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老國公得知消息來到上房。
老國公一來到上房,沒有理會旁人,直接就對秦姑媽說道:「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出聲問道:「老大,你和元娘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老?」
老國公說道:「母親,元娘今天上門的原因兒子清楚。兒子想先和元娘聊聊。等將事了結后,兒子再來和母親解釋。」
接著,老國公語氣一變,厲聲呵斥秦姑媽,「元娘,你給我滾出來。」
秦姑媽不怕老太太,單單怕自己的大哥,也就是老國公。
見老國公黑著一張臉,怯生生的站起來。朝老太太求助,「娘,你要幫我,大哥他好兇。」
老太太哼了一聲,「老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老知道你大哥絕對不會做有損國公府的事。至於你,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老也不指你替家考慮。」
「元娘,我最後說一次,你給我滾出來。」
老國公不耐煩的怒吼一聲。
秦姑媽頓時嚇得哆嗦起來。
老太太不肯幫秦姑媽,秦姑媽自己也沒膽子反抗老國公,只有委委屈屈,又膽戰心驚的走出上房。
老國公冷哼一聲,拉著的手朝外面走去。
宋安然親眼看到,秦姑媽都嚇得哭了起來,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
宋安然第一次知道,原來秦姑媽竟然這麼怕老國公。這還真是一降一。
二太太孫氏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小聲說道:「活該!」
老太太冷冷地瞥了眼二太太孫氏。秦姑媽再有錯,那也是老太太的親閨。二太太孫氏當著老太太的面說秦姑媽活該,難怪老太太的臉那麼難看。
老太太對二太太孫氏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二太太孫氏說道:「兒媳還想知道姑太太為什麼要打苗的主意。」
老太太哼了一聲,「等況明朗后,老會安排人告訴你一聲。現在老想和大郎媳婦說幾句話,你先退下。」
二太太孫氏無法,只好先退下。
老太太盯著宋安然,目顯得很冷漠。
反觀宋安然,則是一臉坦。
宋安然很清楚,當著老太太的面怒罵秦姑媽,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得罪了老太太。
老太太之前之所以會幫宋安然說話,打秦姑媽的氣焰,不是因為老太太多喜歡宋安然,而是因為老太太必須從大局出發。老太太為家人,自然不會看著有人算計國公府卻不吭聲。
現在人都走了,老太太自然不需要再顧全大局,那臉刷的一下就垮了下來。
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老知道你主意大,又聰明。可是元娘是老的閨,你那樣罵,你知不知道不僅元娘沒有面子,就是老也跟著丟臉。你說元娘不配做長輩,這就是在指責老教養無方。你讓老的一張臉往哪裡擱?」
「老太太,孫媳婦知錯了,請老太太責罰。」
宋安然很乾脆的認錯。這個時候沒必要同老太太爭辯,反正認錯也只是上認錯,對宋安然來說沒有任何損失。至於那點面子,宋安然本不在乎。
宋安然是靠實力立足,而不是靠面子立足。所以對宋安然來說,面子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老太太冷哼一聲,「你認錯倒是乾脆的。可是不管你認錯多次,最後你依舊是我行我素,從來沒將老的話真正聽進去。」
宋安然微微抬頭,說道:「老太太,孫媳婦真的知錯了。孫媳婦當時太著急,有些口不擇言,說話的語氣也重了點。這會回想起來,孫媳婦後悔不已。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孫媳婦一定會更圓的理姑太太的問題,一定會盡量避免同姑太太爭吵起來。」
宋安然非常誠懇的說出這番話,表也顯得非常的真摯,沒有毫虛假的分在其中。
老太太見宋安然態度誠懇,總算消了點氣。
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下次說話的時候記得給老留點面子。老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你們指著鼻子罵,老沒臉見人啊。」
宋安然悔悟道:「都是孫媳婦的錯,是孫媳婦太過急躁。老太太,你還是罰孫媳婦吧。」
老太太哼了一聲,「老就罰你打聽清楚姑太太上門的目的。知道了嗎?」
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孫媳婦知道了。多謝老太太。老太太放心,孫媳婦一定不辱使命。」
宋安然離開了上房,先去了議事堂。期間,宋安然將喜春,白一們都派了出去。
宋安然對秦姑媽突然上門有很多猜測,但是猜測始終只是猜測,真實況如何,還需要派人出門仔細打聽一番。
外院書房,老國公怒斥秦姑媽,「你瘋了嗎?竟然跑到娘家來鬧,還讓苗去給承郡王做妾?你腦子進水了嗎,你怎麼會想出這樣爛的主意。」
秦姑媽一臉怯生生的,無聲的落淚。秦姑媽說道:「大哥,我也是沒辦法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老國公厲聲呵斥:「鎮國公府的事,同我們晉國公府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讓晉國公府替鎮國公府背鍋?憑什麼讓晉國公府的姑娘給你們鎮國公府屁?元娘,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我現在殺了你。」
秦姑媽渾哆嗦,都快怕死了。知道自自家親大哥的本事,他說殺人,絕對不是開玩笑,那是真的會殺人的。
秦姑媽朝牆角,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哥,我是你親妹妹啊,你難道就能眼睜睜的看著鎮國公府被抄家流放嗎?」
老國公冷笑一聲,眼神輕蔑,不屑。
老國公說道:「如果鎮國公府註定會被抄家流放,你認為一個苗就能救得了鎮國公府嗎?」
秦姑媽咬咬牙,突然鼓足勇氣說道:「當初大哥警告我,不能拿這些事去打攪母親,我做到了。可是大哥對我的承諾做到了嗎?大哥不守信用,憑什麼不讓我自己想辦法。」
老國公哼了一聲,說道:「你想的是辦法嗎?你想的全都是蠢貨才能想出來的搜主意。元康帝現在是個什麼德行,你能不知道?
