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曹興騰站在書房中的窗欞邊,若有所思。
對於宴深次次都能從死亡邊緣回來一事,到詫異,與不可思議。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命不該絕?
而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福指方方面面,但在曹興騰心中,福代表的,只有皇位,也必須是皇位。
至於其他的一切好事,都不配稱之為福。
「七王爺現在已經在春食肆住下,至於七王府的侍衛們,則全都回綏安了。曹丞相,要在這個時候再下手嗎?」站在一旁的溫源,開口問道。
曹興騰搖了搖頭,在他看來,溫源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為七王爺為什麼放著七王府不住,要住到春食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為何?」溫源不解。
「這麼多年,衛芫荽這個中刺,被那麼多方勢力追殺,都沒有功。這背後顯然是有人的,這些人連衛芫荽都能保住,保七王爺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曹興騰著窗外,對於一直調查不到衛芫荽背後的人究竟是何來頭一事,令他實在是頭痛。
溫源對此,依然困不已,「可七王爺與七王妃並沒有什麼。」
「沒有?本丞相看他們兩人好得很!」曹興騰冷哼道,衛芫荽和宴深本就都是難搞之人,現在兩人強強聯手,難搞指數更是不可估量。
若是當真沒有,衛芫荽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宴深。
生死的面前,才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真心的時候。
其餘時候的舉,話語,往往都是虛幻。
橘黃的晚霞,鋪滿整個天邊,綻放出絕的。
但曹興騰卻毫欣賞的興緻都沒有,且眉頭皺得愈發的,「夏士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信屬下是親自到夏士手上的,百分之百地確定他已經看了。可……始終沒有任何回信。」溫源聲音的分貝,越到後面越小。
好在曹興騰並沒有怪罪於他,「正常。再等等看,夏水那個人一向難搞。一周后若是再等不到回信,本丞相就親自上一趟蒼栗山。」
丞相府請不來夏水,那丞相就親自赴山好了。
如此一來,曹興騰不信夏水會不給他面子。
夕西沉后,天很快就會暗下來,近日來連續的惶恐之事,指不定又會席捲而來,「差人去將思南請到丞相府來,就說本丞相今夜想聽的小曲兒。」
「是!屬下這就去辦。」溫源點頭,隨即行禮離去。
一陣風吹來,書房屋檐下的風鈴叮叮叮作響。
許是丞相府過於安靜的原因,這叮叮叮的聲音格外清晰,還夾帶著說不出來的詭異。
曹興騰走到屋檐下,看著守候在外的下人,命令道,「點燭!」
天尚早,丞相卻讓將燭臺都點亮。
眾下人覺得莫名其妙,但誰都不敢開口多言。
上一個問丞相「丞相確定今日要這麼早點燭?」的下人,昨兒被當場封不說,還被切小段餵了野狗。
死無全這種事,沒有人不害怕,更沒有人想要經歷一番。
燭臺的點燃,令冷的書房,立馬有了生機。
坐在書桌前的曹興騰,打量著這間陪了他數載的書房,百集。
相比於丞相府的肅靜與冷意,傍晚的春食肆,甚是活絡。
姑娘們蹲在水池邊,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洗裳的洗裳。
們各盡其責,笑聲不斷。
確定屋頂上監聽的人走後,衛芫荽就將窗欞又開了來。
寢臥的空氣必須流通起來,否則細菌的滋生,會影響到宴深傷口的恢復。
夕灑在寢臥的地板上,橘黃的如夢似幻。
宴深躺在床上,衛芫荽端著湯推門而,灑在的上,滿臉都是溫,「七王爺醒了。」
醒談不上,因為宴深一整個下午都沒能睡著。
沒有睡著的原因,是鼻尖里一直瀰漫著衛芫荽的味道,它們令他到心安,也令他想非非。
宴深「嗯」了一聲,並未多言。
放下托盤的衛芫荽,從桌上取過藥瓶,走到床榻邊,「藥,然後用膳。」
言簡意賅,面無表。
子手指尖的涼意,在宴深的每一個傷口四周,逐漸蔓延開來,這令他子的疼痛逐漸減弱,「告訴本王,你與杜秋究竟是何關係?」
宴深的語氣,有些嚴肅。
衛芫荽頓了頓,「七王爺是忘了嗎?當然是綠帽子的關係。」
綠帽子三個字是宴深自己製造的,衛芫荽此回答顯然是在譏諷他,「本王……認真的。」
「七王爺突然這麼一本正經地問我與杜秋的關係,難不是當真吃醋了?」衛芫荽猜不宴深的想法,因此暫時沒有就這個問題展開回答。
宴深當然不會承認,他們的關係令他心有些不舒服,至於這份不舒服從何而來,宴深眼下還沒有答案,「吃醋?七王妃可真是看得起自己。本王只是想知道,既然王妃與杜秋關係這麼好,那杜秋的府邸,王妃是否知道?」
「都是綠帽子的關係了,杜秋的府邸我當然知道,也不多,也就……」衛芫荽停下,認真地數了起來,「七八九十吧。」
宴深的臉立馬沉了下來,也就七八九十。
以杜秋的醫,賺這麼多宅院,宴深毫不意外。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若不是兩人關係到位,衛芫荽怎麼能都知道?
「這每一你可都去過?」宴深略帶不死心的確認道。
衛芫荽點頭,「對。」
宴深再無言語,直到衛芫荽給他喂完晚膳,走出這間屋子。
「七王爺有何吩咐?」一直藏於暗的靳子實,在聽到宴深的指令后,立馬出現。
「一日之,調查清楚杜秋的十府邸分別位於何。」宴深面無表的說道。
七王爺這是要通過杜秋的府邸,而尋找到皇上的蹤跡?
靳子實點頭,「是!要在這十府邸周遭埋伏人馬嗎?」
宴深瞪了靳子實一眼。
他是有病嗎?
還要在杜秋的府邸周遭埋伏人馬?
「買下它們,一把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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