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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宴》 第275章 皇上註定會失去所有感情與快樂,僅有利益?

宴深從木箱子里,將大南郡國的長袍取出來,里裡外外,來來回回了好些遍。

然而:戰袍里,並未夾帶任何的字條,或者是信什麼的。

除了木箱子上面的「宴深親啟」四個字外,額外的任何信息都沒有。

「這一戰袍,七王妃怎麼看?」宴深將這個難解之題,轉頭拋給衛芫荽。

衛芫荽搖頭,「大南郡國可是真的在向綏安宣戰?」

大南郡國的戰袍,只有大南郡國的人才有。

但此時卻出現在綏安,出現在七王府。

若說什麼含義都沒有,衛芫荽是不相信的。

宴深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衛芫荽,「如此說來,曹興騰向我們撒的這個謊,反倒是弄拙巧了?」

衛芫荽頓了頓,「也許?那接下來,七王爺有什麼打算?」

「給曹將軍去信,請求援兵。」宴深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大南郡國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的騎兵是極為厲害的,宴深若是安排綏安城的這些步兵去對抗他們,顯然就太吃虧了。

「七王爺可確定,曹將軍當真會幫你?而不是趁機在背後將你剿殺了。」衛芫荽再次與宴深確認道。

曹弘懿是曹興騰的親生兒子,他當真不要自己爹,也要護宴深周全嗎?

衛芫荽並不是不相信,這個世間就是有這麼純粹的基友只是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宴深與曹興騰的這個關係,實在是過於特殊。

「人固有一死,若是死在曹將軍的劍下,那也是本王的榮幸。」宴深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言語間毫猶豫都沒有。

這句話衛芫荽記得,宴深早在很早前就這樣說過。.

而既然宴深都這樣說了,衛芫荽再勸解任何,也就顯得沒意思了,「好。我這就給曹將軍去信。」

信是連夜從七王府送出去的,僅次日一早,就已到曹弘懿手中。

因為曹弘懿在上次宴深給他回信后,為了預防萬一,早已帶著自己的銳下屬,潛伏在了綏安城外,時刻等待著宴深的召喚。

「曹將軍可想清楚了?此事一旦開始,可就沒有任何回頭路了。」站在曹弘懿旁邊的蘇昂,語重心長地問道。

曹弘懿笑了笑,「想清楚了。若我助七王爺登基一事,出現任何意外。你就帶著活著的弟兄們,從此姓埋名,好好活著。」

「我是將軍的軍師,自然與將軍同生共死。十八年後,誰又不是一條好漢呢?」蘇昂的目著前方,言語平靜。

早已經將生死度外,雲淡風輕的模樣讓曹弘懿想起第一次與蘇昂相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態。

轉眼已是這麼多年過去,而他在邊關駐紮了多年,蘇昂就陪伴了多年。

於蘇昂,曹弘懿有太多太多的愧疚,以至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出手,地將蘇昂抱在懷裡的蘇昂,重重地拍了拍蘇昂的背。

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蘇昂,都明白。

此時的周喜茶寮,空空如也。

周喜站在路口,看著蔚舒,「你確定那套戰袍,七王爺已經收到了嗎?」

「我親眼看見七王府的管家,將木箱子抱到故淵閣的。」蔚舒點頭,如實說道。

「好。走吧。」周喜點頭,言語間有著一閃而過的憾之意。

舒順著周喜目的方向過去,並未看到任何實質的人或者,因而有些困,「公子可是在憾什麼?」

「離開之間,沒能吃上七王妃的白紙與魚。」周喜倒也不瞞,而是如實回答道。

舒搖頭,「我明白了。公子是在憾,離開前沒有再與七王妃見一面。跟白紙與魚並沒有什麼關係。」

周喜並未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轉踏上了馬車,「走吧。」

「好。不過公子也不需要過於憾,我想很快,我們就會與七王妃再見的。」蔚舒躍上駿馬,向著門簾的方向說道。

周喜當然聽到了。

只是什麼也沒有說。

當真還能再見嗎?

——其實並不一定。

而另一邊,曹興騰也同樣收到了大南郡國的戰袍。

丞相府的地下室,滿是周喜白日差人運送過來的戰袍,這還只是其中一

曹興騰隨意拆開一套,丟給溫源,「去換上,讓本丞相看看是什麼樣子。」

「是!」接過戰袍的裳隨即轉,走向後的屋子。

很快,一戰袍的溫源走了出來,「曹丞相,屬下換好了。」

「很好!極好!」曹興騰滿意的看著溫源這一裝束,毫不誇張地說,若不是他認識溫源,他就以為站在對面的人,是大南郡國的士兵了。

而曹興騰要的,不就是這樣的效果嗎?

