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第一次見到李小，畢母讓跟李小說話，雖張，但也沒回拒。

昨天畢母就說了，他們老兩口年紀大，畢興實對象不僅是城里人，還是大學生，怕自己跟人家說不上來話，就讓畢小冬多跟人說說話。

畢小冬沒考上大學，但是讀完初中了，就在本地的小學當老師，現在不過也就是十九歲的年紀。

畢小冬在炕上坐下，喊了聲兒嫂子，另外一邊坐的是李小和畢興實。

李小下車站時還暈車的，一瓶冰水下去，到現在人竟然還神的，畢小冬看著還好的，讓李小跟畢家二老說話，可能還有些無措。

讓跟畢小冬說話，那就跟和小姐妹一樣，倒沒有那麼大力，李小主開口：“聽說小冬現在在村里教書？”

“啊？對。”畢小冬想想，“連高中都沒讀，就是普通的代課老師而已。”

“代課老師也不錯啊。”

或許是常年跟在栗蓉邊做事的原因，李小上有種超乎同齡人的氣質，畢小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從首都來的嫂子，兩人一來一往，很快聊了起來。

畢興實看們生在聊自己的話，索去廚房幫忙，留們倆兒說話。

他走了，李小也不覺得有什麼，小冬妹妹真讓人喜歡。

畢小冬看親哥走了，問起話來更大膽了些：“嫂子你怎麼看上我哥的啊？他比你大那麼多歲。”

“你哥哥是個好人，”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發了好人卡，李小并不打算細說，既然說到這里，李小忍不住問小冬，“對了，你哥哥那麼多年，就沒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嗎？”

李小其實更想問的是，有沒有相好的，畢竟像畢興實那個年紀，別人的娃兒都能打醬油。

“~好像有，”小冬沒想那麼多，“以前別人嫌我們家窮，后來蓋了房子，婆都來好幾個。”

畢興實長得不差，當兵還有津，還在首都工作，要是嫁進來，以后不就是城里人？

“哦？那怎麼沒啊？”

畢小冬擺擺手：“別說了，我哥那脾氣，誰也不喜歡，我爹娘都以為他要打一輩子了，現在把你帶回來，我爹娘高興得很。”

李小呵呵笑了兩聲兒。

。

灶房里。

畢父在燒火，看畢母進來：“你咋進來了呢？快去跟人姑娘說說話兒。”

“不知道說什麼，那姑娘看著氣質就不錯，我怕說錯話。干脆來做飯了，早點兒讓人姑娘吃上飯兒。”

畢母擼起袖子就要干活，知道畢興實今天到家，他們早早起來殺了，還有魚，聽說隔壁村有人殺牛，過去買了些牛雜牛回來，比過年還盛。

畢興實走進來：“爹，娘，有什麼我幫得上的？”

“嘿？你這孩子，別來這兒，去跟人姑娘說說話。”畢母有些著急，“你進來了，不陪人姑娘怎麼行？”

“沒事兒，小妹在呢，們姑娘家說話，我在哪兒們不好說。”

畢母點點頭：“還好有你妹妹，不然我們跟你對象說說不上話兒。”

“哎呀，哪里是這樣，小沒有那麼慣，之前電話里一直沒跟你們講，”畢興實說，“小家里就剩一個人了，跟相依為命長大的，前些年走了，就剩下自己。”

“啊？這姑娘咋那麼命苦。”

說起這個，畢興實也心疼：“娘，咱們對好點就行了。”

“嗯，你們回來打算住多天？”

“要是辦酒就多呆幾天，不辦的話，扯完證就走。”

“這麼急？”老大不小的兒子回來沒待幾天就要走，還好這次找了對象回來，說，“酒肯定要辦的，你比人家姑娘大那麼多歲，再不辦酒不委屈人了？”

畢興實也是這麼想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才是李小和畢家二老正式接的時間。

畢父一向木訥沉默，不過畢興實這次帶對象回家主要是結婚的，長輩這邊，就是畢母在說話。

畢母給李小夾了個：“小啊，多吃點。”

