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皆有兩面。

太虛崩塌，未知之地重見明。

十萬年來的迷霧天空再也不見，十萬年來的溼暗從此遠離。

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天地，暫無任何生靈。

……

與九蓮人類聯軍對峙的太虛頑固派修行者和那些兇們，紛紛轉過頭來，看向他們曾經待過的太虛和未知之地。

一切都終結了。

沒有人知道新的未知之地是什麼模樣，沒有人有足夠的膽量在這時候進去看一看。

他們停留在原地，一邊著未知之地的天空，一邊看著束捆綁著的太虛種子擁有者，以及那萬丈蓮座。

九蓮世界的力量，還在通過那束，源源不斷地傳送著，進聖域當中。

聖域竟功被龐大的規則之力兜住，單獨懸浮在天際！

離開太虛的頑固派們，看著那金碧輝煌，沒有坍塌的聖域，懊惱不已！在他們眼中，那纔是他們該待著的地方，那纔是神靈居住的天上之城！

咔————

一條寬達千丈的裂，從未知之地，像並青蓮的方向裂開。

綿延不知多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裂開了無數村莊，城池，山川與河流……從東都和西都安的中間掠過，形了深不知多的深淵壑。

並本爲一，天地盪，自此分開。

聖域。

聖城通天塔之上。

陸州看著不斷匯聚的規則之力，眉頭微微皺起。

看著倒影裡的萬丈蓮座，以及被束縛著的十大弟子，微怒道：“冥心，這就是你的手段？”

他縱飛上天際。

掌心裡出現了一道長達千丈的劍罡。

不依託未名的劍罡，在天道之力的包裹之下，令聖城裡的修行者震撼不已。

劍罡揮！

轟！

一座宮殿被削平。

轟！

又是一座宮殿像是豆腐似的，被劍罡攔腰斬斷。

聖殿士們不斷地向後退。

聖域裡的修行者到了莫大的力。

將周圍的建築清理乾淨之後。

陸州蓄力，以天道之力，怒斬通天塔！

滿狀態的天道之力，站在通天塔的柱上之時，發出的衝擊波，席捲整座聖域，許多人類的修行者們很想與這人人厭惡的“魔神”決一死戰，能在英雄的碑上留下自己的傳奇和名字。

但見這般戰鬥力，令所有修行者放棄了這種稚的念頭。

一劍不夠。

那就再來一劍。

陸州雙掌持劍罡，默唸天書神通，劍罡之上出現了幽藍的電弧！

這一劍，陸州勢在必得。

其凌空而起，高空之上，俯瞰通天塔。

千丈劍罡從天而降。

就在那千丈劍罡將要抵達通天塔的一瞬，砰！

一道虛影出現，力抗住了這一劍罡。虛影明顯不敵，被陸州的千丈劍罡擊飛，吐出一口箭。

陸州目聚焦，落在了那道虛影上。

打量片刻，直呼其名道：“關九。”

關九執行完未知之地天啓任務，便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太虛崩塌，即便是至尊，若不能及時離開未知之地，也會被砸死，永遠深埋地下。

關九沒有藏自己，而是選擇直面魔神——曾經的老師。

“老師。”

關九捂著口，調順了氣息。

大量的聖殿士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迅速飛了過去，想要攙扶關九。關九卻將他們一把推開，呵斥衆人後退。

他不需要攙扶，他需要堂堂正正，站在老師的面前。

“十萬年前，你這畜生，便生了謀害老夫的歹心。如今，還要阻止老夫重歸太虛？”陸州說道。

關九搖了下頭說道：“放過他們吧……聖城裡的老百姓是無辜的，斬斷了通天塔，聖城將會消亡。通天塔不能毀！”

陸州沉聲道：“老夫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不珍惜。”

“老師……求您再給大家一個機會！”關九當衆跪了下去。

這一跪。

衆聖殿士無不容。

爲聖殿四大至尊之一的關九，居然爲了聖域，向魔神下跪。

陸州漠然道：“誰，給老夫機會？！”

他大手一指。

天際的十大束，不斷地輸送著天道之力。

在束的盡頭，便是他的十大弟子。

若不將這些束斬斷，喪命的便是他的弟子，誰又給他機會？

關九啞口無言。

事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擡頭看著通天塔的束，解釋道：“我對此並不知，我也不知道重構天地，竟然需要十人的命！”

“狡辯！”

在踏聖域的那一刻起，陸州便知道這一戰不可能免除了。

他舉起手中的千丈劍罡，朝著關九掠了過去。

起手便是歸去來兮三魂。

渾沐浴在藍電弧裡的陸州，閃出三道影，彷彿位於三個不同的空間，令關九大驚失。

十多名聖殿士見狀，連忙試圖阻止。

然而……

陸州的劍罡幾乎不給他們機會，在他們靠近時，空間便定格，三道影劃過十多名聖殿士的軀，來到關九的面前，砰！

一劍命中其膛！

關九竟毫無還手之力，倒飛了出去。

前出現了，鮮汩汩而出，落了下去。

其餘的聖殿士嚇得後退連連，不敢再靠近。

關九本就不是魔神的對手，這一劍刺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打算還手，而是直接吃了這一劍。

