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對不起。」裴雲道。

太后問：「雲兒哪裏錯了？」

裴雲低頭道：「孫兒沒有按照你的期許親生子，走了一條不一樣的路，讓你傷心難過了那麼久,孫兒不孝。」

「皇祖母沒有怪你啊。」太后握住裴雲的手。

裴雲心裏更難過了,向太后,有些哽咽道：「皇祖母。」

太后實話道：「皇祖母真的沒有怪你,皇祖母是擔心你，你得知道蕭翊是皇帝啊。」

裴雲點頭：「孫兒知道。」

「他會不會像你父皇那樣見一個一個？」太后一直不贊同隆慶帝有那麼多妃嬪，可是說了，隆慶帝當耳旁風,還是一個又一個妃嬪進宮。

後來大皇子鬧那麼一出，隆慶帝才算歇了選秀的心思，這些年宮裏都沒有進新人。

可是隆慶帝還是有眾多妃嬪。

「蕭翊不會。」裴雲篤定道。

太后假設：「若是會呢？」

裴雲道：「我就不要他了。」

太后問：「當真能做到？」

「當真。」裴雲道。

裴雲向來都是說到做到，太后便相信了，只是心裏還有新的擔憂,道：「你這樣的話，以後孩子……」

裴雲明白太后的意思，他和蕭翊在一起以後，是沒辦法生孩子的,他道：「計北可以是我的孩子。」

「可是他到底不是你親生的。」

「又有什麼關係？我是大魏的王爺,也不需要專門養兒子防老，我養孩子是因為我喜歡，以後我還會收養大魏的孤兒,建一個慈莊,為大魏做些事,想讓三哥哥、父皇和皇祖母省點心。」裴雲著太后：「皇祖母,我把未來一切都想好了,只是怕你難過，也不知道如何說，才能不讓你難過。」

「你是有心的。」太后握裴雲的手：「皇祖母這些日子也想很多，看到你六姐姐勇敢地出宮，心裏不好，也突然意識到你們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皇祖母不能讓你按照皇祖母的想法過日子，那樣你會難的，皇祖母不想你難，皇祖母一直都想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其他也不重要了。」

「皇祖母。」裴雲終於忍不住，趴到太后佈滿歲月痕跡的手上哭起來，他上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地球，才遇到一位這樣疼他他的親。

太后聽著裴雲哭聲心疼得不得了，著裴雲的腦袋：「你向來是個知分寸的，皇祖母信你的選擇，喜歡蕭翊就喜歡吧，養計北就養計北吧，只要別讓自己到傷害就行。」

裴雲哭的更大聲了。

太后道：「好了好了，不哭了，都多大人了，還哭。」

「再大都是皇祖母的孫兒。」裴雲起，坐到太後跟前，抱著太后，趴在太後頸窩哭。

「越說你越來勁，還撒起來了。」太后上這麼說著，手上還是輕拍著裴雲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洗把臉，和皇祖母出去散散步，和皇祖母說一說你和蕭翊的事。」

