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姑娘還笑瞇瞇的,甚至是滔滔不絕,竟然堵得夫人說不出話來?
許碧瞥了一眼:“去收拾東西吧。”雖然穿過來沒幾天,但知晴這個丫頭是個什麽德已經看明白了,從前的許二姑娘太懦弱,以至於把丫鬟養得不知所以——許碧倒不是這麽快就適應了封建社會,而是知晴即使做為一個下屬都很不合格,如果還有別的人選,許碧真不想把帶到沈家去。
“姑娘——”知晴可完全沒有要下崗的危機意識,站在原地還跺了下腳,“您今兒是怎麽了?這麽惹惱了夫人,以後可怎麽辦?雖說姑娘嫁到沈家就是沈家人,可若是遇了什麽事,還得老爺和大爺給姑娘撐腰不是?姑娘如今要嫁妝要得痛快,可得罪了夫人,日後有什麽事,可還怎麽指娘家……”
許碧被聒噪得心煩:“也是,要這些東西是多了點,不如我要幾個陪嫁的人,你就留在許家吧,不必跟我過去了。”
“姑娘——”知晴目瞪口呆。怎麽能不帶過去?
“我,我本就是伺候姑娘的——”像們這種大丫鬟,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不跟著許碧嫁過去,卻讓去做什麽?別的主子邊都有人,不進去,難道要降去做二等丫鬟不?
“原來你還記得是伺候我的?”許碧眉一揚,“我聽你開口夫人閉口夫人,還當你是要留下來伺候夫人呢。”
“奴婢都是為了姑娘好。”知晴猶自不覺,還在強辯,“奴婢的幹娘說——”
許碧打斷:“這麽舍不得你幹娘,就留下來跟你幹娘過吧。”
這次知晴腦袋總算清楚了點兒,聽出了許碧的不悅:“姑娘——”看著許碧的冷臉,後知後覺地好像明白了什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自小就伺候姑娘,姑娘去哪,我就去哪兒!”
許碧被跪得不大舒服,但想想還是應該抓住這次機會,於是也不開口讓起來,隻是板著臉道:“我倒沒看出來你如此忠心,這幾日我病著,你可也沒往你那幹娘跑,想來是舍不得你幹娘的。”
知晴恨不得把腦袋搖下來:“不是,奴婢不是……”但又無話可說。這幾日確實沒往幹娘那兒跑,隻不過都是想去聽幹娘說說沈家的富貴,想一想陪嫁過去的好日子。
“奴婢是,奴婢是想去打聽打聽沈家的消息,免得姑娘嫁過去什麽都不知道……”知晴靈機一,連忙為自己辯解,待看到許碧眼神一冷,連忙改了口,“是免得奴婢不知道規矩,過去之後給姑娘惹禍……”
借口倒是想得很快,有幾分小聰明,可惜都用在撒謊上了。許碧麵無表地想,追問了一句:“那你打聽到什麽消息了?”
“沈家,沈老爺是從二品的大將軍,沈大爺也是五品的副將……”說起沈家,知晴就不覺有些眉飛舞起來,連忙把自己從幹娘那兒聽來的消息一腦倒了出來,“姑娘別信路姨娘的話,沈家是富貴人家,姑娘嫁過去定是福的!”
“就這些?”許碧頗為失,這說來說去連點重要的都沒有,“沈家都有些什麽人?”
知晴連忙想了想:“沈大將軍有兩子兩,大爺是前頭元配夫人生的,正經的嫡長子;二爺是繼室夫人生的,出可就不如大爺了。”
許碧一下坐直了,這還有繼母?這麽重要的信息,知晴居然鋁稅胩於疾恢浪擔≌庋就紡悄宰喲蟾胖揮瀉頌胰誓敲創螅竽宰案魷恚夷宰案齦#餼妥安幌鹵鸕牧恕自古就說後娘難當,又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這足以證明一個非原裝家庭的複雜。特別是對許碧這樣的外來者,家裏那位婆婆是親的還是後的,是很重要的問題。
“姑娘放心。”知晴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一個繼室罷了,再怎麽也比不得原配夫人。就是將來要分家,生的二爺也比不得大爺,那家業——”
“行了!”許碧厭煩地一擺手,“你收拾東西去吧!”真是蠢得無可救藥,沒時間再跟廢話了。
知晴一臉委屈,還想說什麽,卻聽外頭知雨脆生生地道:“流蘇姐姐請進。”隻得閉了,自己起來去收拾東西。
流蘇捧著個小匣子,後頭還有兩個婆子抬了個大箱子,滿麵笑容進來給許碧行禮:“夫人忙著安排路上的事,吩咐奴婢先給姑娘送過來。”
小匣子裏自然是銀票了。許碧還是頭一次看見這古代的銀票,人掌大的一張紙,上頭印的圖案十分複雜,中間寫明金額,四邊用朱紅小印,左下角還有日期。許碧仔細看了一下,辨認出是“平慶十四年”,頓時就覺得腦袋嗡了一下——很好,據所知曆史上沒這年號,所以到底是穿到了個什麽地方?
不過這問題現在想太多也沒什麽意義,許碧收回思緒,先數銀票。
兩張一千兩,四張五百兩,還有一百兩和十兩的數張。許碧不客氣地仔細點了一下,四千五百兩無誤。
流蘇看著許碧點銀票,臉上笑容一點兒不變,等許碧點完了收好匣子,便笑著指兩個婆子抬來的箱子:“那是姑娘的喜服。”
知晴說是在收拾東西,眼睛卻總忍不住溜過來看那銀票,這會兒又聽見流蘇的話,忍不住就過去打開了箱子,隨便就是一臉癡迷模樣:“天哪,好生致!”
