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闌夕關上門後,子蜷地躺在了舒適的床上,安安靜靜聽著外面。
林間書洗完澡後,腳步聲在客廳停留了會,應該是吃了藥,又一路回到了隔壁房間,隨著門關上的靜,一切都恢復了深夜的寧靜。
謝闌夕著白天花板,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裴賜今晚在車上的畫面。
他在代駕沒來之前,十分冷靜地下車,讓鎖好車門,以免他上來做出冒犯的舉。
直到代駕匆匆趕來,裴賜在路邊問他要了煙,臉龐在燈下很是慘白,最後了一眼後,讓代駕開車送回公寓,而他攔了輛出租車,在後面保持著安全距離跟著。
謝闌夕扯過旁邊的枕頭蓋住自己,呼吸深了深,今日註定失眠。
好在定了鬧鐘,隔天準時就起床了,主臥自帶衛生間,換了職業淺藍套,化了淡妝,趕出來。
剛走到客廳,看到林間書竟然早就坐在餐桌前,還做了盛的早餐,穿著一淺灰的西服,看上去斯文又紳士極佳,毫不見昨晚酒醉時的狼狽模樣。
見出現,林間書盛了半碗瘦粥,擱在桌上,笑了笑:“過來吃飯。”
謝闌夕淺笑問:“頭還疼嗎?”
“不疼了,夕夕的一片解酒藥比神仙藥還管用。”
林間書去拉的手腕,顯然恢復如常時,又是那個溫暖心的好男友,問起昨晚是怎麼回家的。
又歉意滿分地跟道歉,沒有及時接電話。
謝闌夕隻字不提裴賜,只說是同事送了一程。
林間書笑容不變:“哪位同事?”
“嗯?”
“改天見了我好謝你哪位好心的同事。”
“順路而已。”
謝闌夕不想多提,手指端起碗聞了下:“好香呀。”
簡單的早餐過後,林間書為了彌補昨晚作為男朋友的失誤,便親自開車送去公司,一路把送進電梯,在上班的高峰期,自然會遇上一些同事。
於是,林間書很順利地跟柯思等人加了微信方式,中午時,還給財務部點了下午茶。
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林間書風雨無阻地送未婚妻上班,漸漸地,謝闌夕的公司都知道了他存在。
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也沒什麼好遮掩的,那些對謝闌夕心存好的男同事,得知後,都自覺的打了退堂鼓。
隔壁公司的書,也聽了幾耳朵八卦。
回頭便跟自家老闆匯報況了,小心翼翼地說:“謝小姐和未婚夫很好,裴總,您這樣橫一腳進來,有沒有想過,早就不願意回頭了?”
裴賜懶得搭理,繼續在文件下簽字。
書又說:“謝小姐都答應人求婚了。”
他鋼筆在簽字欄劃下極深的痕跡,頓住一秒,薄冷冷地扯了下:“答應求婚又如何?就算已經和別的男人結婚了,我也要回頭。”
書知道最近老闆很糟心,一是謝闌夕刻意躲著他,二是那個自報家門的未婚夫,整天跑到公司這邊秀恩,就跟來宣示地位似的。
勸不了的話,只能給自家老闆出主意。
“謝小姐的那位未婚夫,不是正鬧著開公司嗎?”
裴賜目直直看過來,書說:“老闆,您給他找點麻煩,不就沒空整天圍著謝小姐轉了。”
“夏葉,你很有前途。”
“老闆過獎了。”
――
裴賜的行力向來很快,不出三天,林間書忙著自己的事,別說來送謝闌夕上班了,偶爾加班搞新公司,連公寓都隔三差五的沒回去。
謝闌夕見狀,偶爾會回謝家住幾日,陪雙胞胎玩。
跟甲乙丙丁繼續聊著,有一次無意中見他說,暴了也在泗城的事。
謝闌夕早就想跟這位認識多年的網友見面了,提了兩次,甲乙丙丁都委婉地暗示:「我怕,見了面,你就不理我了。」
謝闌夕:「放心吧,你就算是個落魄的中年大叔,我也不會嫌棄你這個好朋友的。」
在心中,甲乙丙丁應該是個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很有文化涵,職業方面,可能是教授之類的、
甲乙丙丁考慮了整整兩天,才給答复:「這週末你要加班嗎?」
謝闌夕:「不用。」
甲乙丙丁:「就約週末吧,我帶你去爬山?山頂看日出很,還能搭帳篷。」
早幾年前謝闌夕有跟他聊過自己出車禍的事,因為不便,幾乎跟爬山這種戶外運絕緣,很惋惜沒有看過一次山頂的日出。
沒想到甲乙丙丁還記得,謝闌夕想了想,答應了下來:「好呀。」
回頭,便把跟網友見面的事告訴了嫂子。
姜奈剛參加完頒獎典禮回來,一金拖地長還沒換,小兒子就黏上來,聲氣地要媽媽抱。
突然聽見謝闌夕說的話,作遲疑了兩秒,才把小團子抱在懷裡,輕蹙著秀眉:“那個網友靠譜嗎?”
