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正英殿中,皇帝夜啟契高坐在龍椅上,棱角分明的麵龐上,帶著深深的冰冷之。
正英殿中,並沒有見到皇帝的心腹太監王公公,隻有左相孟淳一人,微微低著頭站在下方。
“朕真是沒想到,夜遷晟竟然將兵符給了牧野。”夜啟契麵沉無比,聲音中的寒意,都能凝結冰了。
兵符,夜啟契一直尋找的東西。夜啟契放在龍岸上的手,都握的青筋暴起了。
“皇上,您打算怎麽辦?”孟淳古板肅然的麵上也不好看,皺著眉頭,向上方的皇帝,沉聲問道。
“哼。”夜啟契不滿的冷哼了一聲,“朕召你來,不是讓你問朕打算怎麽做的!”
“是。”孟淳低了低頭,平靜的承著來自皇帝的怒意。
“皇上,牧野已經將兵符用於東線了嗎?”孟淳略微帶著渾濁的眸子,看向夜啟契,拱手問道。
“還沒有。”夜啟契沉著麵,冷冷的說道。他派去的人,探查到了牧野手中握有兵符,但是牧野還沒有開始利用這樣東西。
“那這樣看來,牧野心中還是有一些遲疑的。”孟淳眼眸中閃過深思,皺眉看向夜啟契恭聲說道。
“哼。”夜啟契冷笑兩聲,不置可否的道:“你怎麽知道牧野不是在等待時機?”
兵符這種事,要利用,就要利用的徹底,自然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刻拿出才最有震懾力。
“皇上說的也有道理。”孟淳微微頷首,帶著認同的恭聲說道。
“好了,說說你覺得朕該如何理此事。”夜啟契不耐的皺了皺眉頭,沉聲向著孟淳吩咐道。對於孟淳的廢話,他已經不想再聽了。
“若是此事被泄出去,朕怎麽向天下百姓解釋,朕手中沒有兵符這一事?”夜啟契整個膛中都帶著滿滿的怒意,他最在意的皇位正統,最在意的皇室名聲!
“皇上就是我玉龍國的天子,此事無需解釋。至於兵符,那是被逸王那個賊子從皇上手中盜而去的。”孟淳躬,神肅穆的說道。
“孟淳,你真當天下百姓都是那麽容易蒙騙的?”夜啟契停了孟淳的話,被氣的不怒反笑,冷笑連連的看著孟淳那張看了十幾年的老臉,高聲的開口道。
“隻要有適當的引導,百姓們都會相信並一如既往的尊敬皇上的。”孟淳臉沉穩,拱手回道。
夜啟契了龍眸,深深的看了孟淳一眼。左相的手段,一向很是出人意料,或許真能引導此事的輿論走向也不一定。
“好,那朕再問你。”夜啟契微微頷首,算是先揭過了百姓這一事,沉聲的向孟淳問道:“牧野手中的兵符呢?若是牧野用這塊兵符,便是朕的聖旨,到了東線也沒有兵符的作用大!”
兵符是確確實實的握在了牧野手中,這是無法忽視的,也是最大的要害。
“賈大將軍手中不是握有另一塊兵符嗎,依賈大人的威信與在東線的運作,應該可以穩住大軍。”孟淳低著眉眼,沉聲的說道。
“賈恒的確在東線獨大,但正是因為這樣,那些不能在賈恒手下出頭的將領,會更加快的叛變到牧野的陣營中!”夜啟契麵上沒有一笑意,甚至語氣更加冰冷了。
在沒有可以抗衡的可能時,賈恒的確是東線最強大的主宰,但是一旦有了機會,那些有野心有大權的人,必然會蠢蠢。更何況,牧野手中的兵符,足以給他們正當的理由反叛。
孟淳狠狠的皺了皺眉頭,皇上說的這些,他蒙何嚐沒有想到,但是如今,又能怎樣呢!一向不懂得後悔為何的左相,此時心中第一次有了悔意。悔當初,真該不顧一切的除掉夜遷晟的!
正德皇後終於懷上龍嗣,自己的大業才剛剛開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給毀了!孟淳心底黑暗一片。
“皇上,當務之急,是盡快同賈大人協商好應對之策,要先發牧野出手,不能坐以待斃。”孟淳猛地抬頭,目犀利的向夜啟契,語氣堅定的說道。
“賈恒那邊,朕一直保持著最快的聯係,東線的任何事,都會第一時間傳回來。”夜啟契冷冷的說道。孟淳,你個老狐貍,也會開始著急了!
