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容與要靜臥養,夏后也沒有去行宮避暑,只在宮裏窩著,殿四角都擺著碩大的冰山,向宮殿裏輸送涼氣。
可憐的小胖子,只穿著肚兜趴在榻上,下,嘎吱窩裏,都是麻麻的小紅疹子。
王容與給他拍打著爽,有些心疼,「不如三郎帶著孩子們去行宮避暑吧。」冰了,太子全都起熱疹,冰多了,常壽子經不住,就要熱傷風,流鼻涕咳嗽。
偏偏兩個孩子都粘著,太子是生來就霸道,生下來沒見著母后,就能一直哭,哭的人人不得安寧,等見了母後面后,就是乖的不得了的乖寶寶,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重也是蹭蹭的上去,不像頭一個月,雖然也吃的多,但是哭的也多,並沒有長個子。
常壽在王容與坐月那段時間也病了一場,好不容易養的都掉下去,哭著要了幾回母后不后,也不說話了,只可憐的拿眼睛看人,娘來王容與面前彙報公主的近況時說的都忍不住掉下眼淚了。
王容與聽了心裏也難,讓常壽過來在榻上睡了幾夜,常壽著的角,一夜絮絮叨叨的沒,王容與都耐心的回答了。
朱翊鈞覺得辛苦。
「我白天睡覺就好了。」王容與說,「可是常壽要是小小年紀心裏落下影了,我日後後悔都晚了。」
「這麼小的年紀記得什麼,長大后就忘記了。」朱翊鈞說。
「你以為不記得,其實都記著呢。」王容與說,「說起來,明天也該榮昌進來看看,許久沒見了。」
榮昌進來見母后,請安后卻是離得遠遠的,一臉疏離,不是從前一見面就粘上來的親熱,王容與讓人都出去,坐在床上對榮昌招手,「到母后這來。」
榮昌看著,竟然就這麼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落,讓人看了心疼。
「怎麼哭了?」王容與問,榮昌不過來,只能去靠近,撐著肚子要起,忍著痛要也要笑,「別哭了,母后要心疼了。」
「母後為了太子,不是已經準備好不要我和常壽了嗎?」榮昌哽咽著哭。
王容與踩在床沿下,一下子靠自己的力量沒有做起來,又跌回去,榮昌才急急過來扶住,「母后還疼,就不要下床。」
「好孩子,誰和你說什麼了嗎?」王容與著的臉問。
榮昌跪在王容與間,環抱著的大,哭的十分傷心,「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聽到的。」
「父皇要保大,是母后一定要保住太子,才會這麼兇險的。」榮昌說,「母后肚子上劃了一刀才把太子生出來,如果當時一個不好,榮昌就沒有母后了。」
「母后現在不是還好好在嗎?」王容與溫言勸。
「母後為什麼不能像父皇一樣,先保住自己呢。」榮昌質問,「太子就那麼重要,母后寧願生下太子,不要我和常壽了嗎?」
「沒有,母后沒有不要你們,你們都是我上掉下來的啊。」王容與說,「都是心連著心,連著,母后一個也分割不下。」
「母后要是真分割不下,就不會一定要生下太子。」榮昌說,語音低沉。「比起我們,太子才是母后的命。」
「榮昌。」王容與正看著榮昌說,「母后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想法,但是母后要告訴你,這種想法是錯的。如果太子和你們在母后這有什麼不同的話,只有他是最晚出生的一個,他最小,所以母后要多照看一點,其他在母后這都是一樣的,都是母后的心肝寶貝。」
榮昌默不作聲,只繼續的掉眼淚。
王容與嘆氣一聲,知道這個時候就是再說什麼,榮昌心裏認準了這樣的想法,就是上說知道了,心裏的想法還是沒變。
想了一下,開自己的服,「要看母后的肚子嗎?」
榮昌驚訝的抬頭。
王容與鼓勵去看,榮昌雙手抹開臉上的眼淚,去看王容與的肚子。
肚子並不大,但也不小,皮鬆松的還沒有恢復緻,肚皮上有白白細細的條紋,「母后這是什麼?」
「懷你的時候你是看不見,但是懷常壽,常孝的時候,你是親眼見到的,母后的肚子從這麼一點慢慢變大,變的那麼大,肚子脹大,皮也撐大,等到生下你們,肚子變小了,皮的痕跡也留下了。」王容與一一指給看說,「你看,這條是懷你時撐大的,這條是懷常壽時撐大的,這條最新的就是懷常孝時撐大的。」
「母后都記得?」榮昌問,「一條一條都記得?」
「當然。」王容與笑說,「懷孕的時候,一天肚皮要百來遍,和還在肚子裏的你們說話,對了,你們父皇也是,要隔著肚皮給你講故事。」