“唔,我跟他聊了四年多了,以前學業上有什麼不懂的,都是他教我,連論文都虧了他幫我改的。”謝闌夕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與甲乙丙丁的革命好,總之,讓很有安全。
姜奈見會主去朋友是好事,就是為了安全考慮,說:“夕夕,能讓你哥一起去嗎?”
謝闌夕眨眨眼:“哥哥陪我去爬山嗎?”
“換謝臨也行。”
“謝臨那個心理扭曲的死變態,我才不要他陪。”
姜奈溫的搖搖頭,讓選謝闌深,還是謝臨。
沒有哥哥陪同,不放心讓謝闌夕就這樣跟陌生的網友見面。
謝闌夕一開始肯定是選謝闌深,奈何到了那天,謝闌深被家過去了,小觀音三歲起就跟在老邊,作為他的嫡傳關門弟子,上午是不小心從樓梯摔下來,磕傷了腦袋,正哭著要找爸爸。
只好勉為其難地,讓謝臨陪。
週末的時候,天氣出奇的好,謝闌夕專門穿了一運裝,將頭髮紮起,出白淨的臉蛋兒,背著一大袋的零食,還有給甲乙丙丁的見面禮。
謝臨開著他的跑車來接,看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謝闌夕,你可真會折騰人。”
要他開車三個小時,把送到附近的城市去爬山,全程還要他陪同。
謝闌夕理直氣壯地懟回去,也給他白眼:“拜託,我一想到要跟你相二十四小時也很難好嗎?”
謝臨冷笑,似乎是記恨上能讓謝闌深陪同爬山,這一路上說話惡毒極了,找准了機會就往謝闌夕心坎裡刀子:“你怎麼不讓林間書陪?哦,我忘了,你那個廢男朋友在創業呢。”
“說的你不是廢一樣。”
“我拿獎無數,他有嗎?”
“林間書要不是準備回國發展,他也能在國外名牌大學當任最年輕的教授好嗎?”
謝闌夕格就是護短的,很嫌棄謝臨就是個敗家玩意,整日遊手好閒的混跡那些富二代圈。
也不知道十年的無人區監獄,是怎麼關的住這種浪子的。
三個小時路程,兩人吵了兩個小時。等抵達山腳下時,謝臨直接把謝闌夕扔下車,開著豪車揚長而去。
謝闌夕無所謂,也不屑這個瘋子陪,走到了檢票的地方,拿出手機給甲乙丙丁發消息。
不一會兒甲乙丙丁也回了,給了個地址,是茶館的雅間。
謝闌夕在附近找了圈,終於看到一個裝修很風雅的竹林茶館,走進去,立刻就有經理過來招待:“你好,請問有預約嗎?”
“有位易先生在這裡定了雅間,是天字號。”
經理微笑請上樓,一路引到了最尾間,便識趣離開。
謝闌夕在門口站定了會,才推開門進去,隔著屏風,約看到一抹修長的影坐在沙發泡茶,白霧氣絮繞著,似乎甲乙丙丁跟想像中的模樣不太相像,可能更年輕些。
下一秒,從屏風後緩緩走出來,也終於看清了雅間裡等候多時的男人。
謝闌夕眼睛有了瞬間的呆滯,接著,是不可置信,以及片刻的茫然。
裴賜切完茶,放回原位後,站起面朝,一清清爽爽的休閒服,無端給人很好相的覺,目深邃平和,連薄勾起的弧度都是完的:“夕夕……你終於來了。”
謝闌夕彷若幻聽般,後退半步:“開什麼玩笑。”
陪度過了四年國外生活的網友,怎麼可能是裴賜,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可裴賜無比真實地告訴,字字清晰:“夕夕,為什麼甲乙丙丁會這麼了解你?因為我是他……”
謝闌夕從未懷疑過甲乙丙丁是裴賜,兩人給的覺完全不同,況且當初出國前,兩人之間的恩怨舊都斷的很乾淨了,再無復合的可能。
原以為這些年裴賜也走出來,會開始新的生活。
到頭來卻聽他認領了甲乙丙丁的份,這讓謝闌夕心許久都不能平靜,有很多畫面彷彿在眼前打轉似的,讓到一陣恍惚,指尖扶著屏風,微微發白。
裴賜跟坦誠一切,聲線聽上去有些抑:“夕夕,當年放你走,一是養母病緣故,二是我知道,你很想過怎樣的生活,我自私的讓你陪我在老家演戲半月餘,已經是極限了,心知肚明不該在拿這個綁架你留下。”
所以謝闌深來接時,裴賜輕易就放人了,讓謝闌夕出國去過自己的平靜生活。
他獨自留在國,陪養母度過了最後的時,又因為公司遭到謝家暗地裡使絆子,使得他無法。
思來想去,裴賜只能以網友的份去接近謝闌夕,抑著自己的,忍了四年多沒去打擾。
也讓他切到,以前犯下的錯,早晚是會報應在的。
