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郡王點頭,說道:「世子說的對。本王今日特意上門,就是為了表達本王的誠意。本王不信那些謠言,本王也不會同國公府為敵,請國公府一定要相信本王。」
該相信魯郡王嗎?莫非魯郡王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不打算配合元康帝,於是就來國公府表達善意?
這有可能嗎?
宓擲地有聲地說道:「王爺的誠意我已經到。多謝王爺親自登門祭拜家母,激不盡。」
魯郡王一臉誠懇地說道:「世子太客氣了。本王是夫人的晚輩,本王還要稱夫人一聲岳母大人。夫人不幸離世,本王有責任登門祭拜。本王還要慶幸,國公府沒有將本王趕出去。」
宓說道:「王爺客氣了。家母若是在天有靈,得知王爺親自登門祭拜,一定會倍欣。」
「果真?」魯郡王驚奇地問道。
宓奇怪地看了眼魯郡王,然後肯定地說道:「當然是真的。家母生前,一直念叨著王爺。只可惜我家飛飛沒福氣,不能同王爺長相廝守。」
魯郡王臉黯然,說道:「本王愧對飛飛。飛飛的離世,本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夫人能夠原諒本王,本王很高興。如此,本王更加堅信,夫人不會是殺害母妃的兇手。外面全都是謠言,全都是一派胡言。」
魯郡王的緒有些不對勁。
宋安然越來越覺著,魯郡王之前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事先排練好的一樣。
宓也發現了這一點。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宓暗中防備著魯郡王,上對魯郡王說道:「王爺切莫外面流言蜚語的影響。無論是貴太妃的死,還是家母的突然離世,很明顯是有人在暗中布局。如果王府同國公府針鋒相對,相信不人都會從中益。唯獨王府同國公府會兩敗俱傷。」
魯郡王目銳利地盯著宓,「剛才世子說有人在暗中布局,莫非世子知道是誰殺害了本王的母妃?」
宓面容嚴肅地說道:「無論是誰殺害了貴太妃,我可以肯定的是,兇手一定不是家母。」
魯郡王朝棺木看了眼,「世子憑什麼這麼肯定?」
宓冷漠地說道:「剛才王爺還在口口聲聲的說,不會相信外面的謠言。怎麼一轉眼就開始質問起本世子。莫非王爺心裏面其實是相信那些謠言的?王爺今日上門,不僅僅只是為了祭拜家母吧。王爺有什麼目的,不如直接說出來。」
國公爺不耐煩宓彎彎繞繞的玩法,他吼了一聲,「王爺上我們國公府,究竟所為何事?要是王爺認定我家夫人殺了貴太妃,那沒什麼好說的,王爺可以走了。」
魯郡王冷冷一笑,「這就是國公府的待客之道嗎?」
國公爺冷笑一聲,「我們國公府的待客之道也要分人。要是上門的人是為了砸場子,那就別怪我們國公府不客氣。」
魯郡王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世人都說晉國公府囂張跋扈,今日我總算見識到了。如今外面流言四起,國公府卻不急不忙,到底是你們國公府問心無愧,還是說你們國公府早就包藏禍心。」
「大膽!」
國公府沖魯郡王怒吼一聲,「王爺想要在國公府的頭上栽贓罪名,也得先問問本國公手中的刀。」
魯郡王呵呵冷笑起來,「國公爺想做什麼?你想殺了本王嗎?好啊,本王就站在這裡讓你殺。無數人親眼見到本王走進國公府,要是本王在國公府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倒是要看看國公府怎麼同陛下代,怎麼同天下人代。」
國公爺氣了個半死,這魯郡王果然是個不要臉的。
宓冷麵問道:「王爺是不是篤定,我們國公府不了你?」
魯郡王嘲諷一笑,「世子本王試試。只怕你們國公府承不起這個後果。」
出乎意料,宓突然近魯郡王,手中的匕首地在魯郡王的臉頰上。
宓像是個冷酷的殺手,冷冷地說道:「王爺要不要試試看,看看我到底敢不敢殺你?」
魯郡王雙眼微微瞇起來,「世子,你是聰明人。聰明人就該做聰明事。」
宓手中匕首突然一劃,魯郡王的臉上就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傷口,鮮順著傷口流出來。
宓冷笑一聲,說道:「王爺想要活命,那就說出你的目的。你上國公府,到底是為了什麼?」
魯郡王沒有想到宓真的敢手,還是在他做出威脅的況下。
魯郡王從宓的眼裡,看到猶如實質的殺意。他可以確定,宓真想殺了他。瞬間魯郡王就慫了。
魯郡王強撐著一口氣,說道:「刀劍不長眼,請世子小心一點。」
宓嘲諷一笑,說道:「我的手到底會不會打,就要看王爺肯不肯說實話。」
魯郡王一咬牙,說道:「好,本王就說實話。本王本不想來你們晉國公府,但是本王不得不來。陛下下令,讓本王上晉國公府弔唁,本王只能奉命行事。」
