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是迫不及待地就吃了那口魚香蓋飯,一口就後悔了,這種鹹香的滋味隻會讓他們還捧著的素羹更顯得寡淡,似乎還沒咀嚼就吞下了米飯,裡隻剩下回味無窮的酸甜。
瞧給孩子們饞的,眾人已經開始準備找太監商量商量改善午膳,之前吃習慣了就還好,現在看著謝珣那熱氣騰騰鹹香味的盒飯,誰能忍?
他們一邊想著,一邊往口裡投鹵豬蹄。
這竟是從未吃過的食材,骨頭連著的地方是瘦,剩下的厚厚的一層便是華所在,而不爛,而不膩,稍微彈牙,嚼起來有醇厚濃鬱的香,越品越香,越嚼越醇。
鹵豬蹄醃製得味,連骨頭都浸著鹵味,啃完骨頭上包裹的後,眾人皆把骨頭放在舌尖滾了一圈後才以袖掩麵吐出來。
剛才口中酸甜的魚香味被鹵味取代,又辣又鮮,帶著微微的回甘和中藥材的清爽,層次富,香味久久不散。
他們把目投向謝珣,有的心中已經開始計劃打聽一下他府上到底去哪挖來的頂級大廚,竟有這般手藝。至於謝珣提過的這些是他夫人準備的事,屋沒一個信的,薑舒窈混不吝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
有的還在回味豬蹄,問道:“伯淵,這是什麼食材製作而的?”
謝珣咽下口裡的飯,十分平淡地吐兩個字:“豬蹄。”
他們已經做好準備聽到某種稀奇山珍的名字了,忽然聽見豬蹄,全部人都傻眼了。
有的麵一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畫麵,忙飲水漱口;有的砸吧砸吧,失地想如此味的食竟是那般下賤的食材做的;有的心裡盤算著回家也讓府上廚子做做看,不知道會不會被爹娘罵……
謝珣才不管他們心裡如何想,大口大口地吃著蓋飯,心裡哼哼,有些人就不配用薑氏做的食。
他風卷殘雲地把蓋飯吃完,連芡也刮得幹幹淨淨。
這才算不辜負食和薑氏的心意。,,
第26章
謝珣最近到了排。
想他活了二十年來,最不缺的就是圍在他邊友人,如今晌午吃飯對麵沒人就算了,連周圍一圈桌子都空。
但是謝珣一點也不鬱悶,每日中午到了飯點往那兒一坐,盒蓋一開,滿屋子都是人的飯香味,若他是整日隻能吃東宮菜食的同僚,也會不想挨著他坐的。
藺離他遠遠兒的,瞧見謝珣姿態清雅地吃著蓋飯,嫉妒地快要把骨筷咬出牙印了。
不行,他忍無可忍,下午下值的時候扯著謝珣非要去謝國公府上坐一坐。
兩家人離得近,在謝珣親前藺老往謝國公府上跑,算起上一次去他府上,已有很長一段時日了。
藺這次想去謝珣府上主要有兩件事:一是看看謝珣府上的廚子到底為何方神聖,想出了可以無火燒飯的飯盒不說,每日做的菜食也是鮮香新奇。
他們府上的廚子可是花大價錢請來的,聽說祖上是跟著太祖皇帝做過廚子,是第一批學會炒菜的人,可還是比不過謝珣家的廚子。
第二點嘛,就是去看看謝珣親後的日子過得怎麼樣。他整日好奇謝珣親後日子有多苦,既然抓心撈肺地難,就幹脆去瞧一瞧好了。
謝珣聽藺表示要去自己家,下意識就點頭答應了,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不對,自己已經親了,該多注意一下。
他對藺道:“你去我府上有事嗎?”
藺厚著臉皮道:“沒事不能去坐坐嗎?”
