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自重生醒過來,鬧明白眼下的況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要阻止徐氏的自殺,可眼下徐氏在莊子上不說,自己上一盆髒水扣著,如何出得去?
更何況,這所謂的醜事,分明就是別人的陷害,怎麼樣也要一口氣掰扯清楚。
拿給老太太的那一疊,便是那「安郡王」寫給自己的書了,也正是因為有這些東西在,才會相信,他堂堂郡王,竟然真的看上了自己。
實際上,仔細想想,前世的喬玉言,說是喜歡安郡王,不如說是喜歡那種被人追捧的虛榮。
從江南過來,京城裏的貴們都瞧不上,可是這些貴們的夢中郎喜歡!
這讓如何不激不興?於是就一步步走進了別人設計的圈套里。
喬玉言聞言就先磕了個頭,哭泣道:「他是皇親貴胄,因著他給我寫的信,孫兒才相信他瞧上了自己,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如今已是愧萬分,所以今日特來請求祖母,把二妹妹接回來,我自去月華庵贖罪。」
這一手舉,將所有人都驚了。
所有人都以為僅僅是喬玉言癩蛤蟆想吃天鵝,而肖想上了安郡王,誰知道裏面竟然還有這一出,安郡王竟然給寫過信!
老太太反覆看了幾遍,神不定,雖說看著確實是男子的手跡,但是說是安郡王的,也不敢相信。
「老爺……你千萬不要生氣,大姑娘也是心裏難,斷然不是故意來老太太這裏鬧的,你也知道,那日著實是被嚇到了,這兩日還病了,您別跟計較。」
外頭裴姨娘期期艾艾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屋裏人的思路。
喬玉言卻勾了勾,果然如前世一模一樣呢!看來那親爹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
只不過前世這個時候被攛掇著跟老太太杠上,只覺得老太太偏心,故意打,氣憤之下,也沒個尊卑上下,直接把老太太給氣暈了,喬謂升剛好撞見,盛怒之下直接甩了一掌,關了起來。
這一次,可就不一樣了。
喬謂升沉著臉背手進來,屋裏除了老太太和跪著的喬玉言,其他人都連忙起來給他行禮。
他瞥了地上的兒一眼,神晦暗難明,徑自走到老太太旁邊坐下,喬玉容也坐到了自己母親旁邊。
隨著他後面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穿著豆青綉折枝玉蘭紋的襖,腕上戴著一對翠玉鐲,襯得欺霜賽雪,芙蓉面上一雙水靈靈的眸子,髮髻上簪了兩支碧玉簪子,一打扮清清爽爽,又格外,這邊是裴姨娘了。
裴姨娘一看到跪在地上的喬玉言,便出心疼的神來,連忙彎下腰,甚至語氣都哽咽了,「姑娘苦了!不怕啊!老爺是最疼你的,只是姑娘到底是有些莽撞了,怎麼好來老太太跟前鬧呢?乖,跟老太太老爺服個,大家還是疼你的。」
喬玉言抬起眼,目如一把利劍要看到心裏去似的,隨即又收起凌厲的眼神,恢復如常地扯了扯角,「裴姨娘是聽誰說我來鬧了?」
被這一看,裴姨娘只覺得腦袋裏嗡地一聲響,總覺得極度不舒服,再聽到說的話,當即愣住了。
那邊喬謂升已經看完了那幾張薄薄的紙,臉上烏雲佈,「你方才說這是安郡王給你的?什麼時候給你的?」
喬玉言便不再理會那邊已經有些鬧不清楚狀況的裴姨娘,轉而對著上首的父親拜了下去,然後眼淚一顆顆地砸了下來,「其實並非是他自己給我的。」
這件事前世喬玉言就想明白了,哪有什麼安郡王,從頭到尾都是有人故意用安郡王的名號來騙罷了,一次又一次送東西寫信,便信了。
結果自然就鬧出了幾次笑話,安郡王不堪其擾,才有了放狗咬的事兒。
當然,這個時候自然不會這麼清楚地說,只將自己當前世那個被騙的蠢貨自己就行了,笨點兒沒關係,小可憐才會得到同。
喬謂升上有個伯爵,還靠著自己考上的進士了朝,這點兒東西難道看不穿?
果然聽了他的話,喬謂升臉鐵青,一掌拍在矮幾上,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些東西哪裏來的都不知道,你就這麼傻乎乎地相信了?那安郡王是什麼人,憑什麼會看上你!」
喬玉言臉上掛著淚珠,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哭了起來,「難道……難道這些都是假的不?」
接著又像是如夢初醒,一邊哭一邊喃喃道:「所以……所以他才看到我總是不耐煩!才會放狗……」
喬謂升看著跪在地上的長,臉上有氣憤,有惱怒,但是到底帶了一心疼,「你一個大姑娘家,遇到這樣的事,竟然不知道與你母親說一聲?」
說完他莫名覺得有些氣短,兒去年才回來,不說與他這個父親,便是與親生母親徐氏也並不親。
喬玉言一臉愧,膝行向前,竟一把抱住了父親的,「我……我本不敢啊!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跟大人說呢!而且二妹妹那麼懂事,都跟我說這是好事兒,一向比我懂京里的規矩,又得祖母和父親的歡心,我想著,聽的總沒錯吧!所以才……」
本就生得極為不俗,雖然不是喬玉寧那樣的之,可到底是還是個小姑娘,臉上還有些嬰兒,這一哭,也人看著容易心。
更何況,自從外祖母家回來,子一向乖張,從來不肯低頭的,何時這樣委屈痛哭過?
喬謂升一時間也有些心,只是心裏的那口氣猶自堵著。
他不說話,一旁的裴姨娘卻急了,「大姑娘可莫要說,二姑娘遇到什麼事都會與我說的,自來也沒有聽說過這件事,你們姐妹要好,二姑娘也總說親近姑娘你,你如何能這樣說?」
不單是,就是一旁的老太太和姚氏聽到說起喬玉寧也是一臉的不快,分明就是覺得在扯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