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重新擁抱!
寧懿被困的黑暗世界無邊延。
越過時間空間,留下了一個口。
這是那無形之中的機制,給他們留下的最隨機的轉機——
而當寧懿意識到他們的緒可以傳遞之後,也立刻想明白了互換機制最終是一個圓。
所以,辜城一定還能聽到的聲音。
然後最終,再回到各自的。
但是寧懿看不到,只能等。甚至也不確定自己哪句話能傳到對方那邊,所以寧懿隻好一直說一直說。
一直在黑暗中自言自語。
寧懿一邊說一邊想——還好在腦子裡說不費口舌。
就是很孤單,太孤單了。
說到最後,只能說一些連腦子也不費的胡言語。
在黑暗中等了好久,像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聽見了一聲回應。
“阿懿——”
遠渡世界而來,辜城的聲音。
那聲音模糊而象,但這是寧懿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多久以來,第一次聽到真實的聲響。
那一瞬間,聲音竟然就好像一樣。
於是寧懿立刻忘了他們的流速不同,他們之間還有時間差,開心地說:“我在啊!我在呢!”
“喂喂喂——”
“老公你好!”
等過了一會,辜城的下一道聲音才傳來:“我——”
然而一個字音之後,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寧懿一愣。
沒有人比更清楚,在末世之中有多危險,有多容易突然遇到不測。
不知道遇見了什麼事。
不會有事吧。
寧懿的開心不過幾秒,就又重歸擔憂之中。於是隻好從已經被自己蓋了幾層土的記憶深,去翻閱一下自己那三年到底都經歷過什麼,想想辜城現在可能在面對什麼。
末世第二年,染引發的巨大喪,當時他們小隊艱難地火力突圍,死了一半,萬隊帶著他們艱難地逃到了那個坐標的補給點。
…
其實每一步都很艱險。
所以辜城在面臨什麼?
末世黑的天空下。
辜城即將衝進迎面而來的喪之中。
在末日之中,這一幕甚至充滿了荒誕。
不祥的黑暗口之下,千軍萬馬碾而來的喪人,充滿扭曲潰爛的、猙獰咆哮的臉,嘶吼聲組末日的絕歌。
而他一個人孤去闖。
這是寧懿在末世也沒有過的驗。當然,以後也不需要驗了。
就在辜城越接近那漆黑一片的黑時,他的速度就越快——流速在變化,他也在賭命。
越來越近。
辜城距離跑在最前方的喪只剩百米。
五十米。
十米。
末日喪快要開的眼珠,髒腥臭的,已經近在眼前。
而那黑暗的口也距離他只剩幾米。
心臟因為高負荷奔跑而狂跳,咚咚咚的聲音,藏在漫天的嘶鳴之中。
辜城繃著一種不顧一切的冷靜和無畏。
賭一把。
贏了就能見到了。
後有人在暴吼,“01——”
而辜城腳步不停,依然狂奔著,堅定地,朝著面前的喪、朝著那團黑暗無的世界出了手——
“嘶嘶嗬嗬——”
“咳嗬——”
人類的靠近他們,讓所有喪陷癲狂,瘋了一樣地包圍辜城。
然而就在最前方的喪快要咬上他的一瞬間——他的手也進了黑暗之中。
於是在一瞬間,和喪驚險地——錯位了!
他猛地拳頭。
——賭對了。
踏進黑暗的瞬間,他人已經在另一個時空。
Wander覺得自己真他媽是瘋了。
他原本只是想抓住01就拖著趕跑,結果沒想到,以他現在巔峰狀態的奔跑速度,竟然沒追上!?
那人的背影像是亡命一般,奔向他追求的東西。
那一瞬間的畫面竟然很瘋狂,很自由。
Wander眼看著他就那樣直接衝進喪,自己也已經退無可退。
媽的,這個世界。
如果注定要吞沒所有好人,那就死吧!
