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距離實在太短，所以近乎於平的大炮本就不需要瞄準，這些彈丸幾乎彈無虛發，狠狠地扎到了敵軍當中，最前排的人馬上被無數枚彈丸打穿，甚至有人直接被轟得往後飄並且在空中解，珠和殘肢四迸，如同雨水一樣飄散。

炮轟的巨大威力，終於讓這些幕府軍的衝擊出現了滯，而這時候，火槍兵也開始了第二的擊，集的槍聲當中，又有不人倒下，剩下的人終於難以承這種可怕的慘象，嚎著往後退卻，這一波的衝鋒終於被擊退了。

「敵軍倒是有幾分蠻勇，可惜戰還是不行，我軍陣列之前，哪能這麼蠻沖？」馬同濟看著這一幕，下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貶損的話，然後趁著這個時間，帶著自己的一營人馬，移出了軍陣，向還在燃燒著烈火的小山包移了過去。

他們移的方向，正好又是長崎城衝過來的幕府軍的方向，所以兩軍在路上又撞在了一起，再度槍聲大作。黑夜當中，雖然現任的長崎奉行曾我古佑親自帶隊督戰衝殺，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馬同濟這邊的大漢軍陣巋然不，陣線一直不，所以本無法給他們造太大損失就被擊退了。

馬同濟帶著自己的第一營來到了他指定的地方，然後背對著還在燃燒的山林重新列陣。燃燒的山林給了他們足夠清晰的視野，因此他們可以擺剛才的顧忌，火槍兵開始各自瞄準開火，繼續給已經潰散的兩路幕府軍以新的打擊。

第一波衝鋒的失利給了後方督陣的藤忠重以很大的打擊，他沒有想到千餘人的衝鋒居然會這麼輕易地就被擊退，大漢軍隊所表現出來的臨危不的紀律和兇狠的火力，讓他看得心驚膽戰，儘管早就知道大漢軍隊很強悍，但是從沒想到會強到這種地步。

被擊潰的士兵因為巨大的傷亡已經嚇破了膽，大多數人四散奔逃，只有一小部分才得以被重新拉回到軍陣當中。那些潰散逃跑的人雖然他十分痛恨，但是現在也無法拿他們怎麼樣了。

夜晚對他有多好，就對他有多壞，誠然大漢的火力無法完全發揮，但是一旦潰散，他也休想完全收攏撤下來的潰兵。

「大人……真是抱歉了……」這時候，一陣喧嘩當中，蒙頭垢面、顯得有些狼狽曾我古佑來到了他的面前，「原本想要跟這些漢寇正面較量下的，沒想到……一照面就被打退了。」

他是帶領長崎城的部隊親自和馬同濟的部隊戰的，但是在大漢軍隊猛烈的炮火和堅實的軍陣之前，哪怕他這個長崎奉行有過後退者死的威脅，最後部下的士兵們還是頂不住往後退卻了。

夜晚當中，這一退自然也帶來了全軍大，他帶出來的部下很快就潰散了接近一半，他好不容易才帶著剩下一半人往藤忠重這邊移，和老中大人匯合。

「漢寇……確實十分厲害，這不能怪你，我這邊也吃了大虧。」藤忠重咬著牙回答，用充滿了憎惡的視線看著遠的火，「曾我，還有膽子再來一次嗎？這次乾脆你帶著這裡的人一起上。」

聽明白了藤忠重的話中含義之後，曾我古佑臉頓時一僵。

這是要拚命了，而且是要自己帶著所有人來拚命。

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反對意見，幾乎每一個人都清楚，如果連這麼有利的時機都打不下這些漢兵的話，那麼想要抵抗這些漢軍就一點希也沒有了。

