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敬慢慢地開導著寒澈,“主子不必太過憂心。端王素日的人品,相信主子心中有數。且當年一事也并非王爺之過……”
“父親!”卻不想,寒敬的話尚未說完,便引來寒澈一聲有力的低呼。
只見寒澈眉頭微皺,藏于袖中的雙手用力地握,猛地吸了幾口氣之后,才重新開口,“端王人品貴重,我自然清楚。只是,我卻不知該如何與他相。”
自己與端王有著割不斷的緣關系,卻天意弄人地沒有父子相之,實在是讓玲瓏剔的寒澈為難不已。
寒敬自是明白寒澈此時的心,只是有些事并不是躲避便能夠便能夠避免的。
可是,看著寒澈為難的模樣,寒敬卻也沒有再開口,而是陪著寒澈立于營沉淀心。
“王爺知曉此事后,有何反應?”半晌,寒澈緩緩出聲,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些微的清亮之音,尾音卻有些些微的音,讓寒敬聽得仔細。
寒敬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這才恭敬地回道:“端王爺十分激,看得出來,王爺十分喜歡小主子。小主子大可放心。”
寒澈聽后,又是一陣沉默,直到不遠的校場上傳出休息的命令,寒澈這才重新邁開步子,堅定不移地往主帥的營帳走去。
“寒澈見過兩位王爺、見過侯爺。”立于營帳,寒澈姿拔、謙卑有禮地向早已等候在的幾人一一見禮。
自從知曉寒澈為自己的兒子后,端王自寒澈踏營帳那一刻起,雙目便盯著這個自己從不知曉的兒子。那滿含激的雙目中,藏著數不盡的驕傲與疚,這樣的緒致使端王竟不知如何開口,千言萬語卻是說不出口。
寒澈目清明,并未刻意去看端王,只是藏于袖中的雙手卻始終沒有松開過,強忍著不讓自己緒失控。
“寒相沒事,當真是可喜可賀的事。寒相從錦城過來,不知錦城如今的況如何?”楚南山明頂,豈會看不出這對父子間相的別扭,只見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口氣略顯輕松地問道。
聞言,寒澈立即收起心底其他的心思,認真地回答著楚南山的問題,“錦城被上百萬大軍圍的水泄不通。下啟程之前三軍蓄勢待發,這會只怕已經開戰。”
語畢,寒澈從懷中拿出楚飛揚的親筆書信走上前,親手給楚南山,恭敬道:“這是王爺讓下給老王爺的。”
楚南山的目隨即落在被寒澈握在手中的信封上,淡笑著接過,卻發現方才被寒澈拿過的信封兩角上均是留下了淺淡的汗漬。
楚南山一雙明的眸子中頓時浮現點點笑意,在眾人的目中撕開信封細細地看著里面的容。
寒澈則是退立一旁,神始終注視著看信的楚南山,心中揣測著楚南山讀完信件后應有的反應。
“的確是飛揚的親筆書信!”卻不想,楚南山在讀完信件后,竟只是輕描淡寫地吐出這一句話來。隨即便見他慢條斯理地將信件重新裝信封中,臉上始終是淡然的表,眼底毫沒有流出半點詫異的表。
楚南山的表現,讓寒澈心中頓時明了,老王爺這般說道,顯然是同意了楚王心中所提之事。且看楚南山在見到自己之后鎮定自如的表,難不……
思及此,寒澈眼神微微一暗,心底不有些欽佩這對祖孫運籌帷幄的心思和手段。
“曲家小子,陪老夫出去巡查軍營,也讓你了解了解長卿那小子往日的生活。”而這時,楚南山將信件收袖中后便站起,笑看著曲凌傲,朗聲開口邀請曲凌傲一同巡營。
曲凌傲自是看出端王與寒澈這對父子之間的別扭,也知這兩人需要好好談一談,便順著楚南山的話站起,笑道:“小侄正有此意,只是原本擔心軍中重地不便隨意走。此次有王爺帶路,可算是了了小侄的心愿。”
語畢,曲凌傲便跟在楚南山的后出了營帳,而寒敬亦是極有眼地悄聲退出了營帳,改而守在外面。
營帳瞬間恢復了安靜,端王端坐座位上沉默思考,寒澈立于一旁靜默不語,帳的氣氛一時間顯得十分低沉。
“咳咳咳……”在這樣的氣氛下,素來穩重的端王不由得輕咳幾聲,試圖緩解營帳太過抑的氣氛。
而寒澈卻始表淡定地立于原地,并未有率先開口的作。
見寒澈在這樣的況下依舊能夠淡然冷靜,端王看向他的目中更多了一抹贊許,清了清嗓子,這才鼓足勇氣地開口,“寒敬已將所有的事告訴了本王,是父王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流落在外十幾年!”
