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鐘,海邊歸于寧靜。

海浪聲和遠的燈火伴著這個小漁村。

沈棠燃放了一包仙棒，焰火的另一邊，蔣城聿給用視頻記錄這一刻。

“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燃放完最后一,去牽蔣城聿的手。

蔣城聿關了視頻,“早點認識我也沒用,以前我沒這個覺悟給你買。”

“......”沈棠踮腳,一把摟過他脖子，“說實話煞風景，你就假裝哄我一下呀。”

蔣城聿拉開的手,手機讓拿著，往前走了兩步彎下腰，“背你回去。”

沈棠最喜歡黏著他，跳上他的背。

前年的十月份,他第一次來海棠村看，當時他說的那句‘你在這,我還能去哪’,至今還記得。

沈棠著他耳朵,“我你。”

蔣城聿停下腳步,頓了下,轉又折回海邊。

“誒，你怎麼又回去了？”

“背你再走兩圈。”

沈棠抱著他脖子,頭挨著他的,看到岸上不時走的保鏢。

“你說,園園有戲嗎？”

“不好說。每個人想法不一樣。”

沈棠點點頭，不再多言。

瞇上眼,趴在他肩頭。

爺爺是看不到這一幕了,又多希,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爺爺在那個世界是健康的。

高興地看著海邊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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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沈棠才起床。

蔣城聿正在院子里跟嚴賀禹打電話，手里端著一杯沈哥一大早就煮好的花茶，跟爺爺煮的茶差不多的味道。

嚴賀禹問他欠肖冬翰的那筆錢打算什麼時候還，蔣城聿放在GR資本風險投資的錢了一部分出來，足夠還款。

這筆錢放在那好幾天了，只有個活期利息，很是浪費。

“不著急。”

“不急你讓我把錢出來干什麼？”

蔣城聿實話跟他說：“沈棠要幫我解決。”

“？”

嚴賀禹深知沈棠什麼子，不知又要用什麼極端的辦法，到時不止毀了肖寧，還能連累蔣城聿。

“還是別了吧。”他委婉道：“你又不是還不上。再說，你只是先替標的公司解燃眉之急，到時標的公司再分期還你，雖然利息比不上風投的收益，你也不虧。這麼大一筆錢，你放心讓沈棠用非常手段來解決？”

蔣城聿也在猜測要用什麼方式來保護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會再那麼極端，應該是想用手里肖寧的權來換錢幫我。”

嚴賀禹沒忍住噗嗤笑了一下，這不是八百萬，也不是八千萬。

“我們都知道沈棠喜歡你，但你也用不著這麼往自己臉上金，用全部的家來給你還債？”

‘你怎麼不做夢呢’這幾個字，他看在以后有可能還要去蔣家蹭飯的份上，口下留，沒有說出來。

名利場的男，誰會拿自己的全部去破釜沉舟賭一個虛無縹緲的和將來？

嚴賀禹問他：“換你，你會拿你一半甚至更多的家去給沈棠還債？”

蔣城聿抿了一口茶，“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我也就不會給婚姻了。你現在重新追溫笛，就是上追追的？”

電話里安靜了幾秒。

嚴賀禹從來沒認真想過他跟溫笛之間要是遇到這種況，又會是怎樣的解決方式。

也許真到事發生的那天，他也會毫不猶豫幫著溫笛。

嚴賀禹問他什麼時候回去，“GR最近有個投資，等你回來評估一下風險。”

“就這兩天。”蔣城聿讓他打聽一下，哪個公司要開發海棠村的旅游。

傍晚時，謝昀呈跟何楚堯還有科恩到達海棠村。

科恩站在三樓景觀臺上，品著沈棠給他準備的花茶，吹著海風，看遠山海擁抱。

愜意無比。

“難怪蔣要取名海棠村。”

他轉臉問沈棠：“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沈棠：“嗯，一歲就到了這里，一直到十五歲，然后去了倫敦。”

科恩知道沈棠這次邀請他不是簡單喝紅酒旅旅游那麼簡單，“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

沈棠沒跟他客氣，把想法告訴他，“如果真要走到這一步，你們只賺不賠。”

令科恩到震驚的是，“那是你三分之二的家。”

他喝花茶驚，直言不諱：“你舍得？”

