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進了自己家。
屋酒氣沖天,桌椅散架一片狼藉,酒瓶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派羅攤在床上,睡得如同一頭死豬,呼嚕聲震天。
海拉走到廚房,拿出裝油的瓶子,又拎起派羅沒喝完的酒。
把油和酒均勻地撒在房間里,然后拎起一個椅子,從壁爐里引了火。
在出門之前,把火把一般的椅子扔進了屋子,又把門鎖死了。
海拉看著房屋漸漸燒起,那是漫天大雪都無法熄滅的火,紅的火焰映亮了的臉,和翕的。
當海拉走出城市的時候,火勢已經變得迅猛,人們開始著救火,原本寂靜的雪夜忽然起來,在人們喊聲中,偶爾傳來幾聲狗。
在海拉離開時,那只狗又跑了回去。
這次,海拉沒有攔它。
一直以來,海拉都很同那條被拴著的狗,覺得自己脖子上也拴著一條狗鏈,父親拿著狗鏈,以自己作為人質,要挾母親。
是的,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母親的脖子上的狗鏈,所以自己是個罪人,連累了母親。
但現在,卻發現,自己上的狗鏈有兩條。一條在父親手里,一條在母親手里。
穆麗爾能對著派羅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我可是生下了你的孩子。”“我為你生下了!是你的孩子!”
穆麗爾并不想離開派羅,也在以孩子要挾派羅。
以為母親是的保護者,穆麗爾能忍住派羅的打罵,能做又臟又累的活兒,能在艱苦的條件下活下去。
母親像一個舍己救人的英雄。
可現在才知道。
母親是一個懦夫。
人都會有弱的一面,可海拉不知道穆麗爾的弱什麼時候才能完結,它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總是能墜到更深。
一直以來,海拉都可以直接把毒蘑菇放進鍋里,但是沒有那樣做,因為想要得到母親的認可。
母親是在世上的唯一,熱切地著,希也能如自己一般地自己,肯定自己。
為此,海拉什麼都不怕,哪怕和母親一起死。
而此刻,海拉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約察覺,卻又不愿意承認的那一點。
穆麗爾恨。
的母親,恨著。
是啊,應該知道的。
穆麗爾,也恨。
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的丈夫。
派羅早就看穿了一切,他總是狠狠地罵們,罵們的親,罵對的,他像一個求而不得的可憐蟲,嫉恨著們,又不肯放手。
兒和母親之間有一條天然的紐帶。
是穆麗爾自己親手切開了它。
海拉回到木屋,依然抱著一希,希有一天,老人能推開門回來。
像是在等待一個奇跡,經常會跑到原來紅松樹所在的地方,看看那棵紅松樹會不會重新長出來。
最開始,那棵紅松樹下,還會有人獻上祭品,依然有聽到傳說的人來這里祈求巫的幫助,們跪在樹樁前,哭著講述自己的故事。
海拉坐在不遠的樹后,聽著們的故事,心中充滿怨恨。
們總是在說著同樣的問題,總是于同樣的困境。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令人同,令人疲憊,令人厭煩,令人……憎惡!
為什麼你們總要求助于巫,為什麼你們不能自己手?
為什麼你們擁有一模一樣的人生,卻永遠都不知道改正?
活該、活該、活該!海拉想,你們都去死吧,像穆麗爾一樣,去死吧!
然而每當這樣想時,又總有另一個自己在腦海中責備。
--你怎麼能這樣想呢,穆麗爾是你媽媽啊,生下了你,養你,你。
--你還能逃到巫這里,能逃到哪里呢?