聞言,寒澈轉頭看向端王,眼底含著掩蓋不了的詫異。這樣的開頭,顯然是出乎寒澈的預料。從北往西一路行來,寒澈腦中演繹過千百遍與端王見面的場景,卻不想聽到的竟是端王的自責。
而端王在注意到寒澈眼底的神后,心底的不安與忐忑卻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嚴肅的臉上不出一抹淺笑,放松道:“坐下說話吧。你趕了這麼多天的路,想必早已累了。”
語畢,端王竟親自為寒澈倒了一杯熱茶,隨即將茶盞擱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顯然是十分樂意與這個兒子坐下細談。
端王這一舉,讓寒澈繃的心也隨之慢慢松開,默默地點了點頭,朝端王彎腰行完禮,這才坐下。
坐下后,寒澈從懷中拿出那只純金打造的小腳鐲,小心地遞給端王,隨即出聲解釋道:“這是當年被塞在襁褓中的鐲子,請王爺過目!”
端王視線頓時落在那只閃閃發的鐲子上,隨即快地接了過來,指腹輕輕地印在環繞在鐲子上的金龍,眼底一片激,久久不能言語……
“澈兒,你還不肯喚我一聲父王嗎?”長久地沉默之后,端王略顯沉痛地吐出這句話。
此話一出,顯然是已經認下了寒澈這個嫡子!
寒澈心中一震,卻立即站起,起膝前的長袍,直直地朝著端王跪了下去,朗聲道:“不孝子寒澈參見父王。”
“好好好,快起來。”端王面現激的表,忙彎腰將寒澈攙扶了起來,目始終是不停地打量著面前已經長大人的兒子,心中一片欣。
只是想起這麼多年來,他竟不知在這世上自己還有另一個兒子,心底不免涌上愧的緒,又聽寒澈自稱‘不孝子’,端王急忙開口,“是父王沒有保護好你,你豈有不孝之罪?看到你這般有出息,父王與有榮焉啊!”
說話間,端王始終握著寒澈的雙手,自此舍不得放開,當初沒有呵護在手心的小手,如今已經變能夠獨當一面的大掌,端王心中慨萬千。
寒澈淡然一笑,并未因為自己了端王府嫡子而沾沾自喜,行事說話卻變得更加謙虛,“這一切,都是寒敬的功勞。自小,寒敬便開始教導兒臣習得武藝,念書一事更是盯得。同時還利用母妃留下的銀兩,訓練了一批死士,用來護兒臣安全。蕓娘則照顧兒臣的日常起居,兩人極其忠心。”
雖是簡短的幾句話,卻能夠聽出寒澈對寒敬的敬重,以及寒敬為了栽培寒澈所下的良苦用心。
端王聽之,不斷地點頭,握著寒澈的手則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半晌,端王似是下定決心般,沉聲對寒澈說道:“從此以后,父王定會好好輔佐于你!”
聽到‘輔佐’二字,寒澈心頭大震,腦中不想起之前楚王對他提出的那件事,不出聲道:“父王,您……”
端王卻是拍了拍寒澈的手背,語帶一惆悵道:“父王老了,能在有生之年找回你們兄弟二人,已是人生最大的喜事。至于那皇位,父王在一旁觀了這麼多年,豈會不知風背后的辛苦?父王經歷你母妃之死、你們兄弟的失散,已經不想再掙扎在那張龍椅上了,既然老王爺也有心屬意讓你稱帝,父王自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捕捉到端王眼底的一悵然,寒澈心知他是真心無意于皇位,便將楚飛揚之前的談話告知端王,“兒臣前來朝城之前,楚王曾也與兒臣談論過此事。想來楚王給老王爺的信中,說明的亦是此事。”
“楚家真是不可小覷啊,兩位王爺相隔數千里,竟也能夠心意相通,也難怪楚王軍能夠這般齊心協力。”聽完寒澈詳細的敘述,端王發自心地贊嘆著楚家,遂而專注地看著寒澈,嚴肅地問道:“那你意下如何?若沒有坐上那張龍椅的決心和毅力,即便我們擁你坐上皇位,只怕也做不長!”
