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煒連聲說道：「等等，等等。兄弟，你怎麼想到要查全城的警的？」

蘇仲喝了一口茶，只說了三個字：「想到的。」

廢話，誰不是想到的？畢煒正想反相譏。游旭問話了：「說說你們的意見吧？」

夏朗答道：「我和畢也是這麼想的，能在那種況下使史天鵬中斷和朋友的通話，而且讓他自願打開車窗，了一聲兄弟，也只有通警察了。」

蘇仲接著說了一句：「還有一點，就是王貴林，他本就是一個警。」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得太，但是其餘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游旭隨之布置任務。

很快，省城的市民們見到了奇怪的一幕，警察們頻繁進出警大隊，有的站在路口指揮通的警都遇到了警察查證件。大家紛紛猜測這到底是怎麼了，有的人還說著風涼話，說這一定是不懂事的警得罪了刑警了。有人則認為是警隊伍有人販毒了，查證件的是毒支隊的人。

久而久之，通局那邊有意見了。通局的局長老張甚至在市政府會議上專門提及了這件事，表示再這樣下去，警隊伍就不好帶了，同志們的緒波都很大。

「老游，想辦法儘快解決這件事。」省公安廳的政委是這樣對游旭說的。

游旭也是沒有辦法，不這麼查還能怎麼辦呢？這一晚，他找來了畢煒、夏朗以及蘇仲，想聽聽他們的意見和看法。眼看就到了年底了，全市的警篩查了兩遍了，毫無收穫。夏朗和蘇仲都是第一次來省廳，頭回和副廳長面對面地打道，力可想而知。

畢煒主替兩人說起了好話：「游廳，也不是全無收穫啊。最起碼可以證明這小子是冒充的，我看不妨從黑市上手，查一查都有哪些人購買了警服、警用裝備這些。」

游旭點點頭，上面給了力，警這一塊也得放一放了：「好，這件事就給你們去辦吧，我這邊肯定無條件地全力支持。」

畢煒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蘇仲接下來的行，扭頭問了一聲：「老蘇，你呢，還是做獨行俠？」

「嗯。」蘇仲只是回應了這一聲。

從辦公樓出來了，畢煒看著蘇仲一個人低著頭走出了省廳大院，他說了句：「夏朗，你認識丁晴嗎？」

夏朗搖了搖頭：「只是聽說過，從來沒見過面。」

「怪了，游廳和我說，長霞市派來的是丁晴，怎麼換了這麼一個怪胎？」

夏朗也恨疑，這個蘇仲蓄著鬍鬚，不可能是警察（《公安機關人民警察務條令》第十六條儀容）。為什麼丁晴沒有來，卻派來了蘇仲呢？

「哎，我跟你打賭，這個丁晴肯定和蘇仲有一，不是的男朋友，就是的姘頭。」

夏朗皺了皺眉頭，覺得畢煒說話太口無遮攔了，怎麼說丁晴也是警察，這麼說蘇仲，似乎太不給面子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他只想轉移話題。

「上車，帶你去快活快活。」

夏朗沒有聽懂畢煒所說的「快活」是何意。半個小時后，車子緩緩停靠在了一家會所前，這家名為煌都七號的會所金碧輝煌，停車場上停滿了豪車。反觀畢煒所駕駛的這輛別克，顯得很是不合群。會所的保安指揮著畢煒停好了車，主上前打開車門：「先生晚上好，歡迎臨煌都七號。」

保安並沒有因為車輛不好而看扁了畢夏二人。看得出來，他們平時的培訓頗有效。

夏朗倒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以前破獲白燕綁架案的時候也曾經「臨」過，不過他可不像畢煒這樣。只見畢煒昂著頭，晃著肩膀，邁著八字步，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看這副樣子，別人決計猜不到他是警察，反而有點兒像是一個暴發戶。

「先生晚上好，歡迎臨煌都七號！」左右兩邊，一眾打扮妖艷的子九十度鞠躬。

一個材拔的男士主迎上來：「兩位先生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

畢煒裡叼著煙，擺了擺手，氣度很是囂張，意思是「你給我閃到一邊，不到你來問我」。那個男士果然乖乖離開了。畢煒帶著夏朗輕車路地來到了前臺。前臺接待是一個長相水靈的小姑娘：「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畢煒吐了一個煙圈：「方刀疤呢？」

小姑娘一愣，隨後笑了：「先生，您是要找我們方總吧？」

「呵呵，」畢煒轉過去對夏朗說道，「瞧瞧，這是什麼世道？這樣的人居然了老總了。」他又問小姑娘：「他在嗎？」

「在，請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不一會兒，一個態胖的男人走了過來。這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髮禿了地中海。臉上泛著油，兩眼瞇了一條兒。只是他的臉上有一道可怕的傷痕，從角兩邊一直延到了耳。那油滿面的笑容看上去尤為詭譎。

看來這位就是方刀疤了，他的外號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方刀疤著兩隻手，笑呵呵地說道：「哎呦，畢，今天一早就有喜鵲在我們房頂，原來是畢大駕臨啊，真是令我們這裡蓬蓽生輝呀！」

畢煒揮了揮手：「好了，這些詞留著過年的時候說吧。」他對夏朗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方總經理方刀疤，以前是在道兒上混得，後來被仇家弄這副樣子了。」

換別人這麼說，方刀疤早就急眼了，可面前這位是省廳的刑偵長，他哪裡敢得罪，只好訕訕笑道：「畢，這都是老黃曆了，您還說這些幹什麼？這樣，今天晚上吃的玩的，都算我的，我請怎麼樣？」

「行啦，我們今天不是來玩的。」畢煒說道，「你以前倒騰過警服什麼的，沒錯吧？」

方刀疤也不否認：「是是，那都是我年輕不懂事。」

「好，年輕的時候不懂事，那現在懂事了吧？說吧，怎麼搭上線的？」

方刀疤左右看看，為難地說道：「這兒說話不方便，要不請兩位到我的辦公室？」

畢煒揚了一下下，方刀疤便開始帶路了。

這種高級會所的辦公室果然氣派非凡，歐式裝修，典雅高貴，只是其中著幾分俗不可耐。方刀疤又是泡茶又是遞煙，忙活了好一陣兒。在畢煒的連聲催促下，他才慢慢打開了話匣子：「兩位，這事我早就不幹了。畢，這您應該知道啊。」

「哪兒那麼多廢話啊？趕的。」

「是是是，以前是我的把兄弟二狗弄得。後來我們不是全都進去了嘛，出來后就不知道二狗去哪裡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繫過。」

「二狗大號是什麼？」

「姚平。要說這小子也是有本事，那警服什麼的都是他倒騰的。」

警方掌握了這一線索后，馬上從當年的案底卷宗中找到了姚平的信息。據當年的筆錄，姚平表示從小就是做這個的。他的爺爺解放初期還是個特務，喬裝我公安人員搞破壞。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其父親也曾經冒充公安幹警詐騙，最後被執行死刑。到了姚平這一代，還是這個樣子。

畢煒笑了：「媽的，看不出來這種事還能家傳呢！夏朗，你那邊找到什麼了？」

夏朗翻著卷宗，說道：「找到了一個地址，姚平代說，這些警用服裝和都是在莫村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