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心肝繼續說:“貴客金安,恭喜發財!”連著喊了好幾遍。
忽的,對麵籠子裏的小寶貝也出聲了,它的聲音比小心肝更加高尖細: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眾人不訝然,都看向小寶貝。
二老爺滿麵驚喜之,抑不住語調激:“不是說小寶貝不會說話嗎?原來會說啊,連念詩都學會了,可比我的小心肝要厲害些。”
可孟庭卻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這詩不對,聽著不對勁兒。
小心肝又麵向鄒氏和韓嫣,一張鳥極甜:“夫人甚,駐有!”
韓嫣和鄒氏都被取悅了。
對麵小寶貝躥起,撲著翅膀:“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
二老爺笑道:“這小寶貝可真是個寶貝啊,都能出口詩。”
不對,這句詩更不對。
孟庭已然神微變,他下意識看向韓攸,從韓攸臉上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猜疑。
韓雲閱也品味出不對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被嚴肅漸漸代替。
小心肝又道:“大人萬福,吉祥如意!”這次它麵對的對象是孟庭和韓攸。
但孟庭和韓攸都在猜疑剛才小寶貝念出的詩,一時便對小心肝的恭維沒什麽反應。
小心肝似乎是想博得兩人的注意力,一個勁兒的上躥下跳,聲音得更大:“大人萬福,吉祥如意!大人萬福,吉祥如意!”
對麵的小寶貝忽然發出刺耳的鳴,因著過於刺耳,驚得鄒氏和韓嫣都想捂耳朵。
那鳴聲到盡頭時,竟是化作一片淒厲怒號。不等眾人反應,便歇斯底裏的大:
“魏慍萬歲!魏恒去死!”
“魏慍萬歲!魏恒去死!”
瞬間,滿世界無聲。
魏恒,那是祁臨帝的名諱。
下一刻,離鳥籠最近的韓雲閱,一手將鳥籠從樹枝上扯下來,猛地舉過頭頂,然後狠狠朝地上砸去——
“慢著!”孟庭極快的反應過來,他立刻大步上前,攔住了韓雲閱砸鳥籠的作。
眾人這才相繼驚醒,每個人臉上都是或輕或重的震驚之。
韓雲閱一眼刺向二老爺,恨鐵不鋼似的冷笑:“就說了,從庶人魏慍府裏出來的東西晦氣,您還非要接手。幸虧在場的都是自己人,這要是被外人聽了去,我們一家三口就是再多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花五十兩銀子,買了這麽個東西,聽聽,它在庶人魏慍那裏學得這些話,催命都嫌不夠快!”
韓雲閱說罷,又向孟庭道:“妹夫攔著我又是何解?這鳥不能留。”
“我知道。”孟庭鬆開韓雲閱的手,將鳥籠從他手中拿過來,“若是信得過,便給我理。”
韓雲閱稍微放鬆了神態,無奈道:“好吧。”
孟庭又問:“購買這隻鷯哥的票據憑證,可都還保留著?”
韓雲閱道:“都留著呢,稍後我去取來,給妹夫你。”
“好。”
幾人都無聲了好半晌,二老爺幽幽道:“小寶貝真的留不住了?”
韓雲閱怒極反笑,向二老爺道:“爹,您要不要這麽心大?要鳥不要命是嗎?”
二老爺無言的垂下眼皮。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幾人的經曆猶如穿過一場驚濤駭浪,這會兒才漸漸風平浪靜。
孟庭低頭,看著鳥籠裏已經安靜下來的小寶貝。
果然,從它開始說“長風破浪會有時”時,就很不對勁兒。
鷯哥學人語,自然是學經常聽見的話。若不是庶人魏慍總將這樣的詩句掛在邊,小寶貝如何說得出?
而第二句,卷土重來未可知,這意思就更加直白。
庶人魏慍奪嫡失敗,心中不甘,便時常以此詩自勉,進而被小寶貝學去。
待到第三句,那“魏慍萬歲,魏恒去死”的話一出口,庶人魏慍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果然在謀劃造反,想著把祁臨帝從龍椅上拉下來。他對祁臨帝的憤怒和殺心如此濃烈!
必須將此事告知聖上,孟庭想。
他亦不免歎,或許是機緣巧合,小寶貝始終不曾開口說話,還被認為是不會說話。偏偏在今天,它開口說出這些話,還剛好被孟庭聽見。
庶人魏慍怕是做夢都想不到,這隻他認為不會說話的鳥,暴了他最不能暴的心思。
孟庭拎著鳥籠的手一,就在剛剛,一道念頭浮現於腦中。
他想到一個能讓汾伯府徹底傾覆的辦法了。
……
出了這樣的事,大家也沒心繼續喝茶聊天了。
很快,幾人就離開了二老爺家。
沒了小寶貝,二老爺十分憾。下午,他帶著妻兒去韓家大房,探視董太君去了。
而孟庭和韓攸府上,都來了馬車接主子們回家。畢竟才發生過馬車襲擊的事,孟庭和韓攸便都讓下人回去支了馬車過來接人,保險一些。
鄒氏的新家沒有馬車,韓攸想送回去,被拒絕。於是孟庭和韓嫣讓鄒氏上了他們的馬車,他們先把鄒氏送回家,然後再回孟府。
送鄒氏下車後,馬車裏隻剩下孟庭和韓嫣兩人。
兩人並肩而坐,韓嫣坐在孟庭左手邊,挽著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肩上。
孟庭右手邊放著鳥籠。籠子裏的小寶貝不再說話了,很安靜。
韓嫣看了眼鳥籠,定定對孟庭道:“汾伯府一擊不,怕不會善罷甘休。”
孟庭偏頭垂眸,著韓嫣致豔的臉孔,默了默,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如果功,汾伯府將萬劫不複。屆時我們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韓嫣豔烈一笑:“欺了我們的必要討回來!汾伯府現在雖然隻剩下爵位和食邑,但我覺得他們本連爵位都不配有!汾伯為了暗算你,可是連賑災資都毀。那麽多百姓的命,在他眼裏跟玩一樣,這種人本德不配位!”
