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年定極出門,真正見過定現在模樣的人,也只限於京城範圍。出了京城,真沒人能認出定。
宋安然又代了幾件關鍵事項,這才讓定回去準備。
定要出門,最擔心的人莫過於蔣菀兒。
見定表堅定,眼中有興之意,蔣菀兒原本想要反對的話,頓時全都咽了下去。
蔣菀兒也沒問定出門做什麼,只是沉默地幫定收拾行李。
定後知後覺注意到蔣菀兒的沉默,趕開口安蔣菀兒。
定沒說自己出門要幹什麼,只說這次出門幾天,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蔣菀兒回頭看著定,擔心地問道:「有危險嗎?」
定搖頭,「不會有危險。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蔣菀兒嘆氣,怎麼可能不擔心定的安危。兩個人親十多年,定第一次出遠門,比誰都張。
定不喜邊人啰嗦,蔣菀兒也就不敢多說。只是囑咐定保重,和孩子在家裏等他回來。
次日一早,城門剛開,定就和親兵出了京城,往西北而去。
同日,吳國公府派人往各家府邸報喪,同時將吳國公的臨終奏素送到通政司。由通政司送到元康帝的案頭。
元康帝得知吳國公過世的消息,大悲。當中朝臣的面,說:「朕失臂膀,悲呼。」
朝臣勸元康帝保重,看開一點。
元康帝眼角的淚水,然後恢復帝王威嚴。下旨賜吳國公謚號武德。這是為武將所能得到的最高的評價。
朝臣們說元康帝英明。
接著元康帝就出了猙獰的犬牙,同朝臣們商討西北佈防,委派員的事。
朝臣們互相換了一個眼神,元康帝這吃相特難看了一點。上一秒還在痛呼朕失臂膀,下一秒就挽起袖子瓜分吳國公府的勢力,全方位的打吳國公府。
不過文臣們對此樂見其。文臣們早就看不慣這些勛貴世家做派,更嫉妒勛貴世家累世富貴,生來就擁有普通人鬥一輩子才得到的東西。
至於武將這邊,自然是心有戚戚焉。吳國公骨未寒,元康帝就出了猙獰的一面,實在是讓人寒心。
吳國公這樣位高權重的人,都不能庇護自家人,換做其他武將又有什麼本事同皇權鬥爭。
武將們心灰意冷,心裏頭替吳國公到不值。
不過也又武將躍躍試,想要趁機在在場盛宴中撈取好。吳國公已死,舊時代結束,新時代來臨。不管元康帝如何清洗西北軍,元康帝始終需要人領兵打仗。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元康帝擔心夜長夢多,於是快刀斬麻,當天就將事定下。下了旨意給西北,同時派出得力人員前往西北整頓軍武,勢要將吳國公府在西北的勢力徹底剷除,從本上消滅吳國公府對西北的影響。
之後,元康帝又連下旨意,調整京城三大營,調整軍。甚至對兵部,五軍都督府也做了調整。罷免了一批員,同時也提拔了一批員。
連消帶打,短短幾日功夫,京城的勢力就完了一次洗牌。
老勢力到下,新勢力崛起。京城這攤渾水是越來越了。
只可憐吳國公,才剛閉眼,就已經人走茶涼。臨死之前的安排,十有七八都被人破壞。要是吳國公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
元康帝很滿意自己的手段。這種大權在握,乾綱獨斷的覺實在是太好了。登基十多年,頭一次嘗到這種滋味,元康帝已經沉醉其中。如果永遠都能這樣,那該多好。
而且這次的事,還讓元康帝看明白一件事,除了定國公府同晉國公府外,勛貴世家在朝中的話語權已經被削弱了大半。這其中有人為因素,也有歷史慣的作用。太平盛世,總是文更重視。武將的作用自然會被邊緣化。
只可惜宓努力了十多年,還是干不過大勢。
宓很牛,有理想,並且有同理想相匹配的勢力。奈何他的隊友,那些勛貴子弟多半已經迷失在富貴溫鄉裏面。能同他並肩作戰的人太,反而拉後的人不。比如之前的秦家,就是典型的拉後。
就連定國公府也有拉後的跡象。這次元康帝發威,定國公就沒有出面替吳國公府求。至於宓,遠在東南,鞭長莫及。
老國公沒有職務在,除非陛下召見,他連早朝都沒資格出席。私下裏串聯,也需要勛貴世家同聲共氣。可惜,勛貴世家並非鐵板一塊,每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不人還想趁火打劫,從吳國公府咬下一塊。
這種況下,也就難怪元康帝能夠在短短幾日,將京城勢力重新洗一遍。只等西北那邊傳來好消息,元康帝的計劃就等於是圓滿完。由此,元康帝手中的權柄相比較過去,更勝一籌。
朝臣們並沒有真正忘記吳國公府。
有朝臣站出來,詢問元康帝,吳國公府的爵位繼承,是不是該定下來了。吳國公臨終前寫的奏章,也是關於爵位繼承一事。這麼多天過去,元康帝一直沒表態,這不合適。
