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嫿兒,嫿兒不會的……這點輕重,還是知道的。”
梅大儒歎了口氣:“可是倘若嫿兒在娘娘那裏落下了多口舌的印象,倘若日後真有什麽消息泄出去,你說娘娘會不會疑心嫿兒呢?”
梅太太終於無話可說了:“那,那怎麽辦?”
梅大儒轉頭看了一眼梅若嫿:“你究竟為什麽總在宮中談論沈夫人之事?”便是犯口舌,也沒有隻撿著一個人犯的。何況梅大儒自己也覺得,從平日裏看來,兒並不像是那等長舌婦,如今一來,兩次令宮中傳召沈夫人,就更為奇怪了。
梅若嫿也被父親剛才說的話嚇住了。細想一想。皇後的確是不如從前那樣親近了,難道,難道真是嫌多嗎?可是,梅賢妃是喜歡的,而梅賢妃有皇子,就是將來……
正想著,猛然被梅大儒一問,頓時心裏又是一,著頭皮道:“父親,兒,兒隻是佩服沈夫人。行事與普通子不同,甚至聽說還殺過倭人,實在是位奇子。是以進宮之時,賢妃娘娘提起皇長子,兒就想到了沈夫人……”
梅大儒眉頭皺得更:“沈家從未對外宣揚過沈夫人殺過倭人,你這又是從哪裏聽來的,就這樣胡說!”
“是沈夫人的娘家妹妹說的……”梅若嫿被父親問得一陣心慌,勉強道,“這話是沈夫人的丫鬟回許家時說起的……”
“胡鬧!”梅大儒有些惱火地道,“這些話,你也與賢妃娘娘說了?”
梅若嫿低頭不語。梅大儒一拍手邊的幾案:“這些日子你不要再進宮了!”
梅太太小聲道:“既然是沈家的丫鬟自己說的,如何嫿兒倒不能說了……”
梅大儒猛地提高了聲音:“因丫鬟能做,嫿兒也就去做?你視兒與別人家丫鬟等同不?”
梅太太啞口無言。梅若嫿咬了咬,低聲道:“父親,賢妃娘娘生辰,還讓兒宮相陪……”
“報病!”梅大儒斷然道,“這三個月,你在家中反省,不得出門!若是再不守規矩,就送你回嶺南!”
梅賢妃的生辰是二月十五,本朝習俗,正是花朝節。
長春宮名符其實,宮裏花木甚多,一年四季開花不斷,這會兒開的正是早玉蘭,有紫有白,雖然隻是不多幾株,但皆有數十年樹齡,開起花來也是幾十上百朵,甚是好看。
賢妃的生辰宴就設在玉蘭花下,四周以錦緞為障,擋住還有點涼意的春風,隻留下頭頂明的。
宮中有頭有臉的嬪妃都來為賢妃賀生,還有幾位外命婦,也熱熱鬧鬧開了好幾席。
許碧的位置被安排在了蘇阮旁邊,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聽說前幾天劫持吏部侍郎嫡孫的那夥馬匪是被你發現方能擒獲的。”蘇阮低聲道,“如今宮裏都在傳呢。”
“我知道。”許碧皺皺眉,也不好說什麽,“宮裏,可有什麽說法?”
“目前倒是不曾聽說,隻是我總覺得這未必是件好事。”蘇阮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不過聽了許碧的話,自三個月之後就每日都在院中走,所以如今也並不怎麽很胖,至看起來比袁勝蘭是結實些。
袁勝蘭雖是江浙人,個子卻不矮,骨架也比一般江南子要大些,因此胖起來也就格外明顯。
“袁昭儀怎麽——發福了這許多……”而且袁勝蘭明顯是虛胖,簡直有點水腫的意思了。
蘇阮也低聲道:“袁昭儀這一胎懷得不大好,這幾個月都是躺在床上保胎的……”
“所以把皇長子送回永和宮了?”許瑤坐的地方離們也不遠,皇長子就在邊坐著,正在吃糕。別說,這有親娘照顧就是不大一樣,皇長子看起來比從前好像還要活潑一點兒,一邊吃東西一邊還跟許瑤說話呢。
他也才一歲半,兩隻小手捧著糕,吃得滿臉都是。說話口齒也不是很清楚,斷斷續續的,不仔細聽還聽不懂呢。但許瑤卻是滿臉笑容認真聽著,全副心神都放在兒子上,就連幾步外的許碧也顧不得來打招呼了。
“嗯。”蘇阮笑了一笑,下意識地把手在了自己小腹上。再過四個月,的孩子也要出世了,是不是也會像皇長子這麽可呢?
“姐姐的孩子,定然也是健康可的。”其實許碧現在看著皇長子也覺得特別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著蘇阮的耳朵小聲說,“我也有孕了。”
“真的?”蘇阮又驚又喜,見許碧用手指著輕輕噓了一聲,連忙放低聲音,“可是,日子還淺?”
許碧笑著點頭:“就是上元節那天診出來的,如今這才兩個多月呢。”
蘇阮歡喜得不行:“這可真是太好了。”
許碧自己也高興,但看蘇阮眉開眼笑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笑道:“看姐姐高興的,可別告訴別人。”
在旁邊伺候的清商也笑道:“這些日子可有這麽件喜事,別說人高興,奴婢都高興得了不得呢。”
許碧不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蘇阮原待不說的,可在許碧麵前又憋不住話,歎道:“妹妹這樣的大喜事,我真不該說些掃興的話,隻是我那位舅母送了信進來,說我表哥和我娘家那位二妹妹已經定親,讓我賞件東西添在聘禮裏,這親事也好看。”
許碧雖然猜測到林家當初就是為這親事要見蘇阮,卻沒想到林太太能寫出這麽封信來:“居然說已經定親了?”
