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聽完丫鬟們的話,也是哭笑不得。
宓對丫鬟們說道:「你們先下去吧,這裡有我和夫人守著,不用你們伺候。」
幾個丫鬟站著沒。等到宋安然讓們退下,幾個丫鬟才敢離開。
宓第一次在靈堂守夜,他先給周氏上了一炷香,心中默念。
上過香之後,宓帶著宋安然一起坐在團上。
默握著宋安然的手,地說道:「這兩天辛苦你了。」
宋安然靠在宓的肩膀上,說道:「是辛苦的,不過還能撐得下去。」
「你的要嗎?我真的擔心你的有個萬一。」
宋安然輕一下腹部,說道:「它一點都不鬧騰,我估計是個孩子。」
宓當即說道:「孩子才好,孩子文雅安靜。不像哥兒,越大越調皮,越大越吵鬧。每次見到哥兒,都想打他的屁。」
宋安然說道:「哥兒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是記吃不記打的。你打他也沒有,要不了一會他就忘了,就只記得好吃的。」
宋安然說的就是哥兒的真實寫照。有時候宓假裝兇狠地要打哥兒的屁,哥兒還以為宓是和他玩耍,還咯咯咯的笑。害得宓都沒辦法下手。
倒是吃的東西,哥兒記得特別牢,而且特別護食。才一周歲,已經展現出霸道的格。
而且不是一般的霸道,是相當的霸道。宋安然估計,等哥兒長大后,只怕比宓更不要臉,更會耍賴。
宓想要發笑,可是面對此此景,宓本沒辦法笑出來。
宓地握住宋安然的手,說道:「再過幾個月,哥兒就要做哥哥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做大哥的自覺。」
宋安然輕聲說道:「什麼都能學,哥兒即便剛開始不會,漸漸的也能學著做一個好哥哥。」
宓看著宋安然,聲說道:「你的要是撐不住,記得同我說一聲。」
宋安然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開玩笑。」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第一次上門的是錦衛,第二次上門的是魯郡王。大郎,你說下次元康帝會派誰過來?」
宓平靜地說道,「或許是曹公公,也有可能是軍。」
宋安然抓住宓的袖,有些擔心地問道:「大郎,現在的況有多嚴重?你和我說實話。不要用那些飾太平的話來敷衍我。」
宓看著宋安然,鄭重地說道:「我不會飾太平,也不會拿話來敷衍你。現在的況很嚴重,元康帝隨時都有可能撕破賢明君主面,出猙獰而貪婪的面目。」
宋安然急切地問道:「那你和公爹有對策了嗎?」
「算有,也可以說沒有。」
宓似是而非地說道。宋安然沒有打斷宓的話,著宓,等著宓接下來的話。
宓接著說道:「我們都知道元康帝想要沂州寶藏。元康帝以為父親掌握了沂州寶藏的確實消息,甚至認為父親手裡面有一張藏寶圖。
所以元康帝不惜花費這麼多力,算計這麼多人命,就為了迫父親出藏寶圖。
但是實際上,父親手上並沒有藏寶圖。不僅如此,父親對沂州寶藏的了解也非常有限。可以說,元康帝完全算計錯了對象。
可是這個事實,我們不能讓元康帝知道,更不能表現出我們不知道沂州寶藏的下落的樣子。
一旦讓元康帝知道,晉國公府什麼都沒有,既沒有沂州寶藏的藏寶圖,也沒有確實有效的信息,元康帝一定會在惱怒之下,不顧一切的剷除國公府。
因為他的驕傲和自大,不允許自己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國公府存在一天,就會提醒元康帝,他是多麼的愚蠢。他不僅算計錯了對象,他還將自己的愚蠢暴在世人面前。」
宋安然聞言,心頭有種嗶了狗的覺。
宋安然覺著有些茫然,又覺著有些可笑。
宋安然說道:「你的意思是,儘管我們國公府沒有藏寶圖,卻要用一個虛假的藏寶圖消息,去忽悠元康帝?
甚至要營造出一種國公府是藏寶圖保管人的假象,如此更真,更能取信元康帝。
要是元康帝讓公爹出藏寶圖,你們拿什麼給元康帝?想要化解這次危機,照著你的意思,就必須有一張藏寶圖。
如果元康帝知道我們是在騙他,藏寶圖是假的,大郎,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到時候元康帝一定會殺氏一族,會屠盡同家相關的所有人。這個後果太嚴重,你承得起嗎?」
宓擲地有聲地說道:「所以我們不能讓元康帝知道真相。至於藏寶圖,我會想辦法搞定。大不了做一張假的。」
宋安然聞言,冷冷一笑,「你以為藏寶圖是那麼好做的嗎?元康帝邊有著各種鑒寶專家,藏寶圖一拿出來,那些鑒寶專家就能從紙張,從筆法,從構圖,從各種細節鑒定出藏寶圖是假的。大郎,我和公爹商量出來的這個主意,真的很餿。不僅餿,而且非常爛。」
宓直接問道:「安然,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主意才不爛?」
宋安然頓時語塞。是啊,除了給元康帝一張藏寶圖,還有別的辦法化解這次危機嗎?
