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帶兵四攻略,從北到南,一路殺過去。不服他,全部被趕到京城。敢反他的,統統殺。敢落草為寇禍害百姓的,統統殺。敢奉違的,暗地裡算計他的,統統殺。
均用鐵手段,讓天下臣服。同時讓那些有異心的人知道,大周已經窮途末路,是時候閉上,看他均如何治理這個天下。
均還沒建國,但是均治下的土地,已經從王朝末世中掙扎出來,呈現出生機。
與此同時,均的西北軍已經從十萬,擴軍到二十萬。均也決定將西北軍拆分為三部分,分別是西北軍,征南軍,定北軍。同時改革軍職,將手下的人提拔上來,出任三支軍隊的大將軍。
均搖一變,也從西北大將軍,變三軍大元帥,統領三支軍隊。
除定北軍留守京城外,征南軍,西北軍據均的計劃,從北到南,從東到西,一路征伐,收編當地軍隊,擴充軍隊兵源,清理當地的戶籍人口,重新劃定治所。
均很忙,忙著梳理天下。
而天下人的目卻盯著京城。皇帝還在,朝堂還在,京城還是大周的京城。均想要取代大周,想要讓天下人心歸順,除非能夠佔領京城,取蕭氏而代之。
均不急著攻京城,也不急著取蕭氏而代之。
這個國家看似很強大,實際很虛弱。均在稱帝登基之前,先要為自己的國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因為當均做了皇帝后,很多事做起來反而束手束腳。皇帝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同時也代表著束縛。
均不想過早的被皇帝這道枷鎖鎖住,所以他不著急進京城。
三路大軍的將領都能獨當一面,均漸漸的從軍事上,將更多的力投民政,地方建設,為工業和商業打下基礎。
同時,均給宓宋安然去信,請父母和弟弟妹妹回歸中原。
當初,父母帶著弟弟妹妹離開中原的時候,均曾立下誓言,終有一天他會讓父母明正大的回到中原。而今,他完了誓言。
海外有百萬漢人,有花費幾十年建起來的三座城市。均和宋安然不可能說走就走。離開之前,二人必須為海外漢人規劃一個未來。究竟是建國,還是回歸中原,都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決定的。
這個問題影響著未來幾百年,宓和宋安然必須慎重。
所以宓和宋安然暫時還不能離開。不過垚和箏,可以先隨船隊回歸中原。
得知父母還要繼續留在海外,均很失。不過想到弟弟妹妹即將歸來,均又開心起來。
十多年沒見,弟弟妹妹都已經長大。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模樣,還能看到小時候的影子嗎?
京城,氣氛很抑。
自從被定北軍圍困,京城的老百姓就沒有過個一天的安心日子。一開始,大家都在擔心定北軍什麼時候攻城。
後來見定北軍圍而不攻,大家雖然放心下來,但是一種絕的緒卻又在人群中瀰漫。
京城很大,人口很多,每天吃喝拉撒,就是一個大工程。
定北軍圍困京城,外人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要不了多久,京城就會變臭城。大家沒死之前,就先被熏死了。
更要命的是,雖然有足夠的存糧,可是沒有足夠的蔬菜類。當然,大家可以在自家屋前屋后種植蔬菜,養牲畜。可就算這樣,也不能解決上百萬人口的吃飯問題。
就在大家對未來到恐慌的時候,定北軍做出了讓步。
京城的城門每天可以開啟兩個時辰,但是只能出不能進。
定北軍做出了讓步,朝廷卻不肯答應。人口只出不進,均打的好算盤。一旦城門開啟,京城的老百姓,就會蜂擁離開京城。就連京城的富戶,估計也會趁機離開京城,住到外面的別院,或者投奔親戚。
老百姓心裏面的想法很樸素,定北軍今天不打京城,不代表明天不打京城。而且被困在京城,時間一長,整個人都到絕。還不如趁著城門開啟的時候,先到鄉下躲一段時間。
現在鄉下很安全,定北軍紀律很好,從不到鄉下禍害老百姓。到了鄉下雖然日子不好過,可總比每天絕著數著天數過日子強。
這樣想法的人很多。朝臣們對此一清二楚。因為朝臣也有家人,他們的家人也想找機會離開京城,離開這個是非窩。
所以就算定北軍做出了讓步,讓開一個城門,可是朝堂卻不同意開啟城門。萬一城門一開,定北軍就殺了進來,那如何是好。就算定北軍信守承諾,不會殺進來,卻擋不住老百姓蜂擁離開京城。
永泰帝坐在龍椅上,問道:「諸位臣工都認為不該開啟城門?」
朝臣們紛紛點頭,「這是均的謀,不能開啟城門。」
永泰帝笑了笑,說道:「很好,那就不開啟城門。」
朝堂上下意見統一,都認為此舉破壞了均的謀。
卻不料朝堂的決定,卻引起了民變。