唯有心智堅定、有雄才大略之人,方適合那張龍椅,才不會被天下的流言蜚語所搖。寒澈生長于民間,雖是皇家子孫卻沒有接過正規的儲君教導,這也是端王如今最為擔心的事。
看著端王眼底縈繞的點點擔憂,寒澈明白端王的心思。只是,一如楚王之前的重重分析,加之寒澈自想要為民做事的心思,如今有機會擺在眼前,他自是不愿放棄。
深思片刻,寒澈抬起頭,鏗鏘有力地回道:“兒臣定會盡力做到最好!”
“好!”殊不知,端王尚未開口,營帳外竟響起楚南山有力地高呼聲,隨即便見帷幕被人掀開,楚南山與曲凌傲相繼走了進來。
“端王,你家小子已經應下此事,這回你無話可說了吧!”楚南山朗聲笑問端王,眼底藏著狡黠的目,似是將燙手山芋扔出去的狡猾。
端王與寒澈相視一眼,兩人同時站起。
寒澈則往前邁進一步,朝著楚南山下跪道:“日后還請王爺多加扶持!”
“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未來的天子,豈能跪拜我這個閑人?”確定了寒澈的心思之后,楚南山眼明手快的在寒澈雙膝點地前扶起他,大大咧咧地打趣道。
可一旁的曲凌傲卻是看得真切,這一拜可是極含義的。
若是楚南山接了寒澈的跪拜,將來楚家為了輔佐寒澈,只怕還將繼續于權利的旋窩中。二來,既然確定了寒澈將來的份,自然不能讓未來天子下跪,免得將來落人口實為楚家招來殺機。
不得不說,楚南山當真是深思慮、目久遠,僅僅是一瞬間便已參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從而作出最有利于楚家的決定。
“哈哈,今日老夫心極好,再去會會袁耀那廝!”楚南山心大好,不等眾人阻攔便又走出營帳,打算領兵前去朝城的城門口挑釁。
曲凌傲見狀正要追出去,卻在轉之時瞄到寒澈看向他的目……
錦城一戰過后,消息如綠草般傳了出來,楚飛揚更是命傳令先自己一步前往西北大營報信。
一陣漫天的塵土揚起,馬蹄急速的奔跑聲尚未停歇,傳令不等馬兒停下腳步,便快速地翻下了馬背,腳尖剛沾地便以最快沖進主帥的營帳,臉上皆是喜氣地對營帳的眾人稟報道:“老王爺,王爺在錦城一戰高捷!”