元康帝認定晉國公府有藏寶圖,所以不惜耍謀詭計,害死那麼多人。這個時候晉國公府告訴元康帝,晉國公府沒有藏寶圖,也沒有關於沂州寶藏確實的消息,元康帝會信嗎?
一種可能,元康帝不相信國公府說的話,認為國公府不見棺材不掉淚,會變本加厲的對付國公府,甚至有可能將國公府所有人投詔獄。
另外一種可能,元康帝相信國公府的話,但是元康帝會因為惱怒提起屠刀直接開宰,找各種理由殺國公府的人。即便不殺國公府的人,也會讓國公府逐漸衰敗下來。然後趁著國公府虛弱的時候,一舉拿掉整個國公府。從此以後,氏一族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會有好結果。
真正能化解危機的辦法,就是滿足元康帝的需求。元康帝被滿足了,人高興了,也就有了心同國公府談判。
宋安然眉心,事似乎走到了死胡同。
宋安然看著宓,輕聲說道:「大郎,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有了藏寶圖,事也未必能夠解決。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們總是不願意去珍惜。就算是藏寶圖,也同樣如此。」
宓點頭,說道:「你說的對。等藏寶圖造出來后,還不能輕易給元康帝。必須反擊,狠狠的反擊,讓元康帝覺到疼痛,元康帝才不敢獅子大開口。」
宋安然抓著宓的手,張地問道:「你打算怎麼反擊?」
宓目堅定地看著宋安然:「安然,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宋安然沒有回答宓的問題,反而問道:「大郎,你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我能覺得到。你不肯告訴我嗎?」
宓突然笑了起來,他抬起宋安然的手,在手背上輕輕的落下一吻。
宓對宋安然說道:「對付元康帝這種鬼蜮伎倆,就要以毒攻毒。趁著元康帝還在行宮,我該抓住這次機會,讓元康帝知道什麼是恐懼。」
宋安然挑眉,「你想怎麼做?下毒?刺殺?還是製造恐慌?」
「安然,你覺著哪種方法最好?」宓盯著宋安然。
宋安然輕聲一嘆,說道:「既然要以毒攻毒,自然是以製造恐慌為主。恐慌緒是會傳染的,當行宮所有人都陷恐慌緒中,元康帝勢必坐不住。等元康帝著急的時候,你再給他致命一擊,相信他會深刻地到恐懼是什麼滋味。」
宓再一次親了親宋安然的手背,「好安然,我們果然有默契,竟然不謀而合。」
宋安然苦笑一聲。
宓宋安然的頭,輕聲說道:「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我會小心保護自己,不會讓自己暴在人前。」
宓只是想在行宮製造恐慌,迫元康帝退讓,而非刺殺元康帝。
宋安然握住宓的手,鄭重地說道:「我相信你有分寸。但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一旦暴了,那麼所有的計劃都了空談。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想必你也很清楚。」
宓親親宋安然的臉頰,「我都知道。為了你,為了孩子,我也會保護好自己。安然,你要對我有信心。」
宋安然對宓當然有信心。但是宋安然對元康帝沒有信心。現在所做的一切推測,都是建立在元康帝是個正常人的基礎上。萬一元康帝了刺變得不正常,又該如何是好?要是元康帝突然癲狂了,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宋安然沒辦法深想下去。只能盼著宓瘋狂的計劃能夠功。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大郎,造假藏寶圖,你想怎麼做了嗎?這種事,一般人做不了。」
宓雙目亮晶晶地盯著宋安然。
宋安然心裡頭一突,抬手指了指自己。
宓鄭重的點頭,「安然,我能請你幫這個忙嗎?」
宋安然死死地盯著宓,「你怎麼會想到我?」
「因為我知道你是仿製高手,並且能夠做到以假真的地步。」
宓有些小小的張,他擔心宋安然生氣,擔心宋安然拒絕。
卻不料,宋安然竟然笑了起來。
宋安然白了眼宓,問道:「我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
宓抱了宋安然,說道:「當然。你上還有很多令人著迷的地方,等待著我慢慢挖掘。安然,這一次你會幫我嗎?」
宋安然哼了一聲,傲地說道:「要是我不幫你,莫非你就找不到人幫忙?」
宓點點頭,「做這件事的人不僅要技高明,還要絕對可信。能同時滿足兩個條件的人,全天下只有安然你一個。所以我只能厚來求你。」