--只有你了。
--你是最重要的人。
不,不是。海拉抱住了頭,我不是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是那個打我們的男人,還有自己。
膽小、懦弱,不舍得男人,也不敢離開他。
從不知道我心中的想著什麼,也不在乎我想什麼。
只是一廂愿地“為我好”,盡管我并不好。
只是在表演,演一個好純潔善良的人,獲得別人的夸獎并滿足。
我可憐,因為很可悲,我也憎恨,因為的目從未真正地看著我。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想把我也拉進去。
把自己拴在那個男人邊,還想拴住我。
--不要找理由了,海拉,你當時已經猜到了那個獻上祭品的人是你的母親,但你卻沒有阻攔巫。
我以為,我以為我離家時說的那番話會打母親。
--你沒有資格說別人,因為你沒有親手把毒蘑菇放進他的碗里,殺死他。
母親會阻攔我。
--那就殺了母親。
可是母親我。
--你母親害死了老巫婆……
也許老巫婆沒有死。
--如果你如此堅信,為什麼不去打聽你母親,那個男人和老巫婆的下落。
不、我……
--你很懦弱,海拉,你是個弒父恨母,連累巫的罪人。
啊……是的,我是個罪人。
海拉想,我在贖罪。
背負著所有的力,像個服刑的罪人一樣,守在小木屋。
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一點,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研究炸藥上,還記得巫和自己的約定,直到炸藥技爐火純青,才開始放置炸藥。
為了不讓炸藥誤傷老巫婆,細心地在樹上做了一些只有和老巫婆才懂的標記。
人們總說像巫,最終,確實為了人們口中的巫。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城市里流傳的巫傳說慢慢變了樣子。
直到有一天,海拉發現自己鬢邊長出了白發。
發現白發的那天,對著鏡子“啊”了半天,可因為太久沒有出口說話,說不出一句型的話。
那一刻,才明白,老巫婆不可能回來了。
因為海拉自己也已經老了。
……
巫們的聚會已經結束,窗外徹底安靜了。
海拉抬起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孩,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在講述的過程中,似乎慢慢拾回了與人流的能力,只是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詞不達意,能讓面前的孩聽懂多。
“所以……”海拉重復道,“好,我壞。”
狄賴依然皺著眉,的表憂傷,語氣卻很堅定:“我不這樣認為。”
“什麼?”
狄賴說:“我喜歡你說的那個老巫婆,傳說中老巫婆會吃掉小孩,但是你和那個老巫婆都對小孩很好。”
“不,我討厭小孩。”老人說,“……小孩、很愚蠢。”低聲說:“稚,自私,還會帶來……麻煩。”
狄賴說:“不,小孩不是這樣的。”
老人搖頭:“是。”
“不是,這不是小孩的錯!”狄賴搖頭,“也不是你的錯!”
“不,是因為我,、幫我媽媽,才、有背叛。”
“聽著,”狄賴說,“我從剛才就一直想說,你媽媽背叛你和巫,是你媽媽的錯,與你無關!”
“有關!”海拉說,“是我、媽媽。”
“那又怎樣,老巫婆選擇去幫你媽媽,是老巫婆自己的決定,你不需要疚。”
“什麼?”海拉因為這句話,生氣起來,“是、為了我!”
狄賴道:“那是自己的選擇,是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如果、沒有我!不會、那麼做!”
海拉和狄賴瞪著彼此,們兩個同樣固執,誰都無法說服誰。
過了一會兒,海拉嘆了一口氣,移開了目,道:“討厭的、小孩子!”
這一句話仿佛一把火,點燃了狄賴心中的炸彈,狄賴氣得從凳子上跳起來,喊道:“小孩子、小孩子!我真是夠了,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沒完沒了地說小孩子,小孩子怎麼了?年紀大又有什麼了不起!這個世界就是被你們這些年紀大的人搞得這麼爛的!我和歐若拉就是被你們這些年紀大的人舍棄的!”
氣憤地盯著海拉:“你又說我像原來的你,你又說討厭我,你就那麼厭惡原來的自己嗎?你活得那麼凄慘嗎?”
“你說什麼?”海拉問,“你為什麼不懂?你、你沒有、媽媽嗎?”
“我有啊,我沒有說過嗎,我不僅有媽媽,還有爸爸,不過他們跑下我跑了。”狄賴說,“他們不我!”
海拉震驚了,在心中想過無數次穆麗爾是否自己,是否恨自己,但每當想到那些的時候,都充滿疚。
第一次看到一個孩子,直截了當地說出父母不自己的事。
“怎麼……可能?”海拉問。
“怎麼不可能?”狄賴說道,“如果他們我,為什麼要用惡毒的話咒罵我,為什麼要用厭惡的表看我?我只是個借口,他們只是想發泄自己的怒氣罷了,他們不愿意接自己是個壞人的事實,所以把錯推到我上。在他們面前,我像卡喀亞一樣,是一個奴隸。”
“你……”海拉說,“你媽媽……生下了你……”
“是啊,這不是一個更可笑的問題嗎?”狄賴說,“們可以選擇是否要孩子,是否生下孩子,但是孩子無法選擇,只能被迫來到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想有孩子,那為什麼要做會有孩子的事呢?”
