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河嶺選擇赴死時,陳敬宗有想過,會不會為他掉眼淚。
現在華就在他懷里,不但為了他掉了一堆金豆豆,還親口承認很后悔沒對他好一點。
陳敬宗就覺得,上輩子他沒白死。
因為他的口沒遮攔,非要提什麼一刻鐘的事,華也從上輩子那沉甸甸的傷中走了出來。
兩人還抱在一起,他的口被哭一片。
華亦能想象出自己儀容的狼狽,推開他,垂眸道:“我要臉。”
陳敬宗立即去給弄巾子。
華展開溫熱的巾子敷在臉上,只覺得發腫的眼睛舒服了,臉上也恢復了清爽。
多敷了一會兒,才把巾子還給陳敬宗。
陳敬宗順勢給自己了一遍。
華沒忍住,泄出一嫌棄。
陳敬宗挑眉:“做何?我沒嫌棄這巾子是你用過的,你反倒要嫌棄我不講究?”
華不久前才與他吵了兩場,現在沒有那份心了,徑自下了床,走到梳妝臺前,拿起梳子梳頭。
陳敬宗站到的椅子后,過鏡子看。
公主烏發如云,鬢邊了幾縷。公主的眼尾微紅,卻又仿佛心涂過胭脂,出幾分我見猶憐的楚楚風。
陳敬宗笑了,一手搭在肩頭:“哭完還好看。”
華瞪他。
陳敬宗去洗漱架那邊放巾子,然后回到屏風這邊,解開外袍。
華一直慢悠悠地通著發,陳敬宗先去床上等。
昨晚新房燃著龍雙燭,今天已經撤了,華熄了燈,來到床上。
陳敬宗將攬到懷里,上親著,雙手也開始不老實。
華:“今晚不行,我累了。”...撲..兒-文.學.最.快.發.布!
陳敬宗想起昨晚,也知道要諒的子,便只是在耳邊問:“如今嘗到滋味兒了,有沒有后悔當初的不解風?”
華冷笑:“你再多說一個字,明晚也別想要。”
陳敬宗立即閉上。
只是讓他老老實實等到明晚,陳敬宗也沒有那個耐心,翌日黎明,想著已經好好休息了一整晚,陳敬宗便又蠢蠢。
這次華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
陳敬宗急得額頭都冒汗了,攥著的手,目幽怨:“昨晚你親口說的,后悔沒對我好一點,怎麼,現在看我沒死,又不認賬了?”
華:“跟那些沒關系,是我不想太早懷孕。”
陳敬宗:“我也不想剛親就當爹,那我弄外面。”
華:“那也不夠萬無一失。姑母還送了我一樣東西,白天泡好,晚上就可以用了。”
陳敬宗稀奇地坐了起來:“什麼東西?”
華指了指梳妝臺下面的一個屜。
陳敬宗翻出一個錦盒,錦盒下面還有個致的蓮花碗。
作為一個男人,陳敬宗很快就明白了這東西是怎麼用的,新鮮過后,他疑道:“前晚怎麼沒拿出來?你可別低估我的本事,說不定一晚就讓你懷上。”
華垂眸,淡淡道:“早上我吃了一顆避子丹。”
新婚夜,不知道他是重生的,上來就讓他戴那東西,說什麼不想太早懷孕,他大概要懷疑嫌棄他。
陳敬宗笑容一怔,轉瞬就明白了的意思。
說會對他好一點,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他坐回床上,抱住道:“你對我好一點,我會對你好一萬點,等咱們七老八十時算總賬,這輩子你還是要虧欠我。”
華:“那要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說不定過幾年你便了花花腸子尋思腥,再被我抓住打一頓板子,一拍兩散。”
陳敬宗:“腥?兩輩子我都只想你。”
華笑笑,丫鬟們進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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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從宮里請來一位太醫,替陳家老太太號脈。
老太太六十八了,按理說也不算太老,只是有些病痛難以避免,再加上遇到一個窩囊無用的二兒子、一個蛇蝎心腸的二兒媳齊氏,這幾年一直服用假藥,子就徹底敗了。太醫搖搖頭,委婉地告訴陳家眾人,老太太可能只剩三五個月的壽數了。
太醫只看出老太太要不行了,判斷不出吃過假藥,自然也就沒有揪出二房夫妻的問題。
華單獨跟陳敬宗提了二房那邊的爛賬。
“這都是你死后,你二嬸貪了一筆大的,被人揭發上報朝廷,還好父親大義滅親,才沒有給其他員攻訐陳家的機會。”
陳敬宗聽說齊氏竟然敢給祖母吃假人參,并導致祖母即將不久于人世,恨得馬上就要去殺了齊氏。
華攔住他:“現在讓祖母舒舒心心地過完最后幾個月才最要,其他的,都等回陵州再置吧。”
陳敬宗想想也是,何必再讓老太太傷心一回?
