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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宴》 第265章 這世間,她下輩子再好生來過

一個時辰后。

曹姝妤死亡一事,已經在綏安長街的角角落落里,擴散開來。

「你們聽說了嗎?曹大小姐死了。」

「你確定?曹大小姐最近不是在丞相府里養子嗎?這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死呢?」

「你們不知道吧?聽說不僅是曹大小姐死了,整個姝妤閣的人都死了。」

「啊?是誰對他們下的毒手,這也太殘忍了吧?」

「誰知道呢?」

眾人一片哀嘆聲,皆是在嘆息曹姝妤的命短。

「一定是天妒英才,才讓大小姐,這年紀輕輕,就死了。」

「唉,誰說不是呢?放眼整個綏安,都找不出第二個曹大小姐那麼聰慧的姑娘來。」

「這曹丞相辛辛苦苦培養長大的兒,現在死了,還死在戒備森嚴的丞相府。他得多痛不生?」

「聽說曹丞相大早上的,已經哭暈過去好幾次了。」

而不止是這街頭巷尾,此時的皇宮當中,也是一片慌

「什麼?曹大小姐死了?你可確定!」

「此事誰敢傳謠?皇后那邊已經出宮去了。」

「兇手可抓到了?」

「據丞相府那邊的人說,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追蹤起來很難。」

「燒死太子和四王爺的兇手抓不到,燒死阮貴妃的兇手抓不到,綁架齊貴妃的兇手找不到,現在殺了曹大小姐的兇手,也是如此。」

「這兇手,究竟是誰!」

「即刻起,眾姐妹還是不要離開最近的宮殿,安生呆著的好。這凡事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

七王府的衛芫荽,更是在第一時間就收到曹姝妤的死訊。

前些日子曹姝妤來找時,就意識到了曹姝妤的反常。

但萬萬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人就已經沒了。

還來不及顧及到曹姝妤的異常,曹姝妤就已經沒了。

們雖然不算是姐妹,但衛芫荽想起曹姝妤這些年的遭遇,還是到噬心的難過。

曹興騰這個人渣的仇,曹姝妤都還沒有報,怎麼能死呢?

衛芫荽的嘆氣聲,一聲接著一聲。

東廚送來的清粥與小菜,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換好出行長袍的宴深,走過來看見的,就是於發獃當中的衛芫荽。

宴深站在衛芫荽的旁,開口道,「王妃。」

衛芫荽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腦海里想的依然還是自己的事

「王妃。」宴深出手,在衛芫荽的面前晃了晃。

線被擋住的衛芫荽,這才從獃滯的狀態當中回過神來,「曹姝妤死了,七王爺知道了嗎?」

「知道。你換裳,隨本王去丞相府,給曹大小姐燒個紙。」宴深點頭。

曹姝妤的死,實在是蹊蹺。

但他們作為丞相府的外人,至目前為止,是誰都不了手的。

衛芫荽愣了一下,「好。七王爺等等我。」

換好裳的衛芫荽,跟在宴深的旁,兩人沉默地朝著七王府的大門口走去。

一隻腳才剛踏出去,一個穿得極為破爛的小孩子就沖了過來,抱著衛芫荽的小肚子,「你是七王妃嗎?」

曹姝妤昨兒給他看了衛芫荽的畫像,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再次確認下。

「給你三秒鐘!丟開本王的王妃!」不等衛芫荽開口,宴深的怒斥就撲面而去。

有話就說,抱著他王妃的小肚子不肯鬆手算怎麼回事?

他都還沒有抱過呢!

宴深的目,極為不滿。

但聽宴深這麼說,他已能確定自己抱的子,的確是七王妃了。

不等宴深手將他拉開,他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一個很漂亮的姐姐讓我給你的。」

很漂亮的姐姐?

難不是曹姝妤?