“姑娘穿上試試,若哪裏不合適,立時就人去改。”流蘇笑盈盈地過來,親手取出裏頭的大紅嫁,替許碧穿戴起來。
這嫁從裏到外的好幾層,裏頭的不去說它,最外頭這一件大紅綢上以彩線繡著大朵的牡丹團花,花蕊還用了金線,日下稍稍一,就泛起點點金,果然致鮮亮。蓋頭上更是繡著一對栩栩如生的五鴛鴦,遊於蓮葉之間,相倚相偎,十分親熱。
“因日子,夫人怕姑娘自己繡不及,就從外頭尋了繡娘……”流蘇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了一下許碧的神。
其實這嫁也不是尋了繡娘來做的。從沈家突然派人商議親事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天,便是快手的繡娘又哪裏來得及?這是從外頭買來的,比著二姑娘的材又改了改罷了。
自然,因是要嫁給沈家,這麵子上的事總要做足,所以陳氏也是去了京城頗有名氣的五時坊選的,這一件繡也要值得幾十兩銀子。隻是嫁原該出嫁的姑娘自己繡,若不然挑好了花樣請繡娘來繡也使得,可買就難免有些不合意的地方,更不用說兆頭也不如單做的。別的時候倒也罷了,偏這會兒沈家大爺傷重,更該討個好兆頭才是……
許碧倒是沒在意。原本的許二姑娘針線做得很不錯,可終究不是許二姑娘,這樣的嫁讓自己繡,也繡不出來不是?
“姑娘看這花冠!真是,真是致!”知晴早忘記自己是該去收拾東西的了,圍著許碧轉了一圈,又去看著那頂花冠驚歎了。隻可惜言辭匱乏,翻來覆去也就隻會說個致了。
說到花冠,流蘇就垂下眼睛不吭聲了。這花冠的確做得致,老字號多寶齋去年新請的南邊師傅的手藝,金銀拉細,做出來的花葉簡直栩栩如生,裏頭再鑲上幾顆小粒的紅藍寶石或翡翠,再用幾顆大珠場麵,看著就很過得去了,但其實金銀都用得不多,寶石就更省了——夫人在多寶齋挑了一個時辰,才挑了這一副呢。也就是二姑娘這裏的丫頭沒見過世麵,才像看什麽稀世寶貝似的,若是換了沈家那邊的人,怕是馬上就能看出來了。
不過,這個流蘇當然不會說。夫人已經被二姑娘挖去了四千五百兩,惱得不行,若是說破了,讓二姑娘再著夫人去買更好的花冠,豈不是自找麻煩嗎?橫豎沈家那邊也是衝喜,這上頭也不會怎麽挑剔。
流蘇正想著怎麽趕找個借口告退,就見許碧拿著那花冠隨意翻看兩眼就放下了,反而轉頭問:“流蘇姐姐,這有幾件事我不大清楚,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給我解解疑?”∮思∮兔∮在∮線∮閱∮讀∮
☆、第5章鎮
二姑娘果然是變了。流蘇在心裏暗暗地說。以前這位二姑娘不管什麽時候都低頭含的,就是對陳氏邊這幾個大丫鬟,那也是畏畏,除了聲姐姐,是多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像這樣打聽消息,簡直是從所未有。難道真像有人說的那樣,二姑娘打鬼門關上走了一轉,是得菩薩點化了不?
心裏嘀咕著,流蘇臉上卻是笑盈盈的:“奴婢怎麽當得起姑娘這樣說。姑娘有什麽盡管問,奴婢知無不言。”
隻說知無不言,可不說言無不盡?許碧笑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問問,沈家那邊的況。姐姐也知道,我對沈家一無所知,這眼看就要去江浙了,心裏實在有點慌。”
眼看流蘇笑盈盈的就要開口,許碧先又笑了一聲:“姐姐可得給我講詳細了些,畢竟沈家的規矩可能跟咱們家裏不一樣,我若是不知深淺,過去闖出什麽禍來,自己吃虧也就罷了,就怕有那不懂事的人,以為咱們家裏沒家教,再連累了姐姐妹妹們,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流蘇心裏咯噔一跳。這姐姐妹妹們,其實說的是還是姐姐,流蘇聽得出來,看來這回話,不盡心是不行了。
心念一轉,流蘇連忙斂了笑容:“姑娘說的是。姑娘隻管問,奴婢知道什麽,必定細細地與姑娘分說。”
許碧這才滿意地笑了一下:“我聽說,沈夫人是繼室?”
流蘇細細說了小半個時辰才離開,許碧了腰:“大廚房那邊的粥湯也熬好了吧?知雨,你陪我去看看姨娘。”
知雨連忙應聲,跑去大廚房提了熬好的粥並四樣素點心,就陪著許碧往姨娘們住的院子走去。隻留下知晴一個人在屋子裏繼續收拾東西,生了半肚子的悶氣。
許良圃隻有兩個妾,說是妾,其實都是丫鬟提上來的,且都沒個兒,還不抵當年許二姑娘的生母份高。其中路姨娘是伺候了十多年的,另一個素姨娘則是兩年前許良圃升了侍讀學士之後陳氏從外頭買來的,二十出頭,還算有幾分寵。
許府的宅子地腳頗好,隻是麵積不算很大,陳氏嫡出的兩個兒還住一個院子呢,姨娘們就更不必說了。這個“香園”也就比許碧住的“翠廬”大一點兒,兩個姨娘自是住得的。
這住得太近,就容易生出矛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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