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學樓回宿舍的一路上，黃書涵都在興地向陸竽打聽有關於江淮寧的事。

「北城來的轉校生？」

「他是這麼介紹自己的。」陸竽給複述了江淮寧自我介紹時的原話。

黃書涵笑得眼睛瞇了起來，挽著陸竽的胳膊搖晃：「你說他怎麼從北城轉到我們這個小縣城來了？搞不懂誒。」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陸竽神無奈地看了一眼。

黃書涵也不那麼在意這種無關要的小問題，摟著陸竽胳膊的手了，湊到耳邊笑嘻嘻地問：「那他有沒有朋友啊？」

陸竽聞言，愈發無奈了，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能問點正常的問題嗎？」

黃書涵聳了聳肩，表不能更無辜了：「這怎麼不是正常問題了？」

陸竽手掐的臉蛋，頗為無語地說：「我不知道啊，人家總不可能跟我流這種問題吧。」

「說的也是。」黃書涵撇過臉躲避的襲擊，話鋒一轉問道，「那他學習績怎麼樣？」

「聽沈歡……也就是他朋友說，他績很好。」

「嗯嗯，看著就一副學霸的樣子。」

「這還能看出來？」陸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一本正經地請教，「你看看我長得是學霸的樣子還是學渣的樣子？」

「你呀，當然是學霸咯，還用問！」黃書涵都不用仔細端詳，口而出。

說實在的，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陸竽更用功的學生，筆記記得麻麻，作業第一時間完，預習功課超級認真，熄了燈還會學習到後半夜。

陸竽幽幽地嘆口氣，自我認知很清晰：「我才不是學霸，學霸可不會在普通班裡。」

黃書涵鬆開手，改為摟著的脖子，語調輕地安：「別這麼說，江淮寧不也在普通班？」

陸竽糾正：「江淮寧不一樣。他是轉校生，學校不知道他的績如何，只能按照規矩先給他安在普通班裡。」

「你知道得還多。」黃書涵笑笑。

兩人從食堂前的方格青磚走過，往宿舍樓走去。

後面兩個生看了一眼們的背影，改道去了食堂。

這一會兒食堂各個窗口都關閉了，只有幾盞燈亮著，不甚明亮。一側的空地有個麻辣串串的攤位，一個個方形格子里煮得咕嘟咕嘟冒泡，散發著人的麻辣香氣，在深夜裡非常刺激味蕾。

方巧宜肚子了，拉著孔慧慧過來吃幾串墊肚子。

「老闆，給我一個紙碗。」

方巧宜手上端著個小紙碗，往裡挑了蘭花干、土豆片、海帶結、蟹排等等，遞給老闆結賬。老闆收了錢，給碗里舀了一勺湯。

方巧宜接過來，率先拿了一串丸開吃，側頭看一眼孔慧慧：「你不吃嗎？」

孔慧慧搖頭：「晚飯吃得很飽，我不。」

吃這些東西，隨便挑幾串就十塊錢往上了。十塊錢夠一天的伙食費，怎麼想都不劃算。不是特別饞的話，一般不樂意花這個錢，寧願攢錢買喜歡的雜誌。

方巧宜沒勉強，端著紙碗邊走邊吃，想到剛才看見陸竽和那個朋友有說有笑的樣子，心頓時差勁到極點。

那個顧承，在班裡當眾辱，說到底是為了給陸竽出氣。每回想一遍，都控制不住氣翻湧，難以咽下這口氣。

「煩死了，又跟那個陸竽一個班。」方巧宜突然沒了吃東西的興緻，一開口語氣帶著一濃重的厭惡。

孔慧慧和是初中同學，高一沒在一個班，一起吃飯時偶爾聽提起陸竽的名字，似乎很討厭。這次被分到一個班，孔慧慧還開心的，迎合罵了一句：「那個生一看就很裝。」

「是啊，我以前跟同桌簡直被的做派震驚到了。」有人陪自己吐槽，方巧宜越發收不住了，翻個白眼道，「沒見過那麼清高的人，平日里想抄個作業都推三阻四的，不知道傲氣個什麼勁兒！」

