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應該明天能出院）

“其實呢，國的事，最重要的不是規章製度，而是人。”大卞老實不客氣的話，“喊著法製法製，其實還是人製嘛。所以這最關鍵的，就是要找到合適的人。公司上市最關鍵是哪裏，就是發審委的批準，發審委的主就是主任。你找到人家的主任，他讓你去找什麽投資銀行，你就去找什麽投資銀行，他讓你去找哪一個保薦人，你就去找哪一個保薦人。這樣上市功的機會才大。”

“其實現在地產公司，想要上市的很多。而且一上市，也很容易到吹捧。”徐主任這番話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原來是打算用來騙幾百萬活資金，現在則是要推責任，“正因為如此，我們主任對地產公司上市控製得十分嚴格。要說花錢，大家都肯花錢。要說找人，大家都找了人，所以這個……李老板要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優勢，希實在是不大。”

“哦，那怎麽樣才算是特別的優勢呢？”李富貴神大振，心想總算是說到有用的地方了，卻不知道這其實是徐主任眼看騙不到錢所以想要撤退的托詞，“我的富貴集團，資金充裕，優質項目很多，利潤厚。不過就是有一個缺點，公關費用太多，每次要拿到什麽項目，我都很心急，讓公關部門拚命作，什麽錢都敢花，導致公關費用超標。”

這就像是人相親，先是說自己賢良淑德，格溫，能做家務，工作清閑，薪水厚，然後說自己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大，經常走路失去平衡，很多服穿不進去。說是缺點，其實乃是炫耀——這個公關費用是什麽呢，說到底就是賄賂費用，公關費用越多，說明給的賄賂越多，被公關對象。

聽到這話徐主任吞了一口口水，可是看看大卞的目，他歎了一口氣，別的鄉下土包子，收了錢不辦事，也拿他沒辦法。可是大卞不同，他可是京城僚圈子裏麵的人，到時候大肆宣揚徐主任騙錢，徐主任的名聲可就全毀了，別的土包子不會上門不說，進步什麽的也沒有徐主任的份了。“我先幫您問一問吧。”徐主任說，“我們主任最近比較忙，可能要過兩天才能有答複。”

“我明白的。”李富貴點了點頭，拿出一個小包來，塞到徐主任的手裏，“這裏麵是一點小小的心意。我是鄉下人，也不知道各位領導喜歡什麽，隻好拿些購卡來了。”購卡可是好東西，不記名，額度隨意，還能退錢出來。五百塊錢的購卡和五萬五十萬的卡都是一個模樣，掏出來也不會驚世駭俗。

徐主任又吞了一口口水，知道這裏麵的購卡肯定是價值不菲，正想收下來，那邊大卞就咳嗽了一聲。徐主任隻好把那個小包塞了回去，說：“這怎麽能行呢，不過是義務幫忙的事，怎麽能收您的東西。您先拿回去，如果我這邊有了確實的消息，您再用功吧。好了好了，我那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李富貴拚命的塞，他就拚命的推，到底沒把購卡收下來。然後李富貴提議說吃完飯去娛樂一下，徐主任也沒答應，堅持一個人開車跑了。李富貴送走了徐主任，回來就對李穆歎說：“這京城的，真是和我們下麵的不一樣，就連一個小小的副科級，也是視錢財如糞土，居然先辦事後收錢。”

聽到這話大卞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伯父，今天要是我和李穆不在，你看看姓徐的是不是這個臉。那時候隻怕你扔再多的錢，人家都敢收下來。非但收下來，還要問你要更多呢。而且人家收不收錢，都不會給你辦事。一個小破副科級辦事員，想要過問公司上市？他們主任辦公室朝哪邊開都未必知道呢。伯父，在京城啊，那是部長們做決定，司長們執行，我們這些小長跑，那些科級的也就是打打雜。雖然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可是在我們這兒，我們這樣的長才算是小鬼，科級的隻好算鬼胎。”

