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竽抬手敲了敲門，跟著就聽見宿管阿姨的聲音從樓道口傳來。

「熄燈都多久了，還磨磨蹭蹭的，趕的！」

隨著尖銳刺耳的嗓音落地，走廊上響起好一陣拖鞋踢踢踏踏的聲音，生們腳步慌地往各自的宿舍跑。

陸竽抿了，又敲了敲門，這次力道大了一些。

四周一片安靜，敲門聲便比剛才清晰很多，張穎剛爬到上鋪，作頓了一下，從蚊帳里探出腦袋：「誰把門拴上了？陸竽還沒進來。葉珍珍，你給開一下。」

葉珍珍一腳踏出衛生間，裡面水聲嘩啦啦的，在洗服，沒聽見敲門的聲音：「陸竽在外面？」

「應該是。」張穎坐在床沿，著嗓音說。

宿管阿姨在外面，都不敢大聲說話。

葉珍珍手還是的，甩了甩水珠，拉開門后的銷，一手打開門，看見陸竽在外面，不由得驚了一下：「還真是你。」側讓陸竽趕進來，隨手把門再拴上，嘀咕道，「誰鎖的門啊？」

宿管阿姨的聲音就在耳邊，好像是在呵斥隔壁宿舍講話的生。陸竽提起的一口氣呼出來，抬眸朝葉珍珍笑笑，小聲說：「謝謝。」

「我都沒聽見，是張穎提醒我的。」

葉珍珍笑了笑，轉進了衛生間，繼續洗服。

宿舍里靜悄悄的，陸竽黑走到臺，拿起牆角的撐桿，將盆里的服掛到頭頂上方的晾架上，端著盆進來，塞到床底。

程靜媛在昏暗的線里朝看了一眼，抿了抿，什麼也沒說，仰躺到床上，拿起床里側的一把小扇子扇風。

都看見了，陸竽出去沒多久，方巧宜鎖了門，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故意的。

這些不經意的小手段，看似無傷大雅，卻足夠噁心人。

默默地嘆一口氣，程靜媛又聯想到江淮寧和陸竽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畫面。男生俊朗清雋的面容一次次浮現在腦海，他邊的笑那麼好看，只看一眼，便讓人有如沐春風之，彷彿看過的那些言漫畫里的男主角走進了現實，出現在眼前……仟仟尛哾

這麼一想，對陸竽再生不出一同心，反正搞小作的人不是，多一事不如一事。

陸竽坐到床上，用一枚小夾子夾住蚊帳中間的開口，免得晚上睡覺不老實，蚊子從隙里鑽進來。

恰在這時，頭頂的床板一陣搖晃，是睡在上鋪的方巧宜翻的靜，陸竽愣一下，隨即抖開夏涼被躺下來，不打算學習了。

宿舍的門八是方巧宜鎖的，即使沒人說，也猜得到。

——

翌日，是9月4日，陸竽在班裡的排名第四，這一天到管紀律。

早晨到了教室，班長曾響把記名冊放在桌上，提醒一句：「自習課上有違反紀律的，把名字記在上面，後面寫清緣由，回頭老班會查。」

「知道了。」

陸竽翻開記名冊，前面幾頁有示範。

第一頁，負責管紀律的是理課代表，也是八班的第一名，耿旭。他在開頭寫了自己的名字，下面列出了當天違反紀律的同學的名字。

顧承、趙琦：午自習沒來。

顧承、陳建波：下午第四節課外活課上吃東西、說話。

顧承：晚自習遲到。

陸竽忍不住笑了，瞅了一眼邊正在吃乾脆面的顧承。他沒穿校服，黑t恤黑束腳長，頭髮糟糟的，一看就沒打理，卻毫不折損他的英俊臉龐，反倒增添了一抹張狂野的。

聽見冷不丁一聲笑，顧承往裡倒乾脆面時被嗆到了，乾咳了一嗓子，莫名其妙地看過去，眉梢一挑：「看我幹什麼？」

「你自己看看你的輝紀錄。」陸竽食指點了點記名冊，表一言難盡。

顧承包了滿滿一乾脆面，嘎吱嘎吱地咀嚼，隨手將包裝袋一團塞進屜里，湊上去看，一眼去全是他的名字：「我去，這誰記的名字？」

他瞅了眼開頭的管紀律人員，下一秒就左顧右盼在班裡搜尋耿旭的影，準備跟他好好理論一番。

「人家冤枉你了嗎？你別沒事找事了。」陸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給我，我把名字塗掉。」顧承沒找到耿旭，從桌上拿了支陸竽的筆，搶過記名冊，想把自己的名字劃掉。

「你別來，還給我！」陸竽一手按在記名冊上，阻止他造次，「顧承，我數三個數，鬆手！一、二、三！」

顧承看著被死死捂住的一頁紙，舉著筆無從下手。

前面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出看好戲的神。沈歡嘖嘖搖頭：「承哥你不行啊，連鱸魚都贏不了。」

「滾你的。」顧承吃不住激將法，掰開陸竽的手指，打商量道，「我就塗掉一個。」

「我看你就是陷我於不義……」記名冊到手裡出了問題，怎麼跟班長代，怎麼跟班主任代？

「老班來了。」江淮寧看著教室後門，淡淡地說了一句。

顧承不怕老師，但杜一剛的脾氣開學那天領教過，看著年紀輕輕，比年級辦那一位年過五十的主任還要嚴肅老。聞言，他立馬鬆開手，坐直了，出英語書攤開放在桌面。

陸竽搶回了記名冊，手掌平上面的摺痕，妥善放進屜里，不忘狠狠瞪顧承一眼。

突然，顧承意識到不對勁，扭頭朝後門看去，門敞開著，哪裡有班主任的影子？他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惻惻地看向江淮寧。

江淮寧早扭過頭去，脊背微彎，認真背英語單詞。沈歡臉埋在臂彎里，笑得肩膀一一，顯然早就清楚江淮寧在撒謊嚇唬人，有人上當就很好笑了。

顧承蹬，踹了一下沈歡的凳子：「笑你大爺。」

沈歡被踹得人仰馬翻，前撞到桌沿，他捂住口了句口，扭頭瞪顧承：「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耍你！你大爺的！有本事你踹老江啊。」

顧承哼笑一聲：「讓讓，看我不踹飛他。」

陸竽傻乎乎地轉頭，沒找到班主任的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江淮寧撒了謊，顧承被騙了。

「喂。」拍了下想要教訓江淮寧的顧承，「別鬧了，老班真的來了。」

顧承踢出去的那一腳及時收了回來，抓起桌上的英語書豎起來，嗚哩哇啦一通瞎讀，裝模作樣很有一套。

陸竽抿角憋笑，不說別的，顧承容易上當騙的。

半晌，又一次發現自己被騙的顧承徹底炸了，偏偏沖著陸竽發不出火，直了一雙長，兩隻手抱著後腦勺狠狠地捋了一下，裡溢出咬牙切齒的一個字：「。」

沈歡趴在桌上，快笑瘋了。

江淮寧揚起角，扭頭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眼睛彎彎的，像月牙，聲線含著一打趣的意味：「看不出來，承哥這麼單純？」而後，他對著陸竽，豎起一隻手掌。

陸竽瞬間懂了他的意思，眉眼帶笑，抬手跟他擊了個掌。

顧承不可置信地看著陸竽，臉上表如遭重擊：「你到底是哪邊的？」

－－－－－－題外話－－－－－－

四人互懟小組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