Wander乾脆扛著槍,一邊轟一邊衝了過去。
炸上天空,他眼前猩紅一片。而在某一瞬間,被炮火震到失聰的時刻,他好像真的也到了自由。
喪已經越來越近,天空中那團不祥的黑好像在不斷地窄。
最後變只剩一道門的大小。
Wander越跑越快,後來子彈空了,他扔了槍,才發現周圍的景在變化。
恍惚間似乎隻跑了幾百米,卻像過了好幾年。
好像空氣中有無形的流速變化著,竟然讓他看到的往後的一幕幕場景——
Wander看見,在他衝出去救01之後,老四開槍去搶資車,然後隊訌,被流彈崩了,在這種況下必死無疑。
然後他看見,整個這片區域都被喪徹底淹沒,最後逃出去的人不過百個。
他還看見自己,本該在這場喪中艱難幸存下來,然後又那樣在末世了一年。
然後,01不見了。
再然後,他也不見了。
後來他突然離開這裡,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那裡,他了很紅的電競選手。在那個世界,他又看見01了。
於是他們真的過上了另一種人生,安逸,富足,不愁吃喝——
Wander在這一幕幕畫面中漸漸停下了狂奔的腳步。
那是未來發生的事?
還是下輩子投胎之後的事?
這樣的好日子,真的會存在嗎?
時間線的快進帶來了記憶的錯,他的大腦也開始疑。
最後wander不知不覺間在漫天狂吼的中停下了腳步——
他想,或許是他已經變異喪了,所以才產生了這些走馬燈一樣的幻覺。
而他衝到這裡,其實也已經救不了01,他們今天都會死在裡。
Wander的視線幾乎被糊住了。
喪已經近在眼前。
他約看得見無數喪的手向他了過來,像是來自地獄的邀請,留下他徹底潰爛在這個世界裡——
然而就在即將淪陷的那一刻,在所有青黑發紫的手中,忽然竄出了一隻乾淨的手——
“醒醒!”
向著黑暗狂奔而去從未回頭的辜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衝了回來,衝他吼了一聲——
“手給我!”
Wander於混中抬頭,下意識地向著01的臉出了手。
終於,在那黑暗的窄門即將關閉之前,辜城一把抓住wander,狠狠地把他拽了進來。
——“走!”
Wander猛地睜開了眼。
在這個空間,時間線過曾經的節點,末世中的那個wander在記憶之中重合,已經全都想起來了——
他既是萬隊,也是wander。
那一刻他在喪狂前做出的選擇,帶著他逃離了末日。
而或許就是因為他在未來的時間線上選擇了去救01,所以讓他跟著提前去到了沒有喪、沒有的新世界。
在時間的圓弧之上,已發生之事,一定會發生。
Wander抬頭,看著了口氣就轉準備走的“01”。
他已經明白過來,這個回到末世、帶著01……的,帶著他無畏地賭命闖過喪的人——
“你不是01,你是——”
辜城卻已經繼續奔向黑暗的最深,隻留給他一道聲音。
“我是的人。”
也是的人。
所謂痛這一場,唯有能越一切。
辜城一直跑。
喪已經被隔絕在了世界之外。
他跑進黑暗裡,黑暗的更深還是黑暗。
很久以前辜城就被困在這樣一無際的絕之中,然而這次,他全的都在黑暗中奔湧。
巧合的是,就像當初寧懿從末世穿過來時一樣,當辜城擁有從末世回歸本世界的機會,竟然也讓他徹底了解了自己所的世界——
原來這是一個很無腦,很弱智,圍繞著兩個智障展開劇的世界。
主角竟然就是丁姿玥和蔣林熠那兩個傻。
據說,這寵文。
而辜城之所以被困在植人的中足足三年不得解,是因為劇需要。之所以初見時寧懿會拿著針扎他,也是人設規定。
然而本該趁他植人狀態待他的寧懿沒有那麼做,他們互換了,經歷了種種,本該一生冷漠無的辜城也上了他的妻子。
因為從遙遠的末世而來,帶著滿的生,提前帶他從黑暗中解,然後——帶給他不一樣的人生。這才是他們的劇。
辜城知道自己已經離越來越近了,當他們的流速逐漸同一,辜城清晰地聽見寧懿從心裡傳來的聲音——
“我在啊!我在呢!”
