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權姒摁下確認鍵的那一刻,程序立即被啟,一號通道的閘門被打開,海水瞬間沖刷進來。
電腦發出冰冷的聲音:“一號閘門已經開啟,是否開啟二號閘門!”
權姒點擊確認。
系統提示:“請輸指令!”
地下實驗室共有三個出口,當機被下達指令之后,一二號通道海水會涌進來,三號通道則會開啟,為逃生的通道。
權姒顯然明白這一點,只不過輸指令之后,系統開始提示指令錯誤。
手撐在鍵盤上,憑借著記憶再次輸了一遍代碼。
系統再次提示指令錯誤。
此刻海水已經匯聚而來,權姒能夠覺到空氣變得稀薄和潤,不能在這里久留,想要離開這里。離開前要將這里徹底毀掉。
后傳來碼鎖的聲音,中控室有人進來。
權姒回頭。
發現是權銘。
他在生基因實驗室被天花板的水滴在臉上,權銘天謹慎,僅僅是這一滴水,他就預到不對勁,隨即抬臉看到天花板上聚集了大量的水汽,凝結水珠滴落下來。
實驗室設立在海邊又是地下,生研究的溫度必須保持恒溫恒,他對溫度和度的敏程度到達了極點,這種天,不可能會如此,很快,又一滴水滴落到他的額間,這反常的景象讓他頭腦中警鈴大作,他隨即來到了中控室。
“你在做什麼?”權銘厲聲道。
隔著一段距離,權姒冷眼看著他,忽然道:“權銘,你知道背叛是什麼下場麼?”篳趣閣
權家,最忌諱的就是背叛。
突然走近,抬手給了權銘一掌:“你給我的是空槍!一顆子彈都沒有!”
挨了一耳的權銘在原地站了會兒,很快聽到系統的警報聲,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不可置信:“你啟了諾亞?”
權姒冷笑:“拜你所賜,曲青禾現在什麼都知道了,如果活著,我們就都活不了!”
這會兒收起方才的歇斯底里,變得平靜又冷:“只有將這里一切毀掉,那麼不會再有人追究這些事。”抓住權銘的袖子說:“我們一起走,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的聲音忽然變得凄婉:“好不好?”
權銘沒有理。
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才能將一號通道重新關上,不然實驗室里的數據都會毀掉,他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
權姒見他在電腦上輸指令,意圖中止指令,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質問:“你給我住手!”
權銘不為所。
這大概是權銘生平第一次敢忤逆,權姒幾乎怒不可遏:“你是不是也想死,那好,我全你!”
抬手,將中控室的天窗打開,涌的海水一下從天花板上的通道了進來,滴滴答答像是下起了一場雨。
權姒勢在必行,一定要毀掉這里。
趁勢想要離開,卻被權銘捉住了手腕,他沒有辦法將指令終止,需要將剛才輸的指令再重復輸一遍,但是指令是態的變化的。
權銘要權姒輸。
不肯。
兩人爭執之間,地上的海水聚集的越來越多。
權姒深知不能夠在這里逗留太久,忽然咬了牙,拔下發間的配飾狠狠刺向權銘的手臂,對方吃痛松了手,權姒雙目猩紅,帶著滿腔的怨恨:“你既然幫著曲青禾,那你,就和一起去死!”
不再逗留,朝著出口跑過去,那里直通到大海。
權銘本無法暫停諾亞計劃。
他只是在徒勞無用。
這座實驗室是為了frigg所建立。
最終也是因為毀滅。
就讓這里帶著與frigg有關的一切,徹底沉海底吧!
