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拉過病房唯一的椅子,大馬金刀的氣勢端坐,按照正常流程走了一遍,大抵是姓名、別、年齡、家庭住址......以及事經過。書書網更新最快
秦澤把事經過娓娓道來,秦寶寶氣的直磨牙,那對中年夫婦囂不止,但中年警察卻不阻止,等秦澤斷斷續續講完,他擺擺手,示意安靜。
「這件事很明顯了,年輕人打架鬥毆,屬於民事案件,不算刑事,」中年警察整理好文件,平靜道:「雙方最好能私下裡解決,我們派出所負責協調,該賠錢賠錢,該出醫藥費出醫藥費,鬧大了,雙方都有責任,都要背刑事責任。」
老爺子眉頭一皺,沒說話。他對法律知識略知一二,這年頭,不是專修法律專業,誰能清楚七八糟的條條框框,就說正當防衛這一條,尼瑪,連法自己都有不清。
秦澤這樣的,算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
所以,能得到一筆賠償,也不是無法接。
誰知,中年警察對老爺子說:「賠償金暫時不提,你先去把傷者的住院費,醫療費結算一下。」
婦早有準備,立刻遞出來一份賬單,頤指氣使:「這是醫院讓我們預付的五千元,你先把這筆錢轉給我,下一筆就你自己去給我兒子付醫療費。對了,支付寶還是微信。」
「支付寶你妹。」秦寶寶直接口,快氣炸了。
老爺子臉一沉:「警察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兒子被人捅傷,反而要他們來承擔行兇者的醫療費?
中年警察眉頭一皺,「什麼什麼意思,你兒子打傷人,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難道你想他年紀輕輕關監獄嗎。我這是為你們著想。」
「真謝謝你了哦。」秦寶寶冷笑道:「你怎麼協調的,對方打人就沒有罪?我弟弟才是害者。」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你是家屬,當然向著自己的弟弟。」中年警察義正言辭道。
中年夫婦附和道:「你說你弟弟是害者,他就是了?有證據嗎?拿出證據來啊。我兒子還被他打了呢。我告訴你們,鼻樑骨折,是輕傷,不賠錢是吧,行,這就把你弟弟抓局子里關起來。」
秦寶寶大聲道:「網吧門口有監控,你們警察不看監控?」
「警察辦案,不到你指手畫腳。」中年警察怒了,聲音帶著幾分警告,「你們要是接調解,就趕把醫藥費付了,不賠錢就等著蹲局子,你們自己看著辦。」
「看看這死丫頭,長的妖里妖氣,一看就不是好姑娘。難怪帶出個打人的壞種。哥,麻利的關局子里去。」中年婦慫恿說。
「你試試看啊。」秦寶寶虎著臉,像一隻全神戒備的小母,黃鼠狼敢來,就拚命。
老爺子臉含怒氣,「警察同志,我們不接這樣的調解,還是法院上見吧。」
秦澤一看老爺子的臉,就知道他是真怒了。
老爺子的確怒火如沸,這警察明顯是拉偏架,裝模作樣的做記錄,事都不問清,直接把秦澤「定罪」,讓他賠錢。
秦澤覺得自己如果能,這會兒已經袖子打人。眼前的中年警察,明顯跟那對中年夫婦是親戚,關係戶,占著警察的份,顛倒黑白,張閉要把自己拘留,換了普通人,還真發怵了,民不與斗,因為人家掌控資源、權力,說你黑你就黑,白的也是黑。
他平白挨了一刀,老爺子還得掏錢給行兇者醫藥費。
秦澤深吸一口氣:「警察同志,你是他們的親戚沒錯吧。」
中年警察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秦澤威脅道:「別以為警察了不起,我們一定可以去檢舉你。」
中年警察還沒說話,他妹妹冷笑道:「你去啊,好像誰攔著你似的。」
秦寶寶氣的直磨牙。
老爺子沉著臉不說話。
秦澤淡淡道:「你外甥尋釁滋事,捅了我一刀,但你作為人民警察,你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中年警察王國民嗤笑一聲:「你也別跟我扯這些,我外甥捅你是正當防衛,幾個當事人都可以做人證,你有人證嗎?跟我扯這些,不賠錢是吧,你等著,明天我讓人把你送局子里去,老子穿這警服,還治不了你們?」