臉上的雀躍之意,是怎麼都掩藏不住。

綏安朝的皇位,似乎已經擺在眼前了。

曹興騰仰頭大笑,「去!將這些戰袍按照大小發給稍後出發的弟兄們,讓他們立馬換上集合。接下來的行,本丞相親自指揮!」

溫源點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

依然沒有任何多說任何一句話。

一個時辰后,換好大南郡國戰袍的士兵齊刷刷地站在城郊外的一座荒山後。

曹興騰仔細地掃視著每一個士兵,以此檢查這戰袍是否有其他問題。

從他得意的神就能看出來——天

整頓好隊伍的曹興騰,立馬進訓話環節,「從此刻開始,你們就是大南軍國的士兵,跟本丞相,跟綏安的所有人都沒有任何關係。明白嗎!」

「明白。」異口同聲的回答,斬釘截鐵,鬥志昂然。

曹興騰極為滿意地點著頭,眼睛里滿是自信和誇讚,「取下宴深的頭顱,你們要什麼,本丞相給什麼!」

「多謝丞相!」眾將士跪倒在地,行以跪拜禮。

這種居高臨下的覺,實在是令曹興騰上癮,「待你們勝仗歸來,本丞相定準備好姑娘,銀子,酒,等候我英勇的將士們!」

「謝丞相!」眾將士的回應聲,更是激烈了。

士氣,在這瞬間到達巔峰。

這一仗,曹興騰信心百倍。

這一夜,鬥志昂揚,燭火通明的,除了丞相府,還有七王府。

宴深派了靳子實前去打探消息,此刻靳子實還未平安歸來。

在書房當中來回踱步的宴深,輕皺的眉頭裡,有著些許的擔憂。

他特意叮囑了靳子實,只需要打探到消息即可。

至於手,那是下一個環節的事

冒失行事,可從來都不是宴深的風格。

「七王爺,這是打算在書房當中,走到天亮?」躺在角落的衛芫荽昏昏睡,有氣無力地問道。

在衛芫荽看來,靳子實一回七王府,一定會敲響書房的門。

宴深與其熬夜,不如躺下睡覺。

因為待靳子實將打探到的消息送回七王府,戰鬥才是真正的開始。

若不提前養蓄銳,後面如何持續發?

宴深的目垂向衛芫荽所在角落,「本王睡不著。」

衛芫荽指著自己旁的榻,「那七王爺過來躺躺?」

一刻也不停息的腳步聲,令衛芫荽也無法進到深層睡眠當中。

因此,此舉完全是為了讓自己也能睡個好覺。

短暫的猶豫后,宴深走過去躺了下來。只是剛躺下,就將子側向衛芫荽,一本正經地問道,「七王妃若是男子,會像本王這樣去爭奪皇位嗎?」

宴深怎麼會突然問自己這麼嚴肅的問題?

衛芫荽有些困,但還是認真地思考起來,有敷衍宴深的時刻。

皇位,一個是個人都想要的職位。

它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取之不盡的財富,還有其餘人的生殺權。

聽起來,的確皆是蠱

但衛芫荽開口,卻是篤定的拒絕,「不會。」

「為何?」宴深毫不意外衛芫荽的這個回答,他只是好奇之所以拒絕的理由。

衛芫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認真回答道,「和六王爺的理由差不多吧,沒有自由的靈魂。因為那等於公眾人,因此,永遠都不能隨心所地做自己。」

公眾人是什麼?

宴深不知道,卻也沒有問。

同樣,也沒有回應衛芫荽的話。

既然他們都不想要這個皇位,那他們為什麼又都要竭盡全力的將這個位置,放到他手中呢?

是因為他就不配擁有自由的靈魂了嗎?

還是說,在他們心中,他早已經沒有了靈魂?

這一刻的宴深,緒瞬間低沉下來。

他甚至開始懷疑,登基當皇上以後,就當真能過上他所想要的生活嗎?

宴深仔細回想起自己的父皇宴修,作為他的兒子二十多載,宴深都沒有見過他發自肺腑的笑容。

所以:

是不是當皇上,註定就會失去所有的與快樂,僅剩利益?

既如此,皇位的意義又在哪兒?

宴深突然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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