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黃淑坐在餐桌前,怨恨地看著方澄和程如山,“我知道你不能接我嫁給你爸爸,你一直看不慣我，針對我。我一直都諒你,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想要……”

“不要說廢話，我接不接你是家事，黃翔宇害人是公事，我沒那麼大權力可以公事私事混為一談。”方澄不想聽唧唧歪歪。

黃淑走到書房門口，去聽方建華打電話。

他很生氣，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非常嚴肅,并沒有日常工作的虛套話。

悄悄推開門，看他掛了電話站在窗口一不,就泣了一下，用低的聲音道：“老方。”

得不能再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意,以往這樣的時候,他從來都不能拒絕。

方建華依然面朝窗口站著，“小黃,你告訴我實話，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黃淑心頭一沉，他小黃,這是最初認識時候的稱呼,兩人結婚以后,他就小啦。

啜泣道：“我知道小弟了一個對象，但是那個孩子貪慕虛榮，爸媽也貪財，一次又一次要錢。后來小弟不了就想分手。那個孩子就想尋死拿他，哪里知道假戲做真……”

方建華：“吳金水負責這個案子，為此他還把一個老公安發派鄉下去，你知道吧？”

“我當然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在家里從來不見娘家人，在醫院工作又忙也不和他們常來往。只有逢年過節，爸媽生日回去吃頓飯，很快就回來的。老方，小弟他沒那麼壞，他、他就是個調皮的孩子……”

“孩子？”方建華回頭看，卻見哭得雙眼都紅了，一臉的弱無助，“行啦，這事你不知道不要摻和。如果真相是吳金水包庇黃翔宇，沒人能徇私枉法！”

他和黃家人不，現在想得還比較簡單，覺得就是年輕人為爭執，結果造不可挽回的后果，吳金水出于護短就幫忙把這件事下去。畢竟陳家爸媽要黃翔宇的錢也是真的，兩人公開住一起也是陳悅自愿的，后來尋死只能是發生了變故無法接。

這事兒不如強j另外孩子來得厲害。

“老方！”黃淑聽他口氣竟然要把黃翔宇和吳金水如實查辦，頓時被巨大的恐慌攫住，仿佛要沒頂一般難以承，“老方，不行啊，我就那麼一個弟弟，我爸媽就那麼一個兒子啊，要是翔宇沒了，我們家就絕后了。老方，你不能那麼狠，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

黃淑抱著方建華的胳膊一疊聲的哀求，緩緩地跪在他腳下。

方建華把扶起來，“你暫時不要去上班，先在家呆著。”

這時候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走過來，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爸爸，媽媽，怕怕。”

黃淑看到兒子，立刻把他抱過去，對方建華道：“老方，你看在咱們兒子的份上，你救救翔宇啊。你要讓這麼小就沒有舅舅嗎。”

方澄彧自小不大好，今年7歲，看起來和別的6歲孩子差不多，上學也是時常請假。

方建華看著和兒子，沉默著，

方澄彧朝他手：“爸爸抱抱。”

方建華要手去抱，卻又強忍住，他道：“你帶回房間去。”

他下樓，見方澄坐在那里喝粥，頓時一火兒頂上腦門兒。他深吸一口氣，對站在一旁的程如山道：“小程，坐。”

方澄：“怎麼，首長要開始說服我們私了嗎？不好意思，我們不私了。”

方建華：“混賬東西，揭自己親戚的皮就那麼爽？你就不能悄悄回來先跟我匯報？”

方澄：“匯報好讓你幫著下去？”

方建華被他氣得臉黑沉，“你老子是那樣黑白不分的人嗎？我這麼多年的工作，何曾徇過私？”

方澄：“那讓我們拭目以待，首長可不要英雄難過人關，在大是大非面前心，讓人看笑話。”

方建華敢心，給黃翔宇周旋，他這個做兒子的就敢大義滅親，捅到司令員那里去！反正讓他知道了，就別想再捂著過太平日子！

程如山替他們緩和一下，“澄，首長日理萬機，肯定不知道這個案子。不過吳金水能把這案子下去四年，想必也借過首長的名頭。”

黃淑是方建華的妻子，去個面吃頓飯，都不需要表態就是好大的依仗，明眼人自然懂。

方建華心頭一，四年前，那時候他早已經娶了黃淑生了兒子，正是憐惜的時候。倒是沒跟他提過什麼要求，不過是方太太，在軍區自然有面子，如果……

方建華不敢想下去。

方澄：“還有一個況要告訴首長知道。我們審問過黃翔宇的狐朋狗友，有人代，黃家的五個閨都是盯著有權勢的男人嫁的，可不是單純崇拜英雄。”

