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多人不怪，景若曦頓時來了興趣：“什麽大禮？”

廖懷生笑了一下，雖然他整張臉都是遮著的，本就看不見表，但還是明顯能覺出來他笑了一下。但並非是開心的開懷的笑，倒也不是勉強的笑，真要說起來，大概是無奈又局促的一聲。

剛知道自己的兒很可能已經遇難，這些年的一點希落空，廖懷生的心可想而知，所以看著他已經恢複了鎮定，哪怕這個鎮定隻是裝出來的，這個人的心也足夠強大。

所以他能出這一點笑容，不管多麽艱難，也已經非常不容易。

“一份絕對讓葉夫人滿意的大禮。”廖懷生非常篤定：“相信我。”

“那我需要為你做什麽呢？”景若曦很奇怪，他來求自己，而不是求葉長安，顯然是有原因的。

“我兒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廖懷生道：“我想求葉夫人，幫我查出的死因。”

又是一件，很多年前，連都早已經沒有的舊案。景若曦聽了便覺得頭痛。

廖懷生似乎看不見皺起的眉，自顧自的道：“那，我兒的，雖然當時已經不似人形，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記得，上有非常大的創口，那傷是人為的，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五年前，廖懷生的兒七歲，一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生在水邊長在水邊，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水很好，在水中魚撈蝦泥鰍一樣的順。

廖懷生這個職業特殊，雖然並不窮，但找老婆不容易。尋常人家的人家，寧可找一個窮一些的，也不願意找他這樣的人家，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和一個日裏和打道的人過一輩子。

所以廖懷生找了一個逃難的姑娘，彼此投意合，讓他覺自己真是上天恩賜的好運氣，恩戴德。

親不久，兩人有了一個兒，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雖然不是兒子，但廖懷生也不難過，兒不必繼承自己的手藝，這撈的手藝，斷了代也不是壞事，反倒是鬆了一口氣。整日裏心肝寶貝的養大。

可幸福的生活隻維持了七年，七年的那一天，兒失蹤，之後，他夫人本就不好，加上思心切，不多久便大病一場也過世了。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家卻各有各的不幸，廖懷生八年的溫暖生活就像是夢一場，隨著兒失蹤煙消雲散，又了孤家寡人，無人添添飯，噓寒問暖。

景若曦聽廖懷生說起過往，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這樣的事聽過，見過太多，但是依然每一次，心裏都堵得難，還是不能習慣。

“其實我做仵作的，和你撈也差不多。”景若曦輕聲道：“總是和打道，還總是些各種各樣可怖的，便總有人問我，難道不怕髒麽？”

“那您怎麽說？”

景若曦扯了扯角：“我說死人有什麽髒的，再髒，用水衝一衝就能衝幹淨。這世上最髒的，是有些人的心。”

夜的黑暗比起人心的黑暗不值一提，的腐爛骯髒，比起人心的狠毒骯髒，又算的了什麽。

“是。”廖懷生苦笑了一下：“隻是難為葉夫人年紀輕輕，便能如此徹。”

徹不徹另說，不過廖懷生要求的事並不違背景若曦的原則，隻是：“廖師傅，你想查出兒死亡的真相，我能理解。但是你要知道，事已經過去了七年，七年的時間，是人非，這案子不是那麽好查的。”

“我明白。”廖懷生道：“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才願意送葉夫人一份大禮。”

“不，你不明白。”景若曦對何為大禮此時心如止水：“我若是覺得此事可做，該做，沒有好我也會做。若我覺得不行，那什麽好也沒有用。”

廖懷生一時沒說話。

“一個無辜孩子慘死，查出兇手，無論七年前還是七十年前，這都是一件府應該去查的事。”景若曦道：“我家大人是朝廷員，奉上命調查各地懸案疑案。即便什麽好也沒有，也有這個義務替你查找真兇。”

“但我不得不把冷水潑在前麵，以我的經驗，這案子能偵破的可能很小。除非你有非常有用的線索。”

但是景若曦的經驗告訴，這很難。兒失蹤，廖懷生一定通過各種渠道打探尋找，如果當時有明顯的嫌疑人或者可以的事出現，他立刻就會懷疑。

而他從未有過一點懷疑，那就是說當時況一切正常，風平浪靜，所以當時他沒有想法，如今，也沒有辦法提供任何的線索。

如今小孩骨無存，連的死因都無法尋找，又要去哪裏找兇手。

廖懷生深深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有線索。”

“你說。”

廖懷生卻不說，而是往前走了一步，道：“這線索，我隻能告訴葉夫人一個人。”

看來是個，景若曦當然覺得沒什麽，剛要點頭，可是一旁一直聽著的賀星卻突然道：“不行。”

見兩人都看著他，賀星又補充了一句：“爺讓我保護小……夫人，寸步不離。那我就得寸步不離。”

小夫人這是什麽神奇的稱呼，景若曦看了眼賀星。賀星眼神無奈，從小姐一下子變夫人，這總得給他們一點悉的時間。

畢竟不知道這個廖懷生是什麽人，看起來是沒有問題，但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景若曦又不會武功，自然不能冒險。

賀星這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景若曦很快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這樣，你把線索寫下來，給我，這樣就和私下跟我說是一樣的。但至於該不該保，能不能給別人看，給誰看，這個我要在知道到底是什麽線索之後，再做決定。”

想著剛才廖懷生看到葉長安口而出的話，景若曦莫名的覺得這事一定跟他有關係。也許不是跟葉長安，也可能是他邊的人，總之，很可能有些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