眾人得到這個捷報,紛紛面喜,楚南山更是解氣地拍桌而起,朗聲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孫兒,就該打得海全滿地找牙。”
聞言,營帳的眾人皆是低頭低笑不已,就連一向沉穩的端王,眼底亦是浮現出點點笑意。
這讓端王不由得想起楚南山近段時日的所作所為,心中更是辛苦地抑著笑意。
聽聞海王派兵圍困錦城的孫媳,楚南山便每日領兵前去朝城城門外罵一番,想起楚南山手拿長刀指著城樓上的海王軍斥責的模樣,端王便不由得想放聲大笑。
奈何楚南山積威已久,加之其兵法嫻西楚鮮有人能敵,守城的袁耀只能每日在城,盡量避免與楚南山的正面沖突。
“王妃如何?”同樣在西北軍營中的曲凌傲則在一片喜悅中出聲問著傳令,眼底的關心則是真真切切的。
眾人聽之,也漸漸收起喜悅的心。錦城會遭遇此次大戰,全然是辰王海王爭奪楚王妃所致,如今楚王軍大捷,不知被困錦城一月之久的楚王妃況如何。
更何況楚王妃此時懷有孕,就連方才大出了一口惡氣的楚南山亦是收起臉上的笑容,神張地盯著面前的傳令。
“這是王爺命卑職送來的信件,請老王爺過目。”傳令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恭敬地遞給楚南山。
楚南山接過信件,快速地撕開封口,將里面折疊好的宣紙抖開,隨即一目十行地閱讀了起來……
“這個混小子!”卻不想,看完信件后的楚南山竟是出聲罵了楚飛揚一句。先前臉上的喜早已然無存,留下的是一片氣憤之,上的白須隨著他的開口而微微,顯然是怒了。
“王爺,可是有何不可?”見楚南山面帶怒,曲凌傲與端王對視一眼,率先開口問道,心底卻有些不準信件中所寫的容。
“你們自己看吧!這個混小子,真是想氣死老夫!”楚南山恨恨地將手中的宣紙遞給曲凌傲,自己則是臥回座位上勝者悶氣。
曲凌傲面帶不解地接過宣紙,展開細細地看了一遍,原本滿是狐疑的臉上亦是呈現出詫異的表,但神卻還算平和,無聲地將手中的宣紙遞給了一旁的端王與寒澈,自己則是端坐在座位上沉思起來。
寒澈接過宣紙,與端王一同閱讀完,兩人眼底均是閃過震驚的目。
半晌,才見寒澈抬起頭來看向楚南山,問道:“老王爺,王爺信中所說當真?”
問出此話后,寒澈卻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楚飛揚決定的事,豈會出爾反爾。此時他以書信的方式將錦城與辰王聯手的事告知他們,此事自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自己如此一番,純屬多此一舉。
楚南山則是最了解楚飛揚的人,此時更是氣鼓鼓地不想理睬任何人,徑自坐在一旁生氣。只是,只要細看楚南山眼中的表,便可知他并非當真了怒氣,只是事出突然讓他心中難以接此事。
“海全圍攻錦城,難道江沐辰就沒有圍攻錦城嗎?比起海全,辰王更為無恥,別以為老夫不知那兔崽子心里的齷齪想法。楚飛揚倒好,竟想出與江沐辰聯手的餿主意。還將老夫疼的孫媳托付給齊靖元那個不好相與的,難道楚王軍營中沒有能夠讓他信任的人嗎?等他回營,老夫定要打折他的!”一口氣發泄了心中的不快,楚南山端起桌上的茶盞,仰頭便喝里面的茶水,這才罷休。
只是,楚飛揚此舉卻也讓楚南山明白,楚飛揚是完全不打算啟用楚培臨走時留給他的五十萬大軍。只怕在楚飛揚的心中,始終還是不愿與楚培扯上太多的干系吧。心底不泛出一抹失落的緒,楚南山半斂著眼簾,不再開口。
見楚南山方才的話中僅僅只提及楚王與辰王聯手一事,傳令緩緩開口稟報道:“王爺,還有一事!”
“還有什麼事?”楚南山沒好氣地問著,眼皮連抬也不曾抬一下。
“辰王在錦城一戰后,下命活埋了四十萬海王軍俘虜。”傳令小聲地稟報著。
“江沐辰,果真是個狠角!”半晌,楚南山輕嘆出一口氣,帶著一沉思地開口,目卻是似有若無地掃了寒澈一眼。
此時的寒澈卻是想著另外的事,思慮過三,見楚南山臉上的怒意盡散,這才緩緩開口分析道:“百萬大軍齊聚錦城,三軍勢均力敵,但在地理位置的分布上,還是辰王海王更占優勢。加之王妃當時深陷錦城,王爺與其中一方聯手,也是合合理的事。與辰王相比,海王手中猛將眾多,占領的又全是西楚重要的城池,優勢也日漸突出。另外較弱的兩方聯手對敵,也是極其明智的。只是,辰王本也是詭計多端的人,唯恐他會在背后使詐,這才讓人防不勝防啊。”
“飛揚已將元德太妃藏了起來。有元德太妃在,江沐辰還不敢明著使壞。”楚南山看似無打采,卻極其細心地將寒澈的話聽進了耳中,更在寒澈話音剛落時給出答案。
“只是,辰王手上握有全京城百姓的命,海王的手上更是握有大家士族、公卿之家的嫡子嫡,這對于我們而言,也是極大的牽制。”寒澈低首慢慢地說道,隨即稍稍停頓了片刻,似是下定決心般抬起頭,堅定的目一掃營帳的所有人,沉聲開口,“寒澈有一計策,還請各位能夠同意!”
