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竟然還臉紅了，喬謂升深深地看了兩眼，冷哼一聲道：「到了這會兒才知道要臉了？當初那樣的事是誰做出來的？！」

這會兒哪能接茬兒？喬玉言又不是傻子，老老實實聽著就是了。

喬謂升又訓斥了幾句之後，才恨鐵不鋼地嘆了口氣，「也罷，是該你嘗一嘗那庵堂里的清苦滋味兒，不然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妹妹懂事也不該替你罪，那你便去將換了來。」

喬玉言心下陡然間激起來，臉上卻不敢表，「謝謝爹爹，只不過還請爹爹不要告訴人，我……我想悄悄出門去。」

不是太過小心，實在是徐氏的死覺得太蹊蹺，若是不小心出了差錯，就再沒機會了。

喬謂升只覺得這個要求不知所謂，正要開口訓斥，就看到自己信任的手下匆匆忙忙進來，「老爺……」

那人喚了一聲便拿眼睛去看喬玉言，在疑的時候，便說出了後半截話，「那個丫頭自戕了。」

喬玉言登時就反應過來了，「是芒種？」

「是！」

喬謂升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卻慢慢地皺了起來，揮了揮手，自己的手下下去了，然後神凝肅地看向喬玉言，「你得罪了什麼人？」

喬玉言心裏已經知道是誰的手筆了，這個時候卻只能裝傻，「我……我才來京城一年，平日裏也不大出去，最多就跟著大人一塊兒去別人家赴宴，實在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說著又哭哭啼啼道：「爹爹，芒種……怎麼會自戕呢？你讓人把帶下去，該不會是因為……」

後面的話在爹的眼神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很明顯，覺得是他的人把那丫鬟給打死了。

喬謂升只覺得自己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氣，從前他還不認可老太太說的話，現在看來這兒的教養，委實是沒有跟上。

喬玉言如何不知道自己親爹此時心裏所想，但是這就是所需要的，喬玉寧不是會偽裝乖巧可人嗎？那就來一個心思單純好了！

心思單純的人怎麼會做壞事呢？

正說著，外頭有人通報，「裴姨娘來了。」

明明不讓人進這個院子，那個人來了，卻沒有阻攔，而是照常通報，這個裴姨娘還真是當的一個好妾室啊！

裴姨娘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一來，喬謂升就將喬玉言趕回了清溪臺。

喬玉言也懶得接那假惺惺的茬兒，一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麻利地就回屋去收拾東西。

走到門口，忽然發現角落裏正在掃地的丫鬟有點兒眼，「拾葉？」

那丫鬟聞言連忙走過來，「姑娘。」

當真是！前世只有兩個丫鬟跟了去溫家，一個七夕，一個拾葉，可是兩個都沒能得到好下場。

拾葉命短，嫁過去不過半年，拾葉就在一次意外中死了。

但是喬玉言記得，那時候三個人互相扶持的日子。

「你跟我一起去。」

對於姑娘忽然提拔了一個三等灑掃的小丫鬟，其他人不解歸不解，卻沒有說什麼。

眼下姑娘急著出門，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王嬤嬤自接到消息就開始提心弔膽，但是一點兒運作的空間都不給，就聽說姑娘去了外書房，那地方如何打聽得到什麼？

正心驚跳的，姑娘就回來了，然後就聽從吩咐收拾東西，一路出門，坐上了馬車。

人已經在馬車上了，王嬤嬤還是有些恍惚，「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七夕就更恍惚了，今天的事整個人都是懵的，安郡王和自家姑娘的事就那麼簡單地抖落出來了，這麼大件事兒，大家辛辛苦苦瞞了那麼久，竟這樣捅破了窗戶紙，還是姑娘自己說的。

而後面芒種被抓走，再聽說自殺了，這短短的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現在，這麼急匆匆的出門是要……

七夕想到這裏，腦子忽然清明了，「姑娘，我們真要去月華庵？」

上午外書房裏的對話，七夕是聽到了的，但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姑娘為什麼要將二姑娘替換回來。

喬玉言此時一心想的是阻止徐氏自殺，本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們解釋自己當下的行為。

「前面藥鋪停一下，」喬玉言轉臉對同樣滿臉狐疑卻不好開口的王嬤嬤道，「嬤嬤，待會兒你去請個大夫跟我們一道走，另外，幫我買兩味丸藥。」

「姑娘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

喬玉言打斷了的話，「我聽說了一些事，但是如何我也不清楚，所以現在沒有辦法跟你們細說，你們只管聽我的就是。」

王嬤嬤本來在清溪臺就一直被排，眼下姑娘忽然又用起，已經將十分驚訝了，聽到姑娘這話，哪裏還敢多說，立刻就下去了。

「後面有人在跟著！」

王嬤嬤一上來，剛才一直在角落裏沒有吭聲的丫鬟忽然出聲，七夕和王嬤嬤都有點愣神。

喬玉言心下一跳，才出門，後面就跟了條尾，前世的事若是沒有鬼，那才奇了怪了。

讓張的是，對方竟然這麼快就察覺了嗎？明明在外書房的時候，院子裏都沒有人伺候的！

「咱們一路買東西，慢慢繞到城門口去，然後瞅著時間，去往月華庵。」

七夕和王嬤嬤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看自家姑娘臉上是有的認真，便都閉不言，只是心裏打鼓。

喬玉言也不解釋，只皺著眉想事，轉來轉去買東西，是為了多耽誤時間，趁著關城門之前出去，若是對方沒跟上來最好。

若是跟上來了，就只能先到月華庵，再想辦法溜去七里莊。

等喬玉言的馬車終於出了城門，喬府棲雲閣的人，也終於等來了消息。

「姨娘，大姑娘的馬車一路上都在買東西，最後出城往月華庵去了，老爺書房那邊消息也是剛剛傳過來的，說是今天大姑娘似乎是對老爺提過要去月華庵找咱們姑娘的，已經讓人跟著了，確定是去了月華庵，就回來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