“因為……因為……”海拉結結地說,“快樂?”
“哈,快樂?因為一時的快樂,就要養一個不喜歡的孩子?不知道會有孩子嗎?沒有做好準備嗎?不是的大人嗎?為什麼會做這種蠢事?快樂了,卻不想為快樂的后果負責嗎?”看到海拉啞口無言的表,狄賴繼續說道,“我知道原因的,大家和我講解過,更多人是因為無知和弱,們沒有保護好們的宮殿,們的種子被其他人奪去了,所以們才會憎恨們并不需要的果實。們的母親,們經歷過這一切的長輩們,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沒有好好地教導們,但這并不是孩子的錯,因為果實無法選擇在哪顆樹上結果。”
海拉驚得說不出話。
狄賴大聲道:“這個世界是你們這些大人創造出來的,你們帶給我們一個這樣的世界,你們不喜歡它,我也不喜歡它,可你們不改變,還不負責任地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然后說孩子不喜歡它是一種罪,這是一件多可笑的事!你們這些懦弱的大人!”
人們總說,孩子什麼都不懂。
不,懂,是人,會思考,并不是任人描繪的白紙,也不是弱無措的小白花。
海拉說:“那不是……我媽媽的錯,也是這樣被教導的,如果我都不理解……還有誰理解?”
狄賴問:“好啊,我理解,然后呢?”
“然后……”海拉愣住了,“然后……”
“然后我要抱著,哭著安嗎?作為一個孩子,拯救一個比我大得多,比我活得久,比我強得多的大人嗎?的苦不是我造的,而我的苦卻是因為,如果想要我的支持,為什麼要把苦的原因歸結到我上?”狄賴問,“如果認為我是一個如此厲害的孩子,一個神一樣的人,為什麼不尊敬我,反而要去拜神?我連打我都躲不過,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能救?哈,我只會恨,是的,我恨我的媽媽。”
海拉驚訝得無法言語,面前這個孩的語言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既令恐懼,又使暢快。
這個牙尖利的小孩像一個小惡魔,說出了心中一直不敢直視的容。
記起自己一直不愿回憶起的過去--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在那個雪夜,看著燃燒起來的家時,說出的話。
那時,說的是:“媽媽,我也恨你。”
一直因為自己曾經說出這句話而疚,但同樣的話,卻被面前的小孩直白地說了出來。
“是啊,我也嘗試理解過我媽媽,當我理解的時候,我覺得很痛苦,因為一旦我理解了,那就代表我的苦都是合理的。可那一點都不合理!”狄賴說,“如果真的我,我能覺到我,我會呼吸順暢,我會心愉悅,我不會討厭自己,也憎恨!如果我過得很高興,我當然會慶幸自己出生,但是我沒有,我總是想問,為什麼生我,為什麼把我帶來這個世界,我明明不想來,我明明寧愿死掉,或者不出生!是啊,是啊,我原來也生過病,我生病的時候,沒人照顧我,他們還會覺得我病懨懨的,很煩,讓我離遠點,不要傳染他們。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想,要是我死了就好了,是不是我死了,他們才會后悔,后悔沒有好好照顧我。”
“你、活下來了。”
“是我自己,在他們拋棄我的那一瞬間想活下來,才活下來的。是我自己,和人打架、翻垃圾桶、面包、摘野果……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的,如果我的媽媽不要我,我就當我自己的媽媽!”
“你之前、說你、你生命很重要……”
“是的,”狄賴強調,“但那不是的功勞,而是因為我,和我的同伴,莉莉、塞赫特、貝斯、伊迪薩……還有歐若拉。”
“我不懂……”海拉抓著自己的頭發,“你這樣……自私、又算什麼呢?”
狄賴尖銳地反問:“若是真的能拯救一切,你們又為什麼要向巫求救?”
