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出去了,對不對?」陳淑儀激地說道。
劉小七緩緩搖頭。
陳淑儀眼中的火花熄滅,不敢置信地看著劉小七,「劉公公,你是什麼意思?」
「淑儀這麼聰明,豈能猜不到咱家今日過來的目的。」劉小七冷酷地說道。
「啊……」陳淑儀崩潰的大起來,「我是無辜的,陛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要見陛下。一定是你這個狗奴才在其中搞鬼,對不對?你記恨本宮支持鄧公公,所以你就想趁機置本宮於死地。」
劉小七面平靜地看著陳淑儀發瘋,等陳淑儀說完后,劉小七才開口說道:「娘娘錯了。咱家沒想過要置娘娘於死地,這一切都是陛下吩咐的。」
陳淑儀雙手抱頭,形狀瘋癲,大吼起來,「你騙我,肯定是你在騙我。陛下那麼寵本宮,怎麼捨得賜死本宮。你讓開,本宮要去見陛下。」
劉小七冷冷地威脅道:「為了陳家人好,娘娘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陳淑儀愣住,眼中有驚恐之。「你說什麼?」
劉小七笑了起來,「原來娘娘還不知道啊。陳家人已經被陛下下了詔獄,置還沒下來。如果娘娘肯老老實實的喝了陛下賜下的毒酒,或許陳家人還有活命的機會。要是娘娘不依不饒的吵鬧起來,陛下一怒之下,會不會將陳家人滿門抄斬,咱家可說不定。」
陳淑儀跌坐了地上,獃獃地著劉小七,「為什麼會這樣?本宮明明是無辜的,本宮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劉小七嘲諷一笑,「娘娘平日裏那麼聰明,怎麼這會卻變得如此蠢笨。娘娘的確是無辜的,可是毒藥是你的人下的,湯水也是你親自送到陛下的手中。
陛下差點因娘娘而死。娘娘,你說說看,陛下還能留你活在世上嗎?陛下沒有下旨凌遲死你,已經是看在過往的分上格外開恩。
如果娘娘還不知足,等待娘娘的絕對不是一杯毒酒。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陳淑儀哭無淚,似乎到這一刻,才真正認識到皇宮的殘忍,沒有任何面可見。曾經的寵,曾經的榮華富貴,全是過眼雲煙,那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陳淑儀抬頭看著劉小七,「劉公公,本宮以前有許多對不住你的地方,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劉小七嘲諷一笑,「娘娘現在說這話,不嫌太晚嗎?」
陳淑儀卻執意如此,「劉公公,本宮可以死,絕對不給公公添麻煩。只求公公能夠在陛下面前替陳家言幾句,免了陳家的死罪。本宮給劉公公磕頭了,求你開開恩……」
陳淑儀跪在地上給劉小七磕頭。劉小七饒有興緻的看著,心卻得跟石頭一樣。
劉小七冷笑一聲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娘娘趕上路吧。咱家還要趕回去復命。」
陳淑儀萬念俱灰,已經知道,劉小七是絕不會幫助的。
陳淑儀想哭,卻哭不出來。想要怒罵,卻找不到怒罵的對象。
毒酒近在咫尺,陳淑儀越來越恐懼。不想死,是無辜的。
陳淑儀跳起來,想要逃走。卻不料侍中自有高手,一腳就將陳淑儀踹翻在地上。
侍上前,下了陳淑儀的下頜骨,然後將毒酒全部灌陳淑儀的中。
陳淑儀發不出聲音來,也無力反抗。毒酒順著嚨進胃部。
陳淑儀覺嚨火燒一樣的痛,接著,胃部也開始如同火燒一樣的痛。陳淑儀痛不生,在地面上翻滾。雙手死死的摳著嚨,卻無濟於事。
很快,陳淑儀的沒了靜,人也沒有氣息。轉眼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凋零。
侍檢查了一番,確認陳淑儀已經過世,這才來到劉小七跟前稟報,「啟稟公公人,人已經死了。」
劉小七拍拍上不存在的灰塵,對侍說道:「找人安葬了。好歹曾經也貴為淑儀娘娘。」
「遵命。」
劉小七回到思政殿復命。
元康帝得知陳淑儀已經死了,連眉眼都沒有一下。對於元康帝來說,陳淑儀已經是過去的事。他邊永遠都不會缺人。
元康帝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劉小七,將劉小七看得膽戰心驚。
元康帝突然開口問道:「劉樹,你認為朕該如何置鄧圓?」
劉小七躬說道:「鄧公公的事,自該有陛下決斷。」
元康帝盯著劉小七,說道:「朕聽說你與鄧圓不和?」
「啟稟陛下,奴才同鄧公公的確有分歧。」
「既然有分歧,你不想他死嗎?」元康帝問道。
表面上看,元康帝的問題好像是隨口說出來的。其實劉小七很清楚,元康帝是在試探他。一個不好,今日人頭落地的人就是他。
劉小七躬說道:「啟稟陛下,能夠決定鄧公公生死的人,唯有陛下一人而已。」
元康帝笑了起來,「你倒是明。」
劉小七的頭埋得更低了。在皇帝邊伺候,得個明的評價,不能算是一件好事。當然,也不能算是壞事。
元康帝猶豫了一番,對劉小七吩咐道:「你去看看鄧圓,知道該怎麼說嗎?」
劉小七愣了一下,說道:「奴才愚鈍,請陛下示下。」
