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似笑非笑,不過轉眼,又收起了表,陪著平郡王嘆氣。
平郡王說道:「但願如夫人所說,將來有一天大哥會想明白。」
宋安然含笑說道:「旁的事王爺無需心。寧家離開了京城,如今王爺手頭上肯定很張吧。王爺是要做大事的,豈能無錢。」
宋安然話音一落,喜秋就拿出一個匣子放在石桌上。
宋安然指著匣子,對平郡王說道:「王爺,這裡面有三十萬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能夠解王爺的燃眉之急。」
平郡王聞言匣子裡面裝著三十萬兩,顯得很激。宋安然做事果然是滴水不。他還沒有開口,宋安然早已經替他想到了。
平郡王收下三十萬兩,然後鄭重地對宋安然說道:「夫人對本王的幫助,本王一直牢記在心中。將來本王若能如願,一定會加倍回報夫人。」
宋安然笑著說道:「我祝王爺心想事。」
宋安然本以為今天的會面到此為止。卻沒想到平郡王還有未盡之言。
平郡王斟酌了一番,問道:「夫人家中的長子,可曾定親?」
宋安然微蹙眉頭。平郡王竟然問起哥兒的婚事,瞬間引起了宋安然的警惕。
宋安然搖搖頭,對平郡王說道:「回稟王爺,我家均兒還未婚配。」
平郡王頓時笑了起來,「夫人,本王嫡長今年年方十三,同貴府長子十分般配。本王想和夫人結個親家,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這門婚事當然很不好。
宋安然角,沒想到自家兒子這麼走俏,小小年紀就有人惦記上了。
宋安然直接明言,「不瞞王爺,我和夫君商量過,關於我家均的婚事不宜早早定下來。如果王爺有意,不如再等三五年,到時候我們再來討論兒婚事。」
平郡王沒想到宋安然會這麼直接的拒絕。
平郡王愣了一下,「夫人切莫急著拒絕。可以先看看本王的長,若是合適,就先將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等孩子長大了,再辦婚事。」
宋安然搖頭,「王爺見諒。小縣主自然是極好的,可惜縣主比我家均大。曾有方士明言,我家均不宜早娶,更不能娶比他大的姑娘。否則定有災厄。」
「啊?真有方士這麼說過?」平郡王總覺著宋安然是在胡說八道,目的就是為了拒絕和王府結親。
宋安然點頭,極其嚴肅地說道:「事關長子的前程未來,我不敢同王爺開玩笑。此事王爺派人打聽便知。早在我家均周歲的時候,老國公就請了方士批命。
方士說我家均年富貴,後有挫折。不過有父母扶持,應該沒有大礙。
方士特意強調,我家均不能早娶,更不能娶比他大的姑娘為妻。方士的話,雖說不能盡信,可是我也不敢違背。畢竟事關孩子的前程,實在是沒膽子和方士說的話對著干。」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平郡王已然明白宋安然的態度。
平郡王說道:「可惜了。本王還想和夫人結為親家,奈何本王的閨沒有這個福分。也不知道將來誰家姑娘有幸嫁給貴府長子。」
宋安然含笑說道:「孩子自有他自己的緣分,我們做家長的也不敢強求。」
「夫人說的是。」
事說完,平郡王帶著人還有三十萬兩離開了八角亭。
宋安然還坐在亭子里。
喜秋伺候宋安然用茶。
喜春嫌棄地說道:「沒想到平郡王竟然想和我們國公府結親。幸好夫人沒有答應。」
宋安然嘲諷一笑,「家家訓,不和皇室結親。至於飛飛,那是例外。就算平郡王的閨千好萬好,本夫人也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更何況平郡王的閨也沒多好。」
宋安然高位,京城凡是得出名字的姑娘,宋安然心中全都有數。平郡王的嫡長,只能說也就那樣吧。優點有,缺點也不。
「只是沒想到哥兒這麼小,就被人惦記上了。」喜春慨道。
宋安然說道:「京城高門婚姻市場,就這麼大一點。青年才俊更是數。但凡哪家的小子有了點長進,自然會被有閨的人家盯上。
哥兒年紀不大,卻已經進軍營歷練。而且哥兒還是國公府世子。若說沒人惦記哥兒的婚事,那才是怪事。只是沒想到,連王府也惦記上哥兒的婚事。」
「夫人想為哥兒娶一個什麼樣的姑娘?」喜秋好奇地問道。
宋安然失笑,搖頭說道:「這件事,本夫人還真沒想過。等過幾年再考慮這件事也不遲。」
宋安然心頭有些惆悵,還有點我曹。沒想到一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都快要做婆婆了。這一點都不真實,太過玄幻。
宋安然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被人提醒,哥兒可以訂婚了。過幾年,就能做婆婆,順帶做祖母。
宋安然好想吐槽這個早婚早育的古代,真是要死人。
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就做婆婆。
宋安然眉心,讓兩個丫鬟不準再提哥兒的婚事。這個話題,讓心塞。哥兒還是個孩子,孩子!難道所有人都忘了這個事實嗎?