陸州懸空而立，淡漠地看著關九說道：“老夫當年傳授你技藝，助你尋找命格，爲你護法。你還有臉與老夫對峙？”

關九忍著劇痛，勉強穩住影說道：“學生自知該死，可他們不該死！您聽我一句，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陸州搖了搖頭說道：

“耆預言，所有人都會死，包括老夫……你會死，聖殿士會死，所有聖域裡的人，都會死。”

此言一出。

衆聖殿士面面相覷，開始擔憂了起來。

聖域明明已經懸浮了起來，坍塌的危險解除，死從何來？

“冥心……”陸州聲音低沉，橫舉劍罡，“老夫的徒兒有任何閃失，老夫洗聖城。”

嗡————

近四萬丈金蓮法，屹立當空，俯瞰整座聖域！

龐大的金法，令聖殿士們再次後退，臉煞白！

“九法！”

這目前已知最高的高度。

沒有人打破過這個極限。

他們無法目睹法的頂所抵達的極限，卻可以通過法的蓮座和底部圓柱進行判斷。

每當多一，圓柱上的三十六個三角形便會咬合一組，一組四個。全部咬合完畢，便是九法。

只不過多數時候，至尊高手不會輕易展現自己的實力。

到了這一級別，想給你看你便能看，不想給你看，你便不能看。

九金法的出現，向世人宣告，那個曾經站在太虛之巔的魔神，再一次站上了修行界的巔峰！

唰！

千丈劍罡在那四萬丈法面前，宛如短小的樹枝，不值一提。

可就是這樣金閃閃的劍罡，令所有一人一不。

對死亡的恐懼，瀰漫整座聖域。

關九高聲哀求：“冤有頭債有主，放他們一條生路！”

陸州拂袖而過。

關九毫無懸念飛了出去，又吐出一口鮮，數名聖殿士只得接住，而不敢與魔神爲敵。

“你的哀求，一文不值。”陸州淡淡道。

陸州看向通天塔，以及天際的倒影，十大束依然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你這麼喜歡逞強，那便由你開始。”

長劍當空，正落下。

只需一劍，便斷其頭顱。

這時，通天塔尖傳來司無涯的聲音：“師……師父，放，放他一條生路吧……”

陸州眉頭一皺，看向通天塔，以及上方的倒影：“老七？”

“是他放了四師兄……”司無涯說道。

他想起司無涯的計劃，又見司無涯被束束縛，心中略微疑。

他看了一眼關九，沉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陸州的四萬丈法，忽然落掌。

那掌心如山，覆蓋天幕，朝著聖域落了下來。

忽然，在掌心落下的虛空裡，出現了一道圈。

“通道！”

聖殿士們驚喜道。

果不其然，冥心大帝從通道中緩緩降落，渾沐浴在華裡，宛若天尊降臨。

他的上有道道線環繞，通天塔尖的一部分力量，與其織。這意味著他能調一部分通天塔尖的力量。

冥心大帝終於出現了！

聖域裡所有的修行者皆匍匐在地，山呼道：“恭迎大帝歸來！”

“恭迎大帝歸來！”

一聲聲山呼，喊得赤誠熱淚，激不已。

關九卻低下頭，悶不做聲。

冥心大帝神平常，擡頭看了一眼那四萬丈的九法，雙臂擡起，道：“這樣的場景，您，悉嗎？”

昔年太玄山輝煌之時，遠勝聖域。

歲月更迭，洗去了太玄山絕大多數的信徒。

只有歷經那個時代的修行者，才知太玄山的盛況。

如同聖域裡匍匐在地的修行者一樣，冥心大帝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陸州收起法，看著冥心大帝說道：“你總算出現了。”

冥心大帝看了看通天塔尖，說道：“本帝耗盡心力打造十座通天塔，重構一方天地，爲的便是今日。從你出現太虛的那一刻起，本帝便知道，重構天地便會功。”

他們的對話聲很淡很輕，如同兩位許久未見的朋友似的敘舊，沒有指責，沒有謾罵，也沒有無能狂怒。

陸州說道：

“所以，一直以來，你都在利用老夫？”

“利用談不上。有您這麼一位出的老師，親自培育十大太虛種子，本帝自然當仁不讓。”冥心大帝說道。

“你真以爲你什麼都知道？”陸州反問。

冥心大帝說道：“一切都是宿命罷了……在尊貴的魔神面前，不敢自詡全知全能。”

又微嘆一聲：

“只是沒想到，這一切，來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