“嗯嗯，”李小忙點頭，但心里發愁，碗里已經很多菜了，畢母說一句就給夾一筷子菜。

畢興實覺到了李小的窘境，及時給解圍：“娘，小吃不了那麼多，自己會夾的。”

畢母也反應過來自己太頻繁了，對他們說：“我跟你爹商量過了，你們的事兒，肯定要辦酒席的，明天我讓你爹去找人，爭取你們領完證就辦酒，你放心吧姑娘，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李小點頭：“我都可以的。”

這邊缺水，洗澡是奢侈的事兒，來之前李小了解的。

可當晚畢母燒了一大鍋爐熱水，讓李小洗澡。

畢母還收拾多了一間屋子出來，給李小自己睡，李小愣了兩下，還以為畢母不滿意，后來反應過來，覺得畢母的舉很尊重。

畢興實一把拉走李小：“明天就去扯證兒了，還在乎那點兒做什麼，小跟我睡，爹娘你們也早點睡。”

畢興實的房間進去就是一個很大的炕，除開一個柜，一個炕桌，沒有別的家。

炕上是大紅印著雙喜的被子，枕套也是配套的，看著很新，應該是特地買的。

李小腳步有些虛浮，這就算見完家長了？

看向畢興實：“你爹娘同意咱們的事兒了？”

“同意啊，怎麼會不同意，都準備擺酒了。”

“我還以為要見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呢。”

“沒有那麼多七八糟的人，”畢興實說，“我們家那些叔伯都不來往了，舅舅家還有人，到時候酒席要請，算上村里一些人，大概有個十來桌。”

李小奔波了幾天，終于睡了個安穩覺，一覺起來天大亮，旁沒有人，給李小一下驚醒，天啊，第一次來這邊，就睡懶覺......

整理好自己，開門出去，院子里小冬正在洗服，看見笑了：“嫂子，你醒啦？”

李小為自己睡懶覺有些尷尬，聲音有些小：“叔叔阿姨呢？你哥呢？”

“爹去問做酒的事了，娘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不過鍋里有熱菜，說讓你起來就吃。哥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吃了飯，畢母正好回來了，跟李小說了兩句，提起墻角的鐵鍬又準備出去。

李小跟上：“阿姨，我去給你幫把手。”

“哎，不用不用，田里有條道塞了，我去弄一下，你在家呆著。”

李小：“沒事兒，我閑著也是閑著，好不容易來一次西北，出去看看嘛。”

“我也去。”小冬走過來。

畢母這下沒說什麼了。

到了地里，有好幾個人在哪里干活，互相打招呼。

有人問畢母：“那是你們家新媳婦啊？”

畢母還以為自己兒子找不到老婆了呢，現在兒子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大學生回來，笑呵呵地說：“是啊，小年輕家里坐不住，非要跟我下地里來，還乖的娃兒。”

畢興實家現在可不像以前那樣窮好欺負了，村里人也不會這時候說讓人不痛快的話，互相說了幾句就是打完招呼了。

不過李小能明顯覺到周圍的人，時不時就看。

無所謂，比起那些人探究的目，更讓李小上心的是滿眼的黃土地，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土坡。

“大姨，通道啊？”

“是啊。”畢母看向來人，有些尷尬，這是霞姑三番兩次想給介紹的侄彩虹。

彩虹手里拉著個娃兒：“聽說興哥回來了？”

不等畢母說話，彩虹注意到了旁邊的李小：“這不會就是興哥帶回來的對象吧？昨天聽我姑說，帶了個大學生回來。現在看著，可真白凈啊。”

李小轉頭和小冬說話，至于眼前明顯打量著的人，畢母和小冬都沒給介紹，就當沒看見就好了。

“大城市的人就是心氣兒高，像我以前當新婦時見人就得喊，”彩虹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李小說，“大妹子啊，興哥當兵可辛苦，一直不能在家照顧大姨他們，以后有了你啊，我就放心了。”