海拉下意識地反駁道:“你一直、罵們,你很輕松,可、可們要怎麼從那個環境中出?你們、你們就能打破那個、絕境嗎?”
“當然,那正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我們會反抗,我們有勇氣,我們和你們不同!”
“你們就不怕自己為媽媽?”
狄賴說:“我就是歐若拉的媽媽。”
“假如歐若拉也、這樣想你?”
“不會的,因為我除了,還有刀。”狄賴說,“假如有人傷害了歐若拉,那個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抓住他,用小刀割斷他的嚨,剝掉他的皮,拆掉他的骨頭!”
“正因為我知道什麼是痛苦,”孩握了腰間的匕首:“所以我的兒歐若拉,一定要過得比我還要好,還要幸福!會為最自由,最快樂的孩!”
狄賴的話像是一道道閃電,直直地劈在了海拉心中,激起了一片難以熄滅的火花。
這個孩子能看懂的表,但是不像小時候的自己一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大人的表,想著要如何討好那些大人。
面前的小姑娘,強大得像是一個無畏的勇士,海拉甚至有些嫉妒口中的“歐若拉”。
曾經嫉妒過很多東西,包括那棵紅松樹。
為了給那棵生病的樹配藥,老巫需要去森林的各采草藥,那時的海拉覺得自己的母親甚至沒有像老巫關心松樹那樣,關心。
海拉忽然發現,即使的頭發白了,也依然是那個孩子,依然糾結于母親的,從來沒想過自己如果有了兒會怎樣。
不,曾經想過的……曾經想過,如果防火那天,那只狗和自己一起走了,會怎樣。
會好好地養它,使它的骨頭不再凸起來,下雨下雪的時候,會讓它待在屋里,和自己一起烤火,不會罵它,也不會打它,如果有人欺負它,會沖上去,和那人打架……
什麼回報都不要,只要它陪伴在自己邊就好。
而如果有兒,會和兒一起探索森林,一起在花園里種花,一起摘野菜,吃野果。
最后,會希的兒,健康、活潑、快樂……并且自由。
海拉忽然想起老巫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謝謝你,海拉。”
“那棵樹,不麻煩嗎?”小時候,海拉曾經這樣問過老巫。
“不,”老巫著樹干,說,“這棵樹一直在陪伴我,也聽我說了不毫無意義的話。”
“啊……”海拉捂住臉,低聲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是一個笨拙的人,沒有人告訴該如何和其他人相,也沒有獲得過足夠的尊重與,所以只能變得孤僻和無措,一邊抓著那些曾經有過的溫暖,一邊疚。
一直以為自己是老巫的累贅,是拖累了老巫,自己對老巫毫無價值……
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罪人,從未細想過老巫最后的那句“謝謝”。
壁爐里的篝火還在燃燒,海拉捂著臉不發一言,過了很久,才平復好心。
當抬起頭,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孩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不知道是因為壁爐里的火太溫暖了,還是因為本來就在冒,亦或是剛才吃的草藥起了作用,孩睡得很香,刺猬一般的頭發和憤世嫉俗的臉也顯得和起來。
海拉不由得笑了起來。
奇怪的小姑娘。想。然后拿起毯子,蓋在孩上。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一個聲在門外響起:“您好,有人嗎。”
門外的人顯然知道的聽力不好,刻意提高了聲音。
海拉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黑發紅眼的人。
“您好,士,我是莉莉。”那人笑道,“我來接我的孩子。”
“我知道……你。”海拉一邊說,一邊側過,為讓路,讓看到狄賴,“睡著了。”
“哎呀,狄賴,怎麼睡著了?”莉莉走到狄賴邊,蹲下來,輕輕了孩的臉,“冒好點了嗎?”
“哦……”狄賴了眼睛,“莉莉。”
海拉這才發現自己沒有自我介紹:“我、海拉。”
“您好,海拉士。”
“嗯……嗯……”海拉應了兩聲,曾經過窗戶看見過很多次莉莉,如今很想和面前的人多說幾句,可獨自一人太久了,又不知道該如何“”地與人流,最終,只問出了一句話,“你覺得……母親……怎樣?”
