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生氣了？

謝珣仔仔細細觀察的神，好像還真是。

他瞬間回憶起了自己做錯的數十件事，從嫁過來時冷待到剛才進廚房沒有主跟打招呼，樁樁件件，沒有狡辯的餘地。

他飛快地思索著自己該從哪件事開始道歉。

薑舒窈吃了幾口後心好多了，心一好，再麵對謝珣時，就不太自在了。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無緣無故地置氣……

都說無理取鬧的作是心的開始，薑舒窈渾一僵，“啪”地放下筷子。

謝珣嚇了一跳，正打算從送金釵時扣著窗戶不讓打開的事開始道歉，薑舒窈忽然道：“來人，添一副碗筷。”

謝珣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覺，原來隻是忘了他的碗筷啊，他還以為薑氏不高興呢。

薑舒窈看著自己麵前已經吃過的一大碗炒河，覺得謝珣這般聰慧的人，肯定能猜出剛才在無理取鬧的心思。

弱弱地道：“抱歉，我已經用過幾筷子了……”

謝珣毫不在意，把自己的碗推到麵前：“沒事沒事。”有的吃就好啦，再說了，他打掃剩菜剩飯已經習慣了。

若是旁人來看，定會覺得謝珣正冷著臉生氣，但薑舒窈卻能從他那張麵癱臉上看出幾分喜悅。

頓時沒氣了，抬手給謝珣撇了大半碗炒河。

這一刻忽然覺得，與其擔心謝珣走他二哥的老路留，還不如擔心他哪天過了年階段忽然長胖了來的實在。

第49章

薑舒窈已經幾日沒有見到周氏了,往日可是日日都要來壽寧堂請安的。

周氏不像徐氏那般將賢惠孝順刻在骨子裡，學起徐氏的溫婉端莊來也不倫不類的,但在努力學作大氣端莊上麵可謂是盡心盡力。

薑舒窈是不喜歡周氏的。從嫁過來以後周氏就沒給好臉看過,當然，對誰都沒有好臉，始終憋著一勁兒。

雖然對周氏不太了解，但從隻言片語中也能大致拚湊出周氏的經歷。若說對周氏的經歷到憤慨，未免顯得有些誇張,但想著林氏的遭遇，薑舒窈難免會對周氏產生幾分同。

徐氏見麵不好,猜還在為那天的事介懷,勸道：“別多想,三弟和二弟不一樣。”

一向斂的徐氏這般說話,薑舒窈有些驚訝：“不是的,我不是在憂心謝……我夫君某天會納妾,隻是為二嫂到難罷了。”

聽到這話,徐氏眉眼瞬間和了不。

握住薑舒窈的手給安,不再多勸。

兩人分別後,薑舒窈往聽竹院走,路過二房的院子時遠遠地眺,輕輕歎了口氣。

“你看什麼？”後突然冒出個聲音。

薑舒窈嚇了一跳，轉一看,周氏不知何時站在的後,眉目淩厲。

以往學著徐氏的打扮,住上的英氣故作謙卑端莊，不免顯得有些稽。今日沒有刻意打扮，薑舒窈這才發現原來周氏和自己長相有幾分相似，都是同樣的明艷麗。

“我……路過。”還能看什麼，當然是看二房了。

周氏當然想到了這點。那天大鬧了一通，被全府的人看了笑話，此時遇到薑舒窈這個當時在場的人，怎麼都有些狼狽。

但這麼多年了始終憋著一戾氣，自然不會因為狼狽而了氣，反倒更加尖銳，語氣煩躁：“那你趕快過，別在這兒站著。”

薑舒窈“哦”了一聲，沒有回，轉走了。

周氏看著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

周氏渾都是刺，看誰都不爽，沒有人想去的黴頭，但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

老夫人信佛，每過一段日子就會出門上香，謝國公府眷自然是要陪同的。

薑舒窈鑽進馬車，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滿戾氣的周氏，一轉頭，旁邊還坐了個一直不喜歡的謝珮。

