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郡王皺眉,牽扯到頭上的傷口,又讓他痛了起來。
這下子,承郡王更加心塞。
自頭上挨了這麼一回打后,承郡王就添了一個頭痛的病。也不知道這個病,最後能不能治好。
不管能不能治好,反正承郡王都很心塞。
王妃秦娟很擔心承郡王的況,就想請霍大夫過府替承郡王診治。
結果霍大夫不上門看診。霍大夫非常明確地告訴王府的人,想讓他給承郡王看病可以,讓承郡王親自到霍家來看病。
秦娟得知霍大夫的回復,氣的順手砸了手中的茶杯。霍大夫真是欺人太甚。
敢霍大夫只給宋安然,還有皇帝面子。旁的人,不管是什麼份,都不給面子。難怪當年霍大夫會被趕出太醫院。
年紀這麼大了,脾氣還這麼臭。可想而知,年輕時候的霍大夫,脾氣比現在臭上十倍。
秦娟很煩躁,眉心,怒道:「霍老頭是給臉不要臉啊。還讓王爺親自到霍家看病,他怎麼不說讓陛下也親自到霍家看病。敢他就是欺怕,瞧著我家王爺正倒霉的時候,也想要踩上兩腳。」
下人小心翼翼地說道:「王妃息怒。霍大夫不是對我們家王爺如此,其他王爺想讓霍大夫看病,沒有晉國公夫人的名帖,也得親自上門。」
王妃秦娟冷哼一聲,「晉國公夫人,宋安然?好大的面子啊。敢比我們王府的面子還要大。」
下人沒敢接這話。
王妃秦娟想了想,對下人吩咐道:「既然霍大夫只賣宋安然面子,那你就拿著本王妃的名帖上家面見宋安然。請宋安然幫忙出面,請霍大夫到王府替王爺診治頭痛病。」
下人有些忐忑,問道:「如果晉國公夫人不願意幫忙,該如何是好?」
秦娟輕蔑一笑,說道:「家已經同秦家撕破了臉面,我就不信,家還會公然同王府撕破臉面。除非宋安然不怕背上冷酷,不近人的名聲。」
下人覺著不能以常理猜度宋安然。畢竟宋安然同尋常子不同。
可是很明顯,秦娟現在聽不進這些話。
下人無話,只能拿著名帖去晉國公府面見宋安然。
朝中發生的事沒有逃過宋安然的耳目,就連承郡王落下了頭痛癥,宋安然也早就知道了。
當宋安然得知王府來人的時候,是有些意外。
不過一轉眼,宋安然又瞭然一笑。
王府這個時候派人上門,十有八九是為了霍大夫而來。
霍大夫脾氣臭,全京城只肯給宋安然面子。
只有拿著宋安然的名帖,才有可能請霍大夫上門看診。除此以外,想要請霍大夫,除非你是皇帝。皇帝之外的任何人,都別想用權勢讓霍大夫就範。
像霍大夫這樣的絕世名醫,雖然脾氣臭了點,不過大家還是很珍惜的。就算被氣的跳腳,也只能著鼻子忍下來。
畢竟人吃五穀雜糧,避免不了生老病死,大家都有求到霍大夫的時候。霍大夫就是大家保命的靈丹妙藥。
正因為如此,霍大夫才能在京城過得逍遙自在,平日里沒人會上門找事。但是大家私下裡也不會主接近霍大夫,更不會有人主捐錢給霍大夫做醫學方面的研究。
對比之下,宋安然數十年如一日的支持霍大夫的醫學研究,而且每年的投也跟著水漲船高,就顯得特別的難能可貴。
