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喜得嫡長子,自是坐不住的。”
“是啊——嫡長子……”皇帝歎了口氣,忽然問道,“那袁氏還在景宮?”
袁勝蓮確實還在景宮,而且是關起門來與袁勝蘭說話。
“你,你說的是真的?”袁勝蘭臉煞白,手背上青筋都迸了出來。
袁勝蓮臉上還有兩道紅痕,是剛才袁勝蘭斥胡說八道的時候順手打的。虧得避得快,隻被袁勝蘭的指甲帶了一下,若是這一下打實了,到出宮的時候可沒法遮掩。
臉上有些火辣辣的,袁勝蓮心裏暗罵,麵上卻微紅著眼圈道:“姐姐若實在是不信,隻當我沒說過。”
袁勝蘭,半晌才道:“你說!”
袁勝蓮心裏冷笑了一下,細聲道:“那淨凡道姑說的,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既敢說這話,我怎麽也要來跟姐姐說一聲兒,免得姐姐三不知的著了別人的道兒,如何是好?”
“淨凡呢?”袁勝蘭咬著牙道,“你怎不帶進宮來當麵與我說?”
“如何敢了……”袁勝蓮也沒想到,淨凡回了道觀之後,那道觀竟失火了,將燒死在淨室之中。這會兒是沒法把淨凡帶來了,就隻能糊弄一下袁勝蘭:“與我說,說出這話來已是萬死……姐姐怕是還不知道吧,那回給姐姐來診過脈的老太醫,才不幾日就跌斷了,告老回鄉去了。這事兒聽著沒什麽,可姐姐想想那時間……”
若是淨凡當麵來跟袁勝蘭說,袁勝蘭倒不一定信,可這會兒說淨凡不敢來,袁勝蘭倒覺得有幾分可信了,再聽袁勝蓮提起此事,不由得又吃了一驚:“隻聽說他告老了……”
的確,那時頭一天太醫來給診過脈,說是十日後再來,結果就換了一個。原先並沒往心上去,反正都是寧壽宮安排的太醫,哪個敢不盡心呢?但現在想起來……
“可,可我確是有孕了,⑨
“不是讓你沏——”袁勝蘭剛要發怒,轉眼卻又像破了的皮球一般沮喪了下去,“罷了,你下去罷。”
春劍莫名其妙,但不得不要在眼前呆著。自袁勝蓮走後,袁勝蘭這樣子看著就有些可怕,寧願躲得遠一點。
殿又沒了人。那些伺候的宮人侍早都躲得遠遠的,殿靜得像個墳墓一般,袁勝蘭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那杯茶放在那裏,從冒著熱氣到漸漸涼下去,變一杯暗紅的東西,還飄出一點兒略帶甜膩的香氣,就像冷掉的豬油似的,粘在袁勝蘭的鼻腔裏。
袁勝蘭定定地看了一會,另用一個小杯子倒出了一點茶水。必須最後驗證一下袁勝蓮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麽,誰害,就要誰付出代價……
沈雲殊雖多能猜到袁勝蓮會對袁勝蘭說什麽,但他此刻卻無心去想,而是一路狂奔回了沈府。
“大哥回來了。”沈雲婷已經從許家回來,一見沈雲殊就笑,“嫂嫂和小侄兒在屋裏,都在睡呢。”
沈雲殊放輕腳步走進去。屋裏還有一約約的腥與汗氣混合的味道,但他卻像是毫都沒有聞到似的,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床前。
許碧睡得正沉。雖說路姨娘拿熱手巾給過臉,但頭發還散著,臉仍有些蒼白。沈雲殊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幾綹散在臉上的頭發撥開理順,才低頭去看枕邊的小小繈褓。
大紅的繈褓裹得嚴嚴實實,隻出一張紅通通的小皺臉兒來。眉淡得幾乎看不出來,微腫的眼皮閉著,實在不能說漂亮,但看在沈雲殊眼裏卻隻覺得可。這麽點兒的一個孩子,好像他兩隻手就能捧得過來,居然是他的兒子,延續了他的骨的兒子!
小孩子當然不知道父親正滿眼熱切地看著他,隻管呼呼大睡,偶爾一小。沈雲殊看得手,忍不住出手指,輕輕在那小臉上了一下。
他自覺已經下手很輕,甚至本就沒敢用勁兒,誰知就了這麽一下,繈褓裏裹著的小東西扁了扁,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許碧迷迷糊糊地一睜眼,就看見沈雲殊站在床前,一臉做了壞事被抓包的表,而耳朵邊上是小孩子嗚哇嗚哇的聲音,哭得理直氣壯。
“這是怎麽了?”許碧哭笑不得,撐著子想坐起來。
“哎喲——”路姨娘在沈雲殊進屋的時候就識趣地守在了外頭,結果卻聽見孩子大哭起來,連忙趕進來,“怎的哭了?”
沈雲殊幹咳一聲:“就——了他一下……”他沒敢說是了一下,無奈小孩子臉上已經有了一小塊紅痕,想藏都藏不住。
“姑爺——”路姨娘簡直不知說什麽好。許碧生了孩子之後,堅持要自己給孩子喂一回,這剛剛折騰著喂飽了孩子,母子兩個一起睡下,結果就被沈雲殊折騰醒了。
“好了好了。”許碧笑著拍拍那閉著眼睛幹嚎的小家夥,“這是爹,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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