喜秋揮揮手,示意喜春靠邊站著。
喜秋悄聲問道:「夫人看明白了嗎?果真是平郡王害了承郡王?」
這才像個正經的問題。宋安然的心好了點。
宋安然搖搖頭,說道:「事並非我們之前想的那樣。很明顯,平郡王並沒有心積慮的算計承郡王。但是在寧皇後過世的那一天,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某一個瞬間,平郡王突然就想將計就計,算計一把。只是沒想到,事的後果會如此嚴重。
不過總來說,平郡王也算是如願了。承郡王被迫退出了皇位爭奪,得益最多的當屬平郡王。承郡王所有的政治資源,平郡王理所當然的接收。
即便承郡王口口聲聲說平郡王心積慮的害他,那些支持正統的員也會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因為對於自持正統的員來說,平郡王是他們最後的選擇。」
喜秋輕聲嘆:「平郡王的運氣真是逆天。那樣的局面,不僅毫髮無損,反倒讓承郡王替他過。」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別看他今日在我面前愁眉苦臉,實則他心裏面早有算。」
「夫人既然看了平郡王,為何還要和平郡王合作?」
宋安然轉著茶杯,說道:「因為本夫人必須選擇一個人合作。諸位皇子裡面,目前來說平郡王是最好的選擇。」
喜秋一臉糊塗,不明白宋安然為什麼必須選擇一個人合作。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這件事其實很簡單。相對於平郡王的害,元康帝的害是他的十倍,甚至時候百倍。
靠我們晉國公府一家一姓的力量,自然對付不了元康帝。但是加上平郡王,況自然不同。
等時機合適的時候,讓平郡王取元康帝而代之。那麼皇權對我們晉國公府的危害,也會從一百倍降低到十倍,甚至只剩下一倍。
喜秋,對付一個新上位的帝王,比對付一個老謀深算,掌握兵權的帝王簡單多了。現在你可明白,本夫人為什麼要支持平郡王?」
喜秋躬說道:「奴婢明白了。奴婢唯獨擔心一點,擔心平郡王會變第二個元康帝。有一天會對夫人秋後算賬。」
宋安然挑眉一笑,「沒什麼可擔心的,這種事,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都不可避免。但是平郡王坐上那個位置,本夫人至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宋安然沒有再深的說下去。有些事自己心裡頭明白就行了。
宋安然起離開八角亭,轉過桃樹林,就見沈玉江會同三五好友,迎面走來。
宋安然本想避開,可是沈玉江已經看到了。
宋安然乾脆主走上去,「沈公子好雅興。沒想到世兄也在。」
悔竟然和沈玉江走在一起,還真讓人意外。
悔同宋安然行了一個禮。
沈玉江打開摺扇,好奇地問道:「沒想到夫人也會在這裡。夫人是來禮佛?」
宋安然點頭,「正是。沈公子同世兄,你們這是?」
「今兒休沐,我們在此辦一個詩會。夫人若有興趣,也可參與進來。」沈玉江說道。
宋安然搖頭,「不了。府中還有許多事等著我,我就先告辭。你們盡興。」
宋安然含笑離去。
沈玉江著宋安然的背影出神。
悔含蓄地提醒沈玉江。沈玉江輕咳一聲,掩飾緒。心卻難掩惆悵。
沈玉江暗嘆一聲,沈宋兩家私下已經結仇,他和宋安然也再難回到0年時的模樣。
不過剛剛進來的時候,遇到平郡王。現在又遇到宋安然。莫非平郡王和宋安然約在這裡見面?
沈玉江心中懷疑,宋安然來相國寺,並不是單純的為了禮佛。
沈玉江思前想後,還是來小廝,吩咐了幾句。小廝領命而去,跟上了宋家的馬車。
宋安然離開了相國寺,並沒有直接回國公府。而是先去西市世寶齋。
宋安然的馬車剛停下,蘇掌柜就迎了出來。
蘇掌柜將宋安然迎到貴賓室,然後將宋安然需要的資料全部搬出來,方便宋安然一一過目。
資料很多,包括很多方面。有關於西北的,有關於江南的,有關於兩湖的,也有關於苗疆的。
所有的消息匯聚在一起,宋安然需要剝繭,才能找出這裡面的關聯。
西北局勢有不穩,似乎馬賊越來越猖狂。
宋安然挑眉,莫非容玉又耐不住寂寞了?