老百姓出城,眼看著出城的希就在眼前,朝堂竟然不肯開啟城門。老百姓頓時憤怒了。
憤怒的人群衝上街頭,匯聚在一起,衝擊衙門。衙門老爺跑了,憤怒的百姓就沖貴里巷,沖皇城,要求朝堂員開啟城門。
憤怒的緒會染人,越來越多的老百姓加人群中,和大家一起衝擊皇城,貴里巷。
員們集懵,到底是誰走了消息?朝堂里有均安的細?肯定是這樣,肯定是有人故意將消息散布出去,煽百姓上街鬧事。
不過現在要的是平息老百姓的怒火,而不是抓出細。
老百姓群洶湧,理不好的話,均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京城。
朝臣們義憤填膺,好生惡毒的均,竟然耍這種謀詭計。
更讓朝臣們寒心的是,國朝有難,百姓不思報國,反而還給朝廷添。百姓知不知道,他們是在助紂為,是在幫均攻打京城。
這群愚昧無知的百姓,讓朝臣們非常憤怒。可是百姓不聽勸告,只想著朝堂開啟城門。就算一天只開啟兩個時辰,就算只出不進,百姓也是高興的。
朝臣們急匆匆地趕到皇宮,請示永泰帝。
永泰帝驚慌莫名。京城百姓鬧民變,是不是意味著大周不得人心?是不是意味著他這個皇帝真的會做亡國之君。
永泰帝又慌又怕,急切地問道:「諸位卿,此事要怎麼解決?」
朝臣們面面相覷,有人提議,「不如派兵鎮?」
「此舉不可。派兵鎮,只會激怒百姓,後果將不堪設想。」
「難道真要順了這群刁民的願,每天開啟城門兩個時辰?」
大家都看著首輔大人。關鍵時刻,首輔大人就該站出來做決定。永泰帝同樣看著楊首輔,希楊首輔能夠力挽狂瀾,平息這場民變。
楊首輔沒有能力力挽狂瀾,均算計人心,一算一個準。這個破解這個局面,很難。
楊首輔卻不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均沒有關係。這場民變,一直都是聞先生在策劃。
聞先生代替均駐守京城,自然不能辜負均的希。聞先生早就打算好了,要用這種手段,一點點的瓦解京城,瓦解朝堂。
如果到最後,朝堂和永泰帝不戰而降,那麼均威不足的問題將迎刃而解。到時候天下臣服,均所要進行的改革也將順利推行。
楊首輔沉片刻,在眾人的注目下站出來,說道?:「陛下,既然兩個時辰太長,那就將開啟城門的時間定為一個時辰。」
朝臣驚訝,卻並不意外。永泰帝卻實實在在地到意外。
永泰帝不明白,一開始是朝臣說這是均的謀,吵著不要開啟城門。怎麼一轉眼,這幫朝臣就改變了主意。
永泰帝呵呵冷笑,這幫朝臣果然毫無節可言,他早就該想明白,不能指這幫朝臣。
永泰帝目掃視在場的朝臣,「諸位臣工意下如何?」
朝臣們低著頭,彼此換眼神,然後齊聲說道:「首輔大人的辦法甚好。」
永泰帝出離了憤怒,如此不要臉的朝臣,他也算是見識到了。
永泰帝板著臉,說道:「那就依著首輔大人的意思辦。」
話音一落,永泰帝起,甩袖離去。永泰帝不想見到這幫毫無節可言的朝臣,那隻會讓他更加生氣。
一道旨意,城門開啟。每天只有一個時辰,只出不進。
可就算如此,京城的老百姓也很滿意。民變順利平息,要出城的都趕著回家收拾細,趕著出城的時間,急匆匆地離開京城。
一開始,還有人在觀。
後來見出城的人平平安安,城外的定北軍並沒有為難,城門的守衛也很規矩。過了小半個月後,觀的人也心了。一時間,出城的人瞬間暴增。以至於城門開啟的那一個時辰,城門周圍通堵塞,完全彈不得。
有人著急著出城,自然也有人堅守京城。
一個月後,出城的人逐漸減。京城的老百姓,見定北軍真的沒有攻打京城的意思,心安定了很多。既然定北軍不打算攻打京城,那就繼續留在京城討生活吧。去了鄉下,還要看親戚臉,又沒有合適的活計,還不如留在京城過一天是一天。
至於朝堂上的老爺們怎麼想,沒人在意。至於永泰帝是怎麼想的,更沒人在意。
不管是蕭家當皇帝,還是家當皇帝,反正都是漢人當皇帝。說不定家人當皇帝比蕭家人當皇帝做得更好。
京城老百姓的日子從張,絕,茫然,到習慣,時間如流水一般的過。
皇宮,永泰帝卻越來越絕,整個人也跟著瘦了下來,臉頰瘦得都凹了下去。
定北軍對京城圍而不攻,卻沒有阻斷消息。隔段時間,永泰帝就能得到地方員寫來的奏章。征南軍打到了哪裡,西北軍又打到了哪裡。某某員投降了均,某某將軍帶領幾千,或者幾萬兵投降了均。
均又出了什麼新政策,某某地方在均的治理下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消息很多,很雜,可是對永泰帝來說,卻沒有一件好消息。永遠都是西北軍,征南均所向披靡,天下就快要被均打下來。很快這片天,這片地,就要改名換姓,被一個做均的小子佔領。
永泰帝連連咳嗽,連都咳了出來。
侍很驚慌,永泰帝卻毫不在意。