「屬下聽令！」他沒有說別的話，直接應了下來。

「好，那就趕準備吧……你先喝口水，休息下。」藤忠重長嘆了口氣。

時間已經越來越晚了，黑夜的幕布已經讓周邊的一切都變模糊不清的黑影，山頭的火勢也因為可燃的減而慢慢地減輕，因而愈發黯淡了下來。

雖然已經擊退了敵人的第一波進攻，但是馬同濟一點也不敢怠慢，依舊四觀察周邊的靜，同時命令自己的部下也繼續維持陣型，不許鬆懈。

夜幕的遮蔽下，為了不讓自己的軍陣散，所以他一改平常的作風，止部下追擊，只是繼續待在原地。同時，雖然四表面上現在一片寂靜，但是多年來他作戰的經驗告訴他，現在只是暴風來臨之前的寧靜而已，敵軍應該不會就此收手，還會繼續來一次衝鋒。

果然，當來到凌晨時分的時候，在馬同濟的視野下，顧影綽綽的黑影開始四聳。因為畏懼炮火的威力，所以他們選擇衝擊馬同濟這邊的軍陣，想要先不顧一切地吃掉這些人，哪怕同歸於盡也算是完了目標。

隨著距離的接近，大聲的呼喝再度從幕府軍當中響了起來，黑影的數目看上去要比之前還要多。

馬同濟馬上命令部下開始戒備，然後他也從陣列的中心走到了前方。

「開炮！」就在幕府軍新一的衝擊即將衝到馬同濟這邊的陣前的時候，另一邊的軍陣也已經完了炮火的新一裝填，然後開始炮轟向他們衝過來的幕府軍。

「開火！」馬同濟這邊的軍陣也在之後跟著開火，一時間槍彈和炮彈的彈丸再次開始在軍陣之前橫飛，再度帶走了不知道多人命。

然而，這一次幕府軍卻沒有退卻，他們好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似的，瘋狂地嚎著向軍陣沖了過來。

「團正，敵人來勢洶洶，我們還是小心應對為上！」看到敵軍這樣的聲勢，參議軍小心地在馬同濟旁邊說。

「他們也就是喊喊而已，用得著害怕嗎？」馬同濟冷笑了一聲，然後從刀鞘當中出了刀來，一邊揮舞軍刀，一邊朝自己這邊的兵大喊，「大家都給我聽著！敵軍不過是困之鬥而已，他們想要來送死，我們求之不得！殺！」

「殺！」周圍能聽到的兵們幾乎同時跟著喊了起來，而隊列邊緣的士兵們也馬上跟著喊了起來，一時間喊殺聲震天。這既是給自己鼓勁，也是給敵人帶來無盡的力。

在時斷時續的炮火當中，曾我古佑帶領著士兵們冒著危險強行向大漢的軍陣沖了過去，黑夜裡面無法維持陣型和紀律，但是他現在本來也不打算維持了，他心心念念的只是用自己這些人，為日本殉，帶走更多大漢士兵的生命。

邊不停地有人倒下，但是他和其他人都不屑一顧，一直吼著向火的方向嚎著衝過去，黑夜讓他們看不清楚旁邊人的慘狀，倒是給他們增添了額外的勇氣。

伴隨著尖利的嚎聲，他們終於撞擊到了大漢的軍陣上。雖然最前排的人馬上被長槍兵直接扎死，但是後面的人卻踩著前人的沖了上來，然後揮武殺向了大漢的軍人們，在這種前仆後繼的衝擊下，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之後，有些人終於衝破了前排的長槍兵，殺死了幾個大漢的軍士。

他們衝殺所帶來的混，不可避免地讓大漢的軍陣出現了一些搖，前列的陣線開始微微往後，倒下的士兵也讓陣線出現了更多的空隙。幕府軍的人數畢竟佔有優勢，在這樣的黑夜況下總能夠佔據一點主。

馬同濟一直都在觀察前方的況，因為火越來越小，所以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不過前方已經開始的搖他已經看到了，他並不慌張，只是微微撇了撇，然後直接大踏步地和自己的衛兵走了上去。