沈棠：“應該說，蔣值得。”

科恩聳聳肩，依舊費解。

“我尊重你的想法。”

這個忙，他答應幫了。

“到了北京，請你喝紅酒，這里沒有。”

三天后，一行人回到北京。

今天也是影視公司搬家的好日子，莉姐自己挑的日子。

中午他們聚餐，慶祝喬遷。

席間，秦醒跟儲冉當彼此是空氣，誰都沒跟誰說話。

園園見到保鏢后，心花綻放，連喝白水都覺得甜滋滋的。

沈棠從餐廳回到辦公室就給肖冬翰打了電話，“到我辦公室坐坐？請你喝咖啡。”

肖冬翰昨天到了北京，手頭上不事要理，暫時也不想跟沈棠打照面。

他婉拒：“可能沒空。”

“是嗎。那以后你可能會后悔今天沒來。”沈棠單手抱臂，“給你準備了你喜歡喝的咖啡，七點鐘，你應該能忙完。”

肖冬翰思忖半刻，“把你辦公室地址發給我。”

沈棠把定位發給他，在電腦前坐了會兒，起去窗邊。

這間辦公室五六十平，簡約輕奢風，辦公家都是莉姐一手辦。最喜歡臨街的那一整面落地窗，站在窗邊能看到京旭大廈。

沈棠轉過，背對著窗外，打開手機自拍。

挑了最滿意的一張發給蔣城聿，【不上鏡，勉強看看。】

蔣城聿看到了自拍照的亮點，后鏡的是京旭。他也回了一張照片，照片里是辦公室所在的那棟寫字樓。

沈棠：【你不忙？】

蔣城聿給打去語音電話，“這會兒不忙，剛散會。”他拿了水杯，走到窗前跟聊天，“晚上你要有空，請你吃飯，祝賀你公司喬遷之喜。”

沈棠還真沒空，下班后約了肖冬翰見面。

不想掃了他的興，“你忙完了給我做宵夜，我回家吃。”

蔣城聿現在除了會切姜，什麼菜都不拿手，之前跟廚師學的那幾道菜的步驟在腦子里全歸零。

別無他法：“我給你煮白粥，再來一份拍黃瓜，行不行？要是你不想吃粥，我讓廚師給你做別的。”

“不要太行啊，就算沒有拍黃瓜，只要你煮的白粥我也吃。”

撒的樣子，蔣城聿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出。

“那早點回家。”他掛了電話，隨后給發了一個小紅包。

紅包上留言：【祝賀沈老板喬遷之喜】

沈棠打開來，2.7元。

突然想起，以前給他發過2.5元的紅包。

兩個湊一起就是5.20。

敲門聲響了兩下，園園得到應允后進來。

“棠姐，秦醒和儲冉在練習室又吵起來，你要不要去勸勸？”

實在無能為力，只好來搬救兵。

“不管他們。”沈棠看眼手表，馬上就到五點半，“園園，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加班，晚上約了人談事。”

園園不著急回家，心里有著小算盤，想跟保鏢多待會兒，“我一個單狗，回家也無聊，正好把資料整理歸檔。”

不給沈棠拒絕的機會，擺擺手，關上辦公室門離開。

園園剛到自己辦公室門口，練習室那邊‘砰’一聲，秦醒摔門而出。這是第一次見秦醒真的怒發脾氣。

通都散發著別惹老子的憤怒氣息。

秦醒在窗口點了支煙，一口猛地吸下去，差點被嗆著。

儲冉的無禮傲慢，已經超過了他忍耐的極限。

莉姐在練習室，勸了勸儲冉，門從外面推開，秦醒進來。

按著儲冉肩膀，示意別再火上澆油。

秦醒進來拿他的手機，他跟莉姐說話時換了一副正常的表，“這兒給你了，我晚上要跟朋友談個廣告代言，那邊也有意向跟霍騰合作。”

是一個汽車廣告代言，霍騰現在的形象和流量足夠爭取到這樣的S級商務代言。

儲冉這個爛攤子，他是徹底不管。

“莉姐，這段時間我還要跟進一個電影投資，公司這邊有些事顧不上，你多費費心。”