「給你講故事是第一次,你們父皇也是最認真的,一開始就講了論語後來還說了史記。怎麼辦,懷常孝時都沒聽這些故事,都是在聽琴,恐怕常孝以後沒有你聰明,讀書沒有你那麼快。」王容與擔憂的說。
「我可以教他的。」榮昌說。王容與從來沒有限制讀書,跟說孩子只要略通詩書就行,老師一直在請,榮昌也喜歡學習,恐怕現在的詩書水平比皇子們都略強一些。
「榮昌一定會教的很好,常孝也會聽姐姐的話。」王容與說。
「常孝不聽話,我能教訓他嗎?」榮昌說。
「當然可以。」王容與說,「但是弟弟比你小那麼多,就是要教訓,也要講究方法,母后怎麼說的,不能恃強凌弱。」
榮昌點頭,隨後又低落的說,「常孝是太子,以後一定有很多老師去教他,不到我來教他。」
「是啊,老師多,又很嚴厲,如果常孝不擅長讀書,一定會很辛苦很慘的,榮昌就要給弟弟開小灶補課呀。」王容與說。
榮昌點頭。
「太子是很重要,但是榮昌,我的長,也是很重要的。」王容與說,「不止我這麼想,父皇也是這麼想的。」
「常壽也很重要,不然就太可憐了。」榮昌說。「還那麼小,也不好。」
「是啊。」王容與著榮昌的臉,「母后對常壽也覺得抱歉,你要待母后多陪陪好嗎?」
榮昌點頭。
王容與又指著小腹下方的一道疤痕給榮昌說,「當時肚子裏,如果是你,或者是常壽,母后的選擇也會是一樣的,都是我的骨,母親啊,是一種寧願把生的希給孩子還笑著走向死亡的人,等你有朝一日為母親,你就能會母后今天這番話。」
榮昌只看一眼就被那猙獰的疤痕嚇到,把臉撲進王容與懷裏,不看,王容與放下服,拍著的後背,「不怕不怕,母后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嗎?」
「如果母后不在了,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喜歡太子的。」榮昌說。「我會恨他。」
「那現在呢?」王容與笑著問。
「我會試著去喜歡他。」榮昌誠實的說。
「榮昌一定能做到的。」王容與說。
和榮昌解開心結后,王容與沒有放鬆,著人去調查誰在公主面前嚼舌了,結果最後查出來竟然是無憂在和宮人擔心的聊天時,被榮昌聽到。
無病知曉后也是率先跪下了,「都是奴婢不好,無憂來問,我就說了,這些事如果不告訴,也不會知曉,就不會說出來讓公主聽到。」
「你們都是陪伴我長大的,我知道你們之間沒有。」
「無憂,我也是信任,才讓去做榮昌邊的嬤嬤,但是現在,確實是讓我失了。」王容與說。
「我給留個面,你去跟說,讓自己告假是家裏有事,請辭吧。」王容與說,「伺候公主一場,讓榮昌不要小氣,大方的送走吧。」
「是。」無病低頭道,知道,以後這些小夥伴,不是可以放鬆聊天傾述擔憂的人呢,也要引以為戒。
無憂知道置后眼眶含淚,但是什麼也沒說,默默的收拾東西走了。
無慮來找無病,相顧無言,想要開口,開口卻有千斤重,「這事娘娘已經給了無憂面了。」
還是無病先說,「你不知道無憂說的什麼話,明明知道娘娘不是這樣的人,卻要說皇後生下太子就算死也完了這樣的話,讓公主聽了,心裏對太子生起抵之意,娘娘如何能再容。」
「還有,以後我們見面也不能總說娘娘的事,現在,你是常壽公主的人了。」無病說。
無慮低頭,默默的掉眼淚,「我明明是姑娘的人啊。」
「姑娘是信任你,才讓你去照顧公主啊。」無病說,「日後公主出嫁,還能去公主府當個威風八面的大嬤嬤,這是姑娘對你的期許啊。」
「無病姐姐你卻能一直在娘娘邊。」無慮說。
無病苦笑,「等到娘娘好,我也要出宮,替娘娘掌管皇莊,不會在近前伺候了,以後我還要羨慕你,見娘娘的時間多呢。」
「為什麼?」無慮問,「娘娘明明都離不得你。」
「傻瓜,這世界上有誰離不開誰。」無病說,「隨著時間變化,在不同的地方再給娘娘排憂解難,比一直在娘娘前伺候的好。」
「伺候的人可以調教,讓娘娘信任的人,除了漫長的時間相,除了我們,還有誰呢?」無病說。
「那以後,娘娘邊就是顧言晞了。」無慮說。
「顧言晞執意不嫁,娘娘自然要對得起。」無病說,「你不要去跟比較,在娘娘心裏,肯定還是先顧著你的。」
「反正我會一直盯著的,如果有什麼不軌之心,我一定會揭穿的。」無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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