他想珍惜時間好好孝順孝順老太太,然而老太太邊本沒有他的位置。從老頭子到大哥三哥,從母親到大嫂三嫂,男眷流去侍奉著老太太,包括幾個孩子們,老太太邊就沒有斷過人。
陳敬宗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孝順出點新鮮花樣來。
華直接把京城最好的四個戲班子訂下了,一個戲班一天,流著來陳家搭臺唱戲。
老太太都聽這個,上穿著公主孫媳婦送的狐皮大氅,上蓋著暖暖和和的毯子,一邊在家人的陪伴下聽戲,一邊跟陳廷鑒、孫氏道:“還是老四最有出息,給我娶了這麼好的孫媳婦,比你們對我都好。”
陳廷鑒管兒子管孫子連宮里的太子都敢管,唯獨不會頂撞老母親,哪怕老母親把兒子夸出花,他都是默默聽著。
而且,這次陳廷鑒確實要謝自家老四,如果不是老四堅持要接母親來京,他這個不孝子連母親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這事都不能想,一想陳廷鑒的眼圈就泛紅。
華、陳敬宗坐在另一桌,看著那邊和樂融融的畫面,陳敬宗暗暗握住了華的手。
華沒有躲,哪怕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發現。
確實有人發現了。
夜里,羅玉燕靠在陳孝宗懷里說悄悄話:“先前你們個個都不看好四弟與公主,瞧瞧,人家多好,聽戲都要手拉手。”
陳孝宗:“羨慕你就直說。”
羅玉燕打他:“我就羨慕,你都沒有當眾跟我膩歪過。”
陳孝宗:“你這人真不講道理,有一次下雨,咱們從春和堂出來,你非要跟我一把傘,我是沒給你挽胳膊,還是沒給你撐傘?大哥大嫂可從來沒這樣過。”
羅玉燕哼了哼。
過了兩日,羅玉燕又來拈酸:“今天我去逛花園,看到四弟、公主陪老太太遛彎,溜到一假山,四弟先把老太太抱上去,然后又把公主抱上去了,逗得你們家老太太直笑。”
陳孝宗:“你到底是羨慕四弟會孝順老太太,還是羨慕四弟力氣大?”
羅玉燕:“我不管,你也得抱我一回。”
陳孝宗:“就怕咱們一起從山上滾下來,摔一對兒瘸子。”
又發生幾次類似事件后,陳孝宗去找四弟說話了。
陳孝宗:“知道你與公主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只是在外面能不能收斂點?”
陳敬宗:“我們怎麼不收斂了?”
陳孝宗就講起妻子撞見的那幾次。
陳敬宗:“大哥可以為這些來說我,你沒資格,至我沒有走著走著忽然親公主一口,也沒有鬼鬼祟祟地將公主拉到假山那邊不知做什麼。”
陳孝宗:……
陳敬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以前我給你面子,沒提而已。”
陳孝宗訕訕地離去。
陳敬宗回了后院。
華:“三哥找你何事?”
陳敬宗:“都是一些不正經的,不說也罷。”
華出質疑的神,不信陳孝宗那般溫文爾雅的探花郎能說什麼不正經的。
陳敬宗看幾眼,忽然問:“你說你改嫁了狀元郎,那狀元郎什麼,哪里人士?”
華:……
想去堂屋待著,被陳敬宗拉住手腕抵在櫥上,賴著各種盤問:“狀元郎有我好看嗎?”
“狀元郎有我高嗎?”
“狀元郎可有我伺候的好?”
華說不出話,只在他寬闊的脊背上抓了幾道。
.
老太太在京城了幾十天的福,二月初的一個夜里,安安祥祥地走了。
陳廷鑒遞了辭呈,要送老太太回陵州安葬,順便在那邊服喪。
一大家人都要回去,包括華與陳敬宗。
陳敬宗并沒有怎麼悲痛,上輩子已經經歷過一遍,這輩子也早就做足了準備,老太太走得也舒心,是喜喪。
四月初,眾人抵達陵州,又忙碌幾日,終于把老太太安葬了。
夜,陳敬宗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床上,確定沒有一只小蟲,再在外面一圈撒上驅蟲的藥。
華這才上了床。
陳敬宗抱著,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你說,咱們為何會重生?”
華:“都有憾吧,想重新活一次。”
陳敬宗:“你有什麼憾?”
華笑了笑:“太多了,一口氣說不完。”
陳敬宗:“……我還以為你只有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這一個憾。”
華:“當寡婦算什麼憾,姑母也是寡婦,現在過得別提多逍遙了。”
陳敬宗:“你可別羨慕,長公主是沒遇到合適的,但凡遇到一個都讓滿意的,沒必要養那麼多面首,面首多,只能說明每一個都不夠中用。”
華沒接這歪理,問他:“你有哪些憾?”