一個孩子，什麼況愿意嫁給比自己大將近二十歲的男人？

方建華當年結婚比較晚，后來娶黃淑更是四十好幾，那時候黃淑二十四五歲，要說黃淑單純慕他英雄氣概估計只有傻子才信。那麼多沒有權勢的戰斗英雄，怎麼不見？

程如山見事已經說開，后面就是公安局的事兒，他便跟方建華告辭。

方建華也沒說什麼，擺擺手，坐在沙發上等常所長和孫凱旋。

方澄也不需要留下聽什麼，反正這事兒他已經捅開，就沒人能捂住，他和程如山一起離開。

黃淑站在樓上，盯著方澄和程如山離開，恨得牙都要咬碎。對兒子道：“，你去給姐姐打電話，讓姐姐回來救爸爸和媽媽，哥哥要殺了媽媽，媽媽死了爸爸也不活的。”

方澄彧立刻大聲道：“壞哥哥，讓二姨夫槍斃他！”

黃淑忙捂著他的，“不可以說哦。爸爸不喜歡這種話。”

他點點頭，跑去爸爸書房打電話。

等方澄和程如山走后，方建華一個人在樓下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常所長和孫凱旋一起過來。

黃淑走到樓梯口，試探地用委屈又低的聲音哀求，“老方，你要相信我……”

“回房去！不要隨便下樓！”方建華難得的對疾言厲起來。

待黃淑回房以后，方建華帶著兩人去樓上書房說話。

黃淑從未見過方建華對自己這樣兇的一面。

想想自己和方建華的過去，70年的時候轉到軍區醫院當護士，那時候他剛死了老婆，人比較低沉憔悴。可一眼就看中他，因為這樣位高權重還單的可不多見，就下決心要拿下他。

一開始他對很冷淡，并不留意，可不氣餒，制造一切機會出現在他面前。而且只要他看見，就是溫的一面，功地在他眼中留下一個溫的代名詞。

第二年，他生了一場大病，終于能夠更近距離接近他！

走了關系，可以伺候他。

溫如水，善解人意，知道怎麼寂寞的男人，從生活到心靈把他照顧得非常好，讓他出院的時候離不開的溫。

果然，后來他開始主跟打招呼，隔段時間還會主出現在面前。

雖然他不說是專門來找，可知道他是，他本抵抗不了的攻勢。

只是他不肯更進一步挑破關系，急得要命。于是就用別的連長排長什麼的刺激他，表示很多人要追求自己想讓嫁。他果然上鉤，替擋了幾次，最后他有意無意就開始去醫院檢查、配藥，有一天晚上就在值班室，他們在一起了。

一開始他很抗拒，有些愧疚自責，甚至想躲著，于是更主出擊，讓他相信自己是他的。

不在乎年紀，在乎的是他這個人。

他當時還是不肯表態，因為他怕兒反對，怕年紀太輕影響不好。

于是改變策略，不再要求結婚，只求他不要躲著，只要能見到他，比什麼都強。

終于功把他釣住，只給他最的溫存，終于懷孕，三個月后跟他攤牌，第二年初，他明正娶了。

如愿以償！

婚后他對越發溫，幾乎是百依百順，從未對大聲說過話。

哪怕方澄和有矛盾，他也從來沒有偏袒過兒子。

而更是使出渾解數來伺候他，讓他時刻到對他的迷，的占有和醋意，不許他再去軍醫院看別的護士和大夫，不許……

他就對越來越死心塌地。

直到……現在！

都是方澄那個混蛋狗東西！

黃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被足不能出門，不能打電話，也不能見任何外人，沒法給娘家通信。

方澄霞那個人怎麼還不來？上說著要盡量維持家庭和平，關鍵時刻就不見人影。

想到方建華這是信了方澄的話，要搞死弟弟，就坐立難安，幾乎要發。

黃家就這麼一個弟弟，絕對不能失去他！

媽其實不好，卻接連生了五個閨，后來掉了一個兒子，大夫說不能再生的，可媽還是拼命生下黃翔宇。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全家人如珠如寶地守著，自然是掏心掏肺地好，結果養他這樣調皮的格，一直孩子氣長不大。

絕不能讓黃家斷了香火！

哪怕去求方澄，哪怕給他跪下也不在乎。只要他能放了自己弟弟，讓做什麼，都愿意！

這時候方建華在書房跟常所長、孫凱旋了解案，讓他容的是并不似他一開始以為的那麼簡單。

陳悅不是簡單的變，謝小曼不是簡單的強j，而是一個黃翔宇在家人的無限縱容溺，在吳金水的包庇下，一次比一次厲害地作惡。

一開始他只是欺負同學，掀人家子，人家一把，說流氓話，他們家長不但不管，還在別人找上門的時候大打出手護著自己兒子。一來二去，他就越來越厲害，開始堵著同學手腳，直到發展為強j。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起初還害怕、疚，后來直接覺得是應該的。