元康帝哼了一聲,「你替朕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反省過?有沒有對朕包藏禍心?」
劉小七有些驚訝,又趕低下頭,躬說道:「奴才領旨。」
劉小七帶著元康帝的旨意,去見鄧公公。
鄧公公這些日子都被在臥房裏,什麼地方都不能去,就連外面的消息都快要斷絕了。
鄧公公見到劉小七過來,有些吃驚,心頭還有些慌。如果元康帝要見他,來的人肯定不是劉小七。
劉小七來這裏,只意味著一點,事嚴重了。
劉小七板著臉,顯得極為嚴肅,開口就說道:「代陛下問話。」
鄧公公當即跪下來,朝思政殿的方向磕頭。
劉小七面無表地問道:「鄧圓,你有沒有反省過?」』
鄧公公老淚縱橫,「從出事的那一天開始,奴才一直在反省。奴才後悔沒能把好關,差點讓賊子得逞。奴才有罪。」
劉小七心頭暗自冷哼一聲,接著又問道:「鄧圓,你有沒有對陛下包藏禍心?」
「奴才絕對沒有對陛下包藏禍心。如果奴才有二心,定要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鄧公公發著毒誓,顯得特別的堅定。
劉小七面容嚴肅的說道:「問題問完了,鄧公公可以起來了。」
鄧公公扶著桌子站起來,整個人蒼老了十歲。
劉小七略顯恭敬地對鄧公公說道:「鄧公公見諒,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知道。難為劉公公跑這一趟。」
劉小七說道:「鄧公公放心,陛下那裏,我肯定會替你說話。鄧公公耐心等待。陛下那裏還等著我回去復命,我就先告辭了。」
「劉公公慢走。」鄧公公客氣的將劉小七送走。
劉小七走出房門,角微微一翹,面嘲諷之。不過轉眼間,劉小七又恢復了嚴肅的表。
劉小七到思政殿復命,如實的稟報鄧公公的回答。元康帝聽完后,不置可否,沒說要怎麼置鄧公公,也沒說要將鄧公公放出來。
於是乎,鄧公公就繼續被關在臥房,不得自由。
天氣炎熱,鄧公公被關在臥房裏,又沒有冰盆降暑,日子越來難過,人也越來越憔悴。
外面的消息,陸陸續續傳到鄧公公耳朵里。
鄧公公知道陳淑儀已經死了,陳淑儀的父兄被斬首,陳家其他人則被抄家流放。
鄧公公還聽說,他的好幾個乾兒子也被牽連其中,先後被死了。
外面的消息,就像是重鎚一樣,一下接下一下,重重的敲擊在鄧公公脆弱的心臟上,讓鄧公公快要承不住。
鄧公公在元康帝邊伺候的時候,比現在辛苦十倍,可是鄧公公依舊幹勁十足。如今什麼都不敢,鄧公公反而就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方向,整個人萎靡下去,越來越蒼老。同年輕俊俏的劉小七一比,鄧公公完敗。
自劉小七問完話,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
鄧公公越來越慌,越來越恐懼,也越來越沒有人樣。
某天晚上,當有人站在窗戶外面,怒問鄧公公,「鄧圓,你知罪嗎?」
鄧公公一聽這話,驚懼加。多日來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崩斷。鄧公公再也承不起,果斷昏了過去。
鄧公公昏迷不醒,似乎有中風癥狀。
宮裏面的規矩,凡是重病病人,都要被移出皇宮。就算是鄧公公也不例外。
很快,鄧公公就在昏迷中,被人移出了皇宮。從昏迷到出宮,也才過了兩三個時辰而已。
鄧公公被移出皇宮后兩天才緩緩醒來。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皇宮裏。
鄧公公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境。鄧公公想要起,可憐半邊子毫無知覺,果然是中風之癥。
鄧公公痛哭流涕,他沒有被元康帝下旨死,最終卻敗在了中風之癥。鄧公公不甘心啊。從高高在上的侍監總管,一朝跌落,變分文不名的半癱瘓太監,這個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一點,讓鄧公公接不了。
鄧公公靠著以前的積蓄,還能好好活著。可是這對鄧公公來說,不過是茍延殘而已。
直到中秋之後的某天,劉小七來看鄧公公,鄧公公腦乍現,瞬間全都明白了過來。
鄧公公指著劉小七,怒問:「是你,對不對?是你害了咱家,對不對?那天晚上,在窗戶外面的人是不是你?」
劉小七坐在床前,角微翹,看著鄧公公如今的模樣,劉小七滿意的笑了起來。鄧公公也有今日,真是報應不爽。想當初,鄧公公心積慮想要弄死他的時候,他也差一點落到這個地步。好在他有宋安然的銀錢支持,最終才穩住了陣腳,沒被鄧公公弄死。
劉小七對鄧公公說道:「鄧公公息怒。我只是和鄧公公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誰知道鄧公公如此不經嚇,竟然被嚇得中風了。鄧公公,莫非你真的做了虧心事?」
「你這個賊。咱家只恨沒有早點弄死你。反倒是讓你鑽了空子。咱家當初還在疑,你怎麼會這麼好心,不僅不落井下石,反而還要幫著咱家。咱家有眼無珠,看錯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咱家悔啊,早知道就不該手下留。」
