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揚來求見肅文帝是為了齊獻王誕下子嗣之事。
他盡管心中怨恨,恨不能明日齊獻王和其子嗣一家子全都死掉,可他心中明白,他要開始手了。
而周青揚來見肅文帝,便是以兄長的份,要求去恭賀一番,更問起了林側妃的死。
“……雖然誕下子嗣是喜,可兒臣覺得林側妃出於林家大族,如若紋不提,難免讓朝們心寒意冷,何況這一次大葬也可看得出皇弟對其的喜,兒臣想要借此機會去表示一番,也讓皇弟知曉父皇對其的關心,兒臣也想與皇弟親近一二,之前都乃兒臣多有過錯,傷了與皇弟的分,也希父皇能給兒臣一個機會。”
周青揚說的誠誠懇懇,臉上也現出幾分愧疚之,而前些時日皇後特意來找肅文帝為太子求,話語中也流幾分可憐之意,讓肅文帝也心中容起來。
“難得你有這份心,那這一次便你去齊獻王府恤一番,另外告訴他們,過了滿月,把孩子抱來給朕瞧瞧。”肅文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無喜無悲,這卻讓周青揚有些遲疑起來。
可周青揚已經是打好了算盤才來求見肅文帝,盡管心有憂慮卻依舊接著話道:“兒臣懇請父皇讓陸公公隨同兒臣前往,也單獨表示下父皇對皇弟的厚。”
“哦?讓你出宮一趟朕還得搭個人陪著?”肅文帝的眉頭微皺,周青揚連忙道:“並非是兒臣所需,而是……而是兒臣覺得皇弟見到陸公公。才更能會到父皇對他的重視之心,而非是兒臣口傳……”
周青揚的話語苦得很,肅文帝沉了半天才點頭道:“那就這麽辦吧,朕累了。下去吧。”
“兒臣告退。”
周青揚離去之時特意的又與陸公公頷首微笑,可他目中無意識出來的芒讓陸公公心中一凜,隻覺得背脊後滲出了一層冷汗。而此時肅文帝開口道:
“他要是早有這番禮讓之心,朕就不必這般錘煉苛打他了,依舊給朕盯著他。”
陸公公連連點頭,心中則想:太子這番作為真的是禮讓嗎?
***
林綺蘭的死對於林夕落來說,可謂是一件難以分清喜悲的喪事。
說喜?笑不出來;說悲?又覺得這個人早該死,可林綺蘭還涉及到個“林”字,也隻得先撂下毫無意義的揣測自我心理緒。先與林政辛等人定好大殯之時,林府的態度和行儀。
林府是林綺蘭的娘家,多要有一些表示,搭建靈棚、請和尚做法事,陸陸續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待完畢。林夕落才說起前去齊獻王府奔喪的人來:
“帖子我接了,林府他們也隻隨意的下了個帖子,按說應該是大伯母出麵,可此時依著我來看,還是不要出頭,如若不是你便請三叔父前去,你覺得呢?”
林政辛今兒來見林夕落可謂是頭腦,明擺著有些心虛。
冬荷他們傳話於他時,他已經能夠明顯的覺到林夕落心中的怒意。今兒前來商議林綺蘭大殯之事又不能如以往那般嬉皮笑臉的圓場,故而一張臉僵不堪,搐不停,好似中風一樣。
麵對林夕落的提問,林政辛隻得拍拍自己的臉,回答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我想把這件事給讓出來,無論是三哥還是六哥,誰願意去誰去,亦或他們都不去,反正七哥也要與你同去,過完年我還要離開幽州城,不想在此時被別人盯上。”
林夕落輕扯角,“你倒是還多了點兒心眼,不用我費皮了。”
“我這麽大個人了,而且還長你一輩兒,整天被你幺三喝四的,我這張臉也是臊的慌的!”林政辛撇扭頭,大冬天的還扇著扇子,“去火,這心裏就是火躁的慌。”
林夕落不願搭理他這副模樣,則囑咐道:“你雖然不去,可也要表現出點兒當家主的麵來,這事兒你自己張羅著辦,我就不管了,免得你嫌我手太多。”
林政辛點了頭,二人又說了幾句細節上的事,林政辛便先回去了。
“夫人,豎賢先生回了信,稱後日的大殯之禮他與您同去。”秋翠從外回來,剛剛被林夕落派去給林豎賢送消息。
林夕落點了頭,“他可是在景蘇苑?”
“是,豎賢先生昨日去了便沒有走,”秋翠說著林豎賢,又忽然說起了李泊言的妻子唐蘭,“奴婢去的時候,這位也在,好似也要跟隨同去。”
“也要跟著……”林夕落沒有遲疑,“跟著也好,畢竟是唐家大戶中出來的,而義兄如今也是戰之將領,出麵也合時機。”
秋翠笑了,“夫人,您想多了,是唐夫人想借此機會見一見唐家,所以才會去。”
林夕落怔住,“平時到景蘇苑去見就是了,怎麽還要摻雜到葬禮中?”