本來謝珮是要和老夫人同乘一輛馬車的，但嫌老夫人馬車裡太悶，又不願意和小輩同乘一倆，最後隻能坐薑舒窈這一輛馬車了。

哎。薑舒窈默默歎了口氣。

想想要留在老夫人邊侍奉一路的徐氏，薑舒窈看著馬車裡沉著臉的兩個人，頓時覺得也不是不能忍了。

馬車行駛得穩而緩慢，沒過一會兒，薑舒窈就坐不住了。

起車簾看外麵，景好的，但是看久了依舊枯燥無趣。

放下車簾，提起剛才拎進來的食盒。

無聊的時候幹什麼？當然是吃啊。

薑舒窈拿出水囊，拔掉，濃鬱綿長香甜氣息瞬間蔓延在整個車廂裡。

說到喝，怎麼能了茶呢。

想著要在馬車上坐幾個時辰，特意多做了幾杯，反正現在天熱了，喝涼涼的茶正合適。

聞著甜味，周氏和謝珮不約而同地皺眉朝看過來。

薑舒窈一向是怎麼開心怎麼來，並不介意兩人的目，仰頭喝下一口茶。

甜而不膩的香味兒帶著紅茶的清爽香氣在口裡散開，涼意一路胃裡，煩躁的心頓時被安了。

喝茶有些單調，於是又烤製了一些豬脯。

豬脯被切了四四方方的薄片，澤棕紅，由於刷了一層蜂，表麵帶著樒的亮澤，配著麵上的芝麻，看上去就很味。

薑舒窈做了好幾種口味的豬脯，甜鹹的是原味，澤稍深的是麻辣味，還有泛著褐的孜然味，齊齊整整在食盒裡碼了一層。

手，拈起一塊豬脯放口中。豬脯厚薄適中，剛好把豬的氣烤出，吃起來幹而不柴，值得慢慢地咀嚼，鹹中帶甜，有味卻無腥味，回味鮮香。

吃幾片豬脯，再喝一口茶，行路再枯燥也能忍了。

謝珮正是饞的年紀，看薑舒窈吃得香，頓覺腹中空空。車裡備有糕點，但不能拿出來吃，因為這樣不就表示自己饞了嗎？

薑舒窈吃得歡快，一片接一片，時不時還要咬住豬脯一頭，用牙齒慢慢撕開一小條，再放口中細細咀嚼，看得謝珮抓心撓肺地想知道豬脯的味道。

食盒蓋子敞開著，豬脯鮮的香氣久久不散，謝珮的目落在整齊晶瑩的豬脯上，咽了咽口水。

周氏是擰，謝珮是別扭加槓，看著薑舒窈就想挑刺。

“你吃夠了沒，車裡全是味兒。”

薑舒窈本不接茬，把車簾掀開：“這樣總行了吧？”

謝珮覺一圈打在了棉花上，莫名地憋屈。

薑舒窈喝茶的儀式還足，專門帶了一葦管，於是滿車廂都是喝茶的聲音。

“噸——噸——噸——”

謝珮忽然有些口。

“噸——噸——噸——”

謝珮端起茶杯灌了一杯茶，鼻尖是茶香濃的甜味，裡的茶對比顯得寡淡又苦。

眼見著薑舒窈又要發出喝水聲，謝珮忍不住道：“喝這麼多，你不怕等會兒找不到地兒如廁嗎？”

這倒提醒薑舒窈了，古代又沒有公廁，喝多了上廁所是個問題。

低頭看看準備的好幾個水囊，沉默了幾秒，忽然道：“你喝嗎？”不能一個人憋，能拖一個下水是一個。

謝珮沒想到會主邀請自己喝，聞言一愣，有些不自在，表更加別扭了。

嘟囔道：“我才不喝呢。”

……

“噸——噸——噸——”

周氏看著車裡瘋狂喝茶的兩個人，太跳了幾下。

曾經一直被詬病不夠端莊淑，結果現在車裡的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哪怕是，喝水也不會發出這種聲音，這算哪門子的京城貴啊。

“我說你們——”本就心煩躁，現在更煩躁了，正打算懟人，薑舒窈突然打斷。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二嫂，來點？”

看著遞到麵前的食盒，周氏一愣。

脾氣不好格擰是真的，嫁到京城後就沒有到別人的善意也是真的。說白了，就是太過敏[gǎn]才會變現在這模樣。

對於薑舒窈來說，就是習慣一問，畢竟以前大家有吃的都會隨口問問邊的人吃不吃。但對周氏來說卻不一樣了，可是在薑舒窈嫁進來後就沒有對有過好臉，甚至還嫌棄的名聲，不願和多接。

攥拳頭，麵難堪。

曾經初到京城，所有人都嫌棄魯沒規矩，宴會間更是頻頻鬧笑話，為此哭了多回，苦下功夫，總算學了個京城貴的形。可卻活了自己曾經最為厭惡的刻薄挑剔的人，因為薑舒窈名聲不好，一直都不喜歡，刻意和劃清界限，仿佛這樣就能徹底拋開自己鄙的過去。

垂眸，猶豫地抬手拈起一塊豬脯，聲音幹：“謝謝。”

聲音太小，完全被車行駛的聲音蓋住。

薑舒窈沒有聽見，繼續喝著茶看窗外。

周氏的難堪無遁形，慚愧自責到快要將手裡的帕子爛了，反復幾次，終於把豬脯放口中。

裡的苦被甜鹹味取代，豬脯表麵有一層薄薄的樒，讓豬的鮮味充分發揮了出來，質被烘烤得幹韌，越嚼越香，甜中著微微的辣，口味富，回味無窮。

明明極為好吃，卻不想再吃第二片了，側頭麵向車壁，心頭酸苦難忍。

謝珮對茶的喜程度遠超薑舒窈的想象，沒過一會兒就喝完了一袋水囊。

喝得太急，過一會兒尿意就上來了。

憋了幾刻實在忍不住了，滿臉漲紅地問薑舒窈想不想如廁。

薑舒窈被一說也有點想了，兩個人尷尬地停了馬車。

謝珮還是第一次在野外如廁，恨不得一頭鑽進老鼠裡，領著薑舒窈不斷往樹林裡走。

丫鬟們遠遠地跟著，不敢惹這位正在害臊的大小姐。

“行了吧，就這。”薑舒窈不想往裡走了。

謝珮確定沒有丫鬟能看見們後，點頭同意。

兩人解決完急往回走，卻發現守在遠的丫鬟們不見了。

“難道走錯方向了？”薑舒窈疑道。

謝珮也不懂方向，隻是道：“可能吧。”

於是兩個人又換了個方向走，但還是沒見著丫鬟。

薑舒窈很無語：“不至於吧，上個廁所還能迷路？”

謝珮更臊了，癟癟。

兩人再次調轉方向，一回頭就愣住了。

麵前黑的。

一群形如山，臉上帶疤的壯漢們擋住了們的去路。

為首那個上還帶著傷，不等薑舒窈反應過來就吩咐道：“敲暈了帶走。”

事發生的太突然，謝珮還沒來得及尖就敲暈了，薑舒窈比腦子反應的快，轉頭就跑。

匪徒咬牙，立刻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