所以全天下,霍大夫不賣別人的面子,只賣宋安然的面子。至於皇帝哪裡,霍大夫純粹是賣皇權的面子。
宋安然命人將王府的人請進來。
王府來的人,是秦娟邊的陪嫁嬤嬤,姓房,人稱房嬤嬤。
房嬤嬤恭恭敬敬地給宋安然行禮,然後說明來意,希宋安然能夠看在兩家是親戚的份上,能夠出面請霍大夫到王府替承郡王診治頭痛癥。
宋安然沒急著答應,而是問道:「房嬤嬤,王爺的頭痛癥嚴重嗎?」
房嬤嬤猶豫了一下,說道:「時而嚴重,時而輕鬆。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還請夫人幫幫忙。」
宋安然抿一笑,「霍大夫就在家裡,王爺大可以自己上門求見。我相信霍大夫不會將王爺拒之門外的。」
房嬤嬤傻愣住,「這,這……王爺出府不方便。夫人也知道,我家王爺不陛下待見,雖然陛下沒有明言讓王爺足。可是王爺也不敢輕易踏出王府一步。」
宋安然挑眉一笑,問道:「你家王爺在足?」
房嬤嬤微微點頭,「算是足吧。反正沒有旨意,我家王爺肯定是不會出府的。」
、真沒想到,承郡王會這麼老實。元康帝都沒讓他足,他倒是自己給自己足。
宋安然問道:「嬤嬤今天過府,是你家王妃的意思,還是你家王爺的意思?」
房嬤嬤老實地說道:「啟稟夫人,是我家王妃的意思。」
「你家王妃還好嗎?」宋安然隨口問道。
房嬤嬤不準宋安然的意圖,於是有所保留地說道:「我家王妃還好,這些天一直擔心王爺的頭痛癥,是吃不好誰不香。還請夫人可憐可憐我家王爺和王妃。」
宋安然嗤笑一聲,堂堂王爺王妃,哪裡到去可憐。
宋安然對房嬤嬤說道:「想讓霍大夫上王府替王爺看病,此事不難。」
房嬤嬤瞬間燃起了希。
宋安然接著說道:「但是,我沒有理由幫這個忙。」
房嬤嬤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宋安然不等房嬤嬤發問,就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陛下現在對承郡王很不待見。請霍大夫事小。
可是讓陛下知道我們晉國公府同承郡王府有來往,甚至還幫忙請霍大夫上門診治,此事瞬間就會變得極為嚴重。
難保陛下不會發怒,下明旨置承郡王和晉國公府。為了避免這種可能,此事我不能幫。
你回去告訴你家王妃,讓辛苦一點,帶著王爺親自登霍家門求診。陛下既然沒有下旨足,那麼王爺當然可以出門看病。此事就算傳到陛下的耳中,陛下也沒有理由找承郡王的麻煩。」
「這,這……」房嬤嬤沒想到宋安然在問了那麼多問題后,還會拒絕幫忙。
宋安然挑眉一笑,說道:「喜秋,替我送房嬤嬤出去。」
喜秋上前,「房嬤嬤,這邊請。」
房嬤嬤不甘心,可是宋安然已經不給說話的機會。無奈之下,房嬤嬤只能憾離去。
回到王府後,房嬤嬤將事經過對秦娟一說,秦娟順手又砸了一個茶杯。