鄧公公恨不得將劉小七這皮拆骨,以全他心頭只恨。
劉小七毫不在意鄧公公的怒罵。劉小七極有氣度的說道:「公公可知,為何我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反而還在陛下跟前幫你說話?」
鄧公公怒道:「你這是在害咱家。你早就想弄死咱家,好取而代之。」
劉小七得意一笑,「公公說的沒錯,我是想取而代之。侍監總管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當初被鄧公公竊取,你可知道我有多恨。如今,侍監總管這個位置總算落到了我的手裏。鄧公公,你是不是很恨我?儘管恨吧,你越恨我,我就越得意。哈哈……」
笑過之後,劉小七繼續說道:「鄧公公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陛下面前替你說好話?因為關於你的好話說得越多,求的人越多,陛下就會越猜忌你,越防備你。
我和鄧公公是對手,此事陛下心知肚明。連我這個對手都要替鄧公公求說好話,陛下能不忌憚你?能不死你嗎?
陛下尚不能下定決心,鄧公公卻已經被自己的猜測給嚇了個半死。我只略是小計,在窗戶外面怒問一句『你可知罪』,鄧公公竟然就嚇得中風昏迷不醒。
哈哈,天道好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沒想到風一時的鄧公公,也會落到我的手裏。當初鄧公公對我趕盡殺絕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今天吧。」
鄧公公指著劉小七,用盡所有的力氣,怒罵:「你這賊,你不得好死。」
劉小七卻笑了起來,「就算有一天我會不得好死,鄧公公也沒有機會見到那一幕。鄧公公,今日我親自來送你一程,你不要太。」
鄧公公急促的息,頭腦發脹,原本還能活的半邊子也越來越麻木。
鄧公公怒指劉小七,「是不是你在陛下的湯水裏面下毒?是不是你在栽贓陷害咱家和陳淑儀?」
劉小七嗤笑一聲,「好公公知道,在湯水裏面下毒,還真不是我乾的。我可沒那膽子,我還指著靠著陛下榮華富貴一輩子。
這些年,鄧公公在宮裏面威風八面,肯定得罪了不人。說不定鄧公公和陳淑儀是被某個仇家盯上了,然後湯水裏就被人下毒。
正巧,那天鄧公公就趕上了。真是時也命也。鄧公公要怨,就怨你作惡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你,你胡說八道。定是你……這個小賊,一定是你。咱家要見皇上,咱家要……」
鄧公公艱難地說著話,可是這番話卻說給了劉小七聽。
劉小七呵呵一笑,「鄧公公死到臨頭,還不忘我一把。既然鄧公公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鄧公公,你該上路了。」
一張張浸的草紙蓋在鄧公公的面上。鄧公公先是掙扎,急促呼吸。後來掙扎的作越來越小,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弱。
片刻之後,鄧公公終於和這個世界告別。
劉小七冷漠的看著這一幕,心很平靜,沒有一波。
鄧公公離世,劉小七並不覺著多高興。因為早在鄧公公中風的那天晚上,劉小七就已經高興過了。
劉小七揮揮手,讓人理了鄧公公的首。
宋安然曾說劉小七是大太監收割。永和帝邊的心腹太監劉公公,伺候元康帝的曹公公,加上鄧公公,這三人全都死在劉小七的手裏。
劉小七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大太監收割。
劉小七站在這些前輩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往上爬。從一個負海深仇的小侍,終於為侍監總管,完了為太監的最大就。
劉小七有一點點興,有一點點惆悵,有一點點的煩惱。更多的是無所適從。
劉小七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西市世寶齋門口。
遠遠的一輛馬車駛來,那上面有著晉國公府的徽記。劉小七心頭激,那一定是宋姐姐的馬車。宋姐姐來了,今天他能見到宋姐姐。
劉小七昂首站在世寶齋門口。他在宮裏面卑躬屈膝,但是在宋姐姐面前,他不需要這麼做。在宋姐姐面前,他可以做一個正常人,因為宋姐姐不會看不起他,更不會嘲笑他。
馬車停了下來,先下來的是丫鬟。最後才是宋安然。
見到宋姐姐下來,劉小七反而變得矜持。他的目同宋姐姐的目,於空中撞。二人之間,自有一種被人無法理解的默契存在。
宋姐姐若無其事的走進了世寶齋。劉小七很高興,然後他也跟著進了世寶齋。
宋姐姐,許久不見,你好嗎?我有點想你,不知你是否惦記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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