「嗯。」裴雲鼻音濃濃地應，又趴在太後頸窩一會兒，然後洗了臉，換了裳，和太后一起逛小園子，從他和蕭翊小時候起說起，一直說到了午膳。

裴雲給太后盛湯。

太后道：「等蕭翊回來了，讓他立刻來見一見哀家。」

裴雲點頭。

太后又補一句：「讓他一個了過來。」

「好。」裴雲點頭。

祖孫兩個人用了午膳，又消消食。

「皇祖母，你睡午覺吧。」裴雲道。

太後點點頭。

等到太后睡了，裴雲才從慈安宮出來，心裏落下一顆大石頭，步伐輕鬆地朝皇子所走，遠遠地看著七公主、八皇子和蕭翊站在皇子所門口。

「弟弟！」七公主趕跑過來。

「裴雲。」蕭翊大步走過來。

八皇子跟著跑過來。

裴雲目落向蕭翊：「你回來了？」

蕭翊點頭：「七公主和八皇子說，太后留你說話？」

「嗯。」裴雲應。

「說的什麼？」蕭翊三人約覺得是太后發現裴雲的問題，心裏不由得擔心。

裴雲道：「說我和你的事兒。」

果然！

七公主急急地問：「皇祖母真知道了？是怎麼知道的？」

八皇子道：「皇祖母說了什麼？」

蕭翊屏息著裴雲。

「皇祖母很聰明，僅僅就是看到我們的日常行為就知道了。」說完之後，看著蕭翊三人一個個臉凝重的樣子，裴雲一下笑了。

七公主和八皇子見狀，一起問：「皇祖母同意了？」

裴雲點點頭。

七公主二人驚喜不已。

蕭翊長鬆了一口氣。

「不過——」裴雲向蕭翊道：「皇祖母說，你回來以後，就去見見。」

蕭翊聞言子一，連聲音都微微發：「現下就去嗎？」

「現下皇祖母在午睡，你等醒了再去。」裴雲道。

「他一個人嗎？」七公主問：「還是說你們一起去？」

裴雲道：「他一個人去。」

八皇子看向蕭翊。

蕭翊瞬間張起來，比他回樓善國奪皇位還張，問：「那我該準備什麼？」

七公主直接道：「準備什麼都沒有用。」

「皇祖母嚴格起來真嚴格。」八皇子道：「猜不的。」

「蕭公子，你自求多福吧。」七公主道。

這事兒其他人也管不了，八皇子打個哈欠，道：「既然九弟弟沒事兒，我進裏面睡個覺。」

「我也鍾秀殿午睡。」七公主道。

七公主和八皇子相繼走了。

蕭翊臉有些發白地看向裴雲。

裴雲拉著蕭翊的手：「走，去看看北北。」

蕭翊心不在焉地跟著裴雲進了屋子。

裴雲心愉快地計北的小臉：「小傢伙，胖了。」

計北太睡了，越是有裴雲的地方，睡得越沉。

裴雲開始計北的小耳朵：「小小的。」

一旁的蕭翊杵了良久，才道：「裴雲，一會兒我要見太后，需要注意什麼？」

「你隨意。」裴雲道。

「你不給我一點意見？」

「皇祖母不讓我給。」

「萬一太后不滿意我呢？」

「我不管，你得讓老人家滿意了才行。」裴雲突然任。

蕭翊哭笑不得，只好強行鎮定，然後從裴雲曾經的隻言片語里分析太后的格。

兩刻鐘后，裴雲道：「皇祖母差不多醒了，我讓人帶你去。」

蕭翊深呼吸一次，道：「好。」

「不張了？」

「張，但是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嗯，你是我媳婦。」裴雲輕笑道。

「講。」蕭翊摟著裴雲的腰，吻住裴雲的，分開的時候，輕輕咬了一下。

「你咬我。」裴雲捂道。

蕭翊湊上前：「給你咬回來。」

「不要臉。」

蕭翊笑起來。

「快去吧。」

蕭翊整理了一下裳，然後跟著宮人走了。

這下換裴雲張了，時不時就過窗子往外看，最後乾脆站到皇子所門口等。

差不多半個時辰，蕭翊回來了。

裴雲趕上前：「談的怎麼樣？」

蕭翊面如常：「你猜。」

「我不猜。」裴雲道。

蕭翊便直接道：「太后讓我好好待你。」

「然後呢？」

「沒了。」

「沒有為難你？」

「沒有，太后很好說話。」

「你是怎麼做到的？」

「真心，我用真心和太后談話。」蕭翊在場政壇上遊刃有餘，但他一直不知道怎麼理親，也沒有打算矇騙太后老人家，所以從頭到尾都是恭恭敬敬，實話實說，可能是這一點打了太后，獲得了太后誇讚。

「真有你的！」裴雲拍蕭翊的肩頭。

蕭翊笑道：「太后還說，讓我親自和你父皇說。」

裴雲道：「那那我和母妃說。」

蕭翊點頭。

兩個人確定之後，便開始分頭行。

隆慶帝和溫清蘭起初是不同意，消化數日，又和太后長談，最後接裴雲和蕭翊在一起的事實。

沒多久，整個皇宮都知道裴雲和蕭翊是一對，震驚的同時，回想裴雲和蕭翊二人在太學里發生的種種事，似乎又覺得一切都合理了。

一直心裏住著裴雲的韓爭鳴得知消息后，流了幾滴眼淚，然後老老實實地跟著他父王學習當。

而這時候已經過了中秋。

天氣越來越冷，蕭翊一個他國皇帝，不便在大魏久待，便回了樓善國，按照禮儀，派出一隊人馬向大魏求親，願與大魏晉王爺親。

隆慶帝同意了。

次年樓善國和大魏開始修建道，建立貿易往來，兩國百姓都益匪淺，越發覺得聯姻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裴雲看到老百姓日子越過越好，他也開心，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把農務司、太醫院和軍機的活兒都理，他和太后協商搬出宮居住。

如今計北快一歲了，長得白白胖胖的，結結實實，總重要的是喜歡爬，在皇子所實在不方便。

太后終於同意。

十一皇子和剛剛學的十二皇子過來幫裴雲收拾東西，其實本不幫忙，他們就是計北的臉手胳膊。

「九哥哥，小北北呢？」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一起問。

裴雲指了指旁邊地上。

計北穿件紅綉仙桃的肚兜，正坐在地毯上玩玩。

兩個小胖子兩眼瞬間放，開心地坐到計北跟前，就開始上手了。

十一皇子道：「小北北，你好啊。」

十二皇子直接問：「北北，你系蓮藕變的嗎？」

十一皇子問：「為什麼是蓮藕？」

裴雲一邊整理書籍一邊道：「胖的一節一節的。」

十二皇子道：「九哥哥好聰明哇！」

「啊！」計北突然一聲，好像是附和十二皇子的話。

裴雲笑道：「小北北也聰明。」

計北又「啊」一聲。

「小北北，你太可了。」十一皇子捧著計北的胖臉親。

十二皇子跟著親。

兩個小胖子把一個小小胖子親的嗷嗷直。

「弟弟！」裴楓突然跑了進來。

裴雲看向裴楓：「哥哥，你怎麼來了？」

「元樹中狀元了！」裴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