“這個……剛才我看徐主任說話不是實在的嗎？”李富貴說。要是李穆這麽說話，李富貴早就劈頭蓋臉罵過去了，不過大卞這麽說話，他倒是不好反駁。大卞是級，所在的又是要害部門，比發審會還厲害呢，說的話自然比徐主任可信。“那個，卞啊……”一句話還沒說完呢，大卞就連忙打斷他。

“伯父，這可當不起，我和李穆是一輩子的好兄弟，可別這麽稱呼。”大卞連忙說。

李富貴推讓了幾次，沒奈何隻好放棄了卞這個稱呼，他：“小卞啊……”李穆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這可真是奇怪，小卞明明就是大卞的弟弟。可是不小卞，那又能什麽呢？最後還是大卞自己解決了問題。“天生啊，”李富貴說，“對於京城的場，我是什麽都不懂，你說我要上市，應該找誰好呢？”

李穆搶著就說：“爸，我覺得你這麽問，有些強人所難啊。應該先問，你看我們家這個富貴集團，到底能不能上市啊？或者說，上市的機會有多大？”其實呢，要是國不能上市，去香港上市也是一樣，如果香港不行，還可以去國。國擁有世界最頂端的金融市場，資金比國充裕多了。王家就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企業在國上市。就連李穆都有一個上市企業呢，就是那個艾倫科技。

“上市的事我特不太懂啊，”大卞撓了撓腦袋說，“不過就知道這事很難，那個大天你知道吧？做製藥原料的，其實是一個國務委員的白手套，一直都業績優良，技領先，完全符合上市條件，可就是這樣，愣是被人卡著不讓上市。國務委員親自出麵都不行，那可是國務委員啊，大有前途可能再進一步的。”

“就是說我們沒希了？”李富貴很鬱悶，他當然知道國務委員什麽級別——就是他想結都結不上的級別。到現在為止，他能結到的員中，最高的就是山南省的省委常委，省城的市委書記，還是通過李穆的關係認識的，距離國務委員還有老長一截呢。現在連國務委員自家的公司都不行，他的富貴集團想來也沒有什麽希了。

“是啊，別說是我們這種小地產公司了，江蘇綠城這種巨無霸，想要上市還折騰了好久呢。”李穆說，“碧桂園幹脆就跑到香港去上市了。”其實李穆覺得去香港更好，香港也是一個金融中心，雖然隻是地區的，而且還在不斷的衰落當中，說的話號稱是中文，可是李穆聽不懂，隻好和那些香港人說英文……不過再怎麽說，那邊也要比國的市況好，至市麵上流的錢多很多。

“你不喜歡我爸富貴集團上市嗎？”李富貴地盯著李穆，“我明白你的心，富貴集團是我們家三口人一手一腳從小到大做出來的，你對它很深，你想要完全掌控它，你不想要外人掌控公司的權。即使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公司，發展得比富貴集團還要好，你還是把富貴集團當了自己的家。”

“這個……”李穆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富貴集團隻是一個地產公司而已，不，應該說一個以地產業務為中心的集團公司，還包括很多的其他業務。李穆對這麽個集團公司一點都沒有，唯一的願，就是它不要在兩年多之後破產，就算破產，也不要連累了李富貴，進而把李穆給連累了。

“可是我和你說，上市其實對公司很有好，首先，上市能夠籌集資金，讓公司發展得更好。”李富貴打斷了李穆的話，“大家都知道，製約地產公司的最大條件是什麽，第一是資金，第二是資金，第三還是資金！現在做地產，傻子都能賺，可是沒有資金，就得看著一塊塊地，一個個項目都從你邊溜走，可是隻要有了錢，就能夠把土地和項目統統拿下來。”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李穆說，有了那300億，李穆除了那些大項目全都拿了下來，眼看著就能大賺一筆之外，還把自己手頭的土地都拿去做了開發，一定能夠趕在富貴地產破產之前開發完畢拿出去賣，拿回大錢拯救富貴地產……當然了說不定那時候富貴地產就不用李穆去拯救，而是變了全民的資產。