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來的就像他們的往般突然。

沈芙剛吃了顆葡萄味的蘇打汽水糖,齒間瀰漫著沁甜的果香。

毫無經驗，大腦是一片茫然的空白。被謝之墨輕而易舉地撬開齒關，肆意侵略。

謝之墨亦是第一次和人接吻。

之前最多也就是聽別人形容過和看別人抱著啃過,完全是在循著本能行。

兩人毫無技巧可言地汲取著彼此的呼吸。

骨節修長的手托著沈芙的後腦勺，固定住不讓離開。

沈芙手搭在他上,下意識抓了。

很難形容這種覺。

像是在潛水，有點微妙的窒息。

沒一會兒,沈芙就有點兒不上氣了。

發出綿小聲的嗚咽，謝之墨心一,立即放開了。

「呼……」

沈芙大口大口地氣，眼尾沾上了點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潤。

回過神來后，心裡忽然沒來由的冒出了一恥。

明明才往第二天。

他們居然就接吻了。

要知道之前和衛嘉銳談了這麼久，最多也只不過牽過幾次手。

別開頭不敢去看謝之墨，匆忙想要逃離這裡,卻被他先一步攔住了去路。

「姐姐。」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不一樣,低淡輕，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我錯了。」

沈芙被他這一手乾脆利落的認錯給整懵了：「啊？」

謝之墨低聲下氣道：「是我不好,不該沒徵求你的同意就擅自親你。」

這一來一回的,沈芙也差不多冷靜下來了。

仰起臉,意外發現其實謝之墨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的表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不知道怎麼辦的小孩子,生怕生氣了一樣。

看見他也是這樣，沈芙突然就釋然了。

真要算起來，他們兩個人之間,才是有經驗的那個。

尹子曦之前和說過,謝之墨在他們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不人的。

沈芙好歹還跟衛嘉銳那個渣男談過一陣子。

沈芙輕咳一聲：「沒事,我沒生氣。」

接個吻而已，這有什麼好發脾氣的？

換做別人，可能在剛開始談的時候就已經抱在一起互相啃幾百個來回了。

謝之墨看的確沒有不高興的跡象，終於放下心來，又想到沈芙剛才的反應：「姐姐之前沒跟別人接過吻？」

他依舊一口一個「姐姐」，沈芙聽多了也逐漸習慣了。

不過聽到這個問題，沈芙頓了頓，反問道：「這很重要嗎？」

老實說，這個問題讓沈芙有點不舒服。

上大學的時候寢室圍爐夜話，經常會料到談的話題。

有個舍友剛上大學就被家裡人去瘋狂相親，生怕嫁不出去，抱怨遇到的男人十個有九個，一上來都會晦地問有沒有談過男朋友、是不是。

彷彿有過經歷的生天然就得低人一等似的。

「重要。」謝之墨甚至還點頭了，「姐姐要是之前跟人接過吻還是這個水平，那我必須說那個人的吻技也太爛了。」

沈芙：「…………」敢你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嗎？！？？

事實上謝之墨完全沒這方面的結。

沈芙就算談過一百次，那些人也不過是前男友罷了，現在他才是正宮。

晚飯也是謝之墨做的。

吃完飯他就非常主地離開了，沒有提出要在沈芙家裡過夜。

沈芙鬆了口氣。

接個吻什麼還好。

可過夜什麼的，那進展就真的太快了，還完全沒有做過心理準備。

謝之墨走後不久，溫曉和師婷上來找。

不出意外，都是來問和謝之墨的事的。

聽沈芙說完，師婷一拍大：「我就說嘛！當初在醫院時我就看出來了，那小子鐵暗你！」

「不是吧？」沈芙驚訝，「那個時候我才剛跟他認識沒多久啊！」

師婷得意道：「你這就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沈芙若有所思。

溫曉倒是沒說什麼，只是道：「喪氣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只想以過來人的份提醒你一句，凡是多留個心眼，男人都是很會偽裝的。」

盛子軒剛開始和談的時候，也覺得他哪裡都好，渾上下挑不出一個缺點。

甚至還會想這麼完的人，自己能和他在一起，是何其的幸運。

後來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假相，都是盛子軒裝出來的罷了。

回想起這些糟糕的往事，溫曉免不得有點難。

師婷和沈芙看出的異樣，趕忙開始安。

又多聊了一會兒。

師婷和溫曉剛走，沈芙想著去洗個澡，謝之墨打電話過來了。

沈芙放下睡，接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有。」謝之墨低沉懶倦的嗓音過聽筒傳出來，摻雜著淺淡的電流聲，「我想你了。」

「……」沈芙扭頭看了眼時間，「我們才剛分開三個小時。」

謝之墨：「對我來說已經是三年了。」

他覺自己對沈芙上癮了。

明明才分開了甚至不到半天，但他就開始難了。

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再親的，也沒有說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刻都不分開的道理。