果然是元康帝安排了這一切。宓暗自冷笑一聲,他早就料到是元康帝安排了這一切。
至於魯郡王這個慫包,只配做元康帝手中的棋子。
宓一把推開魯郡王,他看不起魯郡王這個慫包。
宓不客氣地對魯郡王說道:「王爺現在可以走了。」
魯郡王一臉狼狽。他堂堂郡王,竟然被宓得不過氣來。
宓區區一個世子,不僅不給他半點面子,反而還威脅他,甚至對他刀子。魯郡王心頭氣了個半死,偏偏他還不能和宓計較,更沒臉將靈堂發生的事告訴別人。
不過魯郡王很快就想開了。他對付不了宓,自有別的人對付宓。他只需要將國公府發生的事如實稟報給元康帝知道,元康帝自會替他收拾晉國公府。
想到這裡,魯郡王頓時又有了底氣。
魯郡王昂著頭,對宓說道:「世子今日對本王所做的一切,本王會一直謹記在心。他日,若有機會,會再來找世子討教討教。」
宓面冷漠地說道:「王爺沒資格同我討教。」
「你……」
宓簡直是欺人太甚。魯郡王臉漲紅。
卻不料國公爺突然大笑起來。
國公爺拍拍宓的肩膀,笑道:「大郎說的沒錯。我們晉國公府,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門犬吠兩聲。魯郡王如果有自知之明,就該避開晉國公府。」
魯郡王對家父子怒目而視。
國公爺卻突然到魯郡王的跟前。
國公爺低音量,語氣森地對魯郡王說道:「王爺,你害死我的寶貝閨,這筆賬我一直沒有找你清算。當初不和你計較,是因為飛飛有錯,你也有難。這一次,王爺不請自來,試圖挑釁國公府,如此看來我很有必要同王爺清算一下過去的賬目。」
魯郡王臉微變,厲聲說道:「飛飛的死同本王沒有毫關係。」
「果真沒關係?」
國公爺冷冷一笑,「飛飛究竟是怎麼死的,王爺心知肚明,本國公也不是傻子。飛飛的死,王爺難辭其咎。王爺不用同我狡辯,該你的責任你逃不掉。
王爺等著吧,總有一天,我們晉國公府會同你算清楚這筆賬。到時候,誰輸輸贏,全憑本事。王爺要是輸了,千萬別說我們國公府欺負人。」
「簡直是荒謬。」魯郡王激地說道,「飛飛明明是死在宮裡面,本王都沒一下,憑什麼將的死怪在本王的頭上。」
國公爺雙目猶如鷹隼,死死地盯著魯郡王。
魯郡王心生恐懼,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晉國公,你別來。」
國公爺面無表地說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王府說飛飛從宮裡面出來,拖了兩天才死。如今王爺又說飛飛死在宮裡面,看來飛飛的死還有沒查清楚。」
魯郡王臉微微一變,「不管飛飛是怎麼死的,都同本王沒關係。」
國公爺突然變了臉,臉沉沉地看著魯郡王,「不管飛飛究竟是死在宮裡面,還是死在王府,飛飛都是被貴太妃害死的。母債子償,王爺應該有這個覺悟。」
魯郡王大一聲,「荒謬。母妃已經過世了,被國公夫人給害……」
「王爺慎言。沒有證據的話,王爺最好不要說。」宓乾脆利落的打斷魯郡王的話。
魯郡王著氣,說道:「總而言之,本王的母妃已經過世,你們國公府休想再追究飛飛的死。如果你們國公府非要同本王斗一場的話,那就放馬過來。本王不是被嚇大的,本王不懼你們國公府。」
國公爺哈哈一笑,說道:「王爺不怕國公府,這樣最好。本國公還期待著同王爺算清楚我們兩家的舊賬。」
魯郡王被家父子得不過氣來,乾脆甩袖離去。
國公爺趁著魯郡王還沒走出院門的時候,大聲地對小廝說道:「吩咐門房,以後不準魯郡王府任何一個人上門。誰敢放魯郡王府的人進門,我就打斷誰的。」
此話一出,剛走到院門口的魯郡王腳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魯郡王回頭看了眼國公府的人,冷哼一聲。心想,你們囂張吧,等陛下騰出手來收拾你們的時候,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魯郡王惱怒離去。
在魯郡王離去后,國公府再次安靜下來。
國公爺對宓說道:「大郎,隨我到書房說話。」
國公爺說完此話,轉就走。
宓來到宋安然邊,說道:「我很快回來。不用擔心外面的事。」
宋安然點點頭,「你去吧。」
宓離開靈堂。宋安然則低頭看著地上殘留的跡。
正死了,可是他的死對整件事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自始至終,正只是別人手中的一個提線木偶。甚至連正殺害周氏,都是被人設計好的。
宋安然仔細想過,其實周氏活著比死了更有用,至對於元康帝是這樣的。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又要心積慮的讓正殺了周氏。
難不算計周氏殺害貴太妃,同算計正殺害周氏,是兩撥人嗎?