「結陣前進！還有，火槍手，放下火槍，拿刀跟我上！！」一邊走，他一邊揮舞自己別在腰間的軍刀向前揮舞。

「是！」他旁邊的兵們紛紛響應，然後拿起自己的武向前列沖了過去。就連火槍手也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佩刀跟著長向前方沖了過去。

因為火槍裝填速度慢，開槍節奏有空隙的緣故，大漢軍隊一直都給火槍手裝備近戰武，平素火槍手也必須和其他士兵一起演練。

在馬同濟的帶領下，這一大群人就向了過去刺眼的紅軍服，即使在黑夜當中也顯得如此醒目。

在黑夜當中，最怕的就是自己人的誤傷，所以馬同濟乾脆就選擇了拋棄火槍，直接和對方搏相拼——馬同濟帶著這些兵打了好幾年的仗，他對自己的士兵作戰素質和勇氣是絕不懷疑的。他們之前在西南，也經歷過不知道多次這樣的混戰鬥，早已經有了不應對的經驗，雖然比起當地的殘明勢力和山中蠻夷來，這些幕府兵更加瘋狂一些，但是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不知道如何應對。

很快這一大群人從裡面沖了出來，和前方陣線當中的幕府兵再度撞在了一起。

相比大聲呼喊的幕府兵，他們要沉默得多，每個人都沉著臉，拿著手中的武，好像沒有任何波一樣。廝殺聲、兵刃的鳴聲突然蓋過了周圍的一切聲音，為了世界的主宰。

不過，雖然兩邊已經開始戰，但是大漢軍隊卻在黑夜當中維持了勉強的陣線不，他們在黑夜當中三兩群，然後以嫻的戰技以刀槍搭配的陣型和幕府兵廝殺。

大漢軍隊選擇軍服的為亮紅，就是考慮到了要方便兵們認清戰友、以便維持陣型，在現在這個昏暗的環境下，這種安排也確實產生了預期的效果，大漢軍隊看著紅的標識互相穿廝殺，因為都十分冷靜，所以極產生誤傷。

而幕府兵就不是這樣了，他們穿著的都是灰黑的服，在夜晚當中被融到了背景當中，完全看不真切。在一起衝鋒的時候倒不是太要，可是在對陣廝殺的時候就變了一個大弱點，在黑暗當中幕府兵們來去，有時候甚至揮刀的時候造了誤傷，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添加了更多的傷亡。

馬同濟在廝殺當中指揮若定，一直帶著自己直屬的軍士們向著最危險、力最大的地段衝殺，因為有團正衝鋒在前，所以他每到一個地方，那裡的人就聲勢大振，和增援的部隊一起反擊衝殺，給敵軍帶來慘重的損傷，而且他自己也參加到了廝殺當中，甚至還揮刀殺死了兩個敵兵。

在長時間的廝殺之後，幕府兵們的聲勢已經大大衰竭，呼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後面也沒有新的增援兵衝過來了，馬同濟覺這一敵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敵人已經沒後勁了！大家打起神來，給我殺！」馬同濟大喊了出來。

接著，他拔起了自己的軍刀，然後朝斜右方重重地一，鋒利的軍刀頓時就在旁邊那個幕府兵的脖子和腹部留下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劃痕，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迸現，然後就是一聲慘，一個人歪歪扭扭著脖子撲倒在了地上。

迸現出來的濺落到了他的上，讓他的臉上也沾染了不跡，刺鼻的腥味一腦地灌到他的鼻子當中，這種氣味會讓不習慣的人聞之作嘔，馬上收刀。而就在他收刀的時候，旁邊兩個幕府兵也揮手中的太刀和薙刀向他揮砍了過來。