“唐家特遵規矩,唐夫人平時都不登門的。”秋翠嘟著,“連咱們老夫人說了幾次,都隻笑不語的,還是這樣做。”
一家有一家的規矩,這恐怕也不是短時間能改得過來的。
不過這唐蘭與李泊言還真是一對兒好姻緣,當初李泊言不就想找這樣一個循規蹈矩的媳婦兒麽?
林夕落的心思又轉回林綺蘭的葬禮上來,無奈的慨道:
“這葬禮,都快了聚會了……三日後的清晨時分,天邊剛剛出一截橙的芒,幽州城各個府邸的員夫人們已經乘馬車前往齊獻王府送葬。
即便是沒有前去送葬的人家也都在稍後送葬所行的路上擺了靈棚,已表悼念心意。
林夕落今日沒有帶小滾兒同去,如若是喜事的話帶著便罷了,可這一個喪事略有忌諱,故而將小滾兒給曹嬤嬤和冬荷看護,薛一也留在家中護佑這小家夥兒,林夕落隻與魏青羽、薑氏一同前往齊獻王府而去。
隻能約約看到齊獻王府正門的距離便已經車水馬龍,人群熙攘,而有宣侯府牌子的車駕前來,眾府的馬車自當要靠路邊兒讓請一番。
林夕落沒有開簾子,故而外人也不知坐在車上,隻以為是宣侯府的車駕前行,不免湧起諸多議論之聲。
“宣侯不知什麽樣了,聽說病的很重。”
“那還有心思出來參加旁人的葬禮?而且出行還率如此多的侍衛陪護,也就是仗著有行衍公,不,已經是忠郡王的名號耀武揚威了,宣侯他們是指不上了。”
“早就指不上了,如若忠郡王戰勝歸來,誰還記得了宣侯是何人?可瞧著他們家如今還這般排場,也不怕被人笑話……”
林夕落聽的有些火,看著薑氏在一旁麵紅耳赤的咬苦笑,林夕落開簾子道:“停車。”
車駕停下,林夕落從上麵下來,瞧著剛剛敘話的人群方向道:
“誰在那裏嚼舌頭子的,給我站出來!”
林夕落這一出現,卻讓很多人都驚了!
原本以為這車駕上是宣侯府的人,可忠郡王妃在馬車上怎麽沒掛忠郡王的牌子?
“給忠郡王妃請安。”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往兩側讓開,而剛剛嚼舌頭的幾位夫人正膽怯的看向林夕落,臉上諂的笑也著子怯意,連忙道:“給忠郡王妃請安了,不知道您在車駕上,所以這……”
“我在不在車駕上你們就如此胡言語?這說開了花兒了,是來參加喪事的還是跑這裏閑聊扯悶子的?膽子都大上了天,連宣侯都在你們口中一無是,你們是作何的?男人是什麽兒?都說出來讓我聽聽。”
林夕落挨個指著罵,而原本就堵塞的街路此時更是連人都走不過去。
幾人嚇的連連躬道歉,不過是幾個禮部和太常寺、鴻臚寺的家眷,品階在也不過是清水衙門,沒什麽實缺的位子。
這會兒湊一起嚼兩句閑話平複平複心中的妒恨罷了,誰尋思……誰尋思還被忠郡王妃聽見了,而且聽見歸聽見,這位郡王妃還不領。
誰不知道這位郡王妃是什麽脾氣?還未嫁人就打過幽州城尹……
想至此時,不免有人心中更為害怕,已經開始渾打起了哆嗦。
林夕落未等再繼續斥罵,後方傳來了喧鬧的聲音,轉頭一看,卻是皇衛在清理人群,而從中出來一人,卻正是陸公公。
“陸公公,您怎麽來了?”
林夕落略有驚訝,尋常陸公公出行都有皇衛開道,怎麽今兒還夾在人群當中了?
陸公公笑道:“咱家今日跟隨太子殿下一同出行,太子殿下不願聲張,孰料車駕卻無法過來,遠遠看到忠郡王妃在此,咱家擔心就跑過來了。”陸公公說罷便冷了臉看向那幾個夫人,直接吩咐後的皇衛道:
“將這些人全部帶走,宣侯乃是國之重臣,豈容你們幾個眷在此用言語糟蹋?稍後請太子殿下親自發落。”
陸公公話畢,皇衛則即刻將眾人押了下去,林夕落與陸公公笑謝之間不免向遠去,盡管層層人群,可依舊覺到遠的車駕之中,有一道目朝向這方投來,而這目冰寒極冷,著一猛烈的殺意……(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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