秦娟怒不可歇,「宋安然憑什麼這麼囂張?宋安然有什麼資格這麼囂張?竟然連王府的面子都不給,還敢口口聲聲說為了王府著想。宋安然要臉嗎?」
房嬤嬤勸道:「王妃息怒。其實仔細一想,晉國公夫人說的那番話還是有些道理。」
秦娟暴怒,質問道:「能有什麼道理?你不會去了一趟國公府,就被宋安然給收買了吧?」
房嬤嬤沒有慌,鎮定地說道:「王妃冤枉奴婢,奴婢對王妃絕無二心。王妃請聽奴婢一言,讓王爺親自去霍家求診,看似沒面子,可是仔細一想,此事另有好。」
秦娟問道:「什麼好?」
房嬤嬤悄聲說道:「能讓世人都知道王爺所的委屈。如果能夠驚宮裡的陛下,讓陛下補償王爺,那就更好了。」
秦娟一聽,深覺有理。
承郡王為什麼會頭痛,一方面是因為傷了頭部,另外一方面就是現在外面的評價對承郡王很不利。至在名聲上,平郡王已經遠遠的甩開了承郡王。
秦娟順著房嬤嬤的思路深想了一番,深覺有理。
秦娟趕去見承郡王,將事從頭到尾都說了。
承郡王考慮了一番,說道:「為了本王的頭痛癥,本王也該前往霍家求診。如果能有意外收穫,那最好不過。」
兩口子商量好了后,第二天,秦娟就和承郡王一起前往霍家求診。
事到如今,按理秦娟該謝宋安然的提醒。可是秦娟並不。秦娟不激宋安然,甚至恨宋安然。
宋安然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智珠在握的樣子,憑什麼。沒有宋安然的提醒,也能想到這點。
求見霍大夫的過程很順利。
霍大夫是有醫德的人,他不會因為病人的份不同就用藥。
霍大夫仔細替承郡王診治頭痛癥,甚至還讓承郡王在霍家住個半天一天,讓他仔細觀察頭痛癥發作時候的癥狀。
診斷清楚后,霍大夫給承郡王扎針開藥。
叮囑了一番后,霍大夫就將承郡王還有秦娟給打發走了。
等兩人一走,裡間房門打開,宋安然從裡面走出來。
宋安然問霍大夫,「霍大夫,承郡王的頭痛癥能治好嗎?」
霍大夫實話實說,「這個很難說,老夫沒把握一定能治好。人的頭最最複雜,很多病癥其實都沒辦法做出準確的診斷。
就像陛下的頭痛癥,老夫也只能控制病,減輕痛,但是沒辦法真正治好頭痛癥。承郡王的頭痛癥,對比陛下的頭痛癥,明顯輕了很多,但是不代表就一定能夠治好。」
宋安然瞭然點頭。就算是在醫學昌明的後世,人類對大腦的了解也很有限,很多在大腦上的疾病也是沒辦法醫治的。就比如這種找不出病灶的頭痛癥,就算是在後世,很多時候也沒辦法治,只能吃止痛藥控制。
宋安然想了想,問道:「霍大夫,承郡王的頭痛癥會影響他的心智嗎?」
霍大夫說道:「這可就難說了。對那些意志力和忍耐力堅強的人,他們會自己想辦法克服頭痛癥帶來的影響。像這種人,一般都能保持心智不影響。
但是對於意志力沒那麼堅強的人,況又不同。這麼和夫人說吧,頭痛癥發作的時候,嚴重的話,人們恨不得拿頭去撞牆。
夫人你說說看,這種況下,對人的心智能不產生影響嗎?