說罷,誠懇的盯著孟庭的眼睛道:“孟郎,我能為你分擔些什麽,你都告訴我!我不會隻讓你一個人麵對的!”
孟庭吻了吻韓嫣的額頭,微笑:“好。”
他湊近韓嫣的耳朵,仔細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韓嫣。
韓嫣認真聽著,一定會做好孟庭給的任務。
這是他們最後的一場戰鬥,他們一定要勝,還要大勝!
第167章結局(上)
夫妻兩個商量好,立刻就開始行了。
孟庭提著鳥籠進宮,將小寶貝給祁臨帝。
孟庭進宮那日,因是提了鳥籠,一路都有宮人好奇的張猜測。
前來迎接孟庭的大總管也覺得稀奇,孟大人這般一不茍的人,提一隻鷯哥來是做什麽?
隨即,孟庭見到了祁臨帝。他請祁臨帝屏退眾人,爾後他將在二老爺家發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告訴了祁臨帝。
祁臨帝麵略沉,不由盯著小寶貝看。
孟庭又將二老爺購買小寶貝的票據憑證呈遞給祁臨帝。票據憑證上寫了購買小寶貝的日期,是幾天前購買的,這足以證明小寶貝不是被二老爺教出來的。
憑據上還有買賣雙方的簽名,那個賣家,祁臨帝隻消讓人去查,就能順著查到小寶貝曾經在魏慍那裏待了很久。
倒是小寶貝,在離開二老爺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直到它進宮麵聖,也沒有再說出任何大逆不道的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當然,即便小寶貝不說話,但通過祁臨帝的調查結果,也可以查到小寶貝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從魏慍裏學的。
這下,祁臨帝確定了魏慍的反心。
這一日,孟庭在皇宮裏待了很久。他和祁臨帝在書房裏關著門談話,談了近兩個時辰。
除了他二人,宮裏沒有人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麽。
而孟庭在回家後,將自己與祁臨帝的安排告訴了韓嫣。
為防止走風聲,夫妻倆在自家話也十分小心。是等到夜深人靜,雙雙在紅羅帳裏,耳說的。
韓嫣聽罷孟庭所說,還了小手在他上掐了下,窩進他懷裏說:“知道啦,放心。”
接著,次日,韓嫣就出了。
韓嫣按照孟庭的吩咐,去黑市上砸錢雇人。
雇了一群能說會道之人,讓這些人去魏慍府邸附近的酒樓、茶館、樂坊,討論汾伯府是多麽的憾又憋屈。
大致就是討論,本來汾伯府是皇親國戚位高權重,還是祁臨帝登基的功臣,結果現在就因為沾染了些人命而落敗這個樣子。想來,汾伯定然不甘心,不過人家好歹也是積澱多時的老臣,在朝堂裏盤錯節,也說不定能再爬起來。
韓嫣雇得這些人每天都改頭換麵,兢兢業業的在魏慍家附近說這些話,將汾伯一家塑造實力雄厚卻時運不容的可憐世家。
這些話,自然是說給魏慍聽的。
不出三日,這些話就都到了魏慍的耳朵裏。
魏慍每天都聽著類似的街頭流言,日複一日,他了拉攏汾伯的心思。
魏慍開始關注起汾伯府。
眼看著年關就要到了,汾伯府始終毫無起。
朝堂上不汾伯一黨的員,人人自危。
魏慍仔細的觀察這些員,這些人明麵上和汾伯府劃清了界限,私底下卻還是互相來往。汾伯府到底是多年積澱,手中依舊握著不小的勢力和人脈。縱然伯府失勢,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員依舊沒有離開汾伯這棵樹。
魏慍就這麽留心觀察著。
隨著年關將至,終於,魏慍行了。
魏慍找到了汾伯的麵前,讓汾伯投靠他。
魏慍想要東山再起,拉攏朝臣必不可。
那些從前的梁王黨,雖說在祁臨帝登基後被肅清了不,但勢力沒有完全消失殆盡。這些人裏有許多還在暗中追隨魏慍,隻有魏慍東山再起了,他們才能得到榮華權勢。
汾伯從前就是個兩頭倒的,梁王和楚王奪位時,汾伯察覺到梁王敗相已,便在最後時機投靠楚王。
也就是說,汾伯對祁臨帝並非忠誠,隻是想爭個從龍之功。
如今祁臨帝對汾伯府發難,汾伯落進泥地。那麽,從汾伯的角度來說,他跟著祁臨帝必定再無指,可若是跟著魏慍拚一拚,說不定能重回權勢之巔。
而魏慍便以此遊說汾伯,拉攏他為自己效力。
起初,汾伯沒有答應魏慍。
私下裏投靠反賊,相當於是把全家人的腦袋都別在了腰上,汾伯哪敢輕易就下這個賭注。
但接著,沒多久,一件事的發生讓汾伯產生了搖。
——曹元亮在中書省工作失誤,中書省的袁尚書給祁臨帝遞上文件,請祁臨帝置曹元亮。
祁臨帝的罰下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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