但他忍不住。

這份緒就像是池塘里莫名出現的水葫蘆，怎麼拔都拔不幹凈，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滿。

沈芙聽完，當即自拍了一張給他發過去。

謝之墨：「？」

沈芙心道：「給你張照片，讓你想的時候有個參照，當然你不嫌棄的話設置屏保也行，我沒意見的。」

「……」

-

沈芙大抵是對浪漫過敏，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謝之墨還真把那張隨手自拍做了屏保，並投桃報李回了一張自己的照片。

這張是明顯的他拍，謝之墨懶懶倚在牆上，周圍金碧輝煌的，旁是一座香檳塔。

攝影師水平奇好，線構圖都很完。

這一對比，沈芙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敷衍了。

但沒去拍過藝照，出門玩基本拍的也多是風景，很拍自己。現在手裡邊最正經的照片，大概只有證件照了。

得知沈芙明天要和貝思萱去逛街，謝之墨剛想說他可以開車送沈芙過去。

結果一問，那個商場就在沈芙家樓下，走路都不用十分鐘。

謝之墨想想的只是快瘋了，不是真瘋了。

他沒說什麼要陪們一起逛街的話，閨逛街他湊過去，只會讓所有人都到不自在。

他只能憾地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又想到了另一個主意。

第二天。

貝思萱一大清早就出現在沈芙的家門口。

「pupil！」貝思萱一進門就抱住了的狗，淚眼汪汪道，「媽媽好想你啊嗚嗚嗚嗚嗚嗚！」

沈芙看著這一人一狗在面前上演母子深，淡定地擼著懷裡的沈泡芙。

貝思萱還沒吃早飯，嚷嚷著要蹭沈芙家的飯。

一打開冰箱，驚呆了：「哇！怎麼這麼多糕點？你上哪裡買的啊？看起來都好好吃噢！」

「咳。」沈芙輕咳一聲，「不是買的，這些都是謝之墨做的。」

貝思萱更震驚了：「臥槽！他居然還會做飯！？這也太牛了！」

不僅看起來好吃，吃起來味道也毫不差。

吃完后貝思萱連誇謝之墨是賢夫良父，沖這手藝認可了。

沈芙換了服，便跟貝思萱一塊出門了。

天氣不是很好，沉沉的，悶得讓人有些難。

沈芙和貝思萱快走到商場門口時，貝思萱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沈芙：「誒，前面那個好像是你男人哎！」

沈芙循著的視線過去。

還真是謝之墨。

他並非獨自一人站在那裡，邊還有一個高長、目測有一米八的姐。

隔著大老遠都能看出這姐是個大人，濃妝艷抹紅齒白，穿著打扮極其講究，像是從時尚雜誌里走出來的。

兩人正在談著些什麼。

遠遠看過去，郎才貌的，還般配。

沈芙還來不及多想，謝之墨彷彿注意到的視線般，抬頭朝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四目相接。

謝之墨彎起角，朝這邊走來。

「嗨，你好啊。」貝思萱特別自來地跟他打了聲招呼，「我剛還想著什麼時候能跟你見一面了，沒想到馬上就夢想真了。」

謝之墨輕輕頷首：「你好。」

沈芙回過神來，問他：「你怎麼也過來了？」

謝之墨：「這家商場是我家的，順路過來看看。」

貝思萱：「……」

沈芙：「……」再一次切會到謝家在海宜市有多牛了。

正說著，那個長姐也走了過來，非常客氣地跟們兩人打了聲招呼，「沈小姐，貝小姐，你們好。我蘇小茵，是這家商場時尚品牌的負責人之一。」

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番。

沈芙和貝思萱這才知道，原來是謝之墨來委託做們的導購的。

沈芙對奢侈品一竅不通，貝思萱倒是了解一點，但也不深。

有為們服務，們也不用擔心說被銷售給忽悠了或者怎麼樣。

蘇小茵額外補充道：「當然，如果二位喜歡自己看的話，我可以暫時離開，等你們有需要的時候再聯繫我。」

沈芙沒想到只是簡單逛個街，謝之墨都能給們安排的這麼周到。

看向謝之墨，謝之墨沖眨了個wink。

！！！

那一瞬間，沈芙有被可到。

在這之前，沈芙沒想到可這兩個字居然有一天能和謝之墨這位爺扯上分毫聯繫。

忽然覺得，找個比自己小兩歲的男朋友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不敢再看，生地別過頭問貝思萱：「你覺得怎麼樣？」

貝思萱：「很好啊！我最近忙死了都沒時間做功課，有蘇姐在，也不用說看中什麼，還得掏出手機搜索一下有沒有坑了。」

們走進商場里，謝之墨很有眼力見地沒跟上去。

到這裡就足夠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目送著沈芙背影消失在玻璃門后，謝之墨心裡裝著的那小羽又開始撓了。

