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放在一個小房子裏，院門鎖，看來對無塵穀來說是一個地。是一個淋淋的傷疤，縱然幾十年也沒有好，打開房子的門，就像是揭開蓋在上麵的紗布，傷口一點兒要結痂的樣子都沒有，依然鮮淋漓。

步文蘇歎了口氣，從懷裏出鑰匙，打開門。他的作十分練，像是經常來的一樣。

房間裏隻有一張長長的桌子，散放著的幾把椅子。上麵能看見很多冊子，放的一摞摞的，還有紙幣。但是冊子上蓋著一塊白布。

“這就是這些年的資料。”步文蘇掀開白布：“因為時間久遠，最早的那些已經字跡模糊，為了怕日後若是有人要查無從查去，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之前我重新抄過一遍。保證一字一句，都一模一樣，絕無更改。”

景若曦拿起一本冊子看，果然上麵的墨印很新，上麵的字一筆一畫十分工整，可以看出書寫的人的用心。

葉長安道：“看來二公子在這件事上，真的費了很多心思。”

“是啊，我始終覺得兩位婆婆是因我而死。”步文蘇輕輕了其中一頁：“這些冊子如果都看一邊，可能需要長時間。不過我都看了無數遍，這些字都像刀刻一樣刻在我心裏，如果兩位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我。”

“還是讓我們自己看吧。”葉長安很有經驗的道：“二公子，雖然我相信你已經一字不落的背了下來，但是有時候會有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藏著一些線索，但是很容易會被忽略。”

“好，那你們看。”步文蘇倒是也明白：“若是有什麽看著有疑點，或者不明白的地方，盡管問我。我十八歲開始查這案子，不敢說查出了什麽，但其中況也知道不。”

跟之前衙門裏京城的懸案舊案的卷宗比起來，這裏真的不算什麽，當下葉長安和景若曦便一本本的看了起來。步文蘇的字談不上多好，但是認真仔細，就連景若曦看著也不費勁。一天的時間，便看完了。

“眼睛都瞎了。”景若曦自然的抱怨一聲，了個懶腰，仰頭閉上眼睛。

“葉夫人辛苦了。”步文蘇適時的寬一句，讓葉長安心中警鈴大響，雖然這一天步文蘇都文質彬彬有禮貌的很，但他可沒忘了之前可是給景若曦送過花的。小心駛得萬年船，景若曦雖然出生低微，可是越相久了，越是發現上自有芒，也許大多數人不能欣賞，但是卻也有懂得而喜歡的。

這種人還偏偏都不會太差，比如駱易城，他一直明白駱易城對景若曦是有意思的，要不然他再有錢有閑也不會到地步，街上幾千上萬兩銀子的鋪子說送就送，而且隻是隨口一說，連夜連鋪子帶貨帶夥計都搞定，何止地方簡直細致微，都是男人，說沒私心就見了鬼了。

葉長安心裏冷笑一聲，起轉到景若曦背後：“閉上眼睛，我給你按按太。”

“嗯……”景若曦不明所以，也沒拒絕，而是閉著眼睛道：“我看到現在，從前穀主夫人被害，一直到最後一期兇殺案，一共是六起，十一人被害，這十一人……似乎並沒有任何關聯。”

雖然是六起案件，但是接生這事必然不會每次隻有一個人，無塵穀裏又都是鄉裏鄉親的彼此認識，有事的時候自然誰都要搭一把手，因此死亡人數和案件的人數並不相同。

“確實沒有任何關聯。”步文蘇道：“而且也沒有什麽仇家，因為穀裏的村民是固定的，可算是都知知底的很，若是兩家，或者誰和誰有什麽口角，不可能瞞的滴水不。再者，都到了殺人的地步，這不是什麽小矛盾了，這樣的矛盾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產生。”

“二公子說的是，而且這不是一樁，而是時間度幾十年的六起。”景若曦睜開眼睛：“兇手殺人一定有原因，但不可能和每一個人都有仇。所以其實重點調查的對象是前任穀主夫人遇害的那一樁，還有二十五年前，你出生時候的那一樁。隻有這兩起案子可能是報複行兇，其他的四起，可能都是遷怒。”

步文蘇簡直匪夷所思：“什麽人能如此遷怒？”

“二公子，不必用正常人的心思來揣兇手，兇手之所以能幹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來，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正常。”景若曦轉正題：“不過兇手行兇的機倒是可以猜一猜，機很重要，經常會給案件偵破帶來突破的進展。”

“那現在我們幾個都看過案件卷宗了，我們來梳理一下，有哪些可能，會讓兇手盯著殺害為產婦接生的人。”

讓正常人去揣神經病，最終也隻能得出一句真是神經病的結論，不過沒辦法，一個案件的開頭總是人海茫茫大海撈針，這都已經算好的了，至無塵穀裏就那麽大範圍，就那麽些人。

葉長安道:“他和第一起案件中三人中的某一人有仇，乘報複，可是在殺人的過程中被發現了，於是隻能一不做二不休，將剩下的兩人都殺了滅口。”

“如果隻是跟其中一人有仇，為什麽之後還要繼續殺害其他的人呢？總不能每次接生婆裏都有的仇人吧。”

葉長安角搐了一下：“那他的仇人也確實多了點。”

“如果是為了轉移視線呢？”步文蘇突然道。

“他這不是轉移視線，這頂風作案啊。”景若曦很想給他們糾正一下：“轉移視線是另一件事發生，或者另一個兇手出現。讓大家轉移注意力。他這接連作案，手法相同，如果不是故意挑釁，那就是一種自己都控製不了的仇恨，第一次可能是針對某個人的，第二次就未必是針對某個人了，而是針對接生這件事。”

“接生這件事……有什麽可恨的？”步文蘇不能理解：“如果說是恨小孩子，可在這些案件中，孩子和產婦都沒有被傷害。他單純隻是恨接生的人，這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