說話間，兩人上了五樓。

方巧宜推開宿舍門，一下愣住了。

陸竽端著一個藍的塑料盆，盆里放著巾、牙刷牙杯，準備往衛生間去，見到，陸竽也明顯狠狠愣了一下，不敢置信。

方巧宜一副見鬼的表，很快回過神來，路過陸竽邊，怪氣地嘀咕：「期末考試不給我看又怎麼樣，還不是跟我一樣被分到八班，也沒見你進小班。」

陸竽沒理，沉默地進了衛生間，暗道一聲冤家路窄。

要命！竟然跟方巧宜在一個宿舍，以後要怎麼相？

長嘆一口氣，一瞬間，陸竽緒糟糕極了，頭都開始疼了。

宿舍裡帶的衛生間很小，四五個學生在裡面就能被得錯不開，洗臉池就裝了三個水龍頭，對面是兩個坑位，四周連隔檔都沒有。

所以，經常出現的景是，前面的同學在洗服洗漱，轉個，正對上後面蹲坑的同學的臉。

誰也不嫌棄誰。

一個宿舍畢竟住了十個人，很多時候水龍頭不夠用，不想排隊的話，只能去走廊盡頭的水房，那裡安裝了三排水龍頭。

不過，同一層有不宿舍，去晚了也得排隊等別人用完。每到夏天，最是擁。

陸竽佔用了洗手間里一個水龍頭，倒了半盆熱水，又往裡兌了點涼水，快速地沖了個澡，完了再刷牙洗臉。

出去時，方巧宜剛好吃完了一碗麻辣串串，隨手將垃圾丟在門后的垃圾桶里，轉去床邊拿紙巾。

眼看著走到陸竽的床位邊上，踮腳在上鋪的枕邊拿了一包紙，出兩張紙，陸竽整個人如遭雷擊。

方巧宜睡在上鋪？

「看什麼看？」方巧宜與對視一眼，沒好氣地說。

陸竽抿收了視線，彎腰將水盆塞到床底下，坐在床邊了腳，爬到床上去，從書包里拿出課本，在床上支起一個小小的摺疊桌，預習新課。

方巧宜：「……」

上午來得比較晚，到宿舍時，一大半床位已經被佔了。權衡之下，選了靠臺的上鋪，夏天能涼快一點。孔慧慧選在相鄰的上鋪。

誰能想到，下面鋪著天藍碎花被單的床鋪是陸竽的。早知道有在，就不會住這個宿舍。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啪——」

十點十五分，整棟宿舍樓熄燈了。

周圍響起幾道生的尖聲。洗漱到一半，眼前突然黑了，讓人猝不及防。

陸竽不慌不忙地開了一盞檯燈，在看數學書。

隔著朦朧的蚊帳，燈穿出去，照亮了小半個宿舍。大家舒了一口氣，得益於陸竽及時送來明，沒來得及洗漱的不用黑行了。

「陸竽，謝謝你啊。」葉珍珍端著臉盆，路過陸竽床位時，笑著道了聲謝。

陸竽抬眸，笑了笑說：「沒事兒。」

張穎一聽到陸竽的聲音，便想起來一件事，爬到上鋪拿了一個掛鉤遞給：「給，上午借你的。」

陸竽看著：「都說不用還了，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張穎不由分說，手進蚊帳里，將一枚掛鉤放在小桌上，笑著說，「我去洗漱啦。」

半個小時后，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躺在了各自的床鋪上。臺窗戶敞開著，涼悠悠的風吹進來，散去了一半的暑熱。

陸竽將檯燈的亮度調至最低，昏暗的線里，不知是誰聲音小小地問：「你們誰有江淮寧的qq號啊？」

－－－－－－題外話－－－－－－

三月：我有啊我有啊！！！

江淮寧：……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