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第16章前世
季喬頓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思緒,輕聲開口:“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生的瞳仁烏黑亮,圓得像一顆珠子。
因為驚訝微微張開了條。
賀時禮的目在的上停留一秒又離開,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何明說的。”
“何明?”
季喬皺了皺眉,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確實收到過何明的祝福信息。
“哦……”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剛才略有些急促的心跳也緩了下來。
車一陣沉默。
季喬微蹙著眉,長睫微垂,雙手抓著紙袋的提手,兀自想著些什麼。
賀時禮并不催,背靠座椅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
周六晚上的匯同大學比往常要熱鬧很多,到是從外面玩回來的學生。
不知過了多久,季喬突然出聲。
“謝謝你的禮。
那我先上去了。”
賀時禮轉過頭,頷首微笑:“好,再見。”
“再見,開車小心!”
隨著車門關閉的一聲響,季喬再次揮手告別,轉上樓。
生宿舍只有錢靜靜一人在,見到季喬回來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怎麼樣?”
季喬聳了聳肩膀,表示并沒有什麼進展。
錢靜靜憾地“啊”了一聲。
“其他人呢?”
季喬將包放好,隨口一問。
“珍妮和朋友出去玩了,何繪應該還在圖書館吧。”
季喬點點頭,坐在凳子上拆開賀時禮送的紙袋。
紙袋里是一個包裝致的紫小方盒,盒上印的品牌名字是季喬從來沒見過的。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個玫瑰金的手鐲。
手鐲的樣式簡約大方,外圍刻了圈鏤空的字符,含義不明。
“這什麼啊?”
錢靜靜好奇地指了指。
“賀時禮送的生日禮。”
季喬回答。
靜靜“哇”了聲,又湊過來念包裝袋上的字。
“KZ,這什麼牌子啊?”
季喬搖頭:“我也不知道。”
上輩子的后來是知很多珠寶首飾品牌,可也從來沒聽說這個。
“我幫你查一查,以后你好還禮。”
錢靜靜自告勇地用電腦搜索了半天,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真的找不到。”
搖搖頭,“是不是什麼小店里淘的啊?”
季喬點頭附和:“可能吧。”
這種手鐲,幾塊到上萬都有。
既然網上查不到,那大概是什麼手工小店或者小眾設計師做的。
“不過這手鐲看上去做工致的。”
錢靜靜仔細端詳片刻說,“我們系草的眼就是好嘻嘻嘻!”
季喬忍俊不:“你怎麼像他的迷妹似的?”
“哈哈哈。”
靜靜也笑,“反正我一直覺得賀時禮比常寧遠好看!”
話音剛落,宿舍的門開了。
何繪背著書包從外面進來,手里拎著一個袋子和一個蛋糕。
面平靜地將袋子和蛋糕往季喬桌上一放。
聲音冷淡地說:“有人送你的。”
季喬愣了愣,和錢靜靜對視一眼。
“誰給你的啊?”
錢靜靜問。
何繪收拾東西的作不停,臉不太好看地答:“常寧遠。”
“我不要!”
季喬立即拒絕。
“不要你自己和他說。”
何繪沒好氣地說。
“不是,那你為什麼要幫他送禮呢?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他。”
季喬不解。
如果是別的不知人士也就算了。
何繪明明就知道自己和常寧遠鬧翻了,現在這樣又是干嘛?
“是啊何繪。
我們都知道季喬已經把他拉黑了。
你讓怎麼說啊?”
錢靜靜也附和了一句。
何繪的作停住,突然將手里的書往桌上一摔。
“砰”地一聲,余下兩人皆是嚇了一跳。
何繪轉過臉,眼睛微紅:“那你讓我怎麼辦?”
喜歡的人有求于,讓怎麼拒絕?
季喬一愣。
何繪喜歡常寧遠,喜歡到寧愿幫他追自己?
“那你把東西還給他吧。”
季喬緩了口氣,“他要是不收就扔掉好了。”
“我不。”
何繪仰起下,一副倔強的模樣盯著季喬。
季喬:……
錢靜靜見狀連忙走過來打圓場:“要不這樣吧,我去還,我去。”
季喬吐了口氣,拉著錢靜靜出了宿舍。
“靜靜,你有他聯系方式?”
