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許碧喝了一口,便覺得口舌生津:“味兒不錯,就是糖放得太多了些。”
琉璃馬上道:“那奴婢去們再煮一碗放糖的。”
“好。多煮一點。”這一碗湯其實也沒有幾口。掌大的白瓷碗,裏頭就盛大半碗深紅的湯,看著委實令人很有食,喝的時候卻是幾口就喝完了。
廚房煮湯用的是漬山楂,煮好後再另加糖。琉璃腦子轉得快,索廚娘又煮了一鍋放山楂的,然後連糖一起提過來,這樣,許碧要喝多甜的,就加多糖便是。
結果,許碧連喝了三碗不加糖的山楂梅子湯。
雖說是漬山楂,但山楂本就有酸味兒,再加上青梅子——那一揭開湯盅的蓋子,撲麵而來的酸香之氣讓知雨都覺得牙齒要酸倒了。看許碧連喝三碗,終於忍不住上前來攔:“大,這麽酸的東西,喝多了傷胃。”
許碧也覺得自己喝得是太多了。不過這幾碗酸湯子喝下去,口立刻就舒服了,而且聞著那子酸香味兒,還有點不舍呢:“好吧。”
知雨趕就把梅子湯撤下去了。看許碧喝這麽多,都覺得自己胃裏開始泛酸了:“大沒什麽不舒服吧?”
“好——”許碧這幾碗湯喝下去,整個人都舒服了,隻覺得地龍燒得暖暖的,就催人犯困,不由得打了個嗬欠,“什麽時辰了?”
知雨瞧了一下:“呀,這都快三更天了……”
“大爺怕是今兒晚上回不來了。”許碧原本有心等等沈雲殊的,可這一會兒就覺得上下眼皮簡直是要粘在一起了,打著嗬欠勉強洗漱了,便一頭紮到炕上去,“灶下留著火,若是大爺回來覺得了,給他下碗麵吃……”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睡了過去。
知雨放下帳子,退到外屋,忍不住跟知晴說道:“今兒晚上大真是累著了。”就這麽嗖地一下就睡過去了,瞧著都有點嚇人呢,“是不是明兒請王太醫來看看?”
知晴很是同意:“別是驚著了……”今兒晚上那拐子掏刀的時候,也給嚇了一跳呢。
知雨倒不覺得這麽個拐子能嚇著自家大,但大確實看起來不大對勁的樣子,還是請王太醫來看看穩妥。
幾個丫頭正商議著,就聽門外沈雲殊的聲音道:“大怎麽了?”他一掀簾子進來,後頭還跟著一臉興的九煉。
站在門口的琉璃心裏頓時就是咯噔一跳,連忙低下頭去。們這些在京城伺候的人,其實跟杭州那邊府裏也是有消息來往的。聽說大嫁進門之後,原先在大爺邊伺候了好幾年的兩個大丫鬟都犯了錯被打發了。
這種事兒京城這些高門大戶的後宅裏有的是,說是犯錯,其實就是主母有嫉妒之意,不容這些個跟爺們兒有份的大丫鬟罷了。
遇著個善妒的主母,還是放規矩些的好。
沈雲殊沒注意到門邊的琉璃,他這高高興興回來,就聽見丫頭們商議著要請郎中——他不過是離開了幾個時辰而已,許碧就病了?這些丫頭們怎麽伺候的!
知雨連忙回稟了一遍:“大說沒事了,隻是奴婢們覺得……”
“唔——”沈雲殊臉上總算有些轉晴,“你說得不錯,還是請王太醫來看看。九煉,這會兒就去請罷。”
“這會兒?”這會兒大都睡下了,王太醫肯定……也睡下了啊……
“別拖拖拉拉的,快去請。”因為他剛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好像在杭州府裏的時候,他偶爾聽見下人說董藏月有孕之後就吃酸的,特別吃醃梅子。許碧今天晚上喝這麽多梅子湯,會不會是——當然,如果不是的話,也不過就是讓王平那家夥多跑一趟啦。
許碧迷迷糊糊地被折騰醒了——任是誰,被人抱出去換了個地方,還把手臂拉出去讓人來去,都會醒的。
不過眼睛都還沒睜開呢,就聽見有個悉的聲音在說:“夫人這脈象尚淺,若要有把握,我過半月再來診一次。”
什麽脈象?許碧腦袋還跟漿糊似的呢,就聽知雨興地道:“可我們大這月事三天前就應該來了!”
怎麽又討論起月事來了?許碧半醒不醒地琢磨著,便聽到了沈雲殊的聲音:“那你到底是診出來了還是沒診出來?”
頭一個說話的人顯然十分無奈:“行吧行吧。若按經驗來說,雖然脈象淺,但夫人有七可能是有孕了。不過,也可能真是我診錯了。總之半月之後我再來一次,那會兒應該就能有十把握了。”
有孕了?誰有孕了?哪個夫人?
許碧一連問了自己三個問題,才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是有兩手指在手腕上按來按去啊,這麽說,是有人在給診脈嗎?那說的,就是的脈象?是有孕了?
許碧嗖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誰有孕了?”