往日藺都是白日去的,兩人作畫寫字或是去亭中飲酒對詩,可現在……
謝珣抬頭看看天,對藺道:“你不會是想留下用晚膳吧。”
藺被破了心事,直咳:“我也好久沒見你大哥二哥了,還有伯母,不知老人家是否安康,兩個小侄子有沒有用功念書——”
謝珣冷淡地看他一眼,藺就知道自己胡扯是不可能糊弄過謝珣的,乖乖閉了。
謝珣大步往前走著,語氣頗為無奈:“我都說了我每日的午膳是由家中夫人做的,你就算去了,咱們也隻能一起吃大廚房做的飯食。”
藺見他語氣坦,不像是騙人的樣子,開始猶豫了,道:“無妨,我本來也不是為了吃。”
到了謝國公府,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聽竹院,在書房呆了一會兒,謝珣便吩咐人擺飯。
藺往桌案前坐下,看著下人傳膳,一時有些張。
直到看到與自己府上晚膳無甚差異的晚膳擺到桌上,藺的心嘩啦嘩啦碎了。
不對啊,難道謝伯淵有代過今晚不讓那位大廚做飯?或者是謝國公府上晚膳從簡,隻有午膳讓大廚做?
藺腦筋轉得飛塊,謝珣隻當作沒看見他臉上的失,拾起筷子,道:“筷吧。”
自從薑舒窈無須討好謝珣以後,就沒有刻意同謝珣一同用過晚飯了。隻有謝珣下值早,匆匆趕回府裡正巧趕上飯點時,薑舒窈才會順便邀請他一同用飯。
今天他回到院子裡直接領著藺去了書房,並沒有去薑舒窈的小院裡臉刷存在,所以薑舒窈親手做的晚飯,是肯定吃不到的。
哎,今日下值早,他明明可以趕上飯點的,生生被藺攪和了。
藺還在細想究竟是哪點出了茬時,從屋外進來的小廝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爺,夫人差丫鬟過來問您可要同一起用膳。”
謝珣愣住了,薑舒窈突然想起他來可是意外之喜。
他還未回答,跟在小廝後的白芷見到了藺,連忙行禮道:“夫人不知爺有客人,奴婢這就去回稟。”
謝珣趕忙阻止:“等等!”
白芷轉,朝謝珣再一次行禮,等候吩咐。
“咳。”謝珣意識到自己剛才突然吼出來顯得太著急了,連忙放緩語調,“今日晚膳做的多嗎?”
“回三爺的話,夫人今日確實做太多了。”
昨天薑舒窈鹵了鴨子,剩下一堆鴨肫、鴨心、鴨肝、鴨腸還有一大盆鴨,怕放久了壞掉,幹脆都理了,做了一大鍋鴨湯。
自己是肯定吃不完的,發愁地看著一大鍋鴨湯時,忽然想起了隔壁飯量大的謝珣。
謝珣麵上依舊如往常般從容清俊,然而眼神卻亮了幾分:“你告訴我現在屋裡有客,不能去那邊陪用膳,請讓下人送過來一些飯食。”
白芷應了,行禮告退。
藺聽謝珣這般客氣,十分驚訝。他不是看不慣那個死賴著他非要嫁給他的薑氏嗎?
他越想越迷,腦子裡一團麻,忽然聞見一極為鮮香的味道,抬頭一看,小丫鬟正端著餐盤往這邊走。
餐盤上放著兩個海碗,碗口冒著熱氣兒,一走近,那鮮味更重了。
藺看著丫鬟擺飯,雙眼微微瞪大,好奇地看著碗中的鴨湯。
湯底清澈,麵上飄著一層淡淡的金黃浮油,晶瑩剔,碗中央碼著赤紅的鴨,旁邊放著切小塊的鴨肝鴨肫鴨腸等,灑上翠綠的蔥花,人,食材富。
丫鬟記著薑舒窈的吩咐,為他們介紹道:“此乃鴨湯,麵上的配菜是鴨鴨雜。夫人為爺準備了辣油,若是想吃辣,便澆上一勺。夫人說,清湯和辣味都好吃,爺可以吃一半再澆辣油。”
沒有薑舒窈親自介紹,謝珣覺得鴨湯都沒那麼香了。┇思┇兔┇網┇
藺支起耳朵聽,錯愕地張著,原來薑氏竟真是那廚藝高超的廚娘……等等,鴨?