除了元康帝同曹公公,另外一撥人會是誰?是劉小七嗎?
宋安然想了想,搖搖頭。劉小七如果事先就知道元康帝的計劃,早在宋安然在行宮的時候,劉小七就會將消息送給宋安然。
所以說,算計正殺害周氏的人,應該另有其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元康帝眼裡,死了的周氏比活著的周氏更有用,所以正就了殺害周氏的兇手。
宋安然仰頭一嘆,事太險太複雜,越往深想,越讓人骨悚然。
宋安然對愣在一旁的定說道:「四弟,你先帶弟妹回去歇息吧。這裡有我守著,不會有事。」
定擔心地看著宋安然,「大嫂一個人行嗎?大嫂如今懷有孕,要。」
宋安然說道:「四弟放心,我的我清楚,我還撐得住。真要撐不住,我會開口說出來的。」
定見宋安然的臉還算好,於是放心下來,「那就麻煩大嫂照看一下這裡。我先將菀兒送回去,一會再過來替換大嫂。」
定帶著蔣菀兒離開。
宋安然希蔣菀兒能夠平安,千萬不要因此一次驚嚇就出現早產的況。
也怪國公爺,殺正之前,連個招呼都不打。突然一刀砍下去,將所有人都嚇了個半死。
宋安然坐在團上,燭火忽明忽暗,配上靈堂的白幡,還有沉重的棺木,以及棺木裡面的周氏,這個場面顯得特別的森恐怖,就像是下一刻就會鬧鬼一樣。
宋安然卻無所畏懼。
宋安然信神佛,信鬼神,否則就無法解釋帶著記憶重生的事實。可是宋安然也不是那麼相信,更信自己。相信心中正氣,能夠制一切妖魔鬼怪。
就算周氏變了鬼,就算周氏的靈魂還在靈堂徘徊,宋安然也能坦然面對。
倒是丫鬟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自己嚇唬自己,嚇得渾發抖。
宋安然瞪了眼丫鬟們,嗤笑一聲。
喜春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你不怕嗎?」
宋安然輕聲反問:「為何要怕?」
喜春四下張,眼中分明寫滿了恐懼。低聲音,似乎生怕吵醒了靈堂的亡靈,小心翼翼地說道:「這裡就只剩下我們,都說子屬。夫人,萬一我們……萬一撞鬼了怎麼辦?」
宋安然輕聲一笑,看著喜春,又掃了眼其他丫鬟,「你們信鬼?」
所有丫鬟都在點頭,們當然信鬼神。
宋安然角一翹,問道:「喜春,你覺著夫人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喜春小心地說道:「夫人,活人不能妄議剛剛過世的人。」
宋安然笑了笑,再次問道:「那我問你,你覺著是夫人厲害,還是我更厲害?」
喜春想都沒想,直接說道:「當然是夫人更厲害。」
宋安然挑眉,「夫人活著的時候都鬥不過我,莫非你們以為死了變鬼還能斗贏我?無論夫人是活人還是死鬼,都是我的手下敗將。既然如此,你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宋安然這麼一說,丫鬟們全都面面相覷。
仔細想一想,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喜秋膽戰心驚地問道:「夫人真不怕?」
宋安然翻了一個白眼。第一次知道這幾個丫鬟的膽子竟然這麼小。
白一突然出腰間的佩劍,擲地有聲地說道:「無論是人是鬼,膽敢傷害夫人的,奴婢會統統殺掉。」
宋安然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喜春,喜秋,你們都該向白一學習。」
喜春和喜秋全都起脖子,白一這個做派,們學不來。們能做的就是更加靠近宋安然。
守在宋安然邊,能夠讓們覺更加安心。
外面風一吹,將門吹開,帶靈堂的白幡舞。瞬間,靈堂就給人一種魂遊盪的覺,幾個丫鬟嚇得啊啊啊。們今晚不會一直守在靈堂吧。天啦,這裡這麼恐怖,真的沒辦法守啊。
大門嘎吱一響,有人走了進來。
幾個丫鬟再次啊啊啊的起來。
「夫人,有東西進來了。真的。」
宋安然看著已經被嚇壞的丫鬟,也是哭笑不得。沖大門口厲聲喊道:「是人是鬼,都給我滾出來。」
「娘子是在喊我嗎?」
宓從外面走進來。
結果丫鬟們又被嚇了一跳。
宋安然從團上站起來,朝宓走去,「在這裡玩裝神弄鬼的把戲,你是有多無聊。」
宓一臉無辜,「娘子,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誰在玩裝神弄鬼的把戲?」
宋安然狐疑地看著宓,剛才真不是宓?
宓好奇地問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丫鬟們見到宓來,膽子全都跟著大了起來。七八舌的告訴宓,靈堂有多森,有多恐怖,有多嚇人。們一屋子人守在靈堂里,簡直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