這猛一睜眼,倒把王太醫嚇了一跳:“夫人——”
不過沒等他說完呢,已經被沈雲殊提著領子把人拽到後頭去了。沈雲殊自己一屁坐到剛才他坐的地方,一臉狂喜地握住許碧的手:“碧兒,你有孕了!”容易麽他?今年都二十三——不,過了年就是二十四了,他一直都盼著有個孩子啊!
年紀已然不小,夫妻又和睦,可就是沒有孩子,他著急啊!但怕許碧多想,平常還不敢說。也不一定就非得要兒子,有個兒也很好啊!
現在好了,許碧終於有孕了!
“哎,業寺的香囊,還真靈!”
☆、第138章提親
正月十五這天晚上,許碧跟沈雲殊幾乎是一夜沒睡。
興的。
不隻是沈雲殊,許碧也是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其實也是很盼有個孩子的。畢竟即使不考慮這個時代普通生娃的年齡,單從上一世而論,三十歲,也是生育的大好年紀了。但談過兩次都無疾而終——不,那可能都不能算是,更應該說是相親——連結婚的想法都沒有,就更別說生育了。
那會兒,許碧以為自己是可以獨一生的。事實上在的時代,那也沒什麽難的,無論是丈夫還是孩子,都不是必需品,沒有這些,一個人也可以自己過得很好。
現在,即使到了這個時空,許碧也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但很幸運地,遇到了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所以,想跟他白頭到老,願意、並且期盼著給他生兒育,子孫群。
“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兒……”沈雲殊的手一直放在許碧小腹上,好像這就能到孩子似的,第十次重複了這個問題。
“都好啊。”許碧也不厭其煩地第十次回答,“兒子當然好,兒難道就不好了?兒心,若是下頭有了弟弟妹妹,做姐姐的還能幫著照顧呢。若是臭小子,可就指不上了。”◤◤
沈雲殊笑起來:“哪能管咱們兒子臭小子。”兒子才不臭呢,當然,兒肯定是香香的的——哎喲,生兒生都好,隻要生下來就行啊!再說,有頭胎就有二胎,可以一直生嘛……
“至也生他個五男二!”沈雲殊很是豪氣地放言。
“什麽!”許碧驚了,“你以為是下小豬崽嗎!”
沈雲殊哈哈大笑,著許碧細細的腰:“看起來也沒有這麽瘦的豬啊……”
許碧狠掐了他兩下,掐得自己手疼,翻向裏:“老實點!睡覺!”
但實際上睡不著。許碧自己這會兒都覺得像喝了杯濃咖啡似的,滿腦子都是興勁兒,毫無睡意。不得已,隻好再翻回來跟沈雲殊說話:“那孩子找著了沒?送到衙門去的那兩個是人販子沒錯吧?”
沈雲殊過熱的頭腦到這會兒才想起來這件事:“哎喲,本來回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事的,這次你可立了大功!真是巧極了,那兩個拐子就是拐走吏部侍郎家嫡孫的那夥人!”
這件事的詳,其實許碧是兩天之後才知道的,因為衙門裏狠狠審了那夥人販子,才審出一個驚人的幕來——這些人不是人販子,更不是自己看中了吏部侍郎的嫡孫才下手的,而是侍郎府裏有人找他們來劫人的!
這事兒,是吏部左侍郎方家的一個大醜聞!
方左侍郎的兒子有一妻一妾,妻子是家裏給他定的親事,這妾卻是他舅家表妹,青梅竹馬,自己私下定的。怎麽回事,其實不用打聽也能想明白,無非就是家裏定的親事雖不能無故退去,但最後還是把表妹弄進來做妾了,然後還甚是得寵。
這位方大命也不大好,進門三年無所出,於是方大郎以此為由,就讓表妹生了子,而且一生就是三個,而方大那裏卻還是一無所出。
人的心就是這麽被養大的,更何況那位表妹本來就對自己隻能做妾有些不甘心,這會兒更是卯足了勁兒,打算讓自己三個兒子將來就繼承方家家業了。
這主意打了整整十年,誰知道方大突然間福星照命,有孕了,還順利生下一個男孩兒!
別看年紀小,這可是嫡長子,正經的繼承人!前頭表妹生的仨兒子,頓時都要靠邊站了。就算方左侍郎家裏不是勳貴,沒什麽爵位可繼承,按如今的規矩,嫡子也能繼承八產業,那三個庶子隻能分兩了。
如此大的落差,表妹如同從天上掉到地下,如何甘心?於是,就對這嫡子下了黑手。
京城裏的人販子是不敢左侍郎這樣的大人家的子弟的,於是這表妹就托自己娘家哥哥,從西北那邊找了一群馬匪來劫人。
馬匪不是人販子,更不在京城這裏討生活,當然什麽人都敢劫,隻要給錢就行了。到時候他們拿了錢,把人帶著往西北一跑,誰能找得著?至於那個孩子,半路上隨便殺了往哪裏一扔喂狼就行了唄。
本來這樁案子,如果就這麽下去,不管是五城兵馬司還是順天府衙門,就算京衛都上,也破不了。因為方家出的是賊,所謂的被人販子拐了都是瞎扯,就算把整個京城所有的人販子都抓起來,也不可能找到人。
但偏偏的,這幾個馬匪不改盜匪本,劫了方家的孩子之後,又貪得無厭想順手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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