他真想不負責任的就此死去,或者直接將皇位傳給兒子。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就算要做亡國之君,也讓他來做,沒必要讓自己的兒子來背這個黑鍋。
永泰帝看完奏章,渾無力,冷汗已經浸了衫。永泰帝坐在椅子上,都不願意一下。
劉小七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悄無聲息地來到永泰帝邊。
見到永泰帝一臉灰白的模樣,劉小七竟然有點同對方。
劉小七甩甩頭,回過神來。躬說道:「啟稟陛下,剛接到奏報,東南都指揮使已經降了均。」
永泰帝緩緩轉過頭,盯著劉小七,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劉小七隻得將話重複一遍。
永泰帝的表有些茫然,他問道:「降了?」
劉小七點頭。
永泰帝呵呵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絕。
東南駐軍是大周朝僅剩的,最後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東南都指揮室降了均,也就意味著大周已經沒有可戰之兵。就靠京城的兩萬守軍,要和均的二十萬大軍打仗,開什麼玩笑。只怕還沒開戰,京城的兩萬守軍就已經丟盔棄甲,跪地求降。
看著絕的永泰帝,劉小七不知道該怎麼安對方。或者說,他已經無力安永泰帝。
永泰帝瘋狂的笑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永泰帝心中充滿了憤怒,同時又無能為力。
永泰帝笑過之後,懶洋洋地問道:「你說朕還能活多久?」
劉小七臉一白,躬,不敢說話。
永泰帝笑呵呵地說道:「隨便說,朕恕你無罪。」
「奴才不敢說。」劉小七隻有這個回答。
「朕讓你說。」永泰帝突然暴怒,站起來,狠狠地踢打劉小七。
劉小七跪在地上,沉默地承著永泰帝的踢打。永泰帝太瘦太虛弱,看似兇猛,實際上並沒有多力氣,劉小七完全承得住。
劉小七沒有求饒,也沒有安永泰帝。因為劉小七知道,永泰帝現在最需要的是發泄。
永泰帝發泄完畢,急促的著氣。他指著劉小七,怒道:「你,站起來。」
劉小七順從地站起來。
永泰帝怒問:「你說朕這個皇帝還能當多久?」
劉小七搖頭,他不知道。永泰帝還能當多久皇帝,得看均的態度。
永泰帝呆坐在龍椅上,目茫然地盯著大殿門外。許久之後,他幽幽一嘆,「自圍城以來,已經有半年了吧。」
劉小七小聲說道:「啟稟陛下,是八個月十五天。」
「是嗎?朕將日子都記錯了。」永泰帝自嘲一笑。
只可惜永泰帝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笑過之後,永泰帝又問劉小七:「衙門裡還有人辦差嗎?」
劉小七猶豫了一下,說道:「一部分衙門還有人辦差。」
留守京城的員早就看明白了,這天下遲早是均的。正因為看明白了天下大勢,很多員開始消極怠工。反正大周沒幾天就要滅了,又何必繼續替大周賣命。不如關起門來過幾天舒坦日子。
甚至連看守氏族人的軍都開始消極怠工。
均志在天下,永泰帝有心大開殺戒,殺氏一族。因為宋安然的一封信,永泰帝打消了這個主意。他敢大開殺戒,均就敢進攻京城,殺蕭氏族人。
永泰帝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命軍將氏族人看守起來。一開始,氏族人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永泰帝會滅了氏一族。到了現在,氏族人除了不能四走外,生活已經恢復了正常。
當然,有人消極怠工,自然就有人忠心耿耿,立誓要為大周盡忠。堅持上朝,堅持去衙門辦差。只可惜,一個月前,永泰帝就已經停了早朝。
永泰帝苦笑一聲,「原來還有人堅持辦差。大周養士一百多年,總算養出了幾個忠臣孝子。」
劉小七躬,沒接這話。
永泰帝嘲諷一笑,問道:「閣幾位大人,最近在做什麼?」
劉小七斟酌著說道:「楊首輔病了,說是已經下不了床。至於其他幾位大人,最近常去宋家。」
永泰帝冷哼一聲,「看來他們是準備做均的臣子。趁著均還沒稱帝,趕討好宋子期。說不定等均稱帝后,還能謀個一半職。」
劉小七低著頭,沒說話。
永泰帝一臉心灰意冷,甩甩袖,「罷了,罷了,到了這個時候朕又何必計較這麼多。劉樹,陪朕走一走吧。朕留在皇宮的日子已經不多,過一天一天。朕都不記得上一次遊園是什麼時候。趁著這最後的時,朕也該鬆快鬆快。否則到了地府,朕豈不是了天下最可憐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