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鼻子的弧度差不多,還有眉那里,都有些像。”
冬麥恍然,當恍然之后,卻是更加疑:“長得和我像?”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冬麥便猛地意識到沈烈的意思了。
陵城人,長得和自己像的一個姑娘,這意味著什麼?
陡然想起來,當最初的最初,來到陵城時,也曾經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就在這麼一個城市,覺得那樣的人距離很遙遠和陌生,即使遇到,也不會生出任何喜歡來,因為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可是現在,竟然在陵城遇到了一個長得和有些像,又一見如故的姑娘?
沈烈自然明白冬麥的心思,他安地握住了的手指:“冬麥,沒什麼,你不想去想,就別去想。”
冬麥咬了咬,臉著他的膛,低聲說:“你覺得,們和我有關系,是吧?”
沈烈了的腦袋,輕嘆:“我覺得他們對我們過于上心了,依蘇聞州那個位置,他犯不著。”
冬麥點頭:“好像確實是,蘇宛如今天對我說話也很親熱,我其實有些寵若驚,覺得人家那份,對我們這麼好,還有點。”
蘇宛如恰好和孟雪認識,對比之下,這兩個還有點像,但是冬麥覺得,蘇宛如讓人舒服多了,沒有孟雪那種距離。
孟雪其實對人也不錯,但是和孟雪相,自己會隨時隨地到,自己和人家不是一種人,自己沒法和人家比,可是蘇宛如并不會給這種覺。
其實有些疑,現在被沈烈這麼一提醒就懂了。
回憶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蘇聞州,蘇聞州好像就有些想打探自己的意思,現在想想,可能自己長得像他的親人?
冬麥忍不住胡思想:“所以我像他們家里誰?難道蘇聞州的父親和我有關系?”
沈烈:“我猜著,可能蘇聞州的父親就是當年——”
他略停頓了下,考慮怎麼稱呼才合適,最后才道:“那位下鄉的男知青?”
冬麥點頭:“看來就是了,他們可能知道自己父親曾經拋棄過一個兒,見到我后,覺得我眼,便開始懷疑了。”
不過如果那樣的話,那個生下來自己的知青應該是誰呢?
那對知青并沒有結婚?
想了半響,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其實八字沒一撇,未必怎麼著呢,竟然瞎想了。
沈烈:“這也是我推測的,未必是真的,沒準人家就是平易近人呢?或者他們也是找錯人了呢?一切都有可能。”
冬麥:“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烈:“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想進一步知道嗎?”
冬麥兩手攬著沈烈的腰,躺在那里想了一番,終于道:“對我來說,我的爹娘就是親生的爹娘,哥哥也都是親生的哥哥,我并不太想知道以前的事。”
沈烈:“那蘇聞州和蘇宛如那里呢?”
冬麥默了一會,才道:“他們人不錯的,但你這一說,我突然明白了,他們對我的友善,可能都是因為他們自己的猜想,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即使是,我也不會怎麼樣。我爹娘養我這麼多年,是把我當親生的養著,我覺得自己就是江家的兒,現在非折騰著再去添這麼一樁事,又有什麼意思?”
如果真得是自己猜的那樣,那對知青能拋棄自己,對自己不管不顧,自己長大了,辛辛苦苦地打拼,也終于活出一個人樣了,而人家另外娶妻生子,還生了兒,就算認了,其實也有些尷尬。
再說,如果真得和城里的父母相認,又把養大自己的父母放在什麼位置?
冬麥覺得自己沒辦法做到,對于拋棄自己的知青父母,從未有過怨恨,沒怨恨,也就談不上不滿,只是淡漠罷了,會覺得,即使見了,那也應該是陌生人。
這麼回頭一想,蘇聞州和蘇宛如對自己的好,也談不上覺得親近了。
沈烈:“我原本想著,你如果想進一步,那就和他們談談,既然你沒那想法,那就裝作沒這回事,只不過咱們既然存著這個心思,就得注意,也不是說要遠著人家,但凡事行得正,人家幫了咱們,記得想法還了這人,免得有別的牽扯。”
冬麥自然明白沈烈的意思,忙道:“我知道的,不過彭姐那里呢?應該和這個沒關系吧?”
回想了這件事:“人本來就不錯,之前也不知道我和蘇聞州見過。”
沈烈便笑了:“你也別多想了,其實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比如彭天銘那里,對我們不錯,但家的梳絨機,哪一個我沒幫著調過?我們如今走到這一步,和他們能在飯店里一起吃飯說話,并不只是因為一些別的,而是因為至現在的我們,人家還能‘看在眼里’。”
冬麥聽著,心里便有些說不上來的還是什麼。
如果不是有別的人關系,其實人和人的道,也就是互相幫襯,才能打道,你上有人家想要的,也許是關系,也許是技,甚至可能是錢,別人才能高看你一眼,不然的話,憑什麼呢?
而沈烈之前埋在梳絨機里,一研究就是好幾天,他曾經苦啃過的那些技,都了他安立命的本錢,也讓自己能夠直腰板和這些城里的人相,并不會覺得自己弱了那里去。
夫妻一,這是他的底氣,也是的底氣,認不認親,他們都能活得很好,不指誰幫忙,也不著哪個。
沈烈著的頭發:“別瞎想了,睡吧,明天咱還得參加人家婚禮去呢。”
窗外秋風細雨,夜深濃,躺在暖和的被窩里,聽著男人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話,冬麥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泡在甜的水里。
人這輩子走來,有那麼多的苦楚和煩惱,但是那又怎麼樣,聽著外面雨水拍打著窗戶的聲音,想,風雨加的夜晚,和他這麼摟著,就這麼傻傻地躺在被窩里,仿佛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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