他咬了下舌尖，痛輕微緩解了這歇斯底里滿溢出來的緒。

這樣下去不行啊。

他抬起手，扣住雙眼，無力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

再親的也不會是連嬰，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千四百四十分鐘都黏糊在一起。

可他就是抑制不住。

如果可以，他甚至恨不得將沈芙關進籠子里，哪也不去。

但也就是想想罷了，謝之墨不會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的。

或者沈芙拿條鏈子栓著他，他做沈芙的狗也行。

他不介意的。

謝之墨睜開眼，過指著渾濁的天空。

然後低下頭，拿出手機，從通訊錄里翻出許貞的號碼，沒有毫躊躇地撥了過去。

-

蘇小茵非常專業。

沈芙一直對各種奢侈品牌都是種稀里糊塗的狀態，基本都聽說過，但一竅不通。

但在聽完蘇小茵的介紹后，居然也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不愧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這種大商場負責人的人，這能力強的沒話說。

貝思萱也聽得津津有味，三人一路挨個看過去。這裡的店員顯然也是認識蘇小茵的，見沈芙和貝思萱是親自帶來的客戶，態度都不由得變尊敬了許多。

說是來買一個包。

實際上兩人逛著逛著就沉浸其中了，覺每個牌子都有很心水的款式。

對此，沈芙的選擇是不做選擇。

小孩才做選擇，年人全部都要。

反正又不差那點錢。

逛到最後一家店時，兩人手上拿了將近有二十個袋子。

貝思萱忽然嘖了一聲。

沈芙轉頭問：「嗯？怎麼了？」

「沒什麼。」貝思萱搖了搖頭，從遠收回目，「只是看到了一個學生的家長。」

看這個反應，沈芙不用猜也能想到，這個家長給貝思萱留下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印象。

這幾年從貝思萱那裡聽過的極品家長，打包起來都能塞滿沈芙的三層小複式了。

沈芙安道：「沒事啦，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不用管他。來，你看看這個包怎麼樣？我覺和你搭的。」

貝思萱也不想因為工作上那些破事掃了興緻，拋開那些七八糟的想法，跟沈芙繼續開開心心看起了包包。

除了包，蘇小茵還帶們去看了下服和首飾。

沈芙看上喜歡的就買，不帶一猶豫的。

其間因為東西實在太多拿不了，蘇小茵喊了兩個人過來，讓他們把東西先放到貴賓室，沈芙可以離開前再過去取。

兩人在這裡心滿意足地逛了足足一整天。

到後面實在是走不了，方才準備打道回府。

看著小山一樣堆疊起來的購袋，貝思萱想起一個事：「完蛋了！買了這麼多東西，我要怎麼搬回去啊！」

沈芙思考了一下：「你先把你要用的拿出來吧，剩下的放在我那邊，你宿舍也堆不下這麼多。」

貝思萱點點頭：「行，那就放你家了！」

沈芙剛準備聯繫宋栩譯，讓他給貝思萱安排一輛車送回去。

蘇小茵開口了：「不必麻煩，我已經安排好送二位回去的車了。」

沈芙愣了下。

不用想，這肯定也是謝之墨安排的。

他考慮的真的很周到，雖然沒跟著們逛街，但方方面面都將們照顧得很周全。

可以說這是沈芙逛街逛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那一堆東西自然也不需要沈芙親自手拿，有人幫提到門口。

遠遠地，沈芙就看到了謝之墨的影。

冬天天黑得早。

夜幕沉沉，四周的霓虹燈燦如繁星，映亮了半邊天。

謝之墨站在路燈下，穿著一件很薄的淺駝，單手兜，另一隻手握著手機，站姿松懶，目一直放在這個方向。

沈芙剛看見他，兩人視線直接對上了。

沈芙毫不意外地走過去：「你來接我啊？」

謝之墨嗯了聲。

他走到一旁停著的路虎上，將沈芙買的那一堆東西塞進後備箱。

沈芙依稀記得，這輛車好像早上就是在這個位置的。

難道謝之墨一直在這邊等嗎？

謝之墨開到沈芙樓下的停車場，幫沈芙把所有東西提進家裡。

這是沈芙繼承巨額產以來，第一次這麼爽快地在線下剁手。

這份覺很奇妙。

網路上錢只是一串數據，沈芙不管是給遊戲氪金還是網購，都沒有什麼真實。

可在商場里買東西，讓突然覺到，真的和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了。

曾經的特別不喜歡逛商場。

看中的東西要不買不起，要不不捨得買。經常一圈看下來，一分錢都不敢花。

因為實店一般價格都比網店貴，再喜歡的東西，都得和網店貨比三家，看看哪邊更加劃算。

現在的完全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了。

喜歡就買，不必猶豫。今天這一天走下來，花的錢甚至不到現在存款的零頭。

有錢真好啊。

沈芙想起以前那個連沒文用，都得斟酌半天才敢開口向蔡艷芬要錢的自己，恨不得穿越回去，告訴——

不要傷心，不要難過。

未來你會有用不完的錢，會遇上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