李小皺眉，當然也會照顧畢興實父母，但人這話聽著，怎麼好像結了婚，李小得在寧城照顧他父母一樣啊？

彩虹看李小不解的樣子，給解釋：“我們這邊要是男人去外省打工了，那媳婦最好留在家里照顧。”

李小語氣極淡：“照顧什麼的，就不用大姐費心了。”

“是啊，我嫂子在首都還有工作呢！”小冬說。

“就是，我們老兩口還朗呢，用不著照顧。”

彩虹一聽們倆說話了，立馬改口：“我這不是擔心大姨嘛，當初做不大姨兒媳，我就想多幫幫。”

李小很想開口懟，已經兩個孩子媽了，不能有點邊界嗎？

這話敢不敢當著他丈夫的面再說一次？

“工作嘛。”彩虹打量著李小，“人工作掙得肯定沒有男人多，還不如好好在家打理孩子。”

芙蓉工作室除了許棉都是的，栗蓉姐還做那麼多生意，誰說人就得在家啊？

李小忍不住了：“誰說人只能呆在家里，我工作一個月有一百塊錢呢。”

彩虹吃驚，假的吧？小冬當老師一個月就二十多塊錢。

除非李小做的是見不得人的生意，也難怪，長的那麼好看......

李小被的目看得一陣惡心，翻了個白眼：“拿歪心思揣測我！”

小冬看李小不高興了，抱著李小胳膊：“彩虹姐你不要說，我嫂子大學畢業的，在首都正經工作！”

畢母也看出來了彩虹的心思，有些不高興，誰都不能給兒媳下臉，臉繃著：“彩虹，你去做自己的事兒吧。”

彩虹特地過來看畢興實帶回來的對象，見到人比自己長得好就算了，那皮也不知道吃什麼養的，特別白凈。

彩虹忍不住說幾句，就是想讓李小不高興。

沒想到對方兩句話就把說了咸心的人，就連畢母們也站在對方那邊，彩虹氣得干笑兩聲兒就走了。

畢小冬：“彩虹姐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啊？”

李小笑了兩聲兒，人家那是故意的，想給難堪呢。

畢母加快手下作，趕把道給通好，帶李小們回家了。

一路上，畢母看李小的臉，怕因為今天的事不高興，又說：“那個彩虹說的話，你不用往心里去，你是什麼人興哥跟我們說過了。”

李小還擔心自己剛才說一個月掙一百多，太張揚了，畢母會不高興呢，一聽畢母的話，李小連忙搖頭：“我沒往心里去，放心吧阿姨。”

家里畢興實在等著，見們回來了走上來問：“你們上哪兒去了？等半天。”

“去地里了，咋？”

畢興實：“我借車來了，你們把我媳婦兒拐走了，我怎麼領證。”

“這就去領證了啊？”李小小聲兒問。

“對，快點拿東西。”

李小回屋里拿東西，又照著鏡子了口紅，梳頭發扎起來。

小冬看見是小汽車，忍不住興：“哥，我也去！”

“哎，你去干啥，人家領證！”畢母抓著小冬怕影響。

小冬：“哎呀，小汽車又不是坐不下，我要去看看嘛。”

“沒事兒，”李小說，“讓上來吧。”

畢母這才放手，里嘀咕：“大姑娘了。好奇咋不自己結婚......”

領證的人不多，李小們不到半小時就辦好了，出了地方，小冬立馬湊上來：“證兒呢？”

說是結婚證，其實就是一張薄薄的紙。

畢興實一個漢，拿出這個結婚證時像是對待易碎品一樣，小心地拿出來，遞給小冬時還囑咐：“別給我撕壞了。”

“不會！”小冬念著上面的字兒，臨了了說一句，“這咋跟我讀書時的獎狀一樣啊？”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樣的？”畢興實拿回來放好，催們上車，“走吧，回家吃飯。”

看著開車的畢興實，李小還有些落不到實的覺，結婚了，竟然結婚了！

前往開往的是家的方向，也是李小去往幸福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