你認為給承郡王送一個人過去,承郡王就能幫鎮國公府罪嗎?你簡直天真得可怕。
我告訴你,承郡王現在自顧不暇,本不可能幫鎮國公府罪。別說一個苗,就是給承郡王送十個人也不管用。」
秦姑媽突然大哭起來,「大哥,你要幫幫我啊!我可是你的親妹妹,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鎮國公府被查抄吧。」
老國公哼了一聲,怒其不爭地問道:「誰告訴你鎮國公府會被抄家流放?」
「是,是秦蒙說的。」秦姑媽怯生生地說道。
老國公嘲諷一笑,語氣譏諷地說道:「秦蒙被呂氏戴了綠帽子之後,他的腦子也跟著綠了嗎?屁大點的事,竟然害怕被抄家流放。改天我見到秦蒙,我真想問問他,他的膽子去了哪裡?」
秦姑媽不敢相信地看著老國公,「大哥,鎮國公府真的不會被抄家流放?那可是一百萬兩的虧空。」
老國公挑眉一笑,「別說一百萬,就是多一倍,元康帝也不會抄了鎮國公府。只要秦蒙能夠補上虧空,此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原來元康帝同朝臣們鬥智斗勇的時候,鎮國公府不幸躺槍。
元康帝命人折騰六部,先從戶部開始,一個個的查過去。查到兵部,竟然查出鎮國公府虧空了兵部一百萬兩銀子。
此事很,並沒有拿到朝堂上討論。當初查兵部的人,也不是普通的員,而是衛。
元康帝在謀收拾文的時候,也沒放過這些勛貴武將。
對付勛貴武將,元康帝另有一套手段。元康帝是靠著武將,才能坐上皇位。所以元康帝願意給勛貴武將一點面子,他們的事就不拿到朝堂上討論,私下裡解決了就行。
至於解決的辦法,自然是該給銀子的給銀子,該辭的辭。反正一句話,元康帝不要勛貴武將的命,除非必要,也不會將勛貴武將抓到詔獄裡面關起來。
當然,要是犯事的人不識趣,那也別怪元康帝翻臉不認人。
老國公輕描淡寫地說出補上虧空,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卻不料秦姑媽卻苦連連。
秦姑媽對老國公說道:「大哥,我要是有一百萬兩銀子,我至於這麼發愁嗎?當初我讓大哥借我銀子,大哥一口就回絕了我。
現在陛下那邊已經給了最後期限,十天必須補上虧空,否則就要治秦蒙的罪。
大哥,我現在是走投無路,只能求到娘家。希娘家人能夠手幫我們鎮國公府一把。
大哥,你以前就說過,四大國公府同氣連枝,要守相助。如今鎮國公府遇到了麻煩,說不定還會牽連在王府的秦娟,可是大哥卻拒絕幫忙。大哥,你於心何忍。」
老國公嗤笑一聲,「偌大的鎮國公府,我就不信,連區區一百萬兩都拿不出來。」
秦姑媽點頭,「鎮國公府是真的拿不出來。自從呂氏的事發后,秦蒙就一直很消沉。這麼多年,秦蒙老老實實當差,四大國公府,最沒權勢和威嚴的就是鎮國公府。
我可以同大哥說實話,這麼多年,除了虧空的一百萬兩,秦蒙沒有貪墨過一文錢,也沒有收過一文錢賄賂。這些年,國公府的開銷全靠祖宗們留下的產業支撐。」
老國公聽完,沒有同,只有嫌棄。老國公說道:「那是秦蒙無能。」
秦姑媽說道:「就算秦蒙無能,秦蒙野罪不該死。大哥,你不幫我,我只能劍走偏鋒,請別的人幫忙。說不定我會到母親跟前求助,我相信母親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鎮國公府倒下。」
老國公揮揮手,「幫忙的事我會考慮。你先回去等消息。」
秦姑媽很堅決的搖頭,「我不回去。大哥不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我就不回去。」
老國公氣的吹鬍子瞪眼,「現在我不管家,家中有多銀錢我也不知道。你讓國公府幫忙,我總需要時間籌集銀子吧。」
秦姑媽板著臉說道:「國公府不差錢。就算國公府差錢,大郎媳婦也不差錢。是一個四海商行,就堆滿了金山銀山。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宓娶了一個財神爺回來。」
「我能用兒媳婦的銀子嗎?你簡直是荒唐。你的腦子呢?」
老國公十分的嫌棄的怒斥秦姑媽。
秦姑媽突然又哭了起來,「不用大郎媳婦的銀子,那就用國公府的銀子。我不管,這次大哥一定要幫我們。你不幫,我就死給你看。」