馬同濟一時收不住，眼看這兩件兵刃已經掃到自己的面前，那撲面而來的勁風好像先行吹拂到了他的臉上。

「鏘！」金鐵鳴的聲響驟然響起，然後火星從兵刃接的地方飛濺，兩件揮砍過來的兵刃被馬同濟旁邊側衛的士兵用長槍強行格擋開來。還沒有等他們再刺過來，馬同濟再度抬起刀來，狠狠地向對面掃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一隻地握著太刀的斷臂飄落到了地上，馬同濟上的痕又多了不。

旁邊的幕府兵上也被濺到了，濃烈的腥味將他們從瘋狂當中驚醒了過來，有幾個人停下了腳步和兵，獃獃地站在原地，看著向他們衝殺過來的大漢士兵。模模糊糊當中，這些穿著紅、上也沾滿了鮮的大漢士兵，再配上背後的火，看上去簡直就跟從地獄裡面走出來的惡魔似的。

強行鼓催起來的勇氣，在衰竭之後，幾乎馬上就會變深不見底的恐懼。

「哇！」驀地，有些人再也承不住這樣的力了，或拋下兵、或者直接持刀就往後面狂奔，甚至比他們剛才衝過來的速度還要快。

而在馬同濟等人的堅決抵抗下，沖大漢軍陣的幕府兵蒙了巨大的傷亡，陣線重新變得牢固。因為領主榨十分酷烈、以及宗教信仰的緣故，除了數的武士之外，大部分徵召起來的足輕和農兵從小並不吃食，因為十分瘦小，在力量上就無法和供養充足的大漢兵相比。

他們唯一能夠依仗的只是夜幕所帶來的混而已，一旦在夜幕當中拼了命也沒有辦法打垮對面的大漢軍隊，他們的膽氣就已經全部喪失了，袍澤的死無法激起他們的仇恨只能帶來恐懼。

最初逃跑的人只有寥寥幾個，但是很快就越來越多，不人直接四散奔逃，只想著趁著夜離開這片腥的戰場，甚至都不想撤回去回歸本隊休整。

「不要跑！不要跑！」帶隊的曾我古佑幾次大喝，想要收攏這些敗兵。

因為剛才先士卒的衝殺，他的上沾滿了跡和灰塵，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來了，只有眼睛還在黑夜當中閃閃發亮。

在他帶隊沖軍陣的時候，他原本以為自己和部下的犧牲總算帶來了回報，但是沒想到大漢軍隊被衝擊之後，竟然在黑夜當中還這麼堅韌，擋住了他的部下一次次的衝擊。

他想要繼續拼殺，但是無論他怎麼阻攔和威，甚至拔刀砍殺逃兵，陣前的人逃跑的還是越來越多，眼看已經不住陣腳了。

「老中大人為什麼還沒有帶援兵過來！」他氣得滿目通紅，然後仰天大喊。

按照原本的計劃，因為正面有限，所以必須分批衝擊。所以他先帶領大隊人馬衝鋒，只要造戰果，老中藤忠重就帶著剩下的人也沿著原路衝上來，增援自己，順便擴大戰果，可是他已經拼殺了這麼久了，後面卻一直沒有增援上來，這讓他十分惱恨。

退卻逃竄的人越來越多了，穿著紅的軍隊以緩慢的步伐向他這裡推了過來。殺紅了眼的他也不管這些逃兵了，拿起刀來就想要往前面沖，想要同這些可惡的漢寇同歸於盡。

但是旁邊的人卻拉住了他。「奉行大人！現在漢寇勢大，我們不要以卵擊石了，先撤退吧！以後再跟他們拚命！」

「以後還哪有機會拚命！」

他們的話曾我古佑哪裡肯聽？死命掙扎想要衝過去，但是旁邊的人也不再勸了，挾持著他就往後撤退。

就這樣，大漢軍隊再一次擊退了幕府軍的進攻，這一晚將為多人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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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到了隨寫隨更的階段了，我會湊足五千字一章的發，十二點之前若沒有，那就今天不更了，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