說完，秦醒拿上手機，目不斜視從儲冉旁邊經過。

跟剛才摔門不同，這一次他輕輕帶上門。

他不屑跟儲冉再置氣。

電梯在負一樓停下，秦醒邁出電梯時腳下遲疑一瞬。

電梯門旁站著的人是肖冬翰，正低頭發消息。

肖冬翰本就沒空看電梯里出來的人是誰，抬眼皮看了下開門鍵，手摁住，接著看手機，點擊發送，【我到了。】

肖冬翰今天依舊是穿了白襯衫午夜藍西裝，金邊眼鏡下的那張臉無冷漠。

秦醒跟肖冬翰不悉，沒有刻意打招呼。

肖冬翰提前了一小時赴約，不知道沈棠今天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沈棠看完消息，放下手機去煮咖啡。

辦公室的咖啡機是蔣城聿送的，咖啡豆也是他贊助。

五分鐘后，肖冬翰在園園的引領下過來。

“辦公室環境不錯。”肖冬翰站在窗前俯瞰城市。

在沒正式談判前，氣氛還算融洽。

“肖總，請坐。”沈棠擺上兩杯咖啡。

致的咖啡杯，香濃的黑咖啡。

肖冬翰在對面坐下，“我跟你之間，就不用再繞彎子了吧。”

沈棠笑笑，“那肯定不用。”

肖冬翰攪著咖啡，“說吧。”

“蔣城聿公司一共欠你八十幾億？”

“將近八十四。”肖冬翰抬眸，“怎麼，替他還？”

沈棠：“不然你來干什麼。”

“你拿什麼還？持有的肖寧集團的權？”肖冬翰提醒：“我說過，不接權，我只要現金。”

肖寧的權，他就算再增持1%，對他沒有多用。等他哪天想用現金，再減持套現，可不是一般麻煩。

公司大東減持，勢必引起集團價波。

他需要現金，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呢，”他迂回道：“如果這個權是京旭集團的超級投票權權，我也許可以給你點面子，不用還現金。”

“肖總可真會做夢。”沈棠起，到保險柜里拿出一份復印的文件，“約你來自然是有誠意的。”

把復印件放到他面前，“錢很快就到標的公司海外分公司的賬戶上，一共到賬八十五億，足夠還你。”

肖冬翰看完那張紙，眼神如利刃，“你竟然要把你2%的權質押給科恩家族，沈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沈棠輕飄飄一句：“你說呢？”

肖冬翰差點把那張復印件給爛，剛才大腦充，他理智不在。

喝了幾口咖啡，肖冬翰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公司不允許東私自質押持有的權去套現，爺爺不會沒告訴你，肖冬凱也不可能沒提醒過你！你怕是不知道這麼做的后果吧。”

沈棠鎮定自若，胳膊抵在沙發扶手上，支著下，“肖董的確不允許我擅自質押權套現。對了--”

“當時我跟肖董簽合同時，里面特意加了一條，在顧全肖寧集團大局的前提下，得允許我以任何形式制你。比如，現在。”

“再說，我只是把權質押給肖寧集團的其他東，不算損害集團利益。科恩家族持有肖寧0.1%的權，是了一點，不過大小也是個東。”

沈棠說到這，再次站起來，到冰箱里拿出幾盒冰淇淋，“榴蓮味的，以前陸知非被我氣得火冒三丈時，就得靠這個續命。我特意給你備的。”

“......”

沈棠自己打開一盒冰淇淋，“這個配咖啡，滋味酸爽。”

肖冬翰把那張一團的復印件又攤開來，沈棠打算拿2%的權從科恩家族的銀行里貸款85億出來。

貸款期限兩年，貸款利率不低。

如果沈棠到期沒錢還款，那這2%的權就要落到科恩家族手里。

科恩家族不得沈棠不還款，到時他們持有肖寧這2%的權，完全能參加他們的部東大會。

說不定等下屆董事選舉，科恩家族還會伙同肖寧的其他小東要求占有一席董事名額。

對他來說，又是一個災難。

一只胳膊被蔣城聿鉗制住，再來個科恩家族，那就等于直接綁住了他的一條。

沈棠孤注一擲，著他束手就擒。

辦公室里，被沉默吞噬。

肖冬翰怎麼都沒想到，沈棠那麼一個自私自利，算計的人，腦子竟然進了水。

“沈棠，你拿自己的權去給蔣城聿填這麼大一個窟窿，你腦子里有坑是不是？蔣城聿只是你男朋友，他連你丈夫都不是，就算是你丈夫，沒有什麼比自己有錢更可靠！你清醒點！”