“老臣希,皇上同賈大人商議對策的時候,可以讓老臣也參與其中。”
孟淳麵肅然,拱手高聲的請到。
“這是自然。”夜啟契淡淡的點了點頭。
“皇上,牧野最是孝順,您現在應該召見其父了。”孟淳抬手恭敬道謝後,抬起頭麵容滿是深意的向著夜啟契進言道。
“你覺得牧天現在還能管住他這個兒子?”夜啟契龍眸了,麵無表的問道。
“老臣以為,這總是算一個機會。”孟淳麵無比認真的拱手回道。
“宣牧天覲見。”夜啟契沒有幾分猶豫,直接沉聲的吩咐道。
“是。”門外傳來王公公恭敬的尖細聲音,然後就是一陣快步離開的腳步聲。
正英殿中,夜啟契與孟淳對視一眼,兩人沉默了片刻,殿中便再次響起了兩人對話的聲音。
時間到了下午時分,一寒冷的氣流,突然的吹了起來。連綿的深山中,氣溫更是寒了幾分,山中的生,都藏了起來,以躲避這冬日突然的惡意。
“刮風了。”夜遷晟長而立,眺著遠黑的宮殿,幽幽的說道,黑眸看向了一旁的冷若寒。
夜遷晟與冷若寒,此時是站在一高聳宮殿尖頂上。
冷若寒一襲厚厚的白袍,外麵還披著一件雪白的披風。清冷絕的容上滿是平靜與淡然,三千隨意紮著青被冬風冷冷的吹著,隨的飄。風華絕代,不過如此。
夜遷晟看著這樣的冷若寒,突然邪魅的笑了出來,抬手替冷若寒理了理青,笑嗬嗬的道:“夙夜宮也見識的差不多了,回吧。”
“好。”冷若寒收回看向遠的清眸,偏頭看著夜遷晟臉上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夜遷晟早就在這夙夜宮中轉過一趟,不過還是要冷若寒陪他再走一趟。冷若寒也不介意,夜遷晟要做什麽,都可以。
夜遷晟笑笑,拉著冷若寒的手,腳底在宮殿上輕輕一點,兩人便輕飄飄的從宮殿上落了下來。風吹過兩人的袍,帶起了些些的波。遠遠去,兩人的影,就像是一對神仙從天而降一般。
“真是羨慕王爺和宮主啊~”佰城看著遠夜遷晟與冷若寒牽手飛下的影,無比的慨,無比羨慕向往的說道。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搖了。
“去找一個吧。”並肩站在佰城旁的沈鈺,收回了看向遠的目,偏頭看著佰城,笑著拍了拍佰城的肩膀。
“沈鈺。”佰城轉過來,看著沈鈺笑的慫恿的俊,握了折扇,一臉認真的道:“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沈鈺無奈的笑了笑,拍著佰城的肩膀道:“看來我們風堂主終於也開竅了,去吧,祝你可以找到一個對的人。”
沈鈺最後再看了遠那對人一眼,笑著轉走了。既然我不是你對的人,那最好的就是祝福你們了。沈鈺臉上和煦笑容依舊,步履穩穩的離開了。
“沈鈺,你怎麽走了?”佰城有些不解的問道,他現在正想找個人說話呢。
“宮裏還有些事需要我理。”沈鈺頭也不回的笑著道。
“真是無趣。”佰城啪的打開折扇,無奈的搖了起來。再去看向遠,夜遷晟與冷若寒的影子已經不見了。
“對的人?”佰城收回目,慢慢的移步離開了。
“好,那我就去找一個對的人!”佰城目堅定,搖著折扇,笑嗬嗬的走了。
隻是佰城不知道的是,這世上,對的人,哪有那麽容易找到?即便你找到了一個,是你認定對的人,你就一定會是的那個,對的人嗎?雖然這樣說有些悲哀,但是這是無可避免的無奈。
佰城的那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如沈鈺所說那麽的對,隻是沈鈺,心中是早已經有了結果。
東線上,本來張危急的局勢,這幾日裏卻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整個東線大軍,都在張著大將軍賈恒與牧野兩個方向,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大戰,什麽時候會突然的發。
“牧野,你說這個賈恒,最近怎麽這麽消停?就連那個皇上派來的大臣,都跟消失了一樣?”雲道人從外麵轉悠一趟回來,哈哈大笑著了牧野的大帳。
“雲道人,東線這麽危險,您這段時間就出去轉了。”牧野聽到雲道人的聲音就起相迎,笑臉無奈的說道。
“老夫的手你放心,皇上那批人走了,這東線還無人能傷了老夫。”雲道人笑嗬嗬的抬手示意牧野不要張。
“最好還是減一些外出,賈恒的人也時刻在盯著我們呢。”牧野知道雲道人的手,但總還是有些不放心。
“坐下說話,老夫跑了半天都了。”雲道人回避了牧野的問題,笑盈盈的尋了個位置坐下,抬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牧野無奈的笑笑,隻好也尋了一個就近雲道人的位置,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