剛想到容玉此人,蘇掌柜就提起了西北,「啟稟夫人,昨日有人從西北來,帶了一封信,說是轉給夫人。」
宋安然讓蘇掌柜將信件拿來。
信件普通,看不出特別。
宋安然問蘇掌柜,「送信的人在哪裡?」
「已經走了。」
宋安然又問道:「送信的人有說明自己的來歷嗎?」
蘇掌柜搖頭,「送信的人說,夫人看了信件后,什麼都明白了。」
宋安然瞭然的點點頭,示意蘇掌柜先退下。
宋安然拆開信件,看了開頭,頓時就明白過來。這封信是容玉寫給他的。容玉沒有將信送到國公府,估計也是怕被人盯上。
宋安然很好奇,時隔這麼多年,容玉頭次給寫信,究竟所為何事。
容玉來信的目的很簡單,他需要錢,需要糧食。有了錢有了糧食他才能養活足夠多的人口。有了人口,他的騎兵營才能擴建。
錢,他可以打劫,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他需要一個穩定的財源。論生財的本事,沒人比得上宋安然。於是容玉就盯上了宋安然,希能和宋安然合作,建一個長期的商業關係。
至於糧食,容玉同樣希宋安然能夠給他支持。四海商行在西北有商鋪,只要宋安然下令,四海商行就能給容玉供應糧食。
宋安然看完了容玉的信件,不置可否。容玉的信件裡面,還夾雜著古明月的信件。
古明月的信件容就顯得家長里短。
古明月告訴宋安然,西北很苦,天氣很乾燥,風沙很大。很想念京城,想念富貴奢靡的生活。
接著,古明月又提起和容玉的生活。兩人相有快樂有爭吵,古明月在信件里說,容玉對很好。從來沒想到容玉竟然也有如此溫的一面。這幾年兩人養育了三個孩子,可惜只有兩個孩子活了下來,最小閨在一歲的時候病故了。
古明月在信末說道,如果宋安然能夠給他們送去一個大夫,就心滿意足了。
古明月還讓宋安然替問候一聲容蓉。是個不孝,不能在父母邊盡孝,很是憾。
宋安然看完容玉古明月的信件后,想了很多。
宋安然沒有急著做決定,而是繼續整理資料。
關於是否要和容玉合作的事,宋安然需要和宓商量一下。
宋安然給宓寫了信,給蘇掌柜,讓蘇掌柜即刻發出去。
……
宋安然回到國公府,箏丫頭就撲了過來。宋安然趕將箏丫頭抱起來,親親的臉頰和額頭。
箏丫頭咯咯咯們的笑,顯得很得意。
宋安然箏丫頭的小臉蛋,該將這個模樣畫下來的。
「娘親,老祖宗……」箏丫頭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旁邊的小丫鬟趕說道:「啟稟夫人,姑娘今天去了上房玩耍。在上房遇到了三房的姑娘哥兒。垚哥兒不樂意同三房的姑娘哥兒玩耍,耍了點小脾氣。老太太批評垚哥兒,垚哥兒就生氣了。這會還關在房裡生悶氣。」
宋安然失笑,垚哥兒這子也不知道像誰。
宋安然帶著箏丫頭,去見垚哥兒。
垚哥兒小表委屈的。
宋安然問道:「為什麼不喜歡和三房的哥哥妹妹玩耍?」
垚哥兒像個小大人似的,說道:「他們太稚,不好玩。」
宋安然笑了起來,「妹妹也很稚,為什麼你願意和妹妹玩耍?」
垚哥兒對這個問題有點迷糊,想了想,說道:「妹妹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宋安然很好奇垚哥兒會說出什麼答案。
垚哥兒左思右想,開口說道:「妹妹是我的,三房的妹妹不一樣。」
得,全都傳了眼宓霸道的格。不僅東西要是自己的,就連妹妹也得是自己的。
宋安然垚哥兒的頭,「不要生悶氣。老太太是老祖宗,批評你,你就要虛心接,知道嗎?」
垚哥兒點點頭,「娘親,我都明白。我就是生自己的氣。就算我不喜歡三房的哥哥妹妹,表面上我也該和他們和睦相。哥哥以前教過我,可是我都給忘了。」
垚哥兒有些難過,第一次清晰的覺到自己沒有哥哥聰明。
宋安然還沒想好怎麼安垚哥兒,箏丫頭出乎意料的,突然抱住了垚哥兒。
箏丫頭在垚哥兒的臉頰上親了口,「哥哥不難過。」
哎呦,我家箏丫頭不得了啊。宋安然都驚呆了。箏丫頭這個鬼靈,果然天生就是個人。
宋安然很確定,沒有人教過箏丫頭這麼做。箏丫頭這是無師自通啊。
「妹妹,我不難過。」
垚哥兒歡快的笑了起來。有了妹妹的安,垚哥兒一點都不難過。
垚哥兒牽著箏丫頭的手,帶著箏丫頭一起玩耍。
宋安然頓時輕鬆了不。
不過宋安然心裡頭有些發愁。箏丫頭這麼聰明,該怎麼教育,怎麼引導,才能讓箏丫頭不長歪?
瞧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很大,主意更大。宋安然覺自己教不好這麼聰明的孩子。
哎,沒閨的時候盼著閨。有了閨又愁怎麼教養閨。
要不將箏丫頭的教育問題,全都丟給哥兒?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宋安然就愧得無地自容。果然是個不稱職的母親,竟然懶到讓兒子去教導閨。
宋安然決定要好好反省,自己的閨還是要自己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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