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什麽鬼都有。”景若曦皺皺眉頭：“水上撈雖然聽起來是個滲人的事兒，但其實不也是個正常差事嗎？就像我做仵作的，我們是為了查找真相解剖，他也是為了死者家屬安心，為了死者能土為安，這不是積德做好事嗎？”

“是，是做好事。”葉長安隻點了一半的頭：“隻是這世上有很多事，就算做好事別人依然會另眼相看。”

比如說仵作，雖然辦案的時候離不開，但辦完案子，大家還是敬而遠之，總覺得他們森恐怖，周圍繞著不祥的氣息。

“而且仵作到底還是給家辦事的，是正規的公職，但撈人不一樣。”葉長安道：“撈人是民間的手藝，雖然他們也確實幫一些人解決了困難，但是也難免有一些不好的事。”

“比如呢？”景若曦倒是也知道一些：“用要挾，坐地抬價？”

這是聽說過的，景若曦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這些煙火，有許多古往今來都一樣的。

“這是一個，其實也不算什麽，畢竟在河中撈不是人人都能幹得活兒，勞者多得也是應該。”葉長安道：“還有一個，澮河水急，有很多船隻在上有出事，便順流而下，他們會從中攔截，將上值錢的東西取下據為己有。”

“這也就罷了，還有甚者，看見路過河邊的單旅客，或者船上的富商，會仗著自己水好，謀財害命。”

“仵作不也有賄害人的麽？”景若曦想起自己剛遇見葉長安時候，哼了一聲：“但這隻是數，也不至於就壞了整個行業的名聲。”

“因為這個行業，本沒有名聲。”葉長安無奈：“所以他們有自知之明，都是獨自住在河邊，也不怎麽和人來往。”

“但是撈人都無論一年四季，裹這個樣子麽？”

“那倒不是，隻有廖懷生。”

“那還是有原因啊，他怎麽回事，冤鬼纏我是不信的，肯定有其他理由。”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他是這麽說的，因為常年和水中枉死的人接，所以他上氣比正常人重，所以不能曬太，否則就會不舒服。”

“聽起來怎麽和村民的況有點像。”景若曦側了側頭：“他不會也有吸鬼病吧？”

“沒有，不是一個地方。”葉長安篤定道：“而且村民的況就算是擋這樣也看的出來，他是潛水進來的，總不能裹這個樣子潛水吧？”

“倒也是。”景若曦點了點頭：“不過這是他的私事，總歸跟我們沒有關係，若是有困難求助是要幫的，什麽都不說，咱們也不能多事。”

雖然說君子坦，但誰沒一點呢。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見一聲慘：“啊……”

這一聲驚天地，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陌生，應該是喊來一起施工的無塵穀村民。雖然都是普通人，但一個男人發出這樣的慘聲來，總不能是挖出了什麽小蟲子吧。

現場熱火朝天的，有好幾十個人在，又是白天，什麽事兒這麽嚇人。

隨著這一聲喊，又有好幾聲驚呼，像是發現了什麽東西。

“我去看看。”葉長安立刻道。

“我也去。”景若曦可不願意一個人待著，立刻也跟了過去。

走到一半，葉長安便看見迎麵過來的燕名，臉有些難看。

“怎麽了？”

“挖出來一個……很奇怪的。”燕名道：“大人，你去看一下吧。”

，怪，還是怪？景若曦天生對奇怪的興趣，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然要去看看。

在挖出來的河道邊，躺著一個巨大的。

那是一個勉強能看出來人形的東西，有著綠的皮，麵腫脹，眼球突出，外翻，舌尖出，腹部膨隆。散發著陣陣惡臭，東西上麵，還長著許多的蘑菇，麻麻的，黑小小的，看著人作嘔。

燕名他們雖然臉變了但還忍著，邊上一起開挖的村民已經忍不住在一旁吐了出來。

而廖懷生坐在地上，看著那東西喃喃自語：“是那怪，那怪又來了，怪……”

“爺。”燕名的臉更難看了，低聲道：“這怎麽辦？還繼續挖麽？”

雖然肯定是死的，但看起來不是人形，這般模樣把村民都嚇壞了。燕名他們肯定是無論妖魔鬼怪，隻要葉長安一聲吩咐都會往前衝的，但是無塵穀的人就不好說了。

不管是怪還是人，這肯定是個，葉長安第一反應竟然是回過頭看了一眼景若曦，果然，景若曦雖然也著鼻子一臉的嫌棄，但是表非常冷靜的淡定。

的嫌棄，就是真的一副嫌棄的模樣，沒有害怕，沒有驚慌，沒有奇怪。

“若曦。”葉長安道：“這種……你知道是什麽？”

“這不就是一麽，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有頭有，有手有腳的。”景若曦捂著鼻子：“雖然惡心了點，也不至於一個個見了鬼的樣子吧。”

“這，這是個人？”廖懷生愕然回頭。

“當然是一個人，不是人是什麽，哪兒有這麽多怪。”景若曦本不用上前去查看，巨人觀是每個法醫都印象深刻的案列，未必會到，但是一定會學到，特征非常明顯，不用任何懷疑。

“那，他怎麽那麽大。”廖海生本來嚇得臉都青了，因為天化日那麽多人在，這才勉強維持住鎮定。一聽景若曦這麽說，忙追問道。

“因為肚子裏都是氣，所以膨脹起來了，就像是氣球一樣。”景若曦說著，連忙阻止旁邊人膽大包天想要一的舉：“別他，會炸。”

那人一聽，嚇得立刻回了手，這要是炸了，裏麵腸子髒炸了一地的，誰也跑不掉，落在上臉上，那該多惡心。

“你們接的，但其實說出來不奇怪，這個溫度，又又熱的，人死後兩到三天，由腐爛變高度腐爛，產生大量的腐臭氣，充滿全組織，整個就會膨脹一個龐然大。”

景若曦上課：“不過不是所有的都會變這樣，也不是所有巨人觀的都會炸，的腐.敗跟溫度，度，空氣，還有自的條件都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這，這是人……”廖懷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整個人呆住了，然後一下子站了起來，整個人似乎都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