「那你就去死吧。」老國公冷酷的說道。
秦姑媽愣住,接著又嚎啕大哭起來,「既然大哥這麼希我死,那我就去死。」
說完,秦姑媽就朝牆柱上撞去。
「砰!」
一聲巨響,秦姑媽撞在牆柱上,瞬間頭破流。不過秦姑媽沒有死,而是倒在地上慘。
老國公面對這一幕,沒有毫的同。
老國公征戰沙場幾十年,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慘劇。秦姑媽這樣程度的,本撼不了老國公冷的心腸。
秦姑媽又痛,又暈,覺自己快要死了。
秦姑媽一邊哭著,一邊說道:「我要是死了,大哥,你就是罪魁禍首。」
老國公冷哼一聲,「就憑你這點力道,你就註定死不了。下次想要自殺,別撞牆,撞牆基本沒用。直接用匕首,往脖子上一劃,又乾脆效果還好。」
秦姑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遇到這樣一個冷酷無的大哥,真不如沒有。
老國公嫌棄秦姑媽頭上的污染了書房的地毯,趕人進來,將秦姑媽抬下去,上藥,包紮傷口。然後命人將秦姑媽趕送回鎮國公府。
同時,老國公還命人給鎮國公府帶了一封信。
老國公在信裡面嚴厲斥責鎮國公,將鎮國公當孫子一樣大罵。
鎮國公見了老國公的信,氣的當場拔了劍看,就要找老國公拚命。最後還是被秦姑媽給攔住了。
秦姑媽對鎮國公說道:「大哥已經答應幫忙了。」
鎮國公秦蒙一臉狐疑,「你之前不是說你撞牆自盡,大哥都沒有鬆口。你現在怎麼又突然改口說大哥答應幫忙?」
秦姑媽說道:「我之前是糊塗了,沒有回過神來。其實大哥已經答應幫忙,只是我沒領會到大哥的意思。如果大哥真的不樂意幫忙的話,他一定會攔著我撞牆。」
鎮國公一臉傻愣,完全弄不懂這裡面的邏輯。
秦姑媽指著自己頭上的傷,說道:「這就是讓大哥答應幫忙的代價。大哥不樂意手我們鎮國公府的事,可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鎮國公府被元康帝連鍋端了。
我這一撞,就等於是給了大哥不能拒絕的理由。大哥現在是不幫也要幫,幫也得幫。至於他寫給你的那封信,你不必理會。他就是心裡頭不痛快,想找人撒氣。」
鎮國公頓時笑了起來,「我不和大哥一般計較。他被宓宮,正當壯年就不得不退位讓賢。他干不贏宓,就只能拿我們這些人撒氣。」
秦姑媽笑了起來,「正是這個理。我大哥這人不好惹,宓這人更不好惹。反正他們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秦姑媽的話沒說錯,老國公同宓這對父子,的確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這會老國公爺在發愁。發愁從哪裡搞銀子。
老國公不可能直接問宋安然要銀子,他還沒那麼不要臉。思來想去,似乎,貌似,好像只能找宓。讓宓出面問宋安然要庫房的鑰匙。
一想到宓各種冷嘲熱諷,老國公又覺著心塞。他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才會攤上一個沒下限的妹妹,跟一個沒底線的兒子。
宋安然派人打聽秦姑媽的事。
秦姑媽前腳被人從老國公的書房裡抬出來,宋安然後腳就知道了。
得知秦姑媽在老國公的書房撞牆,宋安然都吃了一驚。不過見老國公沒聲張,還急匆匆的將秦姑媽送出府,宋安然也很識趣的保持了沉默。
宋安然很清楚,從老國公那裡打聽不到任何消息。所以宋安然將希寄托在了宋子期上。
宋子期為吏部尚書,有一雙火眼金睛。宋安然相信,朝中大小事,無論文武,都瞞不過宋子期的雙眼。
宋安然讓白一回宋家打聽消息。
白一出門一趟,給宋安然帶回一封宋子期的信件。
宋子期沒有直接告訴宋安然真相,宋子期只是在信中晦提起朝中斗,總有一些人會被牽連進來。元康帝對文武區別對待,文犯事,就大肆宣揚。武將犯事,則悄無聲息,私下裡的理。
宋子期提醒宋安然,最近做好破財的準備。
這麼多線索,已經足以讓宋安然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