錢靜靜點頭:“嗯,有的。
你不想理他,就我來說吧。”
“那你就告訴他不要再送了,送一件我丟一件。”
季喬皺眉。
如果常寧遠只是一般的追求者,季喬并不會做得這麼絕。
可他上輩子背叛自己,這輩子又指責自己拜金,季喬實在不想和他扯上關系,也不想給他留有任何希的錯覺。
“好,我現在就打。”
錢靜靜點頭,撥打了電話。
季喬聽不見聲音,也不知道那頭的常寧遠說了什麼。
電話只通了很短的時間就斷了。
走回來的錢靜靜抿著,一臉無奈。
“他說這是他的道歉禮。
你要丟就丟吧。”
季喬:“……”
丟就丟。
季喬也不客氣,回宿舍拎起桌上的東西,下樓扔到了一樓的垃圾桶。
何繪坐在桌前看著季喬進來又出去,手握拳,指甲死死扣進了里。
季喬居然連看不都看,就把禮扔了?
*
另一邊,賀時禮將季喬送到學校后便開車回了家。
這套位于匯同市中心的房子是以前家里為了方便賀時禮上學買的。
賀時禮上了大學后,這房子就空了下來。
因為有人定時來打掃衛生,這房子一直保持著干凈整潔,柜里也放置著幾套賀時禮的換洗服。
偶爾賀時禮在外面不回學校,會在這里休息一下。
賀時禮進了門,將鑰匙放置在換鞋柜上。
剛從臥室將換洗拿好,他的手機響了。
是爸爸賀嘉沉的電話。
“時禮,我們準備明天接時謙回家。”
爸爸的聲音疲倦中著一放松。
賀時禮心頭也是一喜:“好,那我明早也去醫院找你們匯合。”
賀嘉沉“嗯”了一聲,又繼續道:“醫生說兩三年后再做手。”
“爸,不會有事的。
你別擔心。”
賀時禮安道。
賀嘉沉嘆了口氣:“之前你媽媽住院的時候,我總是想這個決定是不是不對。
現在總算能放心點了。”
“當然是對的。”
賀時禮握手機,語氣肯定,“時謙是上天給你們的禮,不要拒絕。”
賀嘉沉在電話里輕笑了幾聲,語調也輕松下來。
結束和爸爸的通話后,賀時禮去浴室洗了個澡。
再出來已經是將近11點了。
賀時禮拿了瓶礦泉水坐上臺的搖椅,轉頭向窗外看了眼。
今晚是個滿月,夜幕下的星星尤其明亮。
賀時禮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賞月看星的心了。
上輩子,他因為意外死亡。
再醒來,已經回到了高二。
剛意識到自己重生時,賀時禮是很高興的。
人活著,總是有很多憾。
重來一次,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彌補那些憾。
可沒過多久,賀時禮就發現了一件詭異又無奈的事。
——他像是坐上了已經行駛的列車,似乎很難改變事原有的人生軌跡。
最早意識到這個,是在高二競選班長的時候。
這輩子的賀時禮沒有像上輩子一樣上臺競選。
可最后班長一職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沒辦法,你不競選都有人提名。”
朋友趙宥拍拍他的肩,玩笑道。
賀時禮當時雖然覺得有異樣,但卻并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讓他深刻意識到這一點的,還是高二下學期時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候,他們高中有一只流浪貓。
胖胖的三花母貓,平日里喜歡癱著肚皮在地上曬太。
它長得可又不怕人,很學生的喜歡,在學校也很出名。
上一世,這只貓在賀時禮高二那年被車撞死了校門口。
那時候,已經懷孕了,肚子變得好大。
賀時禮清楚地記得,那是高二期末考試的第一天。
這一世,知道結果的賀時禮想要救它。
便在期末考試的當天,早早去學校找到了三花。
他將貓咪藏到了一個里,又給它備了水和食。
那只貓真的很乖,“喵喵”著,一點反抗都沒有。
“你在這里等我放學吧。”
賀時禮對說。