宋安然低頭想了想,「製造一張假的藏寶圖,還要能夠騙過元康帝,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靠我一個人,肯定完不。」
「還需要誰幫你?」宓張地問道。
宋安然盯著宓,擲地有聲地說道:「還需要我父親的幫忙。我父親才是這方面真正的大家。而我只是他的學徒而已。」
宓哦了一聲,表示很驚奇,同時又很能理解。
宋家富貴了幾百年,底蘊深厚。宋子期為宋家的家主,家學淵源。會鑒賞古玩字畫,這是為世家子最基本的能力。
會模仿有名的古玩字畫,對宋子期這樣家學淵源的世家子弟來說,同樣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宋安然說宋子期可以製作一張足以以假真的藏寶圖,對於這話宓沒有毫的懷疑。以宋子期的能力,這是完全可以辦到的。
只是現在有個大難題,那就是宋子期行宮,天天跟在元康帝邊,行十分不便。
宋安然想找宋子期幫忙,以目前的況來看,幾乎沒辦法做到。
偏偏時間不等人,元康帝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帝王。時間拖久了,只怕事又會發生不可預估的變化。
宓和宋安然目匯,兩人都有一些為難。
宋安然說道:「我給父親去一封信,先問問父親的意思。」
宓點頭,「這是應該的。正好明日我要去行宮,我可以將信帶給岳父大人。」
宋安然地抿著,心裏面還有些別的想法。
猶豫了片刻,宋安然問宓,「如果計劃失敗,你有想過該怎麼辦嗎?」
宓輕聲說道:「我們還有海外。大不了全家到海外生活。」
宋安然笑了起來,問道:「決定好了嗎?」
宓笑道:「我早就想好了。大不了我們去海外建一個自己的國。」
宋安然心頭有些歡喜,宓並不是孤擲一注的賭徒,而是一個有的人。
宋安然靠在宓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堅定地支持你。但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孩子都等著你回來。」
宓拍拍宋安然的手,對宋安然說道:「我會將小廝小四留下來。他量和我相仿,也會模仿我的聲音。有他在,遇到急況,你可以讓他假扮我應付一下。等我做完了事,我就會趕回來。」
宋安然抱宓,「告訴我,你這次出門需要多長時間?」
宓想了想,說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七八天就能回來。如果事有拖延的話,或許需要十天半個月。」
宋安然哼了一聲,「我不管你要用多長的時間,總而言之,你不能將自己陷危險當中。要是讓我知道你不惜自己的,那就別怪我不理你。」
宓起宋安然耳邊的碎發,鄭重地說道:「我說過,為了你,為了孩子我也會平安歸來。我還想和你白頭偕老,所以你要對我多一點信心。」
宋安然咬著,輕輕地點點頭:「我對你非常有信心。」
宋安然心裡頭有些傷。
這次遇到的危機,同以前都不一樣。這次的事更暗,更私,也更瘋狂。宋安然知道自己該對宓充滿信心,可是有一刻又非常擔心。
患得患失地滋味並不好。
宋安然離開宓的懷抱,然後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地對宓說道:「我要回去歇息了。你要陪我嗎?」
宓站起來,說道:「我陪你回去。」
至於靈堂這裡,宓讓下人守著。
回到遙閣,宋安然沒急著休息。而是現提筆給宋子期寫信。
製作一張足以以假真的藏寶圖,此事事關重大。宋安然也不敢說宋子期一定會答應。
雖然這封信是由宓帶去給宋子期,可是宋安然還是不敢大意。宋安然用語給宋子期寫信,這樣一來,除了宋子期本人,其他人就算拿到信,也不知道信件中真正的含義。
宋安然寫完信,放信封,小心封好,然後給了宓。
宓收好信件,對宋安然說道:「安然,夜深了,你該上床歇息。需要我幫你洗漱嗎?」
宋安然搖搖頭,「不用。你去忙你的事,我這裡有丫鬟照顧。」
宓親親宋安然的額頭,「安然,等我回來。」
宓趁夜離開了國公府,帶著他的心腹下屬還有他的親兵。他將化幽靈,前往行宮製造一場場的腥殺戮,將恐慌散布到行宮每一個角落。讓元康帝到恐懼,以及濃烈的殺意。
宓會用自己手中的刀,讓元康帝知道就算是臣子,也有資格拒絕帝王的無恥謀。
臣子不是帝王家的家奴,臣子有說不的權利。
宋安然披散著一頭烏黑順的長發,站在夜空下。
在心裏面默默的祈禱,祈禱宓此去一切順利,能夠平安歸來。祈禱國公府這一次能夠順利化解危機。祈禱肚子里的孩子能夠健康平安的降世。祈禱親人喜樂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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