“喂喂喂——”
“老公你好!”
充滿朝氣。帶著希。
就像不會被末世裡的那一切苦難困窘所打倒,哪怕獨自在黑暗中承著活死人的牢籠,也依然生而明亮。
辜城的心臟發燙:“你好啊——”
你這麼這麼好。
他其實已經跑到快要力竭,但沒有停下。
辜城所的維度不斷變化,他和寧懿不斷靠近,他們之間的時間差也終於越越短。
“等一下,再等一下——”
這一次,寧懿隻隔了幾秒就聽見了他的回答。
數到一千萬隻羊的寧懿,在黑暗中睜開眼睛——
他來了!
這說明辜城和萬哥都安全了。
他說等等他。
他就真的要來了。
寧懿張張想說點什麼,好不容易他們之間中斷的連接再次匯,卻又無從下口。從遇見辜城之後說過那麼多那麼多的漂亮話,但到這一刻,竟然隻覺得鄭重。
知道他看過了所有窘迫。
也經歷了他苦熬過的人生。
到這一刻,似乎也已經不需要言語——寧懿已經揣好了自己的心。
辜城也終於看到了遠方的一點微。
回轉的圓,本不會有終點,但是奔向的過程裡——起點就是終點。
到這圓弧的最後一段——
再共記憶。
是這個世界的記憶,那些他們在一起的碎片。
再共緒。
痛你所痛之後期待相逢,變同頻共振的心跳。
再到最後的最後——找到彼此的。
辜城走到了終點,發現他走回了那間病房,他們初遇的地方,他求婚的地方,他們分別的地方。
辜城也已經快要跑到筋疲力盡。
他走到那張病床前,走到多年前、那躺在床上祈禱著有人能聽見他聲音的自己面前,也走到在等待著他的寧懿面前。
然後低下頭,看到他的手邊,有一枚針。
初遇時寧懿拿著它,說,“老公,比心。”
而現在由辜城拿起來,重新掰一個心形。
那是他在末世裡碎了一地的心,再一次塑好,放進手裡。
於是起點與終點連在一起——
於是他們的靈魂在裡重新穿梭,分別時在他們之間不斷翻騰的記憶碎片、兩個世界兩種痛苦的所有細節,到這一刻,全都融眼下的你和我。
互換機制畫完一整個圓,這場從頭至尾的鋪墊終於結束。
黑暗如水般散去,這個月夜還像他們分開時那樣。
鮮花還在。
鑽石還在。
這個世界還在如常地、無腦地、快樂地運轉著。
他們也還在擁抱。
寧懿的眼睫輕輕一,在辜城的懷裡睜開眼睛,如同大夢終醒。
一秒如同一萬年。
他們經歷的那些世界與無人可知,唯有彼此可以證明。
辜城抱著的手非常非常。
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忍過的,流過的,掉過的頭髮,藏在板床下的證書……在遇見他之前的人生,都藏在他的心裡,了他不可磨滅的傷疤。
而寧懿在辜城的懷裡蹭了蹭自己的腦袋,像一隻已經好傷口歲月靜好的貓咪。
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想了半天,才抬起頭:“……老公你好,你辛苦了,早、早上好?辜的——”
“——我你。”
辜城嗓音全啞,所以隻說三個字。
寧懿抬眼看他。
而辜城已經閉上眼,低下頭,輕輕印上的。
——謝謝你帶著不滅的,從末世闖來我的世界。
而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寵文。
故事裡冷漠的帝王,已終究走進河。
那從今以後……
我就把你,寵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