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后壽宴盛請了百及家眷,便不能將宴席設在後宮,而是設在了花園——如今正值春季,百花齊放,即可所有人齊聚一堂,亦可賞景,兩全其。
月九齡等人下了馬車便隨月銘一同進宮,待進了宮門,林氏便帶著幾個小輩與月銘分道揚鑣——月府作為皇後母家,自然要在壽宴之前拜見一番,月銘為臣子不便進出後宮,拜見自然就由林氏代勞。
這還是月九齡第一次見到毀容之後的月星兒,月星兒此時跟一樣蒙著面紗,出一雙杏眸,惡狠狠地剜了月九齡一眼,恨不得將生吞活剝了。
然而月九齡卻跟沒看到似的,十分關切地上前詢問了月星兒的「病」,氣得月星兒差點在宮裡眾目睽睽之下手打月九齡,不過關鍵時刻被林氏給拉住了。
林氏還是和月九齡印象中一樣,長了一張明的臉,尤其是那雙與月星兒如出一轍的杏眸,就算不說話也是著,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
今日因為要參加宮宴,穿了一錦華服,頭上戴著金釵玉簪,仗著與皇后沾親就擺出一副雍容富貴,眼高於頂的臉,與寒喧的人雖表面客氣,心裡不一定怎麼腹誹。
月九齡心中冷笑,看來這位首輔夫人,也不是傳聞中的那樣,什麼名在外,人緣極好,不過是眾人礙著藺城與皇后的面兒,著鼻子恭維而已,可惜林氏並無自知之明。
皇後派來的宮人與林氏寒暄幾句后便在前面帶路,月九齡還是第一次進宮,每到一個陌生環境都會下意識地觀察,這職業病一時半會兒怕是改不了了。
於是這一舉在經過花園時,引起了月媛玉的注意,月媛玉順著的視線看了一眼花園中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賓客,輕飄飄地對月九齡說:
「三妹就算把脖子抻出三尺長,也是看不到顧侯爺的。」
月九齡聞言收回視線,不明所以地看著月媛玉出不屑的笑容:
「看來三妹沒做好功課啊,難道沒有事先了解侯爺的習慣嗎?無論大小宴會,包括宮宴,侯爺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面的。」
月九齡自然不是在看顧墨玧,且不說記憶中的顧墨玧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月媛玉說的不錯,此路雖路過花園,中間卻也隔著一個人工湖一座假山,就算知道顧墨玧的長相,這會兒也沒法看清遠那些穿著打扮相差無幾,看著都長一個樣的男子的容啊。
不過並不急於辯解,對月媛玉突然提起顧墨玧的理由更興趣,於是裝作興趣地問下去:
「哦?為何?」
月媛玉十分同地看著月九齡,「三妹若是以為婚約就能徹底綁住侯爺那你可就太天真了,在皇城,像侯爺這樣年輕有為,有權有勢的未婚男子,可是各大貴族世家哄搶的對象!」
月九齡注意到走在前頭的月星兒聽到「侯爺」二字時腳步一頓,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原來如此。」
然而這不走心的回應在月媛玉聽來像是自憐自艾,於是忍不住提高音量多說了幾句:
「不過顧侯爺惜羽,一向潔自好,不喜際,所以才會特意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這些事稍微一打聽便知,三妹若真想嫁給侯爺,還是稍微用點心吧。」
月九齡看到月星兒垂在側的手收,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偏頭沖月媛玉扯出一個微笑:
「妹妹多謝二姐指點,不過......二姐剛剛說顧侯爺是萬千的夢中人,二姐也是其中之一嗎?」
月媛玉被問得一頓,隨即笑了起來,語氣帶了一嘲諷:
「呵,你不用套我的話,別說我不想與你共事一夫,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顧侯爺這樣的貴人,我一個庶可高攀不起。」
就算月九齡不去看,也能猜到月星兒這會兒估計手心都掐紅了——月媛玉這話明顯是說給月星兒聽的。
果然,月星兒終是忍不住,沒有回頭就冷哼一聲道:
「二妹怕不是自知高攀不起顧侯爺,而是另有高枝要攀吧?」
月九齡聽出這話的另一層含義,心想沒想到說幾句還能有意外收穫,於是閉上,打算默不作聲地聽八卦——進宮不能帶下人,沒了小蓁,只好自食其力地耳聽八方了。
月媛玉聽到月星兒若有所指的話,臉一下就變了,咬了咬后槽牙,冷笑道:
「我聽著大姐這話可真夠酸的,往常大姐面容完好侯爺都未曾爭眼看你一眼,如今大姐連面紗都不能摘下,恐怕侯爺更不會注意到你了吧?」
這番話明顯踩到了星兒的痛,月星兒恨得牙,卻不好有太大作,於是扭過頭狠狠地瞪了在后前方的月九齡一眼。
雖說造如今的局面實際上是自食其果,但顯然不會承認這個事實,將毀容的帳算在了月九齡頭上,總有一天要讓月九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名被瞪的月九齡卻不在意,月星兒猛地將頭扭了回去,酸溜溜地「哼」了一聲:
「侯爺看不上我,難道靖王殿下就會看上你嗎?」
月媛玉見吃癟,心大好,「這就不用大姐心......」
走在前頭的林氏終於忍無可忍地低聲何止:
「夠了!這裡是皇宮,別丟人現眼!」
音落,吵得不可開的兩人才也發現皇后的寢宮近在咫尺了,於是不不願地住了。
月九齡看了一眼寢宮上掛著「珍平宮」三個字,想起皇后的閨名就月珍。
這時,在前頭領路的宮人站在珍平宮門前,退到一旁彎腰道:
「首輔夫人和各位小姐,裡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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