蘇阮歎道:“若不是妹妹先給我了消息,說不定我真就被糊弄過去了。若表哥定親,我豈有不送點東西的?到時候舅母拿了這東西去與蘇家說這親事是我的意思,我如何說得清楚?”
說到這裏就有點心灰:“我宮待選時,舅舅舅母還送了些東西來,我原當——唉!”原當還有舅甥分在,誰知林太太竟這樣欺瞞利用,“隻是不知,這是舅母自己的意思,還是舅舅也……”
“不管是誰的意思,姐姐不理睬就是了。日後有了孩子,隻跟著孩子過,不必管外頭的事。”
蘇阮苦笑道:“我自是不管的。不瞞妹妹說,自從知道我有了孕,我家裏就遞了好幾封信進來,為的什麽,妹妹自然是知道的。”
低低地道:“橫豎我如今這位份,自己是養不得的,我倒盼著生個孩兒,那時或許可求陛下開恩,允準我自己養。若是生了男孩兒——皇後娘娘,一直對我十分照顧……”
兩人正低低說話,忽然聽得有人驚呼了一聲:“昭儀娘娘!”
這一聲委實尖銳,驚得眾人都抬頭看過去,隻見袁勝蘭剛剛站起來,邊的兩個宮人一臉驚駭地看著後。許碧這個位置,往後傾了傾正好也能看見,隻見袁勝蘭那件蔥綠織金的子後頭有一塊汙跡,看起來——像。
☆、第141章小產
賢妃的一場生辰宴,才開始就急忙結束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來赴宴的一眾妃嬪連同外頭的誥命們,統統都被請到了長春宮裏坐著,至於玉蘭花下的宴席連同伺候的宮人們,早被梅皇後下令封存拘,等待調查了。
袁勝蘭原是發覺自己流就喊著要回景宮,但景宮離長春宮可不近,這路上顛簸一下說不定出什麽事,梅皇後便人將抬到長春宮偏殿,一邊急請太醫,一邊又去寧壽宮請了袁太後來。
袁太後是帶著長駐寧壽宮的醫先到的。當然,這位醫可不是以前那位傅老院使了,那位已經告老還鄉,現在這位姓陳,是新任的院使。
許碧和蘇阮挨著坐在長春宮正殿裏。長春宮非比泰殿,還兼任朝賀功能,因此即便是正殿也並不很大,這一群妃嬪和命婦們若在泰殿正殿裏也顯不出什麽來,此刻在長春宮,便覺得擁了。
許瑤就在們旁邊,懷裏還抱著皇長子。皇長子本來吃飽了有些困的,可是偏殿裏的人進進出出,還不時有喊聲,又把他鬧得睡不著,抱著許瑤的脖子,一個勁地把小臉往懷裏鑽。
蘇阮忍不住手了他的小胖手,皇長子就在許瑤肩上看,烏溜溜的大眼睛實在是很可。
許碧撥了撥他小胖胳膊上戴的小金鐲子,用眼角餘觀察著許瑤。
雖然毫無證據,但總覺得袁勝蘭這次的事兒跟許瑤有關係,隻不過,梅賢妃這生辰宴既然敢請了有孕的妃嬪前來,那必定是安排周的,許瑤又如何能下手呢?
或者該問問袁勝蓮?但今天長春宮並沒有邀請佑王府的人,袁勝蓮自然也沒來。
“佑王府的袁娘子今兒沒來?”許碧沉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在偏殿裏又哭又的是袁勝蘭,問問的妹妹,也算合合理。
許瑤把皇長子放平在懷裏,試圖捂住他的小耳朵:“從袁昭儀有孕,因太醫說要好生養胎,不得打擾,袁娘子就來得了。”
這聽起來也合理的。袁勝蘭連皇長子都還給許碧了,自己庶妹不讓上門,也像是會幹的事兒。
但是問題出在哪裏呢?
袁太後也在長春宮裏坐著,臉沉,不停地用目掃視梅皇後和梅賢妃。其實不單是,就是其餘妃嬪和誥命們,也都忍不住會地看這兩人。誰都知道,袁勝蘭有孕對誰威脅最大?當然是梅皇後姊妹兩個啊!所以很有可能是梅氏姊妹借這生辰宴的機會,對袁昭儀肚子裏的龍胎下手。
但是,這樣做是不是也有點太……太明目張膽了?或者說,太愚蠢了?人人都看到袁昭儀是在長春宮出的事,那梅賢妃是不了幹係的,用這種法子,即便殺敵一千還自損八百呢,何苦來?
滿座妃嬪都是一肚子的疑,尤其是看看梅賢妃也一臉沉惱怒,就更疑了。
外頭傳來清道的聲音,一抹明黃一閃,皇帝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昭儀怎樣了?”
梅皇後站起,還未說話,偏殿已經暴發出一聲哭喊,陳醫臉很不好看地走了出來,一見皇帝慌忙跪下:“臣,臣無能,昭儀娘娘,昭儀娘娘……”
這都不用再說下文了,袁太後呼地就站了起來:“究竟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