——
曲青禾適應了黑暗中的線,地上的半塊玉佩發出幽暗的芒,將它拾起來,握在手心里,仿佛穿越了二十年的時去那溫度。
出去的玻璃門被關上,曲青禾無法推開。
深呼吸一口氣,拿起槍朝著門開了兩槍,隨后屏住呼吸一腳踹開了門。
這里對于曲青禾來說并不陌生,曾經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enki的實驗室,很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曲青禾憑借著記憶朝著基因分子實驗室走去。
周然就在那里。
在走廊走了幾步,一滴水滴落在的發梢。
空氣微微潤,的腳踩下去,清楚到地面積水,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實驗室水電是絕對要保證安全的,不知道哪里了水,如果再不小心有電的話,很有可能又會是一場火災。
大腦快速轉著,飛快分析此刻的局勢,隨即朝著水流涌進來的方向走去。
通道很長,繞了幾個彎,快到海底出口的時候,看到前方的閘門被打開了一道口子,海水正從那里涌。
如果不制止的話,整個實驗室都會因為海水的倒灌被毀于一旦。
頭頂的燈忽然跳躍了下,接著熄滅。
或許是因為短路供電不足。
曲青禾試著將閘門合上,但是太沉了,本不了閘門。
不行,不能在這里繼續待下去,海水沖力太大,很有可能會被卷到漩渦中去。
曲青禾跳下臺面,重新折回去,要找到中控室,這樣才能將海水止住。
很快在拐角聽到一陣腳步聲,屏住呼吸在黑夜中見到了一抹高大的影。
容琛見況不對勁,穿過地下通道來到了實驗室。
曲青禾長舒了一口氣說:“我沒事,海水灌了進來,我們得趕快去中控室,不然整個實驗室都要毀掉!”
容琛問:“周然呢?”
“他在基因實驗室!”曲青禾說:“權姒開啟了諾亞計劃,這是enki為了以防萬一設置的自我毀滅程序,模擬遠古大洪水,將一切清洗干凈。”
enki是個狂熱的教徒。
他要創造人類,也想毀滅人類。
就在他的這間實驗室里,他模擬人類胚胎的發育與長。
“容琛,你先去中控室。”曲青禾吩咐道:“碼是atcggat!”
這是一段堿基序列。
容琛點點頭,立刻朝著中控室走去。
兩人分頭行,曲青禾則是朝著生實驗室跑過去。
只不過剛走幾步路,的心臟像是被磁場吸引了一般,產生了劇烈的痛意,這陣疼痛得彎下腰來,頭頂溢出層層冷汗,就好像是回到了在權佑府邸的那天。
看到了權佑給兒的祝福。
心就像是被千萬利刃穿,幾乎呼吸不上來,手撐在墻壁上,痛到本無法挪自己的腳步。
——
權凝月將車子停留在海邊,握著方向盤對曲汐說:“你在車上等我!”
換上黑的潛水服,準備從海底的另一個口進實驗室。
此刻,權凝月已經敏銳意識到不對勁,海水朝著實驗室部流去,不出意外,六個小時之后,整個實驗室都會沉海底。
將長發挽起來,連日來的病痛折磨讓整個人瘦骨嶙峋,也只有在這一刻還能從臉上看到點生機,臨近下車的時候,忽然轉過,擁抱了下曲汐。
兩人集并不深。
也不是什麼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們都有著自己的行事準則,也有著自己的行為界限。
只不過,在這一刻,這個擁抱卻像是離別前的最后溫。
說:“謝謝你,曲汐!”
如果說曲汐是初升的明日,那麼權凝月則是于暗的冷月,們擁有相似的脈,前者依舊保留了天真純粹,后者卻在家族利益之下游走于黑暗的邊界。
人最可悲的就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完善的意識,獨立的人格,這才是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立之本,如果沒有,那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從來都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別人。
權凝月想,這一生都不由自己控制,就連出生也是包含著利益與謀,臨了,想為自己活一次。
下車跳了海中。
曲汐在車上等了十分鐘。
權凝月的聲音過車載藍牙傳進來,已經到達了海底口。
“海水灌了實驗室。”權凝月說:“我得省著點氧氣瓶!”
那之后便沒有再說話。
曲汐在車上著窗外。
今晚月很好,月清冷,不遠的廢棄園區在月下顯得冷清又荒蕪。
像是有磁場應般,那陣疼痛又開始蔓延到心臟。
冥冥之中似乎有指引,幾乎不控制地打開車門,朝著荒蕪的園區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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