黃翔宇的名言：漂亮人在他面前晃悠，就是勾引他！活該被他x。

他家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覺得兒子弟弟牛，好可，好調皮。

方建華聽得怒火填膺，雙手都有些哆嗦，更可怕的是這人是他的小舅子，可惜他對其不悉甚至因為年紀刻意避著。

方建華怒道：“xx派出所所長為什麼不過問？”

常所長自然要給同事說兩句好話，“方師長，吳金水在x地勢力不小，他父親就是靠運起來的老公安隊長，在不允許接班的機關部門都能父傳子讓他當隊長，那派出所倒像他家的一言堂。”

方建華沉默一瞬，狠心道：“我會跟司令員匯報這件事。”

這件事他只能自己主匯報，而不能等別人匯報，更不能等韓司令來質問，那樣就太被。

常所長和孫凱旋便起告辭。

方建華忍了忍，最后還是沒忍住，問道：“吳金水可曾打過我的旗號？”

常所長忙道：“方師長不必擔心，他只是在轄區橫行，并未在外面，本不必借用方師長的名頭。”

吳金水在他自己轄區說了算，不和更高級部門打道，自然不需要借用方建華的名頭。

當然，就算借用也不是直接借用，只要方太太去個面吃頓飯，誰會不懂呢？

可常所長不能直接說啊，寧愿不知道或者打馬虎眼，在他看來誰又比誰更干凈廉潔呢？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就算好的。

畢竟海瑞也只有那麼一個，還被場排斥得不要不要的。

方建華重重地松了口氣，不牽扯他就好，“必須徹查，嚴查！”

常所長還要去別的領導那里轉轉，孫凱旋便去找方澄和程如山。

順便蹭飯吃。

……

02

此時已經晌午，姜琳家正在準備吃飯，見孫凱旋過來，都歡迎他一起吃。

飯后，孫凱旋對幾人道：“放心吧，首長代要徹查、嚴查，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份子。”

方澄看著他，“孫隊長你和我說實話，老頭子有沒有參與？”

孫凱旋：“絕對沒有！澄，你放心，絕對沒有。老首長是經過革命鍛煉的，經得住考驗。”

方澄便不再問了。

程如山道：“既然有首長過問，想必會很快結案的。”

如果有人阻撓，沒個三五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是結不了案的。但是有大領導施加力，可能三五天就結案，因為大家會停下手頭的其他工作集中人力先辦這一個案子。

姜琳聽得都驚呆了，可真沒想到自己也變個寶藏孩兒呢，隨便路上到個小流氓，居然就挖出這麼大一個瓜！而且還和方澄這麼有緣，直接把他后媽的弟弟、妹夫、一家子都要牽扯進來。

這是……什麼質哦。

這要寫個回憶錄，黃小舅舅必然有一章篇幅。

等孫凱旋走后，方澄指點文生耍劍，告訴他怎麼好看。大寶小寶弄來一面小鑼和一面小鼓，在院子里咚鏘咚鏘給文生配樂。

正說話，有人在外面門，“澄？”

是他姐姐方澄霞的聲音，方澄蹙眉，給別東山使了個眼。

別東山立刻道：“澄他不在，出去了。”

方澄霞卻從外面走進來，道：“你們別哄我，我還不知道他的脾氣？”

方澄沒有半點被抓包的不自在，他不冷不熱的，“你要是當說客，免開尊口。”

方澄霞有些尷尬，卻也不生氣，看著方澄：“小，你要一直這樣孩子氣嗎？”

大寶小寶立刻停了好奇地瞅著。

小寶小聲跟大寶咬耳朵：“孩子氣就是我們這樣嗎？”

大寶：“跟你那樣，稚。”

小寶：“我才不稚。只有小孩子才稚。”他都大了。

屋里姜琳和閆潤芝看到，不確定要不要過去打招呼，何亮悄悄搖頭。

姜琳就專心幫閆潤芝做飯。

外面方澄霞看著弟弟，見他一副冷淡至極的樣子，也是非常難過。走到門口，對閆潤芝和姜琳道：“澄給你們添麻煩了。”

何亮見過來，就趕起，給們介紹一下。

閆潤芝只是笑，一切給寶兒娘。

姜琳道：“方大夫有話和澄說，要不要去南屋？”

這里人多，終歸是不好意思。

方澄霞看著姜琳：“姜琳，能不能和你借一步說話。”

姜琳猶豫了一下，不了解方澄的家事，不好摻和，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