元康帝像是個一個永不滿足的饕餮,一口接著一口蠶食了吳國公府留下來的勢力。好歹也要給吳國公府一個面吧。除非元康帝打算趕盡殺絕。
元康帝不太樂意讓吳國公的後人繼承國公爵位。
在元康帝看來,容家那些後人,都配不上國公爵位。
可是看看朝臣們的表,元康帝猶豫了。他要真敢對容家趕盡殺絕,不說文臣,勛貴武將那邊首先就會跳起來反對。
元康帝斟酌了一番,最後妥協。讓容家後人繼承了吳國公的國公爵位。
元康帝下旨的時候,心裏頭想著,「便宜了那些人。」
旨意一下,容家人喜極而泣。這些天,他們每個人都沒有睡好。京城風雲突變,更是讓他們瑟瑟發抖。要不是定國公府和晉國公府派人幫忙治喪,容家人怕是要嚇死。
宋安然見了容家人懦弱的一面,暗自搖頭。可憐吳國公英雄一世,結果他的後人如此無能。更可憐容玉,本是吳國公府當之無愧的繼承人,如今卻只能姓埋名在西北做馬賊。
還有容秀,同樣只能姓埋名在西北生活。
其實吳國公嫡出的兩個孩子,都是人中龍。只是運氣差了些。
如果今天容玉在這裏,吳國公府不會垮,吳國公府的勢力,以容玉的本事至能夠保存七。有了七勢力,就有底氣同元康帝繼續斗下去。
可惜啊可惜,容家人時運不濟,註定要被元康帝吞吃腹。
宋安然在容家見到了定國公。定國公也是來弔唁吳國公。
宋安然冷漠地看著定國公。這一次定國公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面說一句話,此舉等同是背叛了三大國公府的聯盟。
定國公察覺到了宋安然的視線,不過他並沒有理會宋安然。
宋安然冷冷一笑,率先走出了靈堂。
宋安然走到花園小徑,這裏安靜。
宋安然低頭,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賞花。
過了沒多久,後傳來腳步聲。
宋安然回頭,果然看到了定國公。
宋安然主迎上去,直面定國公,「國公爺有話同我說嗎?」
定國公微蹙眉頭,「我以為夫人有話同我說?」
宋安然挑眉一笑,「國公爺的立場是什麼?」
定國公沉默了片刻,然後擲地有聲地說道:「自然是忠君國。」
宋安然眼中出瞭然之。果然如此。定國公府外戚份,就註定定國公的立場是搖擺的。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國公爺的立場我明白了。之前的事,不怪國公爺。」
定國公不客氣地說道:「因為夫人沒有資格責怪本國公。」
宋安然嗤笑一聲,「國公爺,我們三家的聯盟雖說沒有白紙黑字記錄下來,不代表不存在。國公爺另有立場,為何不早點說?我真的好奇,要是吳桂工在天有靈,得知國公爺所作所為,會不會氣的活過來?」
定國公板著臉,說道:「夫人,你管得太寬了。宅婦人就該安心待在宅。朝堂上的事,你不該手。」
宋安然嘲諷一笑,「國公爺是在教訓我嗎?」
定國公面無表地說道:「本國公是在好心提醒夫人。我們周家和宋家,以及家都有親戚關係。我不希我們三家人為了不相干的人翻臉。」
宋安然連連譏笑,說道:「真是難得,原來國公爺是在替我著想。多謝國公爺的關心。既然我們道不同,那就不相謀。以後見了,我不會手下留。」
宋安然轉離開。
定國公站在原地,眉頭地皺起來,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定國公還是第一次同宋安然打道,沒想到宋安然的態度如此強。
定國公搖搖頭,暗嘆一聲。宋安然宓兩口子的確很猛,可是再猛,也不能同皇權作對。可惜這兩人,最終都會死在屠刀下。
宋安然離開吳國公府,坐上馬車直接回國公府。
雖然早就猜到定國公改變了立場,已經站在了元康帝那邊。可是親耳聽到,宋安然還是被震驚了。
難怪周家能夠穩穩的立在京城上百年不倒,就憑這份見風倒的本事,就足以秒殺許多場老油子。
誰讓周家抱的是全天下最的金大。有了皇帝的金大,周家無憂。
宋安然譏諷一笑,定國公可以改變立場,但是晉國公府不能改變立場。
宓一旦改變立場,唯元康帝馬首是瞻,等待宓的絕對不是優待,而是腥屠殺。
現實早已經註定,宓同宋安然都要鬥爭到最後一刻。唯有如此,才能有一線生機。
回到國公府,宋安然不再關心吳國公府的事。
宋安然在等定的消息,還有宓的回信。
宋安然已經將最近京城發生的事,寫信告訴了宓。宋安然現在急需要同宓流,確定彼此的想法和計劃。從今以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讓元康帝逮住任何把柄。
十日後,容家發喪,宋安然設了路祭,就當送吳國公府最後一程。
送葬隊伍從面前走過去,宋安然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悉的面孔。
等等,那人真的是容玉嗎?還是同容玉長得相似的人?