他低頭看向那赤紅的豆腐,結道:“可是流的那個?”
丫鬟不知道怎麼回答,謝珣擺手讓退下。他對於藺蹭到了薑舒窈親手做的飯這件事有些不愉,聲音冷淡道:“不吃就算了。”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氣量如此之小,他還是個貪的時還會與玩伴分飴糖,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不做多想,他深深地嗅了下濃香的鮮味,拿起筷子簌簌地吃起來。
藺見狀,也不再猶豫了,先是試探著挑起了一筷子放口中,裹著老鴨湯的帶著湯底的香醇鮮,綿彈牙,纖細爽,吸口中後鮮香味在口中散開,直人恨不得不做咀嚼就大口吞下。
再飲上一口飄著鴨油的老鴨湯,腸胃瞬間就暖了起來。
藺吃飯了幾分講究,窸窸窣窣的吸著,連喝湯也是直接端碗,狼吞虎咽地模樣看得謝珣眉角直跳。
謝珣無不得意,自己倒是不用如此心急,畢竟每日都能嘗到薑氏做的食。
不知為何,最近開始琢磨起了用常人厭棄的食材做飯,比如這碗中碼的鴨雜,謝珣大約能猜到是用何種髒做的。
他夾起一塊鴨,醬紅的豆腐在筷間微微漾。放口中,鴨細膩,比豆腐要更為彈韌,味道鮮,口奇特,吃起來還有些上癮。
那邊藺已經快把這麼一大海碗的都吃了,對留下的鴨雜也不再介意了,試探著夾起幾塊鴨雜放口中。
鴨肫筋道,鴨肝香糯,鴨心厚實耐嚼,煮得味,鹹香可口,越嚼越香,鴨雜獨特的醇厚香後勁十足,嚼完後還有點捨不得咽下。
再吃那黃的鴨腸段,更是味。鴨腸微卷,裡頭還卷上了一些鮮的湯,甫一口就極為鮮。
鴨腸口特殊,竟是脆的,嚼起來口中輕響,十分耐嚼,香脆可口的滋味十分上癮。
一邊嚼著,一邊喝下一口清澈香濃的老鴨湯,讓香而不膩的鴨油從舌尖過,那滋味真一個妙。
他連忙吃完了剩下的鴨腸,然後兩眼放地看向謝珣碗中的鴨腸。
謝珣安靜吃飯,渾然不知自己的鴨雜被盯上了。他的視線裡突然出現兩筷尖,緩慢地緩慢地移,伴隨著藺討好的聲音:“伯淵,給我分一,就一。”
謝珣忍他唏哩唰啦的吃飯聲已經很久了,如今見他筷子馬上就要自己碗裡了,忍無可忍:“藺文饒!”
藺嚇了一跳,委屈地回筷子,與他商量道:“你能不能讓丫鬟再給我舀一勺上麵這些東西,我沒吃過癮呢。”
謝珣語氣有點冷:“哪有你這樣的,來我府上吃我夫人做的飯食已經夠逾越了,居然還想大吃特吃吃個過癮?”
“就添一勺,又不是特別貴……”藺在謝珣麵前素來是想什麼說什麼,不在乎規矩的,可是剛說出口就察覺了謝珣麵陡然轉冷。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立刻閉,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碗底剩下的吃幹淨,連一口湯都不剩。
吃完以後藺往後一仰,撐著上半歎,這頓飯吃得可太舒服了,腋下背後都出了汗,渾輕鬆,連關節都是溫暖的。
吃飽後他的腦筋終於靈了一點,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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