這句話沒頭沒腦,海拉問出后便有點自責自己的笨笨舌,但是莉莉卻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做出了回答。
“人們總是在絕的時候找母親,可是這個世界正在謀殺所有的母親,人們一邊謀殺母親,一邊祈求母親的庇護。”莉莉看向海拉,“我覺得這是一件非常荒謬的事,所以我想改變這一切--為了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兒。”
這個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海拉愣住了。
莉莉站起來,拉起狄賴的手,和海拉告別之后,離開了木屋。
剛走出木屋的時候,狄賴還在打哈欠,可是沒走幾步,就嘿嘿地笑了起來。
“今天晚上過得怎麼樣?”莉莉問。
“還不錯,”狄賴晃著莉莉的手,蹦蹦跳跳地說,“我聽了的故事,還給上了一課。”
“是嗎,”莉莉故作驚訝,“你給上了一課?”
孩得意地翹起了鼻子:“當然了,莉莉小姐,我懂得可多了,我可是很厲害的呢。”
“所以你才這麼開心啊。”
“也不是全是那樣……”狄賴有些扭,“之前,從來沒有人接我回家。嘿嘿嘿嘿,我一直想有人來接我。真開心。”
狄賴忽然出手,指向天空:“你看,星星真亮!”
莉莉也抬起頭,看向天空。
夜空得出奇,眼就可以看見繁星布的銀河。
“莉莉。”
“嗯?”
“我覺得海拉……哦,我是說那個老巫,不是個壞人。”
“嗯。”
“我想和為朋友……我覺得,我們可以為同伴……我、我其實喜歡的。”
“嗯。”
們牽著手,從山坡上走下,走到了營地。
狄賴忽然站住了:“莉莉,今天聽了海拉的故事,我就有話想和你說。”
莉莉回頭,問:“什麼。”
“很久以前,我有時候會想到死,我一直怨恨著我的母親和父親,因為他們讓我出生卻又厭惡我……”狄賴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說,“但是莉莉,我現在好像不怨恨我的出生了,雖然我依然憎惡他們,可我現在很開心。我覺得活著也不錯,因為我喜歡你們!”
說完之后,又有些害,急急地撇下一句“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個。”就跑向了帳篷。
留下莉莉站在原地。
“嗨呀,狄賴,你回來了……哦,小家伙怎麼跑得那麼快。”在火堆邊守夜的貝斯轉過頭,問道:“莉莉,你怎麼在眼睛,是眼睛里進東西了嗎?”
“啊,不。”莉莉捂住了眼睛,笑道,“我只是在高興。”
說完,揚起頭,看向遠的小木屋。
海拉蓋著毯子,坐在搖椅上,輕輕地搖晃著。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同一天說這麼多話,想這麼多事了。
著手里滿是符號的紙張,這些紙是幾十年來的心,而那個加鎖的地下室里,還有數代巫們智慧的結晶。
即使看不懂那些字,也知道那是多麼珍貴的東西,所以也像之前的老巫婆一樣,兢兢業業地守護著它們。
一直以為自己會孤零零地守護它們,直到死亡。
然而今天,終于明白了老巫婆曾經和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最后那天的“謝謝”,和某天的那句“對不起”。
老巫婆曾經說過,說那些下定決心的人擁有與眾不同的眼神,那麼,那些堅定的人們為什麼不自己殺掉們想殺的人?
是啊,們和沒有親手在湯扔下毒蘑菇的海拉一樣。
們太孤獨了,所以們尋找母親,想要得到母親的幫助。
老巫婆知道這一點,正因為知道這一點,也會幫助們。
因為……“們也會我媽媽”
當老巫婆說對不起的時候。
想說的是--對不起,是我們這些長輩沒有創造出好的世界,才讓你們如此辛苦。
“啊……”海拉把紙蓋在了自己臉上,腦中回著剛才那兩人的話。
--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的,如果我的媽媽不要我,我就當我自己的媽媽!
--人們總是在絕的時候找母親,可是這個世界正在謀殺所有的母親,人們一邊謀殺母親,一邊祈求母親的庇護。所以我想改變這一切--為了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兒。
是啊,你說得沒錯,海拉想,巫的兒并沒有消失,們只是散落在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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