉的肩上，難以置信地環視其他人，求證道：“你們也會有？”

人們有點尷尬地點頭：“是、是的。”

狄賴又問：“真的麼？”

“真的。”同伴們解釋道，“我們都會經歷這個。”

“這是很正常的事。”

“放心吧，狄賴，你不會死的，也不會流而亡。”

歐諾彌亞和納利塔從包裹中找到干凈的布條和棉花，開始為狄賴制造月經帶。

在一個全的團隊里，這些東西是必備品。

“你們沒有騙我？我是說、我是說……我很堅強的，如果我真的會死，你們直接告訴我，我能接，因為……因為……我覺得你們在安我，”孩扁起的委屈地抖著：“畢竟我從來沒有聽你們提起過它。”

莉莉愣了一下，忽然發現，一直以來，們都對月經諱莫如深，而剛才狄賴提起這件事時，大人們又覺得好笑。

們沒有教導過月經的知識，卻又默認應該從一開始就了解月經。

這是們的失職。

狄賴繼續說道：“而且、而且我原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這可是流！只有傷才會流，流怎麼可能是好事？我健康，怎麼會突然流，這太奇怪了！”

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孩，現在卻因為害怕和慌張，說話結結。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什麼是月經。

“狄賴，”莉莉著狄賴的后背，“你知道小嬰兒是從哪里出來的麼？”

“我見過那些大著肚子的人，我知道孩子在媽媽的肚子里，當們肚子變小，嬰兒就會出生。”狄賴嘟囔道，“也有人說過嬰兒是從腋下生出來的，但是我不理解，為什麼肚子里面的嬰兒會從這個地方出來。”

“嬰兒不是從腋下出生的，狄賴，嬰兒是從月經流出的地方出生的，它做產道，產道就藏在你的里，它是一條路。這條路連接著人特有的宮殿，這個宮殿就在你的肚子里，而月經是一個標志，它標志著你的宮殿已經建好了。在宮殿兩側，有兩個小寶庫，它們一直保存著珍貴的種子，當宮殿建好以后，這些珍貴的種子就會依次，變可以激活的狀態。”

“種子？”

“是的，種子。當你想要孩子時，就可以激活種子，使得種子在宮殿里長，為嬰兒，最后，通過產道里誕生的嬰兒就擁有了真正的生命……”莉莉溫地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出生的。”

狄賴低下頭，疑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的里，有個宮殿，還有種子，它們能創造生命？”

“對，狄賴，這世上只有神才能創造生命。”莉莉笑著看向孩，“所以，當你來了月經，你就不再是一個小孩了，而為了一個神明。”

聽到這句話，不僅是狄賴，周圍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啊……”狄賴問，“我這麼厲害麼？”

“當然。”

“那我應該歡迎月經麼？”

“是的。”

“啊……”狄賴掉臉上的淚，猶豫道，“可是我已經有歐若拉了，我不想創造新的生命，我不想要新的小孩。”

“狄賴，你是神明，宮殿是你的，種子也是你的，你可以激活它們，也可以讓它們像花開花落一樣自然消失。創造生命的決定權掌握在你的手中，這是權力，而不是義務。你完全可以自己決定是否使用它，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莉莉解釋道，“畢竟創造一個生命必然得付出很大代價與力，需要辛苦的懷胎，需要痛苦的分娩，還需要耐心的養育，你甚至有可能在生與死的邊界游走，付出生命的代價。”

“可是……”狄賴低下了頭：“我的媽媽、歐若拉的媽媽都舍棄了我們。”

“們不是合格的神明。們無法掌控自己的，無法擁有獨立的思想，更無法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狄賴，無法認可自己的別，隨波逐流，還被奪去創造生命的權力是一件可悲又可憐的事。當一個母親失去所有的主導權，那麼對宮殿里孩子的也會扭曲。”莉莉了孩的頭，“所以，我們不能為那樣的人。”

“那……那如果我不想創造新的生命。”狄賴問道，“月經還有用麼？”

回答這個問題對于莉莉來說有些困難，轉過頭，看向塞赫特。

“當然有用，據我作為醫生的經驗，月經與你的健康息息相關。”塞赫特笑道，“哪怕你不是醫生，你也可以據自己的月經判斷你的健康，當月經消失，不人的也會產生問題。而且，如果沒有外力干涉，在同等條件下，有月經的‘神明’大多是長壽的。”

歪了歪頭，思索道：“這是一個很大的課題，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知識去很好地解釋它，但月經不是壞事，如果你善待自己的，那麼月經也不會為你帶來太多麻煩，反而，它是有好的。”

狄賴終于冷靜下來，小心地了自己的肚子：“原來它這麼好啊。”

月經帶做好后，納利塔和塞赫特帶狄賴到一個干凈的地方，們告訴月經是從哪里流出來的，并教怎樣使用月經帶，如何清潔，和經期需要注意的事項。

當狄賴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已經把錢袋重新掛在了腰間。

小姑娘恢復神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竟然為了這種小事哭，真是的。”

“不，這不是你的錯，我們應該早點把這些事告訴你。”莉莉拿出自己的匕首，把它送給狄賴，“恭喜你來月經，狄賴，這是長的標志，收下這個禮吧，你可以用它捍衛你的宮殿，你的生命和你的尊嚴。”

之前，莉莉在武店買到了一把鋒利的備用匕首。在那之后，就一直想找機會把自己的匕首送給狄賴。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今天，狄賴為了神。

擁有完全屬于自己的，可以創造出生命的宮殿，也握著可以保護自己，殺死敵人的武。

從今以后，可以掌管生，也可以控死。

今后，會和其他人一起，慢慢教導應該知道的事。

看到這個禮，狄賴跳了起來：“啊，這真的要給我嗎？真的能給我嗎？天哪，我你，莉莉！”

莉莉回應道：“我也你，狄賴。”

狄賴開心極了，把匕首從鞘里□□做了幾個突刺的姿勢，又回去，不釋手地看了又看，激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這段時間一直用木劍練習，而現在，終于有了真正的武。

“哎呀，是匕首！”貝斯笑嘻嘻地說，“這是我擅長的范圍，小狄賴，你以后要不要跟著我學習使用它啊？”

“好啊！”狄賴驕傲地揚起了頭，“我什麼都要學，我一定會更厲害的，因為我來月經啦！”

麗薩問：“那你也會好好學識字嗎？”

“啊？”狄賴表瞬間垮了下來，這個表引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好好學習，狄賴。”莉莉親了親狄賴的臉，“你會為最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