他將口用石頭堵上,打算放學就將它放出來。
這樣它和它的寶寶就可以避免一場車禍了。
考完之后,賀時禮立馬跑到口準備放貓咪出來。
可是——
三花卻不見了。
賀時禮又跑到校門口,馬路上也沒有三花的尸。
他當時想得簡單,以為三花是自己跑出去玩了。
直到兩天后,一個吧的帖子傳遍了整個學校。
——《注意!學校有貓變態!》
樓主發帖稱自己發現了學校吉祥貓被殘忍殺后的尸,并拍了照片上傳。
照片里,可的貓咪模糊,幾乎看不出它原本的花。
兇手甚至殘忍地把它肚子剖開,將三個的胚胎隨意扔在地上。
賀時禮快速過帖子,脊背一陣陣發涼。
他第一次覺到了“命運”這種東西。
他自以為是地救了三花,讓它免于車禍,可結果卻是害被更殘忍地殺害。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寧愿三花被車撞死,起碼還死得痛快一點。
后來,類似的事還發生過一些。
他好像很難逃開上輩子的軌跡。
填報高考志愿的時候,賀時禮再次實驗了一次。
有著上一世的經驗,這輩子賀時禮的績更好。
高考時他的自我覺也很不錯。
按照以往的績推斷,他考上A大的計算機專業不問題。
報志愿的時候,賀時禮在A大和匯同之間猶豫了良久。
那時候,他想起了季喬和姚旭。
季喬和常寧遠結了婚,應該生活得很幸福吧。
而姚旭,自己知道他的姓名和電話,再見總是有機會的。
他會找到姚旭,提醒他酒中毒的危害。
最后,賀時禮將第一志愿填了A大,三個專業全是計算機。
并將匯同排到了第二志愿。
結果,他的語文績大幅低于自己的估分,他被檔進了匯同。
其實賀時禮明白,想要徹底改變命運也不是不行,自己只要不報匯同的志愿就可以了。
可填志愿的時候,他心里還是涌起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賀時禮說不上來自己是在期待什麼,亦或是在害怕什麼。
總之那一刻,他還是遵循本心報了匯同。
然后,他再次錯過了開學和軍訓的時間。
命運像只看不見的手,暗暗縱著每個人的生活。
重生這兩年,只有一件事和上輩子不同了。
可家里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無法阻擋24歲時會發生的意外。
賀時禮嘆了口氣,遙遙向天上明月。
沉沉夜如同一個巨大的怪,將整個城市都吞噬。
就在這時,隨著“嗡嗡”兩聲,擱置在小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
賀時禮低頭睨了一眼,是季喬的微信。
【呼賀同學,你安全到家了嗎?
】
賀時禮彎,拿起手機回復自己已經到了。
另一邊,學校里的季喬收到賀時禮的回復,放心下來。
正準備道晚安的時候,宿舍門外突然傳來隔壁生興的聲音:“我剛從外面回來,今天的月亮超級好看!又大又圓!”
季喬心里一,穿上外套走到走廊。
可惜被前方宿舍樓遮擋,什麼也沒看到。
季喬低頭,站在走廊發微信給賀時禮。
【聽說今晚的月亮很圓,可惜我們這里什麼都看不到】
真的好懷念那個可以用手機拍月亮的時代啊。
那時候的中秋節,朋友圈幾乎被月亮刷屏。
有種大家在不同地方共賞一月的意味。
夜寒涼,季喬惋惜地嘆口氣,轉回了宿舍。
剛把外套掉,收到了賀時禮發來的一張照片。
廣闊無垠的夜空中,一圓月清冷皎潔,月朦朧和,點點繁星墜在周圍,明亮而耀眼。
季喬的呼吸頓時一窒。
這張照片好漂亮,漂亮到一時分不清是月亮好看還是賀時禮拍得好看。
手機響了聲,賀時禮再次發了消息過來。
——【今晚的月亮,送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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