陳敬宗親親的臉:“我的憾也多,你之前冷落我的每一個晚上都是憾,我都得給彌補回來。”
華推了他一把。
陳敬宗笑:“除了這個,還有三個大憾。”
“第一,死在了白河嶺,沒能帶著大興左衛的兄弟回去。”
華聽了就難,安他道:“這輩子不會了,這回你有了準備,肯定能帶著他們化險為夷。”
陳敬宗頷首,是啊,他有了準備,也有了懷疑的目標,這一次不但他與兄弟們會好好的,還會早早那人敗名裂。
“第二個憾,是死的太早,沒能建功立業。”
“這個簡單,你好好活著,長命百歲,不愁沒機會建功。”
“嗯,最后一個憾……”
陳敬宗了的小腹:“我也想當回爹。”
華靠到他懷里,承諾道:“會有的。”
.
元祐三年,臘月。
陳敬宗一直都沒忘了,剛重生的時候,華說死在了這個臘月,死于一場非常嚴重的風寒。
為此,他直接跟朝廷告了整個臘月的假,提前二十多天開始了年假。
元祐帝特意把他進宮,詢問怎麼回事。
陳敬宗:“臣冬月三十的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長公主這個月會染上一場風寒,病得十分難,所以臣才告假,親自照顧長公主才能安心。”
元祐帝:……
若不是姐夫一直都把姐姐當天,他絕對不會信這種狗屁理由,而是懷疑姐夫故意懶。
“那你好好照看著,有什麼消息及時報給朕。”
“臣遵命。”
陳敬宗回了長公主府,開始了每晚都要醒來幾次替長公主檢查被子有沒有蓋好的不安生活。
他是真的不安。
他的死劫早過了,戚瑾也早因通敵被抓了現行而被治罪,如今新政順利哪哪都好,唯獨華的死劫還沒破!
如果有人要殺華,陳敬宗大可以抓住對方,偏偏害死華的是一場看不見不著的風寒!
為了這個,陳敬宗早早跟吳潤打過招呼,長公主府里凡是有風寒癥狀的,一律給假,什麼時候徹底養好了什麼時候回來。
除此之外,陳敬宗還讓長公主府的家養郎中每日早晚來給華把平安脈。
駙馬跟瘋了似的,朝云四個大丫鬟都被染得張兮兮。
華不得不跟陳敬宗說了實話,并不是死了才重生的,只是喝了藥暈暈乎乎地睡著了,夢里回到了這世。
陳敬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
華:……
不再多說。
臘月初九的早上,郎中又來把脈。
這次,郎中多耽誤了一段時間,還把朝云幾個丫鬟到一旁,單獨詢問了幾個問題。
陳敬宗登時變了臉。
華垂眸,看了看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心中已有猜測。
果不其然,郎中回來時,滿面笑容:“恭喜長公主,您這是喜脈。”
華回以一笑。
陳敬宗跌坐在椅子上。
華:……
長公主只用眼神嫌棄,四個大丫鬟先后笑出聲來。
陳敬宗在笑聲里回神,頭滾,他看看長公主平平無奇的小腹,再看向郎中:“當真?”
郎中笑道:“千真萬確,其實前幾日老夫就懷疑長公主有喜了,只是脈象還淺,不敢斷言。”
陳敬宗點點頭,丫鬟們送郎中,順便給賞。
無關的人都走了,陳敬宗小心翼翼地抱起華,去了室。
讓華平躺在床上,陳敬宗對著的小腹發起呆來。
華:“不就是懷了,至于你如此?好歹家里也有五個侄子侄。”
陳敬宗:“侄子侄能跟親生的一樣?我種了兩輩子的地才結這一個果,當然要高興傻了。”
華:……
往肚子上蓋了一層被子,警告他道:“現在孩子還沒出生,再允許你口沒遮攔一年,等孩子出生了,你再這麼沒個正經,就自己搬去流云殿過吧,別想帶壞我的孩子。”
陳敬宗:“怎麼著,你要去父留子?”
華瞪眼睛。
陳敬宗:“行行行,孩子在你肚子里,你最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華這才收回視線。
陳敬宗:“若是個兒,按照你說的法子養,養你這種脾氣將來才不會被人欺負。若是個兒子,那得聽我的,皮糙厚,被誰欺負都不怕。”
華:“兒都得聽我的。”
絕不會放任陳敬宗將孩子帶他這種口沒遮攔想怎麼氣人就怎麼氣人的子。
陳敬宗目復雜地看過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嫌棄我。”
華:“什麼時候我都嫌棄你。”
陳敬宗忽地一笑:“又,你真嫌棄我,孩子怎麼來的?”
華:……
次日,陳敬宗帶著長公主回陳府顯擺了一圈,然后再去宮里顯擺。
戚太后很高興,元祐帝則是興,他終于要當舅舅了!
“母后,宮外條件簡陋,不如讓姐姐搬到宮里養胎,如何?”
戚太后笑著看向婿。
陳敬宗臉都黑了,掩飾都無法掩飾。
元祐帝:“怎麼,駙馬不愿意?”
陳敬宗公然頂了皇帝一句:“臣就是不愿意,每次進宮報喜,皇上都要留長公主住一段時間,您再這樣,下次臣不帶長公主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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