沈棠吃了半盒冰淇淋：“別說2%，就算是把我3%的權都質押出去，我也心甘愿，他值得我這麼做。”

肖冬翰冷笑，“你的理智去哪兒了？一旦分手，你將一無所有。”

“無所謂。我真要把錢看得那麼重，當年我就會接肖董送我的莊園，乖乖做個聽話的木偶人，要什麼有什麼。”

沈棠喝了口咖啡，接著吃冰淇淋，“就算哪天分手了，我也不后悔。蔣城聿讓我爺爺走得沒有憾，這不是錢能買來的。”

自嘲地笑了聲，“跟你說這些干什麼，對牛彈琴。”

肖冬翰不指能說服被降智的人，“說說你不質押貸款的條件。”頓了下，“我來說說我的條件。”

他只能妥協一步，“標的公司欠我的錢，按照以前的還款合約來，不用一次還清。”

沈棠角微微揚了揚，“我費了這麼大功夫，是你一句按以前的合約還款就能一筆勾銷的？”

肖冬翰握著那張紙，“你還想怎樣？”

沈棠：“給標的公司所有貸款利率下調一個百分點。”

肖冬翰面無表，“下調一個百分點，你開什麼玩笑？”

沈棠不不慢：“你之前從標的公司坑了多錢，你心里有數，再吐出來一些，把蔣城聿的坑給填一填。你要是答應了，這件事翻篇。”

“呵。”肖冬翰笑出了聲，簡直異想天開。

沈棠不在意他的冷嘲，“不答應也行，那我就質押權，向科恩家族貸款，反正我是不打算還款拿回權的，到時科恩家族一旦進肖寧集團，你好日子基本到頭。科恩家族就是猛虎豺狼。你自己掂量著來。”

肖冬翰：“真以為能威脅到我？”

沈棠但笑不語。

“剛才已經給了你最大的誠意，你還貪心不足，非要再加條件。”肖冬翰怎會任拿，“你要樂意貸款，那隨你。”

他還有后路可退，“到時你還不上貸款，爺爺不會眼看著肖寧集團的超級投票權權落到外人手里，他會幫你填平這個貸款。”

“你真以為肖董能心甘愿把八十五億貸款給還上？他不是你自掏腰包替我還，就是真的把科恩家族給放進肖寧集團來。”

沈棠把余下的冰淇淋吃完，不急不躁。

“他都能把3%權給我，敢把蔣城聿安排進董事會，他就不在乎權落到外人手里。他看的比你長遠，科恩家族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進來后雖說對你的決策權有威脅，但你又不得不承認，有了這樣的資本加持，肖寧集團會走得更長遠。”

沈棠看向肖冬翰：“你猜，到時肖董會讓你還上這筆貸款，還是放科恩家族進來？”

肖冬翰眼睛微瞇，沒接話。

爺爺的心思，誰都揣不。

咖啡漸漸涼了，沈棠又給他倒了一杯。

臨時改了主意，“隨意下調還款利率很麻煩，你也不好跟董事會代。這樣吧，對等換一下，你跟標的公司再補一個專利權使用費的協議，因為之前收取了高額費用，所以免費延長半年的專利使用權給標的公司。”

萬一到時蔣城聿跟儲岳禮合作研發的新技沒有如期付使用，那還要繼續支付高額的專利權使用費給肖冬翰。

以肖冬翰那個睚眥必報的格，肯定又會坐地漲價。

免費半年使用權對標的公司來說，很有必要，以防萬一。

沈棠：“要是考慮好了，現在就給你控公司的負責人打電話，讓他們重新發函給標的公司，就說再次經過風險評估，標的公司的經營無異常，按合約還款。”

肖冬翰把那張紙對折，又對折。

這輩子，他第一次被一個人給威脅。

他們上有著一樣的基因，比他還要狠。

一箭雙雕，既把標的公司的貸款問題解決，又把新技開發問題給考慮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