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格外強烈,到了後來權野才注意到葉貞哭了。
他從不是節製的人,且從不克製,但還從沒見過這樣流淚的葉貞。
以往的眼淚是的,是的,猶如滴在他心上的滾油,讓火越燒越旺,可這一次,卻是涼的。
“貞兒?”
他停下了作,用指腹輕拭的眼淚,聲音低沉而溫:“我回來了,不怕。”
“……”
回應他的是比剛才還要洶湧的淚水。
默默無聲,卻比任何哭嚎都要讓他心疼。
“怎麽了?”
葉貞的眼淚更多了。
他將攬懷中,一邊幫他拭淚,一邊拍著的後背安,直到葉貞的眼淚漸漸止住,他才又重複地問剛才的話:“誰欺負你了?”
葉貞窩在他懷裏,一言不發。
不敢開口,也不敢抬頭,自欺欺人地想能在他懷裏多待上片刻也是好的,到了最後,因為太過疲憊,在權野懷中沉沉睡去。
看著懷中就算沉睡,卻依舊環著他腰的葉貞,權野無奈又心疼。
有時候他倒寧願葉貞和他鬧,跟他哭,也好過這樣默不做聲的流淚。
他輕而小心地幫把臉上的淚痕淨,這才抱著睡。
他在荒原待的時間太長了,又因為時半夏事沒有休息,頭疾時有發生,如今葉貞在他邊,時家也確定安全,他終於可以好好睡了。
隔日,眾人就離開荒原返回大應。
有了這次的教訓,時家的人被權野重新安頓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等他們到大應皇城的時候,文帝已賜下攝政王府,是示弱,也是試探。
宮人下旨的時候,始終都觀察著權野的神,可惜任憑他再怎麽看,也無法從權野臉上看出任何端倪,最後隻得悻悻然地去複旨。
等宮人走了,葉貞看著夕的餘暉,街上商販漸漸亮起的燈火,喧鬧的人聲,才終於有了離開荒原的覺。
隻是離開了荒原,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晚膳是在攝政王府用的,都是喜歡的吃食,還用文火熱著,免的涼著。
飯後,權野牽著在王府裏消食。
文帝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一炷香的功夫,兩人還沒走完這王府的後花園。
“權野。”
“嗯?”
葉貞抬頭,正好對上男人深沉的雙眼,簡單的幾個字就這麽卡在嚨裏,一聲都發不出來。
“貞兒。”權野的手指輕過的臉頰,聲音有些低沉:“你想說什麽?”
葉貞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倒印出男人的影子。
“天機來過驛站的事,無心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吧。”
權野點頭:“他要你離開我?”
“嗯。”
葉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可就是這樣的沉默讓權野臉上的神漸漸冷凝。
沒有否認。
兩人並肩走在後花園的青石板路上,直到盡頭再也無路可走。
“走完了。”
葉貞的聲音在靜悄悄的夜裏顯的格外清晰。
“葉貞。”
權野開口,而這兩個字也讓葉貞心中微跳,可也僅僅是一瞬,有些話還是說出口了。
“權野,我們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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