宋安然還想看得更清楚一點,可惜,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宋安然暗自想著,莫非容玉容秀姐弟兩人真的回到了京城?
吳國公過世,容玉容秀為子,理應披麻戴孝。而且這兩人都是膽大包天之人,回到京城,絕對幹得出來。
再說了,容玉和容秀離開京城十多年,如今還能記住他們的人之又。二人只需要稍作改裝,就能混過去。
宋安然在人群中搜索,奈何,人太多,宋安然再也沒有看到容玉的蹤影。
路祭過後,宋安然回到國公府,讓白一盯著容家。說不定容玉容秀兩姐妹會出現。
接過容玉容秀沒有出現在容家,反而是定國公府遭賊了。
聽說賊人囂張,定國公府損失慘重。還聽說,就連定國公也了驚嚇。
宋安然聽到這個消息,裏正含著一口茶水。然後裏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潛定國公府的大膽賊人必定是容玉。
容玉潛定國公府,肯定是為了找定國公對質。
定國公到驚嚇這個傳聞,自然是為了掩蓋真相。
宋安然拿出手絹角,看來容玉真的到了京城,而且還要攪風攪雨。
宋安然笑了笑,容玉攪風攪雨,樂見其。
這之後,宋安然很聽到同容玉相關的消息,也不知道容玉是離開了京城,還是藏了起來。
定的信到了京城。定憑著手中的印信,已經順利的拿下那武裝力量。
定在信中慶幸,他們就比朝廷員早了一天半。再晚一天,所有努力就全白費了。
「太好了。」
宋安然收起定的信件。這麼長時間,總算有了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有了這武裝力量,晉國公府在西北的影響力會進一步擴大。而且還能暗中給元康帝下絆子,製造各種麻煩。
宓的信也到了。
宓在信裏面說,他在東南一切順利,讓宋安然不要擔心他。京城的事他都知道了,他會抓時間。宓還在信裏面誇宋安然,說宋安然做得很好。至於定國公府背叛聯盟的事,讓宋安然不用計較。
早在當初聯盟的時候,宓就已經猜到了這種況。反正現在晉國公府也不需要靠定國公府,只要宓一日不回京,元康帝一日不敢晉國公府。除非元康帝肯無視全國大後果,那麼元康帝就敢趁著宓領兵在外的時候,對晉國公府下死手。
不過宓料定元康帝沒有這個魄力,更沒有這個膽子。宓敢賭全部家,但是元康帝賭不起。所以元康帝一定會等宓回到京城之後,才會對晉國公府手。
宓對元康帝的分析很徹。
這些年,元康帝無數次考慮過要收拾晉國公府,不趕盡殺絕,雅要抄家流放。而且有幾次,元康帝已經提起筆準備書寫聖旨。
可是每一次,到了最後,元康帝都會打退堂鼓,將那慾下去。
元康帝每次都勸解自己,還不是時候,時機還沒到,再耐心等一等。
這一等,就是數年時間。
等到現在,元康帝已經沒剩下多耐心。元康帝不會容忍宓一直在外面掌兵。或許再過一年半載,元康帝就要圖窮匕見,對宓手了。
宋安然收起宓的信件,心裏頭已經做好了準備。
宋安然先去看兩個孩子。
箏丫頭和垚哥兒正在書房裏面書寫作畫,兩個孩子都很認真。
宋安然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溫慈的笑容。這樣的日子很好,唯一的憾就是宓同均不在。
見兩個孩子如此認真,宋安然就沒有打攪他們。
宋安然悄悄離開了小書房,帶著丫鬟婆子前往上房見老太太。
宋安然打算同老太太商量一下二房和三房出府的事。
眼看著元康帝的耐心越來越,二房和三房繼續留在國公府沒有任何好。說不定最後還會被牽連進去。
老太太的已經好轉,國公府上下也都鬆了一口氣。
趁著天氣好,老太太在院子裏曬太。
宋安然在老太太邊坐下,陪著老太太一起曬太。
老太太看著宋安然,問道:「大郎媳婦,你有話和老說嗎?是不是要的事?」
宋安然點點頭。
老太太衝下人揮揮手,所有下人全都退了下去。
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宋安然斟酌了一番,渣才開口說道:「老太太,是時候讓二房三房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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