秦寶寶咬了咬,氣的渾哆嗦,怒道:「我們有監控,你別想抵賴。」
「笑話,監控作為證據,是你想看就看的?」王國民也懶得端警察形象,朝他妹妹說:「我們現在就去派出所立案,明天起訴他們故意傷害罪。」
「幾個p民,老子有的是辦法玩死你們。」王國民囂張的指了指秦寶寶,又指了指秦澤,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不久后,秦媽拎著食品袋返回病房時,看見兒坐在沙發上抹眼淚,把如花似玉的臉蛋哭花貓兒,兒子在旁安。一家之主站在窗戶邊,悶聲不吭的煙。
「這是怎麼了這是,我才出去一小會兒。」秦媽有些不著頭腦,秦寶寶的腦袋:「都二十五的人了,還哭鼻子。」
「媽......」秦寶寶哇一聲哭起來,抱著母親的腰。
秦澤心說,這時候配一句「寶寶委屈、寶寶心裡苦」,就完了。
老爺子嘆了口氣,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秦媽氣的咬牙切齒,恨聲道:「明天我們就起訴,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警察,還能翻天不。」
秦寶寶吸了吸鼻子,「人家是大隊長,可不是小片警。」
「大隊長怎麼了,大隊長我們也不怕。」秦媽拍拍兒的肩膀,再看看鎮定的兒子,心裡沒來由嘆息,自己平時也沒區別對待啊,姐弟倆相差咋那麼大。姐姐更像妹妹,弟弟倒像哥哥。
秦澤要知道老媽的心理活,要義憤填膺的跳起來喊一聲:蒼天!
什麼做沒區別對待?
秦家的生養法則:親生的兒和充話費送的兒子。
某間病房,石奇峰躺在病床上,他剛做完鼻骨矯正複位手,麻藥效果還在,倒是不覺得疼痛,就是鼻子裹著紗布,僵著臉。
父母和舅舅返回病房,他立刻問道:「怎麼樣了。」
中年婦聞言,氣不打一來,罵咧咧道:「那一家子犟的很,還說要跟我們打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
中年警察王國民哼了一聲:「我看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石奇峰恨聲道:「舅舅,我要那小子坐牢。」
王國民瞪了他一眼,「刑事訴訟很麻煩,網吧的監控視頻已經調到派出所去了,你要告的話,檢察院會過問視頻的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中年婦道:「哥,你外甥被打這樣,我咽不下這口氣。」
王國民點點頭:「這件事我會理,他們想起訴可沒那麼容易,派出所那邊不會給他們機會,再過幾天,我就把那小子拘留,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求上門。」
他是深諳此道,拖的越久,他們勝算越大。刑事訴訟是要經過派出所的,派出所這一關,有自己把控,有的是辦法玩死他們。
「你這次也是危險,如果捅死人,我也保不住你。」王國明指頭點了點外甥,「還好你也傷了,完全可以作民事糾紛,到時候舅舅再幫你要一筆賠償費。」
石奇峰眉開眼笑:「謝謝舅舅。」
中年夫婦也笑了。
石奇峰在舅舅的一畝三分地惹是生非,沒打尋釁打架,贏輸多,打贏了,象徵的進躺派出所,也能安然無恙出來,不留案底,不背刑事責任,打輸了,更可以理直氣壯索賠一筆。
王國民有竹,給外甥屁的事他做了不,事沒鬧大,他就能信心下來,至於什麼舉報、投訴、行政複議、告到檢察院那裡去,他真半點都不擔心。有些東西,說是這麼說,有些規則,也是這麼定的,但千萬別當真。
上訪的人多了去了,有幾個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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