他以旁觀者的份,目睹了謝闌夕喜歡上別人,往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聽傾訴著在每段上的喜怒哀樂。
裴賜也試過就這樣默默地看著謝闌夕幸福就好,堅持了不到半天就放棄了、
他很清楚自己對謝闌夕的執念太深,已經到了病膏肓的境界。
雅間很安靜,一針掉地上都能聽得清楚。
謝闌夕僵著子站在屏風旁邊,聽他說完全部,過了許久,才出聲:“你是甲乙丙丁……那應該也知道,我和林間書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裴賜眼底神深不見底,瞬間浮,帶著斂忍的緒:“是。”
“如果你是當面祝福我,我接,其餘的,就不必談了。”謝闌夕的緒還在冷靜範圍,沒有憤怒的控訴他就是個騙子。因為自從離婚開始,裴賜做出一樁樁事,都讓覺得是他能幹得出的。
“夕夕。”
“裴賜,你別再我了。”謝闌夕聽他一聲,心口的悶得慌,不知道該怎麼去緩解這種緒。還能保持冷靜已經不錯了,連角的彎度都沒有力氣:“我快要瘋了。”
這四年將自己的生活,毫無保留地分給了裴賜的另一份份,真心把他當知己好友。
想到這些,便紅了眼,淚珠啪嗒啪嗒地不爭氣往下掉。
謝闌夕抬手,胡地著,並不接裴賜遞來的紙巾,也不讓他太靠近自己。
裴賜眉骨皺的很深,看著跟個無助的小孩般,站在原地抹眼淚,被欺負了極慘了一樣。
腔的某種心疼緒瀰漫開,強烈的影響著他理智,企圖想手替拭淚水,都被毫不留地拍開了。
謝闌夕哭累了,便不管形象往地上一坐,呼吸聲的鼻音很重。
裴賜給倒了杯溫水,語調近乎是哄著的:“先喝一口緩緩好不好?你哭太久,容易缺水。”
謝闌夕的眼皮泛紅,去看他,還是有點恍惚,又覺得此刻的裴賜沒了四年不見的陌生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眼神,裴賜低聲說:“倘若你喜歡甲乙丙丁,我願意一輩子都當他……”
“不一樣。”
謝闌夕將額頭在膝蓋上,聲音許些哭腔,細細泣著。
裴賜把茶杯放在旁邊,試探地到微的肩膀,作溫,不敢太過得寸進尺:“夕夕,你喜歡跟甲乙丙丁相,是因為你心底還著校園時的我,你仔細想想……甲乙丙丁與你相的細枝末節,是不是跟我們以前很像?”
謝闌夕嚨跟哽住了什麼似的,無法否認這句話。
以前倒追裴賜的時候,就跟一個甩不掉的麻煩似的,經常請教他學業上的事,生活上也是個小白痴,有次自告勇說要給全宿舍煮心夜宵,結果把自己吃到食中毒。
後來是裴賜連夜送去醫院,又心照顧了幾天。
呢,就藉著這個,每天都會把自己食譜發給他,故意問這些食能不能搭配吃。
裴賜從未在面前表現出厭煩,頂多有時候會無可奈何,有不得已給收拾那些爛攤子。
換句話說,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從未學過要自己獨立,心深依舊是著有一個溫暖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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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爬山看日出注定是不能完了,裴賜有自知之明,提前給妥善的安排好了當地的民宿,又歸劃好了散心的路線:“都遠道而來了,你在這先待一晚,看看當地小鎮上的風景好不好,我替你爬山去看日出,錄好視頻給你。”
為了打消的顧忌,裴賜還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這樣我在山頂,你在山腳下……你擔心的那些事都不會發生。”
謝闌夕的格不是那種倔強到底的,沒到底線時,多半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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