見寒澈表極其嚴肅,眾人知曉他定是想出了解決的方案,所有人紛紛沉默不語,等候他繼續往下說。
看大家均停下議論等候自己開口,寒澈也不含糊,聲音清朗地開口,“之前晚輩已潛海王府中,本想救出與楚王有關聯的眷。只是卻發現夏侯公主、寒玉以及曲小姐均不在海王府。之后海沉溪與齊靖元在京郊的大戰之后,亦沒有在海沉溪的軍營中找到三人的下落。晚輩大膽揣測,只怕三人早已被送往他藏了起來。以海沉溪以及海全的明,自是不放心將能夠牽制楚王至關重要的三人藏于別,只怕他們三人此時正在朝城。這恐怕也是海王留著的一手,以防將來兵敗,為自己逃離追殺爭取時間。先不論夏侯公主與曲小姐皆是楚王府的親戚,晚輩自是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為他人的人質,因此希領死士潛朝城救出們三人。”
寒澈語畢,營帳頓時陷一片寂靜中……
先不論端王在聽到寒澈這個提議后滿臉震驚的表,就連曲凌傲亦是滿面詫異,一時不知如何下結論。
而唯一表鎮定的楚南山,卻又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只是,楚南山雖未開口,眼神卻是微微閃了些許,似是在思考寒澈此舉的可行。
“不可!”而這時,原本立于一旁伺候的寒敬竟不顧尊卑大喊出聲,緒十分激地反對寒澈的這一提議,“主子份尊貴,萬不能前往那麼危險的地方。兩位王爺,卑職愿意領命而去,誓死救出三位小姐!”
“我話已出,自是考慮周全。斷不會讓自己陷危險中,父親不必為我擔心!”而寒澈的心意卻十分堅決,見寒敬出言反對,寒澈也立即表明自己堅決的態度。
“可是……”寒敬本想提醒寒澈將來的份,可如今營帳皆是位高權重的朝中權貴大臣,他一個小小的侍衛方才開口已是僭越。此時若是再將大家默認的事說出來,只怕會給人造張狂的印象,從而連累了寒澈的清譽。一時間,寒敬進退兩難,不由得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端王,眼底皆是一片求救的目。
只是,寒敬等到的不是端王的解圍以及對寒澈的勸解,反倒是楚南山沉思后的聲音,“提議甚好,只是你將來份尊貴。飛揚讓你前來朝城,便是希你能夠避開錦城那場大戰,以保護于你。你豈能再去敵軍的地盤冒險?豈不是辜負了飛揚的一片苦心!”
說到這里,楚南山抬頭掃了滿臉張的寒敬一眼,繼而將目投在姿拔、眼神堅定的寒澈上。
看似無意掃過的一眼,卻讓寒敬心頭一震,無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在胡開口。
“楚王知我心意,此番命我前來朝城的目的,大半也是為了營救三位小姐。且大丈夫建功立業,即便將來真由我來繼承皇位,如今國難當頭,我又豈能獨自一人躲在軍營中、心安理得地讓幾十萬大軍保護?”寒澈的說辭卻也是一套接著一套。
見楚南山也似乎不太同意他親自冒險,便搬出一堆道理,曉之以之以理地說服眾人。
看到這樣的寒澈,楚南山突然想起楚飛揚接到云千夢被困錦城后,迫不及待想要趕去錦城的模樣。只見楚南山眼神微暗,看向寒澈的目中多了一抹審視……
始終沒有出聲的曲凌傲聽完寒澈的爭取之詞,心頭驀然跳出前幾日寒澈無端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曲凌傲的心思猛然一沉,不由得細細思索起來。
寒玉為寒澈的妹妹,即便沒有緣關系,但兄妹之是騙不了人的,若說寒澈心系寒玉,可能只怕不高。
而剩下的夏侯安兒與妃卿二人,寒澈卻獨獨在那天看了自己一眼,只怕寒澈真正屬意的是妃卿。
思及此,曲凌傲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若寒澈真是為了妃卿才甘愿冒險,那自己是斷不能答應此事的。
畢竟寒澈是所有人默認的未來君主,他的安危是重中之重,萬一在營救妃卿的過程中了傷,只怕那些言將來定會以此做文章,這對妃卿的清譽是一種傷害。
“營中高手眾多,且楚王軍駐扎朝城附近時日已久,大家均已將此地形,左相又何必親自冒險?袁耀這些日子若沒有路面,但此人能被海王重用,定有不可小覷的地方,不可太過輕敵。”這時,曲凌傲緩緩開口,所沒有明著反對寒澈想要親自救人的提議,但字里行間的意思卻也表明。
曲凌傲此舉一時間引得眾人的注意,寒澈聞言后眉頭猛地一皺,眼底顯出焦。
而楚南山則是若有所思地曲凌傲對視一眼,雙方均從對方的眼中讀出心中的意思,無聲地換了各自的意見。
寒澈心思徹,自是聽出曲凌傲平靜語氣中的反駁之意,只是他心意已決,又豈非是旁人三言兩語便能夠打消?