就說陛下,頭痛癥一犯,他就想殺人,脾氣也會變得極為暴躁,這本就說明頭痛癥已經影響到他的心智,讓他的格和脾氣都跟著發生了變化。
承郡王的況沒那麼嚴重,但是老夫也不敢肯定,將來他不會頭痛癥的影響。或許他會變得像元康帝一樣暴躁易怒,也有可能慢慢的他的頭痛癥就好了。」
宋安然聽完霍大夫的分析,蹙眉頭。這對宋安然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如果承郡王真的到頭痛癥的影響,宋安然就不得不徹底放棄承郡王。
因為承郡王有了頭痛癥以後,就不再適合做一個帝王。好比元康帝,沒頭痛癥這個病之前,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病,但是基本上還算是個合格的君王,有了頭痛癥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喜怒不定,行事作風就像是個瘋子,一會正常,一會癲狂。
就像這次承郡王到無妄之災,就是元康帝一次癲狂的行為。這樣癲狂的人,絕對不能坐上帝王位置。
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霍大夫,承郡王那裡就麻煩你多多留意。有什麼況,還請你及時告訴我。」
霍大夫說道:「夫人放心。承郡王的脈案,我會抄寫一份給你送去。」
「多謝霍大夫。」
宋安然起告辭,又去後院看了宋安蕓。
宋安蕓的預產期快到了,正在房裡養胎。
突然見到宋安然,宋安蕓顯得很興。
「二姐姐,你來看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個人帶著香姐兒,悶都快悶死了。」
宋安然說道:「你快生了,自然不能再出門走。」
宋安蕓嘟著,說道:「霍延太張了,不準我做這,不準我做那。我又不是沒生過,而且爺爺也說我胎像很好,他幹什麼這麼張。」
宋安然含笑說道:「他這是擔心你。」
「我覺著我很好。」
宋安然笑道:「你覺著你很好,可是不代表生的時候就一切順利。小心無大錯,你就別抱怨了。」
宋安蕓拉著宋安然的手,「好吧,好吧,我不抱怨了。二姐姐,你今天多留一會好不好。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怪寂寞的。」
「你可以給香姐兒啟蒙。」
宋安蕓連連搖頭,「我不行。我自己都沒能讀好書,又怎麼能給香姐兒啟蒙。這本就是誤人子弟。還是讓霍延心去。」
宋安然笑道:「既然什麼都讓霍延心,那你就該聽霍延的話。不要來。」
「我沒來。」
見宋安蕓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宋安然笑了起來。
宋安然在後院陪了宋安蕓大約一個時辰,這才離開霍家。
回到國公府,宋安然才知道宓回來了。
宋安然心頭一喜,趕回到遙閣。
遙閣,宓正在考察哥兒的功課。垚哥兒就像是一條尾跟在哥兒邊。
哥兒的功課做得很好,幾乎找不出瑕疵來。
不過宓立志要做一個嚴父,所以他還是板著臉,蛋裡挑骨頭,將哥兒說了一通。
宋安然在門口聽著,角,對宓的舉有些嫌棄。
兒子太優秀了,讓宓找不到做嚴父的覺,是不是很失落啊。所以乾脆蛋裡挑骨頭,趁機敲打哥兒。
宋安然嫌棄宓的舉,不過宋安然並沒有進去阻止宓。
等宓訓斥完哥兒,宋安然才走進去,說道:「剛回來,不如先歇一歇。」
宓搖頭,說道:「我還要考察一下哥兒的武藝有沒有落下。」
宋安然暗自翻了個白眼,「好吧。垚哥兒,你到娘的邊來,娘帶你去外面玩。」
垚哥兒看看宋安然,又看看哥兒,然後說道:「娘親,兒子要陪在哥哥邊。」
宋安然無力吐槽,垚哥兒還真是稀罕他哥哥。
哥兒垚哥兒的頭,說道:「乖,去娘親那裡。哥哥還要去演武場,你又不喜歡那裡。」
垚哥兒想了想,點頭說道:「好吧。哥哥要早點回來。」
垚哥兒跑到宋安然跟前,出手要宋安然抱抱。
宋安然抱起垚哥兒,還親了親垚哥兒的臉頰。垚哥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宓左右看看,兩個兒子之間的差距似乎有點大啊。宋安然給宓使眼,示意宓回來再討論這個問題。
兩個孩子的教育問題,是有必要好好討論一下。
宓帶著哥兒去演武場。宋安然則帶著垚哥兒讀書寫字。
垚哥兒有些心不在焉,整個過程都表現得興緻欠缺,認真不足。
考慮到垚哥兒的年齡,宋安然又釋然了。或許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很難集中注意力去做一件事。
可是對比當年的哥兒,宋安然又覺著世事無絕對。當年哥兒跟垚哥兒這麼大的時候,他的表現,可以說驚艷。
哥兒從啟蒙開始,就表現出遠超同齡人的聰明才智,行事說話似乎天生就很老道。
宋安然颳了下垚哥兒的鼻子,小壞蛋,像一個普通孩子一樣長大,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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