心頓時撲通撲通狂跳的衛芫荽,出手將它接了過來。

信封上面寫著——衛芫荽親啟。

是曹姝妤的筆跡,雖說換了一種字,但衛芫荽還是認得。

「好,謝謝你。」衛芫荽從袖當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到小男孩的手中,「去買件新裳,天已經涼了,別凍著了。」

「謝謝漂亮姐姐!」小男孩將銀子裝懷中后,很是愉快的蹦跳開了。

他完全不知道,昨兒找他幫忙的漂亮姐姐,今日就已經不在這個人間了。

坐上馬車的衛芫荽,拆信的手,都在發抖。

宴深見狀,出手幫忙拆開后,這才遞迴給衛芫荽。

雖說已知道是曹姝妤的來信,但沒有衛芫荽的允許前,宴深還是沒有看一眼。

曹姝妤在信中,將曹興騰錦都一事的計劃,告知了衛芫荽。

這其中,包括曹興騰想要剷除宴深一事。

曹姝妤提醒與宴深,務必當心曹興騰。

太累了,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曹興騰踩在腳下的棋子。

實在不想再幫曹興騰,去做任何一件傷天害理的事了。

更不想被任何一個男人睡,看見男人都噁心。

這糟糕的生活,與糟糕的實在是沒有勇氣再繼續面對了。

這世間,下輩子再好生來過。

在信的末尾,再次請求衛芫荽,務必要救出的族人。

眼眶通紅的衛芫荽,在看完信后,一言不發地將它遞給了宴深。

曹興騰對曹姝妤所做的那些畜牲不如的事,衛芫荽都一一告知了宴深。

原本這應該是一個孩子的,但為了給曹姝妤報仇,宴深必須知道此事,才能更加堅定剷除曹興騰的心。

而此事,衛芫荽是徵求了曹姝妤意見的。

曹姝妤的信,令宴深的手掌,用力地握了一個拳頭。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心的堅定卻是一模一樣——必殺曹興騰。

丞相府掛滿了白的綢緞。

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卻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比起丞相府平日里的死寂,此時更是瘮人。

曹姝妤的畫像被擺放在靈堂中央,畫像上的笑靨如花,如天仙。

而躺在棺材當中的,一,對於旁人的言論與眼神,終於不用在顧及了。

因為無論他們說什麼,無論他們做什麼,都再也不會對曹姝妤產生任何的影響了。

總算是徹底的解了。

一時之間,衛芫荽竟不知道,該是悲是喜。

走了,一切都結束了,痛苦也結束了。

走了,還未親手屠宰了曹興騰這個禽,就走了。

所有前來弔唁的人,無一不對這年輕而好的生命,表示惋惜。

「曹丞相,節哀!」

「人生不能復生,曹老弟可一定要注意。姝妤雖然沒了,可還有弘懿啊。你可千萬不能倒下。」

「丞相大人,保重!日後若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曹丞相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眼下沒有什麼是比你的子更重要的了。」

每個走上前去的人,都在安曹興騰。

此時的曹興騰一臉的悲痛,髮髻凌,兩眼無神,看起來憔悴無比。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眾人都在心疼曹興騰,白髮人送黑髮人,可誰又心疼心疼死去的曹姝妤呢?

知曉曹興騰真實面目的宴深與衛芫荽,見此更是悲憤。

但走上前去的兩人,還是在開口和抬頭時,將這份緒克制了下去。

「丞相大人,節哀順變!」宴深面無表地說道,站在他旁的衛芫荽則與他一起,朝著曹興騰鞠了一個躬。

曹興騰的雙眼,布滿了紅,他嗓音虛弱地回禮道,「多謝七王爺和七王妃來送小一程。」

演得極為投

只是可惜宴深和衛芫荽,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

一心全撲在來往的賓客上的丞相府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離開靈堂的宴深與衛芫荽在轉後,竟朝著姝妤閣而去。

姝妤閣的跡已經清理乾淨。

一切看起來和曹姝妤還活著之時無異。

整個屋子裡,都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

曹姝妤喜歡的那些擺飾,也都安然無恙地擺放在原來的位置,無一碎掉。

若是他殺,現場絕不可能如此的平靜。

宴深嘆了一口氣,「看來,現在是可以確定曹大小姐是自殺,而不是他殺的了。」

他殺?

誰有膽量敢衝到丞相府,殺曹興騰手中的棋子?

況且是第二日就要送到錦都,去奪兵符的棋子。

如此簡單的道理,衛芫荽當然明白。

只是,想再看曹姝妤一眼。

一朵正值綻放的鮮花,因為一個男人,就此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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