“侯爺,三人中尚有一位是晚輩的妹妹,晚輩豈能看著自己的妹妹陷阱?更何況,楚王能夠為了楚王妃橫千里前去營救,為何我不能為自己的親人做些事?海王痛失四十萬兵,定不會善罷甘休,此時最危險的便是在朝城的人質,難保海王不會拿們泄憤。咱們與其在此爭論該不該由我前去營救,倒不如趕制定計劃,搶在海全手之前將人救出。”寒澈瞧出曲凌傲心中的擔憂,也看明白曲凌傲定是領會了自己的心思,忙開口勸說。但此次他卻聰明的沒有提及曲妃卿,只以寒玉為借口,希能夠得到曲凌傲的松口。
曲凌傲微微語塞,畢竟寒澈沒有明著表明對妃卿的想法,若他此時將此事說明,萬一事實并非自己所猜想,亦是壞了妃卿的名譽。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們自是不會多加阻攔。只是,此事來得突然,必須做足準備。如今你份特殊,若是被海王軍捉住,則就等于給了海王翻的機會。”正在這時,始終沉默的端王拍板定下了此事。
寒澈臉上一喜,忙看向端王,認真道:“父王放心,兒臣定會萬分小心。”
只見寒澈臉上神一變,凜然之氣浮現周,當機立斷對寒敬吩咐道:“將所有死士召集起來,準備救人。”
與此同時,寒澈又朝楚南山抱拳請求道:“還請老王爺派幾名悉地形的侍衛給晚輩。”
楚南山唯有點頭,繼而對旁的侍衛使了個眼,命他下去準備此事。
越往北前行,路途越發難行,大雪翩飛,寒風凜冽……
云千夢自從在錦城傷了基后,便有些胃寒。
喬影則在車鋪了幾層被褥,又替云千夢蓋了幾層,同時又在車用小巧的暖爐燒著銀碳,這才讓云千夢舒適些。
“走了幾日,也不知到哪里了!”此時北方遍布辰王軍,楚飛揚為了讓齊靖元等人避開辰王軍,因此選擇的是一條崎嶇難行之路。這條路只怕除了自小生長在北齊的齊靖元,以及常年在北方帶兵的楚飛揚之外,鮮有人知曉。云千夢研究了半天的地圖,也沒有找到任何一條相似的道路,便出聲問著曾經隨楚飛揚四奔波的喬影。
聞言,喬影小心地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看去,只見外面風雪加,四白茫茫一片,本認不出地形,只能失地回道:“回王妃,卑職也不認識此。”
見喬影這些天與自己說話總是帶著一慚愧疚,云千夢心知還在為錦城沒有找到大夫又讓自己陷危險一事難過,云千夢放下手中的地圖,拉過喬影略有些冰涼的手……
“王妃,卑職手涼!”喬影心頭一驚,急忙出聲,卻又不敢拂開云千夢的手。
“你,小家伙是不是很活躍?”云千夢卻不甚在意,更將喬影的手輕輕地在自己的肚子上,讓喬影到孩子的胎。
喬影只覺自己的手心被不知是小手還是小腳猛力踢了一下,頓時出一抹笑容,滿眼驚奇道:“王妃,孩子在踢我!”
見喬影此時有些形似天真的孩子,云千夢也隨之一笑,“是啊,你看他多活潑,竟半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境。”
云千夢話中有話,卻是在避免讓喬影尷尬的況下安著。
喬影瞬間領悟,憶起當日的重重景來,眼眶不由微紅,用力地點了點頭,十分認真道:“卑職以后定不會在危險的時候離開王妃!”
見喬影說得認真,云千夢卻是撲哧一笑,打趣道:“難不,你不嫁人了?快把眼淚干,否則一會出去,睫上定會掛著幾冰棱,豈不惹人笑話。”
聽云千夢這麼一說,喬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微紅著臉拭了下眼睛,隨即拿起竹架輕輕地翻著暖爐的銀碳。
“慕春傷勢如何?”云千夢行不便,加之外面天寒地凍不便走出馬車,慕春的一切消息皆是由喬影傳達。
“有北齊軍的軍醫照顧,迎夏也在一旁照看著,這些天慕春已經好多了。方才卑職過去,慕春也問起王妃的狀況。”將溫熱的保胎湯藥倒瓷碗中,喬影貓著腰站起,小心地來到云千夢的邊,單手扶著云千夢坐起,將瓷碗遞給。
云千夢看著瓷碗中褐的湯藥,有些鬧小脾氣地皺了皺鼻尖,卻還是一口氣喝了里面的,待口中的苦味散去后,才開口,“就說本妃很好,讓安心養傷,莫要心。”
正在此時,車隊竟緩緩停了下來……
喬影掀開車簾一條隙往前面看去,卻因為風雪太大導致視線模糊,喬影只能轉詢問云千夢,“王妃,卑職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云千夢將手中的瓷碗擱在一旁的小幾上,隨即對喬影點了點頭,“去吧,一切小心。”
外面風雪極大,吹得人幾乎睜不開雙眼,喬影斗笠踩著極膝的白雪緩緩走到隊伍的前面,在找到容云鶴的影后,出聲問道:“容公子,為何停下車隊?”
此時車隊正于一條崎嶇難行的羊腸小路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斷沒有停下的必要。
容云鶴低頭見是云千夢邊的侍,便翻下了馬背,解釋道:“這里也是北齊與西楚的邊境,越過前面的斷崖,便到了北齊的地界。這會太子正與北齊的邊境大軍涉令牌,相信過不久便能夠重新啟程。”
聽著容云鶴仔細地回答,喬影激地對他福了福,隨即便立即轉快速回到馬車,將容云鶴的話轉述給云千夢。
“不知容小姐近日過得如何。北齊儲君之位相爭不比西楚輕松,雖然齊靖元能力卓越,但當時出使西楚的北齊大臣眾多,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認出,皆是謠言一出,傷的還是容小姐。”聽完喬影的轉述,云千夢只輕嘆出這一句話,便閉目斜躺在被褥上養神。
而這時,停下的車隊又漸漸開始前行……
“哼,又不是你娘子,作何這般關心?”卻不想,喬影方離開,便見齊靖元指揮著十萬大軍重新啟程。齊靖元同時騎馬來到容云鶴的邊,開口諷刺著容云鶴的自作多。
容云鶴的臉上卻始終是不溫不火地表,想著后的馬車坐著云千夢,兩人雖鮮見面,卻已讓容云鶴開心不已,即便面對齊靖元的嘲諷,他依舊能夠坦然以對。
只是,齊靖元話中的‘娘子’二字,卻讓容云鶴平靜的眼中劃過一不悅,繼而淡漠地反擊道:“當初若不是太子的任妄為,姐姐又豈會那麼多的苦?”
“你……”齊靖元一時語塞,容蓉之前遭的迫害,不是他滅了海王一家、殺了皇室一族能夠彌補的,傷害早已造,這是齊靖元這輩子無法補償容蓉的。
只見齊靖元面驟然沉了下來,似是在生自己的悶氣,連一旁的小舅子也不愿打理。
見